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虎头飞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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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和李梦寻在泥泞的山路上缓慢行进，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处乱葬岗，岗下隐约可见一个村庄。

两人没有犹豫便向着村庄而去。

到了村子之后，狄仁杰便对村口的几位老人家说自己是走方郎中，并以迷路为由，想要在这里借宿。

老人家见他面目和善，也没有怀疑，指引两人到了一间大屋子。

屋子的主人叫陆大有，是这村里的猎户，村里只有他家宽敞，可以借宿。

陆大有也是个老实人，稍一打听原委便二话不说，同意了狄仁杰借宿的请求，并且坚决不要狄仁杰的银两。

狄仁杰也看出这是个老实汉子，没有多说。

令两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在这间屋子里遇到了一个熟人——

那天夜里的黑衣刺客！

只是他此刻身中剧毒，躺在陆大有家的床上人事不知。

原本狄仁杰还没有认出来，是李梦寻提醒之后他才想起来。

狄仁杰知道此人身份非同一般，立马施针为他诊治。

几针下去，毒素暂时被控制了，但是能不能活，狄仁杰也说不准。

他写了一个方子，让陆大有前往镇店抓药，并给了五两银子给陆大有。

五两银子！

足可抵得上平民百姓两年的开销！

陆大有得见巨款，却毫不心动，只老老实实地按照狄仁杰的吩咐去抓药了。

李梦寻心中赞道贫贱不能移！好汉子！好品格！

狄仁杰同样点头赞许。

狄仁杰出了屋子，来回在院外踱步，嘴里不住地念叨“虎头，飞鹰，虎头，飞鹰”

刚刚他为那名刺客施针时看得清清楚楚，那汉子身上的纹身，正是虎头飞鹰！

李梦寻不明所以，便道“恩师，这倒像是草原民族的标志。”

草原？

草原！

狄仁杰灵光一闪！

难道是突厥？！

狄仁杰仿佛拨开了一层迷雾，笑着对李梦寻说道“好啊！梦寻！多亏有你啊！”

李梦寻见狄仁杰这么说，看来是想通了，便道“恩师，难道那名刺客，是突厥人？”

狄仁杰摆了摆手，道“现在还不好说，一切还要等到他醒过来再说啊！”

李梦寻点了点头。

确实，只要那名刺客醒过来，一切自然明了。

李梦寻又道“恩师，您方才施针时说道‘好厉害的蛇毒’，那会不会下手的是蝮蛇？”

李梦寻昨夜刚见过蝮蛇，今天又听闻蛇毒，便下意识联想到。

狄仁杰点了点头“我也有这种猜想。但是这个人到底是谁？蝮蛇又为什么要杀他呢？”

一切还是那么扑朔迷离。

当夜，陆大有带着药材回来了，并将多余的银两还给了狄仁杰。

狄仁杰笑了笑，没有接，只说是给陆大有跑腿的费用。

这次陆大有没有再推辞，他走进厨房，将自己准备的晚饭端给李梦寻两人。

李梦寻看了看，全是野菜，而且没有一滴油。

狄仁杰端起碗大口吃了起来。

李梦寻也尝了尝。

说实话，很难吃。

不仅没有油，甚至盐都没有，吃起来只有苦味。

但即便如此难吃的野菜，陆大有家也没有多少了。

狄仁杰见陆大有自己没吃，便到厨房一看，锅里什么都没有了。

他拿起一只空碗，将自己的野菜分给陆大有。

李梦寻则全部给了陆大有，只说自己不饿。

陆大有接过之后，大口吃了起来。

狄仁杰便问起今年的收成。

陆大有说原本他们靠山吃山，日子虽说不富裕，但也是衣食无忧，可是后来官军把山封了，不让人上山打猎。

村民们只能在山下挖点野菜充饥。

可没想到，刚封山，山上便闹起了鬼原本是个乱坟岗的姚家铺子竟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镇子。

而且镇子里白天荒无人烟，晚上却十分热闹。

村里人好奇，结伴前去闯荡。

可凡是进去的，都再也没能出来了。

村民们告诉官府，官服却说他们庸人自扰，根本不管。

久而久之，人们便说是鬼怪作祟。

狄仁杰听了，却道“我却不信这世上有鬼。”

李梦寻也点头附和道“若真有鬼，世间那些贪官污吏早就被杀绝了！”

第二天，狄仁杰正在喂那中毒的刺客喝药，一队官兵却闯了进来。

为首的队长看了眼床上躺着人，便指着屋内众人怒喝道“把这伙反贼统统抓起来！”

说完，军士们便要上前抓人。

李梦寻直接一脚踢出，瞬间放倒了四五个军士，然后一巴掌抽在那名队长脸上，直接打掉了他三颗后糟牙。

“真是放肆！谁给你们的权利擅闯民宅、胡乱抓人？！”李梦寻怒声喝道。

队长艰难地爬起来，捂着脸颊，指着炕上的人瓮声说道“此人就是杀官逃狱的反贼！你们将他窝藏在家，难道不是刁民！”

狄仁杰答道“我们半路救人，并不知道他是反贼，长官何以不问青红皂白，是非曲直，冲进门来便要抓我们，这是何道理？”

队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理？官军办案还用得着讲道理！来人，给我带走！”

狄仁杰登时气笑了，说道“好啊！我就和你们走一遭，看看你们只是怎么个不讲道理！”

众军士闻言还想上来绑人，却被李梦寻虎目一瞪，吓得不敢动手。

只有那队长叫嚣道“好啊！有胆量！到了刺史府，定要你们好看！”

说完便带着李梦寻、狄仁杰、陆大有三人，命令军士抬起床上刺客，往刺史府衙而去。

一行人到了刺史府，那军士似乎是觉得回到了自己的地盘，要找回场子，扬起手臂便要抽李梦寻。

李梦寻二话不说，直接一脚将他踢飞，那人撞到墙壁之后蜷缩成一团像一只死龙虾一样不再动弹。

李梦寻这一脚，已经踢断了他的脊柱，不死也残废了！

府衙内众人顿时心惊。

好大的力气！

就在这时，幽州刺史方谦带着司马吴益之来到正堂。

他一拍惊堂木便问狄仁杰，“大胆刁民，见到刺史为何不跪？”

狄仁杰冷笑一声，说道“一个小小的刺史，安得我跪？”

方谦见狄仁杰这般有恃无恐，心下一惊“你、你是何人？！竟然如此目无王法！”

狄仁杰冷哼一声，睥睨方谦，缓缓说道“在下，姓狄名仁杰，并州人氏。官同凤阁鸾台平章事，加黜置使，兼幽州大都督！奉旨钦差提调幽州一切军政要务！”

狄仁杰每说一句，方谦脑门上的汗便多一层。

直到李梦寻从怀中掏出圣旨，他的心神彻底乱了，吓得从椅子上跌落，并快步跑到狄仁杰面前跪下求饶。

方谦连连叩头“卑职不知狄大人驾到，狂言造次，望大人恕罪。”

狄仁杰一声冷笑，挖苦道“方大人好威风啊，自进公堂后，何尝问起狄某的姓名？”

方谦汗如雨下“大人恕罪，卑职罪该万死！”

狄仁杰取笑道“罢了，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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