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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愁幻府
返尘归阳石散发着若有似无的荧光,映照在那玄玉冰火床前盘腿打坐的男子身上。
光芒之下,他的脸色忽明忽暗,显得那俊逸如谪仙的脸庞越发消瘦了,只是他的气质却好似发生了变化,少了以往那种身为帝王的威严霸气,那种在心魔影响下的妖邪也消失不见,越发的缥缈出尘起来。
这几日,他的心境已经平复了下来,除了守着她之外,他更多的时候就是在这里打坐冥想。
自从听见花凌霄说她可能快要到那一步的时候,他便有了一种想法,那日在景陵城她寒毒发作时,他隐隐见到她的身上有三道微弱的真气在缠绕着,好似要强行融为一体,他已猜到,她自己另辟出来的是条什么路了。
因为那三道真气他也很熟悉,分别是属于仙霞功、火阳诀和轮回之花。
她的路就是要将这三种武功融合在一起并成为一种全新的功法。
要创造出一种新的功法并不容易,修行不比其他,没有前人的经验,便不知继续修炼下去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每前进一步都是坎坷,稍有一步走错便很容易身死道消。
这便是江湖上为什么会有人为争夺一本武功秘籍而大打出手,甚至血流成河的原因,坐在大树下乘凉确实比自己种一棵树等着它长大容易多了,有些功法甚至需要付诸一生去实践,更有甚者,需要几代甚至更多的人去努力完善才行。
待她醒来,他不会再限制她去练武,但是,她接下来要走的路,他要先去帮忙扫除一些路上或许存在的荆棘和障碍,只有确保了这条路的可行性,他才会放心让她去修炼。
经过这几天的推演和探索,他已经知道她的方向是对的,虽然很难,但一旦走通,便可以直上云霄。
甚至在他按照这个想法修炼以来,他觉得自己体内那数道真气好似变得和谐了起来,在体内运行得也越来越通畅,之前那种修炼轮回之花带给他的焦灼和暴戾也减轻了许多,那夜夜纠缠着他的心魔也很久都没出现过了。
或许也是因祸得福,灵山血珀帮他压制住了他的心魔,返尘归阳石进一步帮他净化,在帮她完善这种功法的时候,他好似也找到了正确的路。
他的整个身心都好像是被清泉甘露洗涤过一般,从未如此澄澈明净过,对于过去有些执着的事情,比如王权富贵,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在意了。
这时,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隐隐透出了一抹忧虑。
他好像进入了一个他从未去过的地方。
在他眼前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黯黑世界,这里没有生机,处处都好似是被火舌卷舐过的黑色焦土,而在这焦土上空沉浮着的,却是数不清的黑色幽灵。
那些幽灵像是受到了惊扰,全部都朝着他的方向扑了过来,发出了让人背脊发寒的声音,他的鼻子里都好似闻到了一股让人无比恶心的腐烂气息,还有无数的阴灵争先恐后地从那焦土中爬了出来,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身上的腐肉落了一地,但它们仍拖着快要散掉的白骨以及那一地的腐肉,一步步朝他走来。
四周的血腥味越发浑浊,整片天地都弥漫着一片血雾,就像一片黏腻的血海,要将人完全吞没。
萧惜惟举目四顾,只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袖风一拂,将那些朝他扑来的阴灵全部击散了。
那些被击散的幽灵化作缕缕黑色的浓雾盘旋在半空中。
“咔嚓……咔嚓……”
有冗长的脚步声响起,他远远看去,只见一道像是包裹在黑色浓雾里的身影正在朝他缓步走来,投射在地上的血光将那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使他看起来就像天神一样巍峨无比。
那人的手上还拿着一柄剑,剑并未出鞘,可凌厉冰冷的剑气却扑面而来。
虽然看不清楚那人的面貌,他却感觉到了一种十分熟悉的气息。
那人在离他十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黑雾渐渐散去,他看清楚了他的脸。
他怔在了那里,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人。
那是一个冷漠坚毅的青年,本该俊美无比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那双本如孤狼一般敏锐的眼睛失去了以往的锐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妖异和空洞,身上那种如宝剑般坚不可摧的气质也完全没有了,现在的他看起来诡异而又邪魅,额头上那道奇怪的黑色魔纹更是让他全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六亲不认的死亡气息。
“是你?”
