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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是抓不住的,你除了许愿什么事也做不了。

张小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丑又一次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在心中默默许愿下一次一定要逮住那个王八蛋,把他按在地上,屁股打成八瓣。

&bsp&bsp&bsp&bsp&bsp&bsp马良拍拍自己的脸,只觉得脸皮子火辣辣的,带了这么多人来,居然毫无用武之地,如果不是那个小丑,这会地上就该躺着赵志或者尹恒的尸体,或者两个人都躺在地上。众目睽睽之下,让小丑得了先手,派出了两队交警去追也都无功而返,面皮被人打得啪啪响。

司马北拾起赵志和尹恒的小刀,又从地上找到小丑那两把菱形飞刀,在手里掂了掂,塞到马良手里,“以后该把这些小刀也纳进管制刀具名单里,太危险了,小爷的命今天就差点交代在这上面。”

&bsp&bsp&bsp&bsp&bsp&bsp马良没有搭理司马北,走到赵志面前,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赵志的脸,“跳得欢啊,等会回到警局老子就跟你拉清单,看来你是安心想要把牢底坐穿了,老子一定成全你!”指着尹恒说道,“他想杀你,我还想得通,毕竟你撞死了别人的妹妹,你像一条疯狗一样扑过来是为了什么,斩草除根?”

&bsp&bsp&bsp&bsp赵志和尹恒对视一眼,两个人眼睛里都是一样的狠毒。

&bsp&bsp&bsp&bsp“他应该是为了守住汪雅的秘密,”张小满摇头叹息一声,“你真以为单凭咱们在警局里的那些只言片语就能打动他,说出守了年的秘密?哪有那么容易,”走到赵志面前,“为了一个秘密,把自己一辈子赔进去,值得吗?”

&bsp&bsp&bsp&bsp&bsp&bsp赵志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吐出一口气,垂下脑袋,“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不想让人知道的隐秘,没什么值得不值得,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要去衡量利弊的,你这种人当然不会明白。”

&bsp&bsp&bsp&bsp&bsp&bsp张小满盯着赵志和尹恒看了片刻,什么话也没说,转身朝发廊走去。他的心里也有秘密,那个挥之不去的童谣梦魇,原本打算找个机会解开那些谜团,现在忽然不想那么做了,解开了就真的好吗?知道了所有的真相,自己就能睡个安稳觉了?

&bsp&bsp&bsp&bsp&bsp&bsp或许,只会更加糟糕,就像知道了汪雅隐秘的赵志,守了一辈子,内心也煎熬了一辈子。

&bsp&bsp&bsp&bsp马良瞟了一眼身影萧索的张小满,瘪了瘪嘴,踢了男刑警一脚,“你是不是属木头的,戳一下动一下,”指了指赵志和尹恒,“都拷上带回局里去,一个个的半点不让人省心。”

&bsp&bsp&bsp&bsp&bsp&bsp男刑警脸色难看地给赵志和尹恒拷上手铐,嘀咕几句,“真是晦气,放个屁都能崩着自己的脚后跟,自己给自己安了一口大黑锅”阴沉着脸对二人厉声道,“老实点,再敢耍什么花样,别怪我不客气。”

马良瞪了男刑警一眼,走到司马北的跟前,“你不是说去找你师父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bsp&bsp&bsp&bsp&bsp&bsp司马北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彩信,将之前和张小满的计划和盘托出,一脸傲娇地说道,“要不是中间出了一点小插曲,这会我和张小满早在警局喝茶了。”

&bsp&bsp“你们这是在走钢丝,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bsp&bsp&bsp&bsp“跟你商量也不行啊,屁股决定了脑袋,让一个执法者向歹徒妥协怎么能行,所以张小满才决定自己背下这口大黑锅,反正他只是个顾问,案子一结束也就回大学教书了。你不一样,你以后还得在警界里混呢,这会成为你毕生的污点。”

“哎”马良叹息一声,忽地想起什么,正色道,“刚才要是能逮着那个小丑就好了,就可以问出你师父的下落,可那王八蛋跟个泥鳅似的,溜得太快,一连派出两队交警都没有追上”

司马北双手枕在脑后,懒洋洋地说道,“这王八蛋是很滑手,而且刚才的举动也有些怪异不过,这些不重要了,我师父的下落倒也不用他交代,先前我在警局说的是真的,一鸣社的人确实已经找到我师父,红姐这会应该就陪在老头身边,我马上也要赶过去了。”

