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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既可照亮黑暗,亦可焚毁万物。
&bsp&bsp在小丑腾空的十秒之后,厂房内的搅拌机自主地运转起来,随后冒出大量白烟,像是在释放某种危险的信号,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bsp&bsp&bsp&bsp&bsp&bsp轰隆一声,搅拌机突然爆炸,四分五裂,厂房内火光骤起。机子内部的某种混合物纷纷扬扬地洒向厂房内的众人,除悬在空中的小丑外,其他人皆不能幸免。浑浊的液体滴落到黑西装们的身上,发出嗞嗞的声响,衣服不消片刻便被溶解,接着皮肤也开始发烫,强烈的灼痛感让黑西装们惨叫着抱头鼠窜。
&bsp&bsp&bsp&bsp&bsp&bsp张小满摘下蓝牙耳机,扔到地上,面色铁青地看了一眼不断发出刺耳杂音的蓝牙耳机,“是磁场那家伙多半又在当鸟人了”
&bsp&bsp&bsp&bsp&bsp&bsp司马北也摘下耳机,望着火光明明灭灭的厂房,急声道,“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那老鬼太狠了,自己人说宰就宰,罗天成也不是个善茬儿,照这架势由他们继续发展下去,不知道最后里面能活下来几个人。”
&bsp&bsp&bsp&bsp&bsp&bsp张小满刚准备开口,只听厂房大门传来一声巨响,厂房的铁门应声关闭。
&bsp&bsp&bsp&bsp&bsp&bsp房顶上的流星赶月掀开胶布,站起身来,快速地在房顶上跑动起来,临近房顶边缘的时候猛然加速,奋力一跃,在空中收起双脚,稳稳地落在货车的车厢上,顺势翻滚一圈,跳下货车车厢,快步来到司马北和张小满面前,皱眉道,“火势大了起来,上面太烫,呆不住了。下来之前我从房顶缝隙里瞄了一眼,那个银灰色西装掏出来一把手枪”
&bsp&bsp&bsp&bsp&bsp&bsp“他们哪里来的手枪那个被老常枪毙的廖凯也有一把,枪支可是违禁品,他们是怎么搞到的”司马北面色难看地说道,“这下该怎么玩,门被关上了,老鬼那边的还有枪,罗天成会被射成马蜂窝的。”
&bsp&bsp&bsp&bsp&bsp&bsp张小满想起那天在东山梁子的情景,摇摇头,“射成马蜂窝不至于,他应该有所准备老常临死前提示我好好调查一下廖凯,后来我让何瑶也去摸了摸这条线,大概知道他们的枪支是怎么来的边境的人呐,为了活下去,什么事干不出来啊。”
&bsp&bsp&bsp&bsp&bsp&bsp“你是说他们的枪是从边境偷运过来的,好大胆子啊他们是怎么和边境的人搭上线的?又是怎么将枪支送到d市的,要知道现在各关卡可是查得很严”
&bsp&bsp&bsp&bsp&bsp&bsp“先将枪支拆解成各个零部件,分装起来寄到d市,再进行组装。”张小满叹了一口气,“他们一家子本来就是被杨青的爷爷在边境救下来带回橘子村的,不需要谁帮忙牵线搭桥。”
&bsp&bsp&bsp&bsp&bsp&bsp司马北顿时想清楚了一些往日不解的疑点,愁眉苦脸道,“下一步咱该怎么弄,总不能就这么干看着。”
&bsp&bsp&bsp&bsp&bsp&bsp“第一步自然是得先想办法进去,”张小满指着门口的货车说道,“好在那里还有一辆货车,这第一步应当不成问题”
&bsp&bsp&bsp&bsp&bsp&bsp司马北眼睛一亮,“我这就去开车把门撞开”
&bsp&bsp&bsp&bsp&bsp&bsp张小满一把拉住司马北,翻了一个白眼,“你是不是缺心眼啊,先不说能不能撞开铁门,就算可以,这危险系数也太高了,正面碰撞,开车的人是不要命了吗。再说了,万一铁门后面有人,你到底是救人还是杀人。”
&bsp&bsp&bsp&bsp&bsp&bsp司马北挠挠头,“那怎么弄开那扇门啊?”