萧惜惟惊疑出声,“叶孤野,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叶孤野抬眸看着他,祸神剑在他的手上散发着幽冷的光,黑气萦绕在剑身四周,他缓缓地将剑抬了起来,冷声道:“杀!”
萧惜惟脸色一冷:“你要杀谁?”
叶孤野没有理他,口中仍是说道:“杀!”
萧惜惟的眼睛眯了起来,叶孤野的手缩了回去,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便见他胸前的几处穴道飘出了几缕诡异的黑气,萧惜惟的瞳孔倏地睁大,那几个穴位,不正是需要进行血誓的穴位吗?
叶孤野不再看他,又说了一个字:“杀!”
说完后,他便兀自转身离去。
“等一下!”
萧惜惟急切出声,追了上去,正当他要拉住叶孤野的时候,叶孤野的身影突然消失在了一团黑雾中。
萧惜惟扑了个空,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掌,喃喃道:“你到底想要对我说什么呢?”
当年,究竟是什么,让他舍弃了自己刚刚成婚的妻子,放弃了即将修炼成功的剑道,毅然决然的引魔气入体,去了血域魔潭。
他是不是预知到了什么?
萧惜惟想起自己那晚进了雁回峰噬魂阵时的场景,也是如此刻这般遮天蔽日的黑,而在噬魂阵的中央,在那黑气最为浓郁的地方,他看到了一个人影盘坐在那里,膝上横放着一柄剑,周围黑气与剑气环绕,在他的头顶上,还绽放着一朵好似用黑气凝结而成的花。
那黑花巨大无比,幽光闪烁,似与他整个人连接在了一起,在那黑花中,好像还包裹着一件什么东西,隐约像个平躺在里面的人,他怕惊动了其他的守阵人,未免打草惊蛇,他不敢上前细看。
可即便隔得那样远,他还是认出来了,那个盘坐在那里的人影就是叶孤野。
那也是五年之后,他第一次见到叶孤野,在他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很强的力量,那是属于轮回之花的力量,只是他身上的轮回之花,更诡异更可怕。
他清楚的感觉到,眼前的叶孤野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天水第一剑客叶孤野了,他已经失去了神智,没有自己的所思所想,完全成为了别人手中的一把利器。
正是如此,他才会回到了景陵城后,也进入了噬魂阵中修炼轮回之花,因为他隐隐觉得,当初那个叶孤野已经回不来了。
泷日国将他作为噬魂阵最中心的守阵人,很显然是因为他们在他身上做了某些常人所不敢想的事情,而这个事情,正是与叶伏筠的尸身有关的,雷山他们说过,东方寂想要利用叶伏筠的尸体来做一些事情,或许就是这件事。
如果叶孤野真的完全吸收了叶伏筠的功力,再加上他在剑术上的成就,那么他们将无人再是他的对手。
除非,他也学会了轮回之花,他也打算好了,若是日后救不了叶孤野,他会亲手杀了他,这也好过让他一辈子神智尽失,受人控制的强。
他也相信,像叶孤野这样高傲的人,宁愿轰轰烈烈的死,也不愿浑浑噩噩,完全失去自我的活着。
可这次来到小苦海后,看着叶孤野留下的种种信息,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抹希望,叶孤野提前做了那么多准备,是不是在向他们传递一个信息,他还有的救。
萧惜惟正这样想着的时候,耳旁突然传来了一个轻柔的声音:“小惟,该吃饭了。”
那片黑色空间消失不见,他睁开眼睛看去,便见花凌霄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正坐在他的对面,将食盒里的食物一样一样地往外拿着。
看到里面那碗药后,萧惜惟的嘴唇动了动,问道:“他还没走?”
