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我要试试你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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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涛暗夜，马刀银光闪烁，倒映的刀光映亮了那双黑白分明而清冷的眸。

月夜下马刀高扬对着眼前的顾阿蛮当心劈过。

断崖上的身影微微一愣，而后犹如断线风筝一般，掉落悬崖。

“顾阿蛮！”

恍惚间，顾阿蛮听见有人这样呼喊自己。

身下寒风凛冽，扬起顾阿蛮身后飘扬的发，她睁着眼睛往前看去，大概是那天的风太大，迷了她的眼，她竟觉得松林落在断崖上的阴影，竟有些像是柳渊。

可是怎么可能呢？

柳渊又怎么会对自己有那种仓皇失措的脸。

那个高高在上的少师大人，应该欢喜啊。

从今往后，她顾阿蛮再不会对六皇子有任何不利了。

黑暗吞噬了顾阿蛮的飘扬衣角，那缀在嘴角的笑，也哀婉的消失在黑暗里……却，彻底惊醒了在桌案上扶额入睡的少师大人。

胡管家正熄了灯火想让案牍前的人小憩一会，却见原本睡着的人蓦然惊醒。

“怎么了？”胡管家拿着灯罩不明所以，“做了……噩梦？”

不是吧，自打他接手柳府之后，这么多年，从没见过柳渊会有做噩梦的时候，以至于他一直觉得柳渊的童年略有缺失。

现在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返老还童了一把。

柳渊满面黑沉，他居高临下，目露冷色，“今日可有人来柳府通报！”

胡管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如实做答，“没旁的事发生，只帝姬来过这里从这里拿了块黑衣侍的牌子。”

“顾阿蛮没来？”

柳渊看向胡管家，那是胡管家，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他心里咯噔一跳，“我今日倒是去过夏椿那里，一切正常。”

“可是出了什么事？”

柳渊按着眉心，这位一直陪伴着柳家的长者，更多的时候想关心他的长辈。

可是这事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因为一个荒唐的，不似梦境的梦境而去全力搜索顾阿蛮吗？

“顾阿蛮出事了。”

他亲眼看着她被人当心一刀纵身一跃，落下悬崖。

那一刻，这个大魏肱骨，眼底透着无尽的疲惫。

他不该把她拉进这个漩涡里的，如果不是他，顾阿蛮那个为了活着都用着满身力气的人，怎么可能会招惹上汝阳郡主。

他更不该带她来黑狱，那个因为别人一声赞赏而笑得眸眼弯弯的女子，怎么能在黑狱这种地方生长？

他最不该做的。

是出现在顾阿蛮的生活里。

她该是像花一样，肆意纯白的开放。

马蹄哒哒在官道上回响，无论身下的马跑的多快，吹来的风有多猛烈，也无法抵挡那种猛烈的如山呼海啸般扑面而来的悔意。

多可笑啊！

觉得自己永远纵观全局的柳渊，竟然也会后悔。

一种莫名的寒凉穿透他的四肢百骸。

浓烈而陌生的情绪，从他的心底涌出，让那个冷静自持的文臣魁首，也如失控马儿一样纵马疾驰。

直到他奔波上了断崖。

松涛寒月，天愈将白。

搜查的黑衣侍带来了搜索到的沾着血迹的碎衣。

“大人，找到了这个。”

当那沾血的破碎衣角被人捧着递来，柳渊垂首接过，雪白色的山茶纹路，因为沁血，盛放的分外浓烈。

黑衣侍禀告道，“布料是在半山腰上的山石上发现的，该是跌落时，被山石棱角划中……”

面对柳渊森冷的眸子，黑衣侍不敢再说。

“断崖下是流淌的暗河，因下过骤雨，河水暴涨水流湍急，搜查起来需要一些时间。”

“不过大人放心，只要青鸦还活着，我等一定会竭尽全力将她带来您的面前。”

黑衣侍虽然这样说，可是心里却没有底。

这边的山崖极其陡俊，乱石突出杂乱锋利。

不说从山崖上掉落过程就能刮掉一身皮，这暗河里更是水流湍急，顾阿蛮从这么高的地方跌落，能活着的可能性不足三四。

更何况，听柳渊的意思，顾阿蛮在落水前，好似还受了重伤。

面对柳渊这几天被的寒气加身，任是黑狱里身经百战的黑衣侍也顶不住。

“另外，派出去的另一队黑衣侍捉住了汝阳，她手下负偶顽抗死了几个，剩下的几人已经全被押解回来，等候您的处置。”

说话间，汝阳郡主以及两个侥幸活下来了侍卫被人带了上来，一见捉住自己的是柳渊，汝阳就已经跪了下去。

“少师大人，都怪汝阳年纪小不懂事，汝阳只是太害怕了，父皇又一直不醒，皇奶奶又不喜欢我，所以汝阳才想着逃跑的。”

汝阳郡主声泪俱下，“您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求求您放过我吧。”

汝阳郡主本就古灵精怪，聪明可爱，她穿着那身紫罗兰色的衣裳，捂着脸哭的可怜又好看。

“汝阳以后乖乖的，求求大人饶了我吧。”

柳渊冷冷看了她一眼，“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他声音淡淡的，淡到随处而来的山风，都好像能将这声音吹散。

可就是这样浅浅淡淡的一句话，却惊的汝阳郡主几乎撑不住自己瘫软的身子。

她见过柳渊这么对别人，那时的场景，她根本不敢去回想。

而柳渊却看向了另外两人。

这其中一个面黑无须的，就是昨夜手持马刀，将顾阿蛮劈落山崖的人。

“快刀手罗超，绿林出身，一方豪杰，如今却为人卖命。”

柳渊三言两语就道处这人的来临，自己的名字竟然会出现在大魏少师的嘴里，这在罗超看来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如果不是被捆绑着，他甚至很想惺惺相惜的给眼前这人抱拳行礼。

而柳渊好似真的很欣赏他，竟然让身边的黑衣侍给他松绑。

甚至还有人捧来了那柄马刀，放在了罗超身前。

绳子落地时，罗超还有种做梦的感觉。

“大人。”他语气里已经做了带了三分尊重。

柳渊站了起来，穿过松枝的山风扬起他宽大的衣袖，临风而立飘飘欲仙。

可是这位好似谪仙下凡尘的人，却对着快刀手罗超发出了邀战。

“我想试试你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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