&bsp&bsp&bsp&bsp&bsp&bsp马良舒了一口气,“找到了就好,你师父的事一直悬在我心里回头让你师父来一趟局里,给他录个口供,说不定能挖出一些关于那个小丑的线索来”

&bsp&bsp&bsp&bsp&bsp&bsp“我这就叫上张小满一起出发,我师父好像有什么话要跟他说,等他们聊完,我就让师父到局里去一趟”

&bsp&bsp&bsp&bsp&bsp&bsp“先别过去,”马良立刻拦住司马北,一脸怪笑地说道,“满小子这会还要儿女情长一番呢,你过去只会打扰人家的情意绵绵,你又不是光头,当什么电灯泡。”

&bsp&bsp&bsp&bsp&bsp&bsp司马北撅着嘴,“我怎么就碰不上这种好事呢,想我也算是风流倜傥,潇洒不羁,怎么就没个大姑娘对我含情脉脉的,都围着张小满那根木头瞎转,没天理啊”看了一眼正摆出作呕姿态的马良,“你还留在这里干嘛,不回警局去审那两个冤家?”

&bsp&bsp&bsp&bsp&bsp&bsp“审讯的事不着急,”马良摸着自己的肥肚腩,“这不还等着那对痴男怨女出来,我好到发廊里去搜集证据吗,顺便看看戏,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司马北和马良对视一笑,快步来到发廊外,一人各站在门口的一边,抱着膀子,像两尊门神一般,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bsp&bsp&bsp&bsp&bsp&bsp嗞啦一声,张小满私下一块帘布,围在何瑶纤细的腰上,遮盖住两条细嫩雪白的大腿,“暂时只能先这样了,也不知道尹恒那王八蛋把你的衣服裤子扔到哪里去了,将就一下吧”

&bsp&bsp&bsp&bsp&bsp&bsp何瑶面色潮红,轻轻地“嗯”了一声,“刚才听到警笛声,是马胖子他们来了吗?那家伙抓住没有?”

&bsp&bsp&bsp&bsp“就是马胖子不来,他也跑不了”张小满摸了摸鼻子,“得亏他还算有些良知,没真对你做什么这次是我大意了,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让你冒这种险了。”

&bsp&bsp&bsp&bsp“不怪你”何瑶低着头,柔声细语地说道,“是我自己放松了警惕,一时大意被他钻了空子。”

&bsp&bsp&bsp&bsp&bsp&bsp张小满砸吧一下嘴巴,转过身去伸展一下酸痛的胳膊,“总之好在没有什么事情,不然我的罪过就大咯走吧,我们先回去,晚上请你吃顿好的,算是给你赔礼道歉,只是别点太贵的,你知道我口袋里没几个子儿了”

&bsp&bsp&bsp&bsp&bsp&bsp突然,何瑶从后面双手环抱住张小满,脸颊贴在张小满的后背上,“我不要吃什么好吃的,只想要你陪在我身边我想清楚了张小满我”

&bsp&bsp&bsp&bsp&bsp&bsp“还是去吃一顿好的吧,”张小满在短暂的愣神之后,慢慢地掰开何瑶抱住自己的手,打断何瑶后面想说的话,“我女朋友说过,人只要吃得饱,心情自然就开阔了。你才经历了这一遭,肯定受到了惊吓,心里肯定乱糟糟的,而且被尹恒那孙子挂在这里吹了这么久的寒风,元气大伤,得滋补一下才行。”

何瑶呆呆地收回自己的手,眼眶顿时红了起来,身子似乎比被挂在横梁上的时候还要冰凉,“你女朋友说的很有道理,我不开心的时候也喜欢吃东西可以告诉我她的名字吗?”

&bsp&bsp&bsp&bsp&bsp&bsp“黄晓晓,”张小满嘴角微微上扬,眼眶却也是红红的,背对着何瑶笑呵呵地说道,“好听吧,她的声音也好听,就像清晨的黄鹂鸟一般悦耳”

&bsp&bsp&bsp&bsp“真好,”泪水在何瑶的眼眶里打转,“不像我的名字,何瑶,怎么都有一股子遥不可及的味道”

&bsp&bsp&bsp&bsp&bsp&bsp“谁说的,你的名字也很好,瑶本来就是一种美玉,你配得起这个字。”

&bsp&bsp&bsp&bsp“第一次发现你也挺会说话的呢这句话说得真好听,我会记在心里的”何瑶一低头,一滴泪水落了下去,“有句话我还是想要说出来,你想听吗?”

