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日本做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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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私立大国学园高等学校高中部。

“吉原，这段时间小岛他们没来找你麻烦吧？”

下课后，黎华戳了戳前桌。

吉原转过身来，“嗯，他们没来找我勒索了。”

黎华继续问“你跟他们以前认识吗？”

“老实说，我们是住在同一栋楼来着，他们两家是对门，我住在他们楼上。”吉原推了推眼镜。

“他们是一开始就这样吗？”

“倒也不是。”吉原回忆道，“小岛他们一开始还挺守规矩的，而且小岛的成绩也不错……”

黎华认真听着，心里的想法渐渐成型。

这些天除了补习高中知识以外，黎华还做了一些别的打算。

原著中，夜神月的悲惨结局始于捡到本。而促使他使用笔记本的，正是他那过分理想化的正义感。

他认为犯下罪行的人应当受到制裁，如果法律不能制裁他们，那么就该由他用行使制裁权。

后来作为基拉，想要成为新世界的神，也是出于创造一个没有罪犯的世界的目的。

夜神月视为通往新世界的工具，但笔记本身更像一种审判权力，而这种权力不设牢笼，就会变异成为暴力。夜神月在行使暴力的过程中，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他向往无罪犯的世界，但忽略了促使一个人犯罪的成因很复杂。如果根本诱因没解决，犯罪的人可以被写死，但是犯罪仍然不会消灭。

动画结局里，基拉统治期间下降的犯罪率，在他死后一年内又回到最开始的水平也证明了这一点。

她想让夜神月体会到，犯罪的成因很复杂，想要降低犯罪率，不如先了解人们为何走向犯罪。

小岛和元谷或许可以成为很好的教材。

从吉原的口中，黎华得知了小岛和元谷的背景信息。

小岛和元谷是邻居，小岛太一早年成绩不错，但英文很差，偏科严重；元谷昌平成绩一般，但体育很好。

小岛的爸爸是经济学部毕业生，元谷的爸爸是地质专业毕业生。两人在同一地产公司就职，泡沫经济破灭后，公司破产，董事长跳楼，两人被迫下岗。下岗之后就业困难，还不起房贷，两人就开始走偏门，不慎被牵连进特大团伙诈骗案件中，入狱一年。

期间小岛的母亲做杂活养家，元谷的母亲抛弃元谷改嫁。后来两人父亲出狱，小岛的父亲只能找修车的工作，没干多久因顶撞大客户被辞退，开始沉迷赌博，家庭重任落在妈妈身上。元谷的父亲出狱后发现妻子跑路，染上酗酒的毛病，经常打骂元谷。

没有和谐的家庭学习环境，又交不起补习班学费，元谷早就对进学不抱希望。虽然小岛妈妈打工给了小岛补习费，但这些钱在小岛找工作时被别人坑走了，为了不让妈妈知道，小岛经常在补习班游荡，直到下课才回家。元谷没有事情的时候，也会跟着小岛一起在补习班附近游荡。

经济下行，未成年没有文凭也找不到好点的工作，经常被坑，两人也开始走偏门。

元谷开始打补习班学生的注意，向一些看上去好欺负学生勒索钱财，恰巧吉原就是被选中的倒霉蛋之一。小岛一开始没打算加入，但找工作屡次碰壁之后也在元谷的劝说下加入勒索队伍。

数学课。

老师在讲台上讲题，黎华却翻着教科书，手在本子上写个不停。

相较于其他抬头认真听课的同学，她的表现格外引人注意。

“风间同学，请你来解答一下第二小问。”

正在奋笔疾书的黎华反应过来是在叫她，抬起头来。

“课本页第二小问。”老师以为她没听清，仔细重复了一遍。

黎华翻到页，上面的题她确实不会做。

她上一次学数学还是在大一的高数和微积分课堂上，年过去了，那点东西也早就忘了个干净。

而且这些天翻看日本高中数学教材，上面很多内容她以前都没学过。

“不好意思老师，我解答不出来。”黎华老老实实回答。

“题目是昨天讲过的。”老师也没有为难她，“上课还是要好好听讲，听完再写笔记会更好。”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黎华也很诚恳。

数学老师继续讲题，黎华也翻到对应页码认真听讲。

下课后，黎华把课堂上抄了数学题的笔记本合上，直奔隔壁班。

“同学，”她拉住一位从隔壁班门口跑出来的男同学，“请问小岛太一同学在教室里吗？”

“小岛……太一？”男学生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向她确认了一遍，“你确定是要找小岛太一吗？”

“没错，请问他在教室吗？”黎华说。

“额……”男生朝教室里望了一眼，向后指了指，“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他就在那里。”

黎华点了点头，“谢谢你了同学。”

男生摆了摆手，往教室外走去。

黎华走进教室，前排站着说笑的同学朝她看了一眼。

她朝他们笑了一下，直奔后排，“小岛同学！！！”

彼时小岛太一正在听元谷昌平吹牛逼。

平时根本没人找，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他险些以为自己幻听了。

“小岛同学！”

他还没抬头，肩膀就被扑面而来的人一把抓住。

“你看你看，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数学题！”

对方摊开的数学本怼到他的脸上。

“你看！”黎华用手指了指上面的题目，“实在是太难了小岛同学，怎么办我完全不会……”

小岛拉开了些距离，看了一下她指着的题目。

最基础的三角函数题。

稍微背了点公式都不至于做不出来。

他无语的抿了抿嘴，接过本子，在元谷的抽屉里摸了根笔出来，三两下写出答案。

“好厉害！”黎华惊叹。

“这有什么难的。”小岛不屑。

“可是还有好多题我不会做呢……”黎华不断地翻动本子，每一页都有一道题。

她一边翻一边哀叹“怎么办，我可是要考东应大学的人，可是这些题我都不会做！”

“小岛，拜托你了，”黎华双手合十，挤出几滴眼泪，“拜托你帮我补习吧！不用给我讲课，只需要把解题过程写清楚就好。”

“我能不能考上东应大学就全靠你了！”她双手搭在小岛的肩上，用力摇晃。

教室里很多学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视线汇聚过来。个别学生还跟旁边的同学窃窃私语。

“好了好了，”小岛拿开她的手，“我知道了。”

“凭什么要答应你，”元谷把本子塞到她手上，“拿走，我们可不会做这些题。”

“可是，”黎华拿好本子，“你们不是收了我的补……”

在话说完之前，元谷赶紧捂住她的嘴巴。

“知道了知道了，”他又把本子拿回来，“要上课了你回自己班里去。”

黎华眨了眨眼，“哦。”

“那，小岛同学，我下周一来取哦，真的麻烦你了！”她郑重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回去。

见风间芙子离开，元谷把本子丢到一边。

小岛见状，把本子捞过来，坐回自己位置，抽出数学教材对着翻看。

“喂，”元谷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肩膀，“你不会真要做这些题吧。”

“反正也没有事情做不是吗。”小岛没有否认。

“切。”元谷也坐回自己位置，一手托着脸，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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