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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什么事情经得起推敲,一推敲,桩桩件件都藏着委屈。每个人都有心酸的原委,每一个原委又拐了十七八道弯。
&bsp&bsp&bsp&bsp&bsp&bsp马良在冯蓉死后追查过那个被他一枪打死的抢劫犯,但没查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调查那起案件的是常安,跟自己没半点关系。
&bsp&bsp&bsp&bsp&bsp&bsp你是被通缉的抢劫犯,不好好地躲起来,跑到警局来捅人是什么道理!
&bsp&bsp&bsp&bsp&bsp&bsp比起一枪打死那个抢劫犯,马良更想把他活生生地带回警局,问他个十万遍的为什么!
&bsp&bsp&bsp&bsp&bsp&bsp意志消沉,暴饮暴食,只有食物聊以慰藉,不仅可以填补自己饥饿的胃,还可以塞满空虚的心。从一百二十多斤吃到近两百斤,从精明强干的马警官吃成没心没肺的马大胖子。
&bsp&bsp&bsp&bsp&bsp&bsp马良端着枪,面色泛起潮红,红到发黑,将枪口调转方向指着常安,浑身不停地颤动起来,“王八蛋,你倒是说话啊!”
&bsp&bsp&bsp&bsp&bsp&bsp黑西装一手端着枪继续指着常安,另一只手摸了摸眼皮上的把很难,摆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他能说什么,那个抢劫犯的老婆差点一尸两命,人家报仇也是天经地义嘛,不过就是找错人了嘛,谁让他说他是马良来着,多么一个美丽的误会啊”
&bsp&bsp&bsp&bsp&bsp&bsp常安手机扣动扳机,大喝一声,“闭嘴!要不是你们这帮龟孙子,那个女人的孩子不会没了,你们才是该被千刀万剐的王八蛋!”
&bsp&bsp&bsp&bsp&bsp&bsp马良呼吸越来越急促,就像东山梁子旷野里呼呼刮着的风,眼睛红得骇人。
&bsp&bsp&bsp&bsp&bsp&bsp世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你把别人当朋友,别人却拿你当傻瓜。
&bsp&bsp&bsp&bsp“老马冷静点,”张小满急忙大喊道,“这家伙就是想让你和老常自相残杀,不要遂了他的心意,现在先把这帮人抓起来,回去之后,你再和老常慢慢算账,我想冯蓉也不愿意看到你拿枪指着老常的”
&bsp&bsp&bsp&bsp马良举着枪,额头的汗一颗颗渗了出来,眼前又出现了冯蓉的面貌,一咬牙,缓缓地将枪口又调转一下,指着黑西装的后背。
&bsp&bsp&bsp&bsp张小满呼出一口浊气,面向常安,“老常,单凭这个你不可能帮这些王八蛋做丧良心的事情,还有什么?他们手里还捏着你什么把柄?”
&bsp&bsp&bsp&bsp&bsp&bsp“小满,”常安深吸一口气,“你真的很聪明,跟骆慈一样聪明。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一步错,步步错,这他娘的狗屁世道,地上的鬼比阴间的还多。”用枪点指几下黑西装,“记着,这个王八蛋他叫廖凯,十二年前就是他和另外一个人绑走的骆慈,他脸上的伤也是骆慈干的”
&bsp&bsp&bsp&bsp&bsp&bsp“你和骆慈见过面?”张小满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瞪大眼睛问道。
&bsp&bsp&bsp&bsp“很多事情年前就已经开始了,”老常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小满,有些事你已经阻止不了了可惜了,我看不到故事的结局希望你能做到骆慈做不到的事情吧”
&bsp&bsp&bsp&bsp&bsp&bsp张小满惊呼一声,“老常,别冲动!”
&bsp&bsp&bsp&bsp&bsp&bsp说完,常安迅速扣动扳机,面容凶横地对着黑西装大吼一声,“一起下地狱吧,王八蛋!”
&bsp&bsp&bsp&bsp&bsp&bsp砰!一颗子弹飞速地朝着黑西装飞去,黑西装面色大变,急忙向一旁飞扑,同时也扣动扳机,一颗子弹从枪口迸发直直地朝常安飞去。
&bsp&bsp&bsp&bsp两个人身上同时溅起一朵血花,常安摸了摸自己肩膀上灼痛的伤口,看着黑西装额头上那个血窟窿畅快地大笑起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咧着嘴对呆立原地的马良说道,“老马,老子的枪法比你准吧。”
&bsp&bsp&bsp&bsp其他的黑西装瞧见形势不对,唯一有枪的廖凯都死了,立刻作鸟兽散,往东湖方向逃窜。
&bsp&bsp&bsp&bsp张小满对司马北和长弓落红使了一个眼色,司马北和长弓落红点了点头,随即转身朝那些逃窜的黑西装追去。
&bsp&bsp&bsp&bsp马良红着眼睛,垂下举着枪的手臂,恨声道,“老常年了,你骗了我年!我一直拿你当最好的兄弟”
&bsp&bsp&bsp&bsp&bsp&bsp常安惨然一笑,“老马,对不起这句话年前我就想对你说,”忽然抬起手用枪抵住自己的下颚,“不管你相不相信,老马,除了你,老子没有做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老子从来没有对那些王八蛋低过头,没有给你丢脸下辈子我再做牛做马给你赔罪”
&bsp&bsp&bsp&bsp砰!一声沉闷的枪响,常安缓缓倒了下去。
&bsp&bsp&bsp&bsp马良立马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一下跪坐在地上,将常安搂起来,哽咽道,“白痴,懦夫!我刚才是在演戏啊,逗那个什么廖凯玩呢,你这白痴难道一点都看不出来吗我没怪你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蓉蓉只是走得比我快这辈子你都不敢面对我,还扯什么下辈子快起来啊,混蛋……”
&bsp&bsp&bsp&bsp张小满走到马良身边,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地拂过常安的脸,将常安的眼睛闭上,长叹一声,“他到底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啊”
&bsp&bsp&bsp&bsp马良的脑海中浮现出当年从警校毕业后,到派出所报道那天的场景。他刚办完手续,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发呆,做着自己以后屡破奇案,声名大噪的美梦。一个同样英姿勃发的青年大大咧咧地在他旁边的座位坐下,朝他伸出右手。
&bsp&bsp&bsp&bsp“我叫常安,平常的常,平安的安。”
&bsp&bsp&bsp&bsp一滴泪水从马良的眼角滑落,常安从来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梦想,只要世界和平,他自己平平安安
&bsp&bsp&bsp&bsp“好看,真好看!”一个声音突地在旷野里响起,小丑慢慢从一旁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bsp&bsp&bsp&bsp&bsp&bsp张小满当即站直身子,目光如同两把锐利的刀子刺向小丑,寒声道,“你是什么人?”