&bsp&bsp&bsp&bsp&bsp&bsp张小满并没有回答,有些事不是想不想,而是能不能。

&bsp&bsp&bsp&bsp&bsp&bsp沉默,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张小满不能开口,何瑶在等张小满的答案,所以也没有继续开口。

&bsp&bsp&bsp&bsp&bsp&bsp许久之后,何瑶拉上身上张小满外套的拉链,紧紧地裹贴在肌肤上,光着脚,掩面跑了出去。

&bsp&bsp&bsp&bsp&bsp&bsp张小满没有去追,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有答案,无解有时候也是一种答案,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

&bsp&bsp&bsp&bsp&bsp&bsp张小满缓步走出了发廊,冷冷地瞟了一眼站在门口两边的司马北和马良。

&bsp&bsp&bsp&bsp&bsp&bsp马良干咳一声,“别担心,我让人送她回去了,不会在出什么事。”

&bsp&bsp&bsp&bsp&bsp&bsp“你们两个挺闲的啊,”张小满面色一寒,“犯人不用审了吗?案子不用查了吗?人不用找了吗?”

&bsp&bsp&bsp&bsp&bsp&bsp司马北挠挠头,嘿嘿笑道,“人不用找了,这不就在等你吗,我师父要见你。”

&bsp&bsp&bsp&bsp&bsp&bsp马良见张小满将目光移向自己,举起手叫冤道,“我这是在等着你们出来,我才好进去收集证据啊。”

&bsp&bsp&bsp&bsp&bsp&bsp张小满眼睛微眯起来,面无表情地说道,“老马,待会我见完长弓难鸣那糟老头之后,会去老常的陵墓,在那里等着你,”可以加重语气,一字一顿地吐出最后四个字,“不见不散!”

&bsp&bsp&bsp&bsp&bsp&bsp马良一怔,叹了一口气,艰难地挤出一个字,“好。”

&bsp&bsp&bsp&bsp&bsp&bsp司马北眨眨眼睛,走到五菱驾驶舱旁,“快点吧,红姐已经催了我好几遍了,再磨蹭下去她就要大发雷霆了。”

&bsp&bsp&bsp&bsp&bsp&bsp张小满走到驾驶舱,指了指后排座位,“滚到后面去,我来开!”

&bsp&bsp&bsp&bsp“其实也不太急”司马北面如土色,“还是我来开吧,你坐在后面休息一下”

&bsp&bsp&bsp&bsp&bsp&bsp“最后再说一次,滚到后面去!”

十多分钟后,五菱在西郊外的一个废弃工厂大门前停了下来。司马北立刻跳下车,双手扶着车身,哇地一下呕吐起来。

&bsp&bsp&bsp&bsp&bsp&bsp张小满推门下车,瞥了一眼司马北,冷笑一声,径直朝工厂内走去。司马北用袖子擦了擦嘴巴,立马跟了上去。

&bsp&bsp&bsp&bsp&bsp&bsp整个工厂内都是光秃秃的黄土地,连荒草都没有,只有最中间有一个用铁皮和钢架搭建的厂房,已经爬满了铁锈。

&bsp&bsp&bsp&bsp&bsp&bsp司马北快步来到厂房的铁门前,奋力地推动铁门,“我师父就在里面,被那王八蛋关在这种地方,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罪”

&bsp&bsp&bsp&bsp&bsp&bsp铁门缓缓而开,空旷的厂房内只有正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子四周围着几个人,有老常死去那天在东湖岸边下棋的两位老人,也有那个画画的学生,还有那个清洁工,长弓落红也坐在桌子边上。

&bsp&bsp&bsp&bsp&bsp&bsp桌子上有一口大锅,冒着白色的热气,红色的汤底不断地翻滚着,长弓难鸣坐在桌子的正前方,一只脚放在地上,另一只脚放在凳子上,捏着筷子正在锅里来来回回地涮着,见司马北和张小满推门而入,举起手中筷子夹着的鸭肠,歪着脑袋,咧开嘴,露出一颗沾着辣椒皮的牙齿,“来啦?吃点不,刚烫好的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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