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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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海域由广袤的海域构成，唯有域壁附近才有小块的陆地。

宋京墨听父母描述过天海域旳好风光。

海天一色，海鸟会从海面之下捕食猎物，海风会带着湿润的水汽扑到身上。

明晃晃的日光直直的照耀着没什么遮挡的世界，带着略微滚烫的温度……

现在，厚厚的云层遮天蔽日，深蓝的海域被暗色填满，不断有死灵从海水中走出，身上沾透了水汽，死灵带有的腐朽气息浓郁到令人无法呼吸。

原有的灵气也被污染，消耗的灵力无法得到恢复，只能通过灵石和丹药恢复灵力。

所有的攻击手段对上天海域的死灵都大打折扣。

宋京墨随手扔出一张烈阳符，烈阳符在浓郁的死灵气息混着水汽化成的雾气里燃烧，稍微让周围的雾气散去了一些，但效果杯水车薪。

清灵阵法能起到的作用也小了不少，好在携带的阵盘够多，勉强能制造出一道防线，让已经筋疲力竭的守在天海域清理死灵第一线的灵修有喘息的空间。

一齐运转起来的阵法只是暂时清理了中低等的死灵，逐渐显现出的高等死灵的身影让人心里一惊。

在黑雾之中能自然行走的“人类”。

桑知夏几人很自然的将已经筋疲力竭的灵修护在身后，取了灵石供他们恢复灵力。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大好。

“那是高等死灵，能够迷惑心智，上次出现的高等死灵让我们损失了接近了一半的同伴。”胸腹出有一道极深的爪痕的灵修咬牙恨恨道。

如何不恨？他的弟弟就是为了救他被那死灵捉走，连尸骨都没有留下。

从黑雾里传出的咀嚼声，成了他们这些活下来的人的噩梦。

死灵吞噬生灵的方法多的是，完全不需要细细咀嚼，高等死灵若是想要吞吃生灵，一口能把在场所有人都吞下。

宋京墨冷了神色，从万兽珠中取出了一把只有大拇指大小的圆润黑珠子，仔细看才能看出那黑色其实是过于浓郁的紫色凝成。

“退后！”

