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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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长公主府门口。

女官姑姑站在府门口看着马车远道而来，急急走下台阶，看着陆霂尘将姜禾抱出马车，眉头紧皱，跟在陆霂尘身后极力跟上她的步伐，“陆公子，可要请大夫？”

“……去请陈太医吧。”陆霂尘本想拒绝，但看着怀中的姜禾话音一转，同意了女官姑姑的建议。

栖鸾阁中，陆霂尘本想将姜禾放下，但是衣领被姜禾手指攥住，一时难以掰开。陆霂尘看着怀中的姜禾，无奈的轻叹一声，手指在姜禾手腕处一点，可是姜禾手指仍紧紧抓住衣领不放。

陆霂尘一时有些无可奈何，抬手握住姜禾手指揉按，低下头附在姜禾耳边轻唤了一声。

姜禾梦境——

“你是谁？”

浓雾散去，姜禾看着不远处与自己面容一模一样的女子，眉头紧蹙眼神戒备沉声问道。

“我嘛……自然是你啊。”女子向前走了一步，双手背在身后，朝着姜禾软软一笑。

看着姜禾质疑的眼神，女子也不恼，她手指缠着披帛一角，看向姜禾撇了撇嘴角，“好啦，一点都不好玩。准确来说，我是你，却又不是你。姜禾，你做了这么多的事，还要创造一个我，是不是就是为了外面那个人？”

“什么意思？”姜禾听到女子这句话毫无头绪的话语，有些不解，向前走了几步，想要窥探眼前之人是否真实。

“唔……你现在不明白就不明白吧，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我只存在这一瞬间，之后就看你的了。姜禾，你记住，你一定要记住，随心而动，随性而为。你要跟着你的心走，一定不要做出任何违背心意的事。”

女子看着姜禾走近自己，退后了一步，她身后鹅黄色的发带仿佛被风吹起，声音似烟似雾，“姜禾，你曾经告诉过我的，说是只有这一次机会。所以你一定要抓住，不要让自己后悔。以后做你自己，只做真正的姜禾。”

“你说清楚！！！”

姜禾看着被浓雾笼罩住的女子，连忙跑向女子刚刚所在的方向，只是浓雾笼罩，看不清方向，此处似乎只有自己孤身一人，刚刚一切仿佛幻觉。

——“禾儿。”

突然间，一个熟悉的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姜禾耳边响起，同时浓雾被神奇的驱散。姜禾抬眼看去，远方有一个长身玉立的背影，那人身穿月色锦缎长衫，乌发散于肩背的人，姜禾看着那道背影，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陆姐姐。”

察觉到手中手指微松，陆霂尘抬眼看了眼昏睡的姜禾，静静地看着姜禾紧蹙的双眉逐渐松动，她动作轻柔的将姜禾攥住自己衣领松缓的手指握在手里，坐在床榻边等待着陈太医前来。

屋外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响起，陆霂尘抬眼看了一眼阻隔了内外室的屏风，缓缓放开姜禾的手，起身向门口走去。

“陆公子？”大夫在女官姑姑的领路下看到站在门口的陆霂尘，惊讶见礼。

“禾儿身体不适，故才请姑姑去请陈太医前来，还望陈太医能瞧一瞧。”陆霂尘拱手行礼，伸手相邀陈太医和女官姑姑进屋。女官姑姑身后的侍女规矩的侍立在屋外台阶处，垂目不语。

“县主身体没多大问题。至于这昏厥一事，看脉象像是气急攻心，忧思惊惧过度引起的。也不必开药，待县主自己醒来便是了。”陈太医收拾着脉枕，抬眼看了眼神色了然和放下心来的女官姑姑，垂头将脉枕放回药箱，背起药箱向门口走去。

