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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继续一成不变的生活,6:30起床,6:40洗漱,上厕所,7:00喊儿子起床,一起吃早餐(简餐),7:30送儿子去学校,到达医院急救站大概7:50,我去换工作服,“涛哥”在车载仪器上打卡,(车载急救设备已经由担架组装载完毕),8:00全体人员已经集中在办公室,准备今天的战斗。120的工作最具挑战性和有意思的地方就是: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收到调度的什么任务,是什么病人,是什么事件,所有人都像将要上战场的士兵一样,各自擦拭着自己的武器“小丽”检查今天的收费包零钱,发票,医保卡机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120需要收费,不错,虽然我们是公益性的事业单位,但是和110不同,我们确实需要收费,具体收费项目都有统一标准,透明、公开,并且接受监督。曾经有一位患者付费时问我们“你们120的费用应该就是120块吧”,所有车组人员都被这句话“雷翻了”,数分钟后才想起拿出收费标准给他核对。“涛哥”去检查油表、刹车及车载报警信号灯,“老头”和“胖子”(另一位担架组成员)去检查担架及设备固定,我依然去打开手机app急救软件,准备签字单。所有工作完成后,大家才松了一口气,开始喝水,聊天,甚至上厕所
08:23,“咚咚咚”短信响起,有任务,内容如下发单时间20xx年06月03日08:23:45任务号xx0603xx1052,现场地址xx市豆腐营旧村32号,联系人先生,联系电话186xxxxxx,主叫186xxxxxx,主诉羊水破了。所有人立即严肃起来,迅速上车,“涛哥”发动引擎,打了个手势后把车沿着导航开出医院,驶向事发地点,我依然使用车载电话回拨,这次很顺利,一次就接通“喂,你好,我们是120,请问患者多大年龄,以前有没有生过?确定是羊水破了吗?”,接电话环境有点嘈杂,对方是男性声音,比较年轻“是的,是的,你们到了吗?我媳妇说羊水破了,我也不懂,我们是第一胎”,默默的松了一口气,头胎,羊水破了,到生产还有一段时间,我继续了解情况“我们会尽快赶来,你保持电话通畅,让你爱人放松,请问她现在有没有腹痛和下面流血?”电话里嘈杂声比刚才大了好多,我也再次提高声音重复了一次问话,对方过了一会才回答“好像没有,但是她说让你们快来”,电话里的反应引起了我的警惕,我突然有不好的预感,环境过于嘈杂,对方无法清晰回答我的问题,怎么回事?心里有个大大的问号和不安,我干了10年腹部外科医生,干了1年急诊外科医生,难道今天还要客串一次妇产科的助产师?我的汗一下子就湿了背巾,这一领域还真不熟悉啊,除了n年前实习的时候听老师在模型上讲过一堂接生课,就没有实际操作过,我只能深呼吸,告诉自己,你现在是院前急救医生,要冷静,再困难都要面对抬起头,再次确认地址,告诉“涛哥”加速。警报再次响起,交警再次拦车,让我们红灯通过虽然没有交集,但我们心里依然默默感激,致敬,谢谢交警同志的理解,有了你们的配合,才能保证这条“急救通道”的畅通无阻。
通过导航的指引,我们已经接近目的地,此时才发现导航地址在一个“城中村”中,我们只能减缓车速,准备逐个门牌号寻找,这是我们出车最怕的地址,“城中村”的门牌号最是混乱,常常被遮挡,甚至丢失,有的时候甚至民警都会找不到。我们只能静下心,耐心的找,“小丽”已经再次拨通对方电话“你好,我们已经到达小区附近,请再次确认地址,周围有没有醒目的标志或建筑?你家有点难找。”对方电话中环境依然嘈杂,这次接电话的声音都有点断断续续的“就是豆腐营旧村32号,你们顺的路进来就行,我们没在家,在路边等”,电话应该由于什么原因突然断线。此次通话给了我们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就是他们在路边,应该好找,坏消息就是通讯可能不再畅通,有可能失联,我心里已经有向110求助的准备了。
沿城中村主路行驶了约500米,大家都还没有看见路边有人招手,我们又开始焦虑起来,我准备再次尝试拨打电话确认地址,“小丽”突然指着前方,对我说“锋哥,你看好多人,是不是那里?”“不管了,先过去看下”,“涛哥”缓缓把车停到路边,我冲下车,跑到人群外围,可是挤不进去,只能问旁边的围观路人,“怎么了这是?”,对方很不耐烦我打断他看热闹的心情,但是转头看见我的制服,愣了一下,说“好像是生娃娃了,我也没见到!”不会这么巧吧,我赶紧往里挤,大声说“麻烦让一下,我们是120的”,这次人群主动给我了一个通道,我顺利挤到前面,只见一个年轻女性躺在路边,身上盖着不知哪里拿来的毯子,周围围满了指指点点的人,我问道“是不是你们打的电话?我们是120的”,心里想,如果不是这家人报的警,我只能初步评估患者的安全,就要马上汇报调度,增派一辆救护车来接诊,我自己还需要继续找我们的病人,“是我打的120”一个年轻的男声响起,我才看到在女人的旁边蹲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确切的说是一个男孩,面孔还稚嫩。