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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虎营吼着精忠报国,像是打了一剂鸡血,徒然间增加了不少力量,提前了一刻多种到达预定地点。
这是一个叫鸬鹚坪的地方,在这之前的路段都是贴着九龙溪的,从这里就要转往山里了,官道是沿着山岭之间的峡谷修建的。
而再往前不到两里的地方,是一处四座山岭交汇之处,有几条山间小道成一个字插在弓形的官道上,地形比较复杂。
出于安全考虑,杨巍成和陈舯都是建议大家集中到一起,小心的通过这一段路,于是林彻便在这里等大部队到来。
十几名骑士下了马,人却没有放松,用目光搜索着官道两侧的山林。
这种地形,是最容易遇到劫匪的,林家这些跑老了各种商路的武师护卫们,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
少年们跑了三十多里,虽然精神都还很旺盛,却也需要休息一下,纷纷在路侧寻找树荫坐下来,大多数都拿起水壶喝水,里面装的都是早上烧好的淡盐水。
董晋拿起水壶拔掉塞子仰头就倒,却只倒出一小口的水,原来董晋身高体大,又有一个容易出汗的毛病,刚才便不知不觉喝完了一壶水。
摇摇水壶,空了,董晋爬起身来,走到河边想把水壶放到河里装水。
“董晋!你干嘛!?忘了条例了!?不许喝生水!”
正在河边柳树下站着的林彻,看到董晋这一举动,立马出声喝止。
“阿郎,我这不是水都喝完了么,装点河水解解渴。”
董晋刚才没注意到林彻在边上,这会被逮住了,只好出言解释,因为他心里其实没太把这条规定当回事。
“河水不干净不知道么?喝了生水要坏身体的,何况我们现在是行军在外,要喝也得煮沸后才可以喝。”
林彻其实前世小时候也经常喝生水,不过那是自来水,野外的水那是从来不敢喝的。
“阿郎,没事的,我身体壮着呢,喝点没事吧,以前都是喝生水,河水应该脏不到哪里去吧。”
这时代的人,特别是平民百姓,哪里会有那么多讲究,只要看起来干净,沟里的水都有人喝。
“呵呵,你以为条例是我写着玩的么?这样规定当然是有道理的。身体壮?你身体壮得过冠军侯么?他还不是因为喝了生水,年纪轻轻就暴病身死了。”
林彻没法和他讲河水里有许多细菌什么的,只能拿历史名人来举例了。
这时候大家都注意着林彻和董晋的谈话,虎子有点好奇,便出声问到,“阿郎,冠军侯是谁?很厉害么?”
“呵,你个憨货,整天就知道吃!这几年的学塾都白上了?冠军侯都不知道?”
林彻直翻白眼,这冠军侯在他前世,怕是小学生都知道。
“阿郎,别说虎子了,我们也不知道冠军侯是谁啊,先生不讲这个,只教圣贤书哩。”
周十三也没忍住好奇便插了一句。
卧槽,这年头的教育有问题吧,这些少年除了虎子年纪小外,少说也读了六七年的学塾了,竟然连历史都不讲的么?
“好吧,那我大致讲讲,冠军侯呢,是汉武帝时的最厉害的名将之一,他舅舅卫青也是其中之一。具体的等以后你们给我多读点书,现在就单单给你们讲讲这个冠军侯霍去病。”
“那时候汉朝立国六十多年,但是呢,北方有一个强大的匈奴,总是欺压咱们的大汉朝,屡屡进犯,掠夺杀害咱们的百姓,恩,就像现在北边的蒙古一样。”
“汉武帝即位后励精图治,整军备伍,开始反击,这个时候呢,霍去病也就十七岁,就比你们大那么一两岁,但是初次领兵征战,即率领八百骁骑深入敌境数百里,把匈奴兵杀得四散逃窜。”
“后来在两次河西之战中,霍去病大破匈奴,俘获匈奴祭天金人,直取祁连山。在漠北之战中,霍去病封狼居胥,大捷而归。元狩六年,霍去病因病去世,年仅二十三岁。”
“这么一名绝世名将,就是因为不慎饮用了野外的生水,加上征战的劳累,结果一病不起,就这么没了,你们说还敢随意喝生水么?男子汉大丈夫,死也要死在向敌人冲锋的路上,怎么能就这样死在病榻之上呢!?董晋,你说,你还要喝这河水么?”
林彻简单的讲述了一下,然后把话头拉回到喝生水会死人这个主题上。
“不敢了,不敢了,原来封狼居胥的就是冠军侯啊,死得这么年轻,太可惜了。阿郎,我错了,以后我一定好好遵守条例!”
董晋明白缘由后,态度也端正了起来。
“董晋,喝我的吧,我还剩有许多。”
周十三把自己的竹筒水壶递给了董晋。
“冠军侯真是厉害!我将来也要封狼居胥!”