&bsp&bsp&bsp&bsp&bsp&bsp“你还真是缺心眼”张小满不再搭理司马北,转向流星赶月,“兄弟,你腿脚快,麻烦你帮我去找根绳子来,结实点的,咱们把那扇门拉开。”
&bsp&bsp&bsp&bsp&bsp&bsp流星赶月拱了拱手,转身正要四处寻找,只听从树上飘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像个没头的苍蝇瞎转什么,你的点钟方向,前行米,在一筐破铜烂铁下面有一捆钢绳,正巧那堆破铜烂铁里有一把生锈的钢丝钳……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bsp&bsp&bsp&bsp&bsp&bsp回过神来,流星赶月立刻按照明察秋毫说的前去寻找,很快便找到了那捆钢绳,可是憋红了脸仍旧无法将那捆钢绳扛起来。
&bsp&bsp&bsp&bsp&bsp&bsp张小满轻咳一声,“那什么不用一整捆,弄个十来米长度的就可以了,你用那个钢丝钳夹断一截拿过来。”
&bsp&bsp&bsp&bsp&bsp&bsp流星赶月尴尬地点了点头,抄起钢丝钳,选取了差不多十米左右的长度,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夹断钢绳,讷讷道,“这钢绳太粗了,夹不断”
&bsp&bsp&bsp&bsp&bsp&bsp一个粗犷的声音在流星赶月耳边炸响,“闪开,我来!”
&bsp&bsp&bsp&bsp力拔山河不知何时来到了流星赶月的身旁,夺过流星赶月手里的钢丝钳,活动几下手腕,奋力一剪,钢绳即刻如丝线一般被剪断成两截。力拔山河将钢丝钳随手一扔,拾起一截钢绳,大摇大摆地从流星赶月面前走过,嗤笑一声,“就你这弱鸡的样子,还想骑到老子的头上,做梦呢。”
&bsp&bsp&bsp&bsp流星赶月脸一阵青,一阵红,闷闷地吐出两个字,“莽夫!”
&bsp&bsp&bsp&bsp力拔山河冷哼一声,将钢绳的一头栓在货车的底盘下面,另一头绑在铁门的把手上,对货车驾驶舱里的张小满点头示意。
&bsp&bsp&bsp&bsp&bsp&bsp张小满登时发动汽车,踩下油门踏板,钢绳瞬间绷直,铁门晃动一下,却并没有被拉开,张小满从车窗探出脑袋,瞟了一眼疯狂打转儿的轮胎,“不行,牵引力不够,还需要一辆车,司马北……你快去把我的五菱开进来”
&bsp&bsp&bsp&bsp&bsp&bsp司马北应诺一声,正要出去,却被力拔山河拦了下来。
&bsp&bsp&bsp&bsp“要什么五菱”力拔山河伸了一个懒腰,长长地吐出一道气浪,走到货车后面,弓步下蹲,双手死死地握紧钢绳,身上的肌肉虬结,硬硬实实的,如同一块块石头,大喝一声,“我来!”
&bsp&bsp&bsp&bsp张小满眼见车子猛然往前挪动了一分,暗暗心惊,咽了一下口水,将油门踏板踩到底,配合力拔山河扯动铁门,就像两人一起在和铁门拔河一般。
&bsp&bsp&bsp&bsp铁门顿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一点点地扭曲变形
&bsp&bsp&bsp&bsp小丑瞟了一眼颤动的铁门,又将目光移向举着枪的银灰色西装,瘪着嘴,“曾经有个笨蛋,也是如你这般举着枪,结果一枪都没打中我,不知道你的枪法怎么样,可别让我失望啊。”
银灰色西装面色一发狠,当即扣动扳机,对准小丑连开数枪。
&bsp&bsp&bsp&bsp&bsp&bsp“砰砰砰”。
&bsp&bsp&bsp&bsp&bsp&bsp银灰色西装遥望过去,竟是一枪都没打中小丑,所有的子弹在距离小丑几米的位置全部偏离了轨迹,射向了别处。
&bsp&bsp&bsp&bsp&bsp&bsp小丑从兜里掏出几把飞刀,眼神冰冷地盯着银灰色西装,“不管是谈买卖,还是聊恩怨,或者是算账,你的命都是属于我的,你爹先前只保住了他自己的命,却没有和我交换你的命,想来他也觉得你的命保不住,那我便收下了。”
&bsp&bsp&bsp&bsp&bsp&bsp银灰色西装眼神复杂地用余光瞄了一眼白发老人,当即后退几步,躲进身后一群黑西装之中。