我快速的和他核对地址,没错,就是这家,这个打电话的男人是女人的丈夫,也是告诉我们在路边等候的人。可是怎么还躺在了路边,还盖着被子?顾不了心里的疑问,大声向人群外面喊“小丽,涛哥,赶紧进来,是我们的病人,记得拿着药箱、产包、氧气枕”我马上蹲下身,检查患者,这时才注意到躺在路边的“妈妈”也过于年轻,面色有点苍白,但是神志清楚,皱着眉头,咬着下唇,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怕,我是医生,现在哪里不舒服,肚子疼不疼,有没有头晕?确定是羊水破了吗?”,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松了一口气“是羊水破了,也生了”,我大吃一惊,生了?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快。这时“小丽”“涛哥”“胖子”“老头”也挤进了人群。
我镇静了一下,赶紧分配任务“‘老头’‘胖子’维持下秩序,疏散下人群,尤其是男性赶紧回避,‘小丽’拿药箱,开产包,‘涛哥’把氧气枕递过来,再跑一趟拿复苏包。”复苏包里有吸痰器和通气设备,我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不知是不是窒息了,有备无患。我边说边掀开被子的下角,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下水道排污井盖,旁边还有污水,顾不上研究恶劣的环境,我的眼睛迅速锁定井盖旁一个婴儿身上,裹着一个大围巾,背对着我,还连着脐带,我赶紧伸手进去把孩子翻过来,还好,呼吸正常,嘴唇没有发黑,旁边的一位“大妈”说“这条围巾是我的,我看见她在路边生了娃娃,就赶紧给包上了,不然孩子受风可不好,毯子是旁边商店里送出来的”,虽然絮絮叨叨,但还是让我感到了路人的温暖与热情,没有让一个母亲在毫无遮掩下产子,至少让她有尊严的等到了我们。“谢谢您,大妈,这条围巾可能还要用”,“大妈”马上摆摆手,“不要了,不要了,送给她了,见到了是缘分,总要帮一把的”,这次我没回应“大妈”的絮叨,只是点点头,赶紧让“小丽”带上无菌手套,打开孩子口腔看看有没残留异物及羊水,顺便检查下小家伙的情况,我则顺着脐带看了一眼产妇,还好,下体出血不多,但是胎盘还没有娩出来,有后期出血的可能,必须尽快断脐转运。我迅速带上无菌手套,安慰产妇尽量放松,开始在产包中翻找可用的东西(这个包虽然知道里面有什么,可是实际打开却是第一次),糟糕,越急越出错,把套扎皮筋弄掉在地上,污染了,怎么办?只能找替代品。此时“涛哥”也提着复苏包钻进了人群,我快速的说“‘涛哥’,赶紧撕双无菌手套,一把无菌剪刀,一把止血钳”“涛哥”此时很冷静,一一照做,没有出错,我松了口气,快速用剪刀剪下无菌手套边的橡筋,迅速用止血钳夹闭脐带,剪刀断脐,橡筋结扎一气呵成,我擦了下汗,此时旁边也传来了孩子的哭声,虽然微弱,但毕竟有了哭声,“小丽”已经麻利的把孩子再次包好,里面用无菌手术衣裹住,外面再用大围巾包好,边包边对我说“孩子未发现异常”,此时,我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母子平安,真是幸运啊,剩下的工作就是把母子两人送往医院了。
我喊了一声“担架”,“老头”和“胖子”赶紧去放担架,“涛哥”已经麻利的收拾各种物品及医疗废物,我安抚了一下产妇,让旁边那个当父亲的“男孩”帮她整理了下衣物,准备上车。转运过程很顺利,孩子在“小丽”的怀里也睡得香甜,路上收集对方信息时才知道这对“夫妻”都是刚刚十七岁,在村里办了结婚酒席,还没到法定年龄领结婚证,之前曾有过一个孩子,不明原因流产了,所以这个孩子是他们的第一胎,而且这小两口从知道怀孕开始,竟然一次产检都没有做过,所以对任何怀孕后的注意事项是一无所知。我只能摇摇头,感慨他们的无知和幸运,也感慨现代的城中村里依然延续的落后,在我眼里他们都还是孩子,应该在学校中接受教育,此时却已经为人父母,不过还好,母子都平安。
顺利的把这一家人交给医院的产科医生,在回程的路上,我突然好奇的问“小丽”“你裹孩子和抱孩子的手法很娴熟嘛”,“小丽”回了我一句“我女儿都三岁了”,刹那惊呆了我们一车的人,“涛哥”笑说了一句“‘小丽’,你的孩子都三岁了,你不会也是十七岁就结婚了吧?你到底几岁了?”“小丽”笑说“‘涛哥’,你这是夸我年轻吧?谢谢,我接受了,不过年龄不能告诉你,不过可以告诉你我是正式领了结婚证才要的孩子,这是保养的好”。回程的路永远比出车时轻松,我们所有的车组人员在工作中是一个整体,在工作后都忙于自己的家庭和生活,彼此了解确实不多,但这个团队和工作环境,真的让我觉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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