“陈太医留步。”陆霂尘看着陈太医下台阶时，快步追了出来。

“陆公子若不嫌弃，就与老夫边走边说吧。”陈太医握紧了手中药箱的背带，眼神微动环顾了四周后，看着陆霂尘询问。

“如此也好。谢过陈太医。”陆霂尘点头，随着陈太医步伐下了台阶，绕过长廊亭台。

“陆公子的意思，老夫知道。可是……暂时恕老夫无能。这些年不止陆公子，皇上和宁国驸马也时常向老夫询问。老夫这些年私底下也时常研究药理，不敢有半分懈怠，可还是没能找出半点解决的方法。老夫为县主的专人医师，却无法做到身为大夫的职责，实乃老夫之过。”

“陈太医当真毫无办法？”陆霂尘脚步微顿，看向陈太医沉声问道，眼底幽深一片。

陈太医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看向陆霂尘的目光和善却又透着些了然，“老夫其实也知道陆公子这边恐怕是有什么办法，可是杯水车薪，到底是有些无济无事，但……聊胜于无呐。不过县主乃是天佑之人，想必是能平安度过的，还请陆公子安心。”

“多谢陈太医劝诫。”陆霂尘看到陈太医眼中平和笑意，躬身拱手行了一礼。

“陆公子，我早些年前就说过，有些事即便再矫枉过正，也终究是过犹不及。因为人的心是活着的。只要心是自由的，便是笼中鸟，也有想冲破牢笼的一天。虽说天意高难问，可有些时候，未必不能人定胜天。因为……谋事在人，而成事在天。”

陈太医话毕，就背着药箱离去。陆霂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闭眼轻叹，随后提步向栖鸾阁快步离去。

“那位名叫珊瑚的侍女，现在在何处？”陆霂尘进了屋，走到床榻前看了一眼仍然昏睡着的姜禾，问着一旁静立的女官姑姑。

“珊瑚此刻正在院中罚跪，自回府以来，她一直在正院。”女官姑姑虽不懂陆霂尘问起珊瑚的处境来，但还是规矩的回了话。

“看管主子不利，就罚俸一月吧。这一月暂时不要出现在禾儿身边。吩咐下去，以后禁止任何人带禾儿去水边，也禁止任何人向禾儿提及任何有关水的地方。”

“是。”女官姑姑看到陆霂尘冷面霜眉的模样，垂头福身行礼后出了房门，房门紧闭，窗外的阳光自门框中的菱格泄露一地。

“禾儿，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陆霂尘坐在床榻边，手指轻轻抚过姜禾的眉眼，沉沉叹了一口气，眼中愁绪万千，眼底深处依旧是浓浓的宠溺纵容。

姜禾眼睫微颤，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陆霂尘即将收回的手，她木然的伸手抓住，反而被轻握在陆霂尘手中。

“陆姐姐。”

“这么吓我，便是卖乖都不顶用了。”

陆霂尘借力将想要起身的姜禾扶起坐起后捏了捏姜禾的脸颊，闭眼轻笑，她的眉目间一片柔和，似之前的凌厉清冷全都隐藏了起来，只余深深的看不到底的宠溺怜惜。

“唔……”姜禾看着陆霂尘眼中的平和温柔笑意，伸手将陆霂尘的手指从自己脸颊上扒拉下来，攥在手中，挪动着靠在陆霂尘肩膀上，抬眼看着陆霂尘垂下来看着自己的眼睛，微微避了避，眼珠微动。

“我只是有些怕了，之前我莫名其妙的落了水，虽说有贵妃救了我，但也算是留下了阴影。这次，那么大的湖，船又晃了晃，我就是有些吓到了而已，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了。陆姐姐，你就信了我吧，好不好？”

陆霂尘敛目看了眼被姜禾摇晃的手指，转眼看进姜禾亮晶晶的澄澈杏眼中，无奈的叹气。

“这次我可不会顺着你了。说说吧，什么事竟能气的我们禾儿忧思惊惧过度？”

看着姜禾眼珠灵动一转，陆霂尘倾下头凑近姜禾，微微眯眼，“禾儿，这次蒙混过关是行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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