&bsp&bsp&bsp&bsp&bsp&bsp小丑深吸一口气,撅了撅嘴,“你以为躲到人多的地方,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真是太天真了”
&bsp&bsp&bsp&bsp&bsp&bsp一挥手,一枚飞刀直直地射向躲在黑西装背后的银灰色西装,接着又快速发出第二枚,力道比第一枚大了一些,因此第二枚飞刀的加速度也更大了一些,很快便追上了第一枚,第二枚飞刀撞击了一下第一枚飞刀的刀身,便斜斜地射向地面。
&bsp&bsp&bsp&bsp&bsp&bsp第一枚飞刀被撞击之后,偏离了轨道,绕过了最前面的一名黑西装。接着便是第三枚飞刀的撞击,第四枚,第五枚
&bsp&bsp&bsp&bsp&bsp&bsp小丑手上的飞刀用尽以后,第一枚飞刀以诡异的弧度绕过了所有黑西装,精准无比地插进了站在黑西装中心位置银灰色西装的喉咙。
&bsp&bsp&bsp&bsp银灰色西装应声倒地,捂着不断汩汩流血的喉咙,怒目圆睁,不甘地张了张嘴,终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息。
&bsp&bsp&bsp&bsp&bsp&bsp小丑看着死不瞑目的银灰色西装,畅快地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从眼角滑落,剧烈地咳嗽一声,吐出一口血水。小丑却浑不在意,用袖子擦了擦嘴,歪着头看向满面寒霜的白发老人,“这第一笔账咱们算是清了,接下来便是第二笔”
&bsp&bsp&bsp&bsp白发老人瞳孔一缩,怒喝一声,“你还要干什么!够了!”
&bsp&bsp“够了?那才哪到哪啊,”小丑又从兜里掏出三把飞刀,随手一洒,三枚飞刀成三角形射进地上的矮个子身体里,立时溅起三朵血花,“这是第二笔,是这家伙和廖凯欠杨青的账。接下来,便是第三笔”
&bsp&bsp&bsp&bsp“我们还是来谈一下买卖吧,”白发老人攥紧了拳头,却装作对矮个子和银灰色西装的丧生不放在心上的模样,“你既然为杨青报仇,想来跟他关系很不错,我这里有三个人,跟杨青的关系莫逆,就是火车上参与毒杀廖勇的那两个老的,还有他们的儿子。本来想说找一天拿他们一家三口当廖勇的祭品,现在看来用他们跟你交换那个u盘似乎要更划算一些,怎么样,这笔买卖你做不做?”
&bsp&bsp&bsp&bsp小丑面色陡然一冷,用力地咬着牙齿,眼神阴狠地盯着白发老人,“他们什么时候落到你手里的?”
&bsp&bsp“你说巧不巧,那孩子买的房子刚好就是我家老大开发的一个楼盘”白发老人幽幽地说道,“听说那个新娘子在酒店宴席上一直在等他们一家三口,足足等了两天一夜呢,可惜了,天有不测风云啊”
小丑恨声道,“他们人在哪里?”
&bsp&bsp“东西交给我,”白发老人不紧不慢地说道,“人我自会放了,我做买卖从来都是诚信为本。”
&bsp&bsp&bsp&bsp&bsp&bsp小丑沉沉地叹息一声,手伸进衣服兜里,拿出那个黑色的u盘,“东西可以给你,但是你要先放了他们。”
&bsp&bsp“没问题,”白发老人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视频电话,淡淡说了一句“放人”,手机视频里便显示一名黑西装给那一家三口松绑的画面,将屏幕对着小丑,“看见了吧,人已经放了,东西该给我了吧。还有”白发老人指了指萧雅,“那个女人我也要带走,三条命换一个人和一个u盘,你赚了。”
&bsp&bsp&bsp&bsp“好!”小丑从牙齿缝挤出一个字,将u盘扔到下方地面上。
&bsp&bsp&bsp&bsp&bsp&bsp白发老人对旁边的一名黑西装使了一个眼色,那名黑西装立刻跑过去将u盘拾捡起来,而后突地从兜里摸出一把匕首,走到萧雅的位置,在小丑以为对方要为萧雅割断绳索的时候,匕首却是朝着萧雅的心窝子扎去。
&bsp&bsp&bsp&bsp小丑眉头一皱,摸出最后一把飞刀,扔向那名黑西装。
&bsp&bsp&bsp&bsp&bsp&bsp叮当一声,匕首被飞刀撞飞出去。
&bsp&bsp&bsp&bsp&bsp&bsp白发老人语气森然地说道,“我猜刚才那把飞刀是你最后一把了,”慢慢踱步走向小丑,“之前我让人调查过你,马戏团的人说,你身上通常会带九把飞刀,我一直在等你发出最后一把现在,我来跟你算算我的账吧,也不需要你还什么了,你这么爱演,就再给我表演一个魔术吧”