青灵宗弟子配合默契，齐齐撤后百米不止，顺手把不明状况的其他灵修拽了过去。

“小师妹拿的是天雷珠？”周知契自从被雷劫劈过之后，对劫雷的气息时越来越敏感。

前段时间灵修频繁渡劫，小师妹在那段时间常常不见人影，要不是被人几次看见她出现在雷劫现场，他们都要被瞒在鼓里。

“应该是成了。”当时宋京墨给的说法是要借雷劫之力做个试验，再三保证在雷劫之中能够保护好自己，其他人才松了口放宋京墨去做这件事。

谁会闲着没事往雷劫地下钻？

也只有一个宋京墨了。

沧澜龙也不太喜欢雷劫，但修灵大陆的雷劫强度也奈何不了宋京墨。

宋京墨身上气运强盛，又有特殊的运道加持，天道就是想针对宋京墨都针对不得，更何况身边还有天性护短只是面上不怎么表现出来的沈清琰在。

就是寻常灵修渡劫，天道都给稍微放了水。

眼前正是同人族打好关系共谋生路的关键时刻，天道也不会做一些没有必要的事情影响感情发展进度。

没有人知道宋京墨手里有多少天雷珠，也没有人知道天雷珠的威力如何。

就是宋京墨自己也不曾真正大范围使用过。

利用天雷击杀死灵，是她回忆起自己渡劫时的画面有的想法。

天雷含有浓郁的雷电灵力，自带破邪属性，宋京墨用坏了上百个丹炉，最后从万兽珠里找到了一个造型古朴的丹炉才成功的以天雷为灵材，炼制成了手中的天雷珠。

想要当成丹药服用也是可以的。

只是现在，天雷珠注定成为死灵的克星。

双手一扬，同在菩提域一般，天雷珠激射而出，在海域上方爆裂开，细小的雷电朝着四周延伸，将所及之处的黑色雾气和死灵清理了个彻底。

每一颗天雷珠都在死灵堆里清理出了一块近似真空的区域，同样度过雷劫的灵修看着闪烁的电光，头一次觉得雷劫如此亲切。

“该死。”冰冷的人声从淡了一些的黑雾中传来。

宋京墨想都没想，反手就是一把天雷珠精准投掷，噼里啪啦的爆裂声过后，那一片区域的景象变得肉眼能够看得清晰。

似乎缺了胳膊少了腿的人形死灵极为狼狈的站在那里，人形死灵的身边还有着几具残缺的尸体以及破碎的衣物。

伤势还未愈合的那些灵修纷纷红了眼，想要冲上前与那人形死灵拼个你死我活。

池知书一手拦俩，一个人拦了五个，招呼着师弟师妹勉强把人拦了个七七八八。

仍旧有人冲了出去，连宋京墨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停下！”须知白大声喊道。

“啊！！！！！！”已经快要跑到人形死灵身前的灵修身形生生顿住，在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之后大声嘶吼着，要把所有的愤怒和不甘喊出。

“放开我！让我杀了它！杀了它——”眼泪早就流了满脸，身上的伤痛和疲惫都被忽视，只有满腔的愤怒和绝望急待发泄。

其他被拦下的灵修也开始挣扎。

宋京墨看见那人形死灵直勾勾的看向自己，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挑衅嘲讽的笑容。

这是他们发现的第一个能够口吐人言的死灵。

灵修联盟迫切需要知道死灵的具体信息，一只能够正常交流的死灵将会是极大的突破口。

前提是这只死灵愿意配合。

宋京墨需要在这个时候做出选择。

是直接将这只人形死灵灭杀，还是将其活捉带回荒域研究。

“人类，你杀不了我。”人形死灵往前走了一步，只要再走两步，它的指甲就能划破最近的灵修的脖子。

“你不会杀我。”

因为吞噬了不少人族灵修，这只人族死灵对人性有了足够的了解。

在一开始，天海域的灵修也是能将它灭杀的，同样是想到了能够交流的人形死灵的价值，攻击的时候带了犹豫，让死灵找到了机会，也将原本的局势扭转。

死灵最先吞噬的是生灵的灵魂，在这个过程中，死灵会获得对方的全部记忆。

包括临死前的一些想法。

人形死灵看着宋京墨，眼里有对强大生灵的垂涎，也有恶劣意味的挑衅。

双方陷入了短暂的僵持。

人形死灵又要往前迈步，看到仇人就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动不了的灵修满眼绝望的喃喃“杀了它……杀了它啊……”

他们已经付出了足够惨痛的代价了……

死灵同生灵是天生的仇敌。

一枚闪烁着雷光的特制版天雷珠极速砸向人形死灵，同时几根极为柔韧的藤蔓伸出，将跑了出去的灵修带回，也将其他克制不了自己的愤怒的灵修捆束住。

这些灵修仍旧做不了是灭杀死灵还是利用死灵的决定，在痛苦中煎熬得太久了，宁愿放任自己被怒火操纵，哪怕死在死灵手里都好。

他们满怀怒火，实则已经没有了丝毫斗志。

心存死志，却不是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死志。

炸开的雷光将人形死灵彻底灭杀，也驱散了大片的黑雾。

残缺的躯体也在雷光之下化为灰烬。

被救下的灵修愣愣的看着那个方向，什么话都说不出，只默默的流着泪。

腰腹受伤、也是冲得最前的灵修一步一踉跄的走了过去，残存的雷劫气息让死灵不敢靠近，他走到了原先人形死灵待着的地方，捧起一把细碎的沙子，整个人跪在地面上，身体紧紧地躬着，胸腔剧烈的震动——

“呜啊啊——”在极度的压抑下，终于哭出了声。

宋京墨挪开眼。

这样的画面情绪感染力太强，她看不了。

被灭杀的人形死灵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灵修，那些灵修与幸存的灵修可能是同门、可能是亲人、可能是道侣。