&bsp&bsp&bsp&bsp小丑弯腰行了一个礼,“你瞎了吗,”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我是小丑啊!没见过?”
&bsp&bsp&bsp&bsp&bsp&bsp“你的声音”张小满绷紧浑身肌肉,“你是那天在巷子里的人!”
&bsp&bsp&bsp&bsp&bsp&bsp“人家说心细的人容易记仇,真是一点都没错呢,”小丑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了张小满一眼,“哟呵,身上的伤好得挺快的嘛。”
&bsp&bsp&bsp&bsp&bsp&bsp张小满脸色阴沉下来,“长弓难鸣那老头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bsp&bsp&bsp&bsp“他那么喜欢装死,还在我面前学蚯蚓拱地,我自然要成全他,把他埋在地里了,不知道这会儿从泥巴里拱出来没有呢”
&bsp&bsp&bsp&bsp“你到底是谁?”张小满怒目圆睁,“跟长弓难鸣有什么仇怨?”
&bsp&bsp&bsp&bsp&bsp&bsp小丑伸了一个懒腰,“你哪来那么多的问题啊,我凭什么要回答你啊,真是搞笑!你以为这是在拍电视剧吗,我是那种死于话多的蠢笨坏人?”
&bsp&bsp&bsp&bsp&bsp&bsp张小满握紧双拳,低头看了一眼还搂着常安默默流泪的马良,“那你来这里干什么?表演杂技?”
&bsp&bsp&bsp&bsp&bsp&bsp“这里又没有几个观众,我表演哪门子杂技,你也不可能给我打赏几个钱子儿啊,你那么抠,兜里能凑出一百块吗,”小丑抠了抠鼻孔,指了指马良,“我来是要债的,他欠了别人一点东西,该还了。”
&bsp&bsp&bsp&bsp&bsp&bsp“什么东西?他这会可有点顾不上你,我可以帮他还。”张小满眼睛微微眯起来,右脚后撤一步,准备随时发起进攻或者进行防守。
&bsp&bsp&bsp&bsp&bsp&bsp“一条命,”小丑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你可以帮他还吗?”
&bsp&bsp&bsp&bsp&bsp&bsp“总要有个凭据,先说说看,是谁的命,怎么欠的,我再考虑考虑要怎么还。”
&bsp&bsp&bsp&bsp&bsp&bsp小丑撅着嘴,“我一个朋友的命,本来是好人一个,却被他带人开枪打死了,你说冤不冤,六月飞霜啊,这要是不讨个公道怎么能行。”
&bsp&bsp&bsp&bsp“你说的可是杨青?”张小满冷笑一声,“那是他自己找死,如何怪得了别人。”
&bsp&bsp&bsp&bsp&bsp&bsp“找死又不是该死,”小丑目光幽幽地说道,“你在拖延时间?别白费心机了,司马北和长弓落红暂时回不来,还有东湖边上那群臭鱼烂虾,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不信,你仔细听听。”
&bsp&bsp&bsp&bsp&bsp&bsp张小满表情一滞,双耳一动,果然听到东湖方向传来一阵阵爆破声。
&bsp&bsp&bsp&bsp小丑打了个呵欠,“是吧?我这人向来不会骗人,不跟你似的,成天谎话连篇。”
&bsp&bsp&bsp&bsp“不管你想做什么,你今天都做不成,”张小满打起十二分精神,“既然你今天自投罗网,就别想再跑了。”
&bsp&bsp&bsp&bsp“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小丑摊开手,“教训还是给的不够。”
&bsp&bsp&bsp&bsp“这里可没有楼顶给你跳来跳去,”张小满嘴角上翘,“而且,这里我们是两个人,一把枪,你却只有一个人。”
&bsp&bsp“张小满,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bsp&bsp&bsp&bsp“什么交易?”
&bsp&bsp&bsp&bsp“你现在从这离开,不要管那个胖子,我可以告诉你所有案子的真相,甚至可以告诉你一些案子的证据在哪里。”小丑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的u盘,“真相就在这个u盘里,怎么样,想要不想要,说到底你和这个胖子交情也不是特别深,用他一个人的命换几条人命案子的真相很划算,你也不必留在这里枉死嘛。”
&bsp&bsp张小满眼帘低垂,“你当我白痴啊,抓到你,我不一样能拿到那个u盘吗,别白费口舌了,生也好,死也罢,我都会和胖子一道的。”
&bsp&bsp&bsp&bsp&bsp&bsp“这么说就是没得谈了,”小丑砸吧一下嘴巴,“生死同道啊,那就只好请你一起跟那个胖子死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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