&bsp&bsp&bsp&bsp说罢,白发老人命令剩余的黑西装在小丑下方的地面围成一团。
磁场顿时减弱,小丑缓缓地落了下来,和黑西装扭打成一片,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被一群黑西装按倒在地,绑到了厂房内的一台机器上。
&bsp&bsp&bsp&bsp白发老人从先前那名黑西装手里接过黑色u盘,按下小丑身下机器的按钮,扫了一眼四周渐盛的火势,长叹一声,“真是造孽啊”
&bsp&bsp走到厂房一侧的窗户下面,黑西装立马自觉地搭成一架长长的人梯,将白发老人从窗户送了出去。
厂房内传来一声悲愤的惨叫,张小满眼皮一跳,再度猛地踩下油门踏板。
咚地一声,铁门终于在货车和力拔山河的合力拉扯下从门框里脱落。
&bsp&bsp&bsp&bsp&bsp&bsp张小满立刻拉起手刹,跳下货车,冲进厂房内。力拔山河擦了擦手上的血渍,也跟着冲进去。
&bsp&bsp&bsp&bsp见司马北和流星赶月正也要跟着进去,树上的明察秋毫急忙出声制止,“那个老鬼从窗户逃出来了,已经翻过围墙,从工厂外面绕回车上,再不追就来不及了。”
&bsp&bsp&bsp&bsp&bsp&bsp司马北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张小满的背影,问道,“如影随形呢?”
&bsp&bsp&bsp&bsp&bsp&bsp“他先一步藏在了那老鬼的车上,”明察秋毫抿了抿嘴唇,“就等着你和他里应外合,绝对能留下那老鬼。”
&bsp&bsp&bsp&bsp&bsp&bsp司马北和流星赶月对视一眼,当即转身快步跑出厂房,司马北在明察秋毫的带领下找到张小满开来的五菱,发动汽车,朝着白发老人的车辆追去。
&bsp&bsp&bsp&bsp张小满和力拔山河用袖子捂住口鼻冲进厂房内,四处扫了一眼,瞅见被悬挂着萧雅和被绑在一台机器上的小丑,张小满让力拔山河将萧雅解救下来,自己则是踱步来到小丑旁边。
&bsp&bsp小丑面色苍白,虚弱无力地瞥了一眼张小满,“你来啦我就知道那娘们是在和你演戏,装晕装得一点都不像”
&bsp&bsp&bsp&bsp&bsp&bsp张小满盯着小丑的半截身子,眼睛有些微微发红,俯视着小丑,“你丫不是挺能跑吗,怎么这会儿不行了我之前就发过誓,一旦抓住你,就要把你的屁股打成八瓣你的屁股呢?”
&bsp&bsp&bsp&bsp&bsp&bsp小丑指了指机器的另一端,“喏在哪呢那老鬼想看老子表演人体分割术,一不小心演砸了”
&bsp&bsp&bsp&bsp&bsp&bsp“值得吗?”
&bsp&bsp&bsp&bsp&bsp&bsp“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值得不值得”小丑想要大笑一声,却是吐出一口血沫,用最后的气力吐出一句话,“痛快啊老子可是宰了两头狼崽子张小满你就说老子厉害不厉害”
&bsp&bsp&bsp&bsp&bsp&bsp张小满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手轻轻地拂过小丑的脸,将小丑的双眼闭上,低声道,“厉害个屁,你要是把自己的屁股也保住了,那才叫厉害”
&bsp&bsp&bsp&bsp&bsp&bsp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摩托车咆哮着冲进厂房,在张小满和小丑周围转了一圈又冲了出去。
&bsp&bsp&bsp&bsp&bsp&bsp摩托车后座上的男子瞟见机器上的小丑,脸色顿时变得比霜雪还白,扭头看向张小满,刚好和张小满的目光短兵相接,短短一刹,便又分开。
&bsp&bsp&bsp&bsp&bsp&bsp两人的眼睛里都燃起了熊熊火焰,一团是复仇,一团是公理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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