虎子眼中放着光,崇拜的偶像从林冲又变成了霍去病。
“哈哈,那就变成虎居胥了…”
“哈哈哈哈……”
众少年乐成一片,欢快的打趣着虎子。
休息的时光过得很快,转眼半个时辰便过去了,车队赶了上来。
由于道路狭窄,车队排出了一里多长的长蛇,前头依然是五辆马车跟着六七个开路的骑士,铃娘带着三只小老虎坐在第一辆四轮马车里,逗弄着三只小毛团,一点都不觉得无聊。
第二辆四轮马车是旧伤还没有痊愈的宁小七还有年纪比较大的陈舯享受了,白悦白郎中是个健康年轻的小伙子,还不会骑马,那就是能将就在二轮马车里了。
车马停住,陈舯下了马车,一边感慨,“这马车就是舒服啊,坐贯了这车就再也受不了两轮马车了,由俭入奢易啊,看来得求阿郎赏赐一辆四轮马车啊”
陈舯跟着林彻熟悉以后,也开始改称‘阿郎’了,这样显得亲近。
“舯叔,马车只是小事而已,这是时间仓促了,回头我便让府里给你造一辆。”
“哈哈…那就先谢过阿郎了,这样以后在下就不用在害怕旅途了。”
杨巍成打着马过来,翻身下马,“阿郎,前面是个险地,虽然附近岩干寨的山匪和咱们家打老了交道,不过还是小心为上,待会调整一下队列,您的马车放到队伍中间,闭好车窗,让稚虎营不要骑马,就步行在您马车前后,随时照应。”
“好的,杨教习,一切任你安排。”
“所有人注意了,把兵刃都准备好,万事小心,莫要大意了。现在,听我安排次序……”
…
前方二里处,一处山腰岩石后面,藏着十几个彪形大汉。
“将主,都安排好了,四个山岭贴近官道处都安排了弟兄,只能肥羊入套了。”
“将…将主,待会让俺……让俺打头…阵吧。”
“汤大舌,你话都说不清楚,打个屁的头阵啊!”
“你…你个小豆子,打…打…打头阵和说话有…个屁的关系啊。”
“好了,莫要吵闹,那就汤大舌你去打头阵!豆子,有和弟兄们说清楚吧,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人!”
“将主你放心,俺窦智办事一向牢靠,只是,将主,这车队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啊,会不会是那些寨子里的老山匪说的林氏商队啊,那他们也不是什么良善人家吧,贩私盐的可不算啥好人。”
“莫要多嘴,俺们即使落了草,也不能穷凶极恶无恶不作!只要他们肯把车马货物留下,便勿须多伤人命!”
“喏!尊将主令。将主,西山春哥那里摇旗了!肥羊要进来了!”
果然,只见山口进来十几名骑士,缓缓骑行着,一路张望着四处山林,还不时有一两名骑士下马,拿着刀兵爬上路边山林查看一番。
“嘿嘿,还挺谨慎的,有点军中的味道了,只是稍显粗陋了。将主,幸亏你有先见之明,让兄弟们藏在离道路一里远的地方。”
“嗬…只要他们进来这个套子,后面小春那里一堵,弟兄们就算离得远点也尽是来得及的。恩?那中间马车前后的队伍有点意思哈,看起来个子都不高,该是你说的那帮娃子吧,嗬,队列齐整,步伐一致,有趣,单就这行军,比许多老行伍都要出色啊。”
“那两架马车挺怪异哈,将主,你看,竟然是四个轮子的,看起来转向自如,有点门道啊。”
“嗯,这马车富丽堂皇的,里面该是主事之人了,待会盯着点。”
…
杨巍成心里有些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前头的探哨不时的回报,却是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不由的取下得胜钩上的长枪,枪头斜指地面的夹持在手中。
到底哪里有问题?难道是自己多疑了!?
不对!
太安静了!
周围的山上没有一丝鸟兽的叫声!
“有埋伏!停止前进!靠拢!把骡车推到路边两侧!建立防御圈!”
车队有些慌乱,却在经验丰富的武师指挥下,有序的进行防御安排。
武师们也把各式武器都拿在手中,弓箭,劲弩,长矛,大刀,开始毫无顾忌的显摆出来,甚至打开一些骡车上的木箱,取出里面那种林家特制的罩甲开始披戴,兜鍪也扣到了脑袋上。
许三和拿着一个沉重的包裹,走到林彻马车边。
“阿郎,这是给您准备的甲胄,还请马上披戴!”
说完把包裹塞进了马车,并指挥人开始给林彻的马车四面挂上铁板。
林彻打开包裹,没有逞强,从善如流的在铃娘的帮助下披挂起来,这是一副正经的黑漆山文甲,出发前林老太爷特地让人按着林彻的身型改小了。
呵呵,林家是真的胆大包天啊,不但敢私制简易盔甲,还敢藏有经制甲胄,要知道,私藏甲胄可是要以造反罪行论处的。
林彻整理好甲胄,把仪刀握在手中,试着活动了一下,感觉行动大受影响,三十多斤诶,这还是因为林彻个子才一米二多一点,成人的这种甲胄,得有五十斤上下了。
……
“将主,他们似乎有了警觉!呀,那个握枪的汉子叫停了车队,开始布置防御了,我的天,这武备,不比俺们以前军中差啊,娘的,那是披甲了吧,还有劲弩!这他娘的该不会是禁军假扮的商队吧。”
“应该不会,看这布防虽然也有模有样,但不是军中的路数,不过这武备确实出人意料,看来点子有点扎手啊,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豆子,发旗号,让小春先动手,堵住他们的后路!见到小春的回应后,射响箭,让汤大舌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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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u。b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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