花凌霄将筷子递到了他的手上,说道:“没见到她醒过来,他是不会走的,他让我带了话给你,景陵城没乱。”
萧惜惟不再说话,将那碗药端了起来,抬手将躺在石床里的女子半抱在怀中,便要开始给她喂药。
见他这样有些不方便,花凌霄连忙道:“我来帮你吧。”
萧惜惟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到她眼中殷切的神色,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了她。
花凌霄先是惊愕了一下,随即接过了碗,开始一勺一勺地将药汁喂到了那女子的嘴里。
萧惜惟拿着一张干净的帕子擦拭着溢出来的药,一边问道:“她哥哥当初离开的时候,可有留下什么话?”
花凌霄的手顿了一下,头也不抬道:“有,他说,如果有一天他不再是他自己的话,希望你们能亲手杀了他。”
“那灵歌呢?”
花凌霄这才抬眸看他,摇了摇头。
“那个孩子不是个话多的人,难得的是,她有一颗坚韧不屈的心。”
这倒是符合灵歌的性子,若是决定一件事后,她只会去做,不会多说,什么苦什么累都自己咬着牙扛着。
萧惜惟想着那个高洁冷傲的身影,只觉得心头一阵抽痛,当初的风灵四将,他最看重的便是这个坚毅刚强的女子。
可惜如今她却……
他抿紧了唇,不再多问。
花凌霄这才问道:“你不问问我当初的事吗?关于你父亲和你哥哥的事。”
萧惜惟摇了摇头,“这与我无关,我没兴趣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
花凌霄叹了口气,说道:“小惟,你还是恨他们。”
萧惜惟语气平淡地说道:“不恨,因为不值得。”
说完后,他便将怀中的女子放下了,端起了碗开始吃饭。
花凌霄将药碗放进了食盒中,拿起筷子替他夹了些青菜豆腐,看着盘子里尽是一些素菜,她笑着说道:“都是一些清粥小菜,这些日子倒是委屈你了。”
萧惜惟自顾自地吃着,并不答她的话。
见他大口大口的吃饭,对她也不再排斥,将她夹的菜都吃下去了,花凌霄的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你喜欢吃就好,我明日给你多做些好吃的送来。”
萧惜惟很快吃完,放下了碗,说道:“既然他没走,劳烦你转告一下他,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他,让他来见我。”
花凌霄点了点头,收拾好了碗筷,提着食盒走了出去,走到洞口的时候,她的脚步停了下来,扭头看着他道:“小惟,有些话我跟他说过了,现在也跟你说一遍,感情从来不是枷锁,你也好,他也罢,错的都不是你们,所以,后果也不应该你们来承担。”
萧惜惟置若罔闻,目光已经落在了石床中的女子身上,好似整个神魂都已被吸走了。
花凌霄无奈,只得转头离去。
直到花凌霄的脚步走远了,萧惜惟的手才落到了那女子的脸上,眼中的冷漠瓦解,染上了几分悲凉。
“汐儿,我该怎么做?”
“我要就这样原谅他们吗?”
“你还要睡多久呢?醒过来吧,醒过来好不好?”
“我好想和你说说话,你不心疼我,难道也不心疼我们的孩子吗?”
他将人抱了起来,手落在她的小腹上,带着祈求的语气说着:“孩子,是爹爹错了,你替爹爹向你娘亲赔礼道歉好不好,就说爹爹以后再也不做让她生气的事了,让她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他将脸埋在了那女子的肩头上,泪水滚落了出来,浸湿了她的衣衫,“求你,快点醒过来吧,你不想知道你哥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不想救他们了吗?”
正在他哭得哽咽的时候,一只手温柔地抚在了他的背上,并轻轻地拍了拍。
萧惜惟全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猛然抬起头来,便见怀中的女子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虚弱地看着他。
他惊得忘记了动作,连她的手落在了他的脸上替他拭去了眼泪也没反应过来。
“傻瓜,你哭什么?我这不是醒来了吗?”
萧惜惟傻傻地将手覆在了她的手上,感受着那温热体温,含着泪笑了起来,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该说什么,只得更用力地将她抱在了怀中。
凌汐池的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脸上露出了浅浅的一笑,说道:“真好,还能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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