他们都曾是并肩作战的伙伴。

他们活着，他们死去。

周知契改动了清灵阵盘的位置，去清理更外围的死灵。

楼知因默念着经文，看着剩下的灵修慢慢的聚拢过去，徒手在那处沙地建起一个小小的坟茔。

没有墓碑、没有香烛、没有贡品，灵修们齐齐叩首，送别英灵。

知晓死去的那些灵修没有灵魂留存的青灵宗众人没有一个人开口，只默默的加快了清理死灵的速度。

被找上的时候，宋京墨短暂的思考了一下对方要责怪自己有天雷珠却不早点拿出来的可能性，却听到对方泣不成声却强自镇定的道谢。

“我们做的都是同样的事情，活着的人是，离开的人亦是。”

“既然身为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更要带着他们的那一份，好好的活下去，让光明重回人间的那天更早到来。”宋京墨不擅长安慰人，勉强说了两句便卡了壳。

但这些话已经足够了。

没有人质问他们为什么不早点来。

没有人责怪他们为什么不早点拿出天雷珠。

即便是宋京墨自己，都忍不住这样问过自己。

可是天海域的这些灵修没有问。

他们在恢复了一点灵力之后，加固了那座小小的坟茔，然后毅然走向了死灵不断涌来的海岸线。

宋京墨垂下眼。

她以为她是知道人类的意义的。

生于微末，萤火之光。

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

此刻她却觉得另一句话说得更对。

你所以为的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高个倒下了有较高个的接着。

代代相传、生生不息的是敢于面对绝境破釜沉舟的勇气和不破不立的决心。

只要有希望，只要有信念，就能够咬牙坚持下去。

宋京墨在半空中盘腿而坐，灵力萦绕周身。

她静静的看着手里的沧澜果。

不虞告诉她，沧澜果中蕴含着能够让沧澜龙完成一次蜕变的庞大能量。

现在，她也要赌一把。

没有人知道宋京墨手里有多少天雷珠，也没有人知道天雷珠的威力如何。

就是宋京墨自己也不曾真正大范围使用过。

利用天雷击杀死灵，是她回忆起自己渡劫时的画面有的想法。

天雷含有浓郁的雷电灵力，自带破邪属性，宋京墨用坏了上百个丹炉，最后从万兽珠里找到了一个造型古朴的丹炉才成功的以天雷为灵材，炼制成了手中的天雷珠。

想要当成丹药服用也是可以的。

只是现在，天雷珠注定成为死灵的克星。

双手一扬，同在菩提域一般，天雷珠激射而出，在海域上方爆裂开，细小的雷电朝着四周延伸，将所及之处的黑色雾气和死灵清理了个彻底。

每一颗天雷珠都在死灵堆里清理出了一块近似真空的区域，同样度过雷劫的灵修看着闪烁的电光，头一次觉得雷劫如此亲切。

“该死。”冰冷的人声从淡了一些的黑雾中传来。

宋京墨想都没想，反手就是一把天雷珠精准投掷，噼里啪啦的爆裂声过后，那一片区域的景象变得肉眼能够看得清晰。

似乎缺了胳膊少了腿的人形死灵极为狼狈的站在那里，人形死灵的身边还有着几具残缺的尸体以及破碎的衣物。

伤势还未愈合的那些灵修纷纷红了眼，想要冲上前与那人形死灵拼个你死我活。

池知书一手拦俩，一个人拦了五个，招呼着师弟师妹勉强把人拦了个七七八八。

仍旧有人冲了出去，连宋京墨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停下！”须知白大声喊道。

“啊！！！！！！”已经快要跑到人形死灵身前的灵修身形生生顿住，在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之后大声嘶吼着，要把所有的愤怒和不甘喊出。

“放开我！让我杀了它！杀了它——”眼泪早就流了满脸，身上的伤痛和疲惫都被忽视，只有满腔的愤怒和绝望急待发泄。

其他被拦下的灵修也开始挣扎。“停下！”须知白大声喊道。

“啊！！！！！！”已经快要跑到人形死灵身前的灵修身形生生顿住，在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之后大声嘶吼着，要把所有的愤怒和不甘喊出。

“放开我！让我杀了它！杀了它——”眼泪早就流了满脸，身上的伤痛和疲惫都被忽视，只有满腔的愤怒和绝望急待发泄。

其他被拦下的灵修也开始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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