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雨林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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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纵使他们这番暴风骤雨般的围攻，也未能对羽蛇神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关键还是得看大灰蛇。

大灰蛇趁着羽蛇神闭着眼睛，一直被骚扰影响的状态，也不顾上再发起第二次居高临下的猛攻，直接就对准羽蛇神的喉咙咬了上去。

虽然羽蛇神现在睁不开眼睛，但感知仍然灵敏，察觉到缠着自己的大灰蛇肌肉紧缩，马上就明白过来，仰起脖子，让自己的鳞片往内收紧，抵挡住了大灰蛇的獠牙，只了一小半，并未能洞穿咽喉。

大灰蛇的獠牙被卡在了羽蛇神喉咙处的鳞片内，再怎么使劲也拔不出来，羽蛇神也察觉到了，马上就反咬一口，两条蛇再次互相撕咬了起来，比拼牙力的时候到了。

可是羽蛇神毕竟要比大灰蛇年长许多，两颗獠牙也要比它更粗壮，更尖利，而且身上的鳞片也相对比较厚实，所以在大灰蛇的獠牙未能寸进的情况下，羽蛇神却逐渐把它的獠牙慢慢扎了进去，眼看大灰蛇就要支撑不住了！

“森，你这边还有东西扔吗？我啥也没有了！”老胡看见大灰蛇的攻势受阻，焦急地大喊起来，他手上的燃烧弹已经用完了，此刻正拿着自己的金属酒壶，在犹豫要不要也扔出去，起码能够火上浇点油。

可是沈森这边的弹药也已经没有了，他现在手上除了手枪，就只有一把砍刀，难不成，要拿这把对于羽蛇神来说，牙签都算不上的小刀片，跟人家比划比划么。

要说老胡真的是损，情急之下，他瞅见了一旁断裂的大树，心里面想了个法子，赶紧招呼沈森和八哥扔下武器，过来帮忙。

他们三人合力抬起一条粗壮的树干，那树干的尾端是被这两条巨蛇打斗的时候，硬生生给折断的，断出来无数大小不一的木刺，非常尖利。

老胡在最前方，吃力地将树干扛在了肩上，沈森、八哥在后方也使劲把树干抬起，作为固定，三个人对准了羽蛇神的眼睛，发起了冲锋！

在他们几乎力竭的怒吼之中，虽然有眼皮的阻挡，但是那三人合力的劲道，加上树干本身的总量，还是胜过了那薄薄的一层硬膜，成功地把树干给扎进了羽蛇神的一颗眼球当中。

许多黄色、白色、红色的液体从羽蛇神的眼眶当中爆出，溅得一地都是，首当其冲的老胡更加狼狈，被从头到尾都淋了一身，就跟洗了个澡一样。

眼球爆裂是何等痛楚，羽蛇神被这钻心的疼痛折腾地整个身子都翻腾了起来，，可惜被大灰蛇给死死地缠住，仍然未能摆脱，而且，趁着这个吃痛的机会，就连几乎就要洞穿大灰蛇的獠牙，也下意思地松开了它，脖子上的力道也泄了，让大灰蛇一举从厚实的黑鳞当中拔出了自己的獠牙，但是只有一颗。

是的，另外一颗卡得太深，大灰蛇奋力之下，反而把自己的牙给挣脱开了，这下可谓是两败俱伤，但是它没有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很快就有样学样，从羽蛇神瞎掉的那一只眼睛绕过去，造成一个视野的死角，然后突然撩起獠牙，发动攻击。

它直接咬在了羽蛇神的另外一只完好的眼球上，有样学样，既然树干可以攻破那层硬膜的话，更不用说它那锋利结实的獠牙了。

而且大灰蛇这一次是倾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那獠牙在刺破羽蛇神的眼球之后，去势不减，直接从上到下，从眼眶直接洞穿到了下巴，那力道之下，都能听到大灰蛇上颚撞在羽蛇神鼻子处鳞片的巨大响声，听得是让人一阵牙酸。

羽蛇神接连受到两次巨大的伤害，狂暴了，拼了老命地甩动着身体，试图把咬在自己头颅上的大灰蛇给甩开，但是大灰蛇这一次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嘴上不松口，身上也没有卸力，依然是紧紧地绞杀住羽蛇神的身体，让它无法动弹。

沈森等人为了不被这两条纠缠在一起的巨蛇所波及到，都远远地退开到了一边，他们所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只能是听天由命。

在这最后一次的挣扎之后，羽蛇神依然没办法摆脱这个困境，同时它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气在慢慢流失，已经逐渐抵抗不住大灰蛇的绞杀了。

大灰蛇也知道羽蛇神在这番重创之下，生命力正在消散，羽蛇神的力气每松一分，它就咬得紧一分，身上也绞进去一分，它也是在燃烧着自己的生命，打了这么久，它早就没有力气了，只是生存的本能，和对于食物链顶端王位的渴望，让它坚持到了现在。

终于，羽蛇神不再动弹了，巨大的头颅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张大着嘴，对着天空，好像在发出一声无声的哀叹，它向这个世界告别了，也如同它的许多前任，许多同族一样，消失在了无垠的历史河流之中，永远成为了一段传说。

沈森看到羽蛇神这个样子，也明白过来，它已经死了，他们总算是赢了，虽然在这场伟大的战斗当中，自己这一伙，所担任的，是一个卑鄙的偷袭者的角色，甚至正因为他们卑劣的行为，反而影响了这场王者之战的结果，让它不再光彩。

但是，没办法，大自然有时候就是这样，不存在公平，不存在荣耀，只有优胜劣汰，胜者为王。

众人疲累地躺倒在了地上，歇息起来，远处的林娜也通过狙击枪上的高倍镜，见证了这场厮杀的落幕，不由得跟kiki一块拍手庆祝，只有大灰蛇，仍在执着地咬着，绞着羽蛇神的尸体，仿佛不相信它这位强悍无匹的对手，就这样死去了。

过了很久，大灰蛇才松开了嘴，仰起身子，凝望着已经屈服在自己身下，逐渐僵硬的羽蛇神的尸体，随后，发出了一声响彻天地的怒吼。

这一声怒吼，掺杂着它许多想要表达的情感，有登上巅峰的兴奋，有激战过后仍未消散的热血，也有从生死关头存活下来的庆幸，但是，更重要的是，这一声咆哮，是向整片雨林宣布，它此刻，已经成为了亚马逊河流域当中，唯一的王！

大灰蛇，哦，不，灰蛇神的吼声也吓得已经闭着眼睛快要睡着的沈森等人一哆嗦，差点以为那羽蛇神又活过来了，那充满威严的低吼如此相像，仿佛就是它们的语言，或者说，是它们的宣告一般。

沈森坐在地上，看见新晋的灰蛇神，高昂着它那伤痕累累的头颅，亮着只有一只，或许以后吃东西会相当费劲的獠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三人，一如先前的羽蛇神一样，充满了蔑视和骄傲。

“嘿，老哥，我们帮了你！”老胡看到它那与羽蛇神如此相似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一下，怕是要出事，连忙站了起来，向灰蛇神解释着，还不怕它听不懂，手脚并用地比划着，表示自己这些人刚才到底出了多大的功劳！

可是那灰蛇神只是看着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低吼了一声，然后就拖着残破的身躯，朝着神殿蛇形而去，并没有理会他们。

也许它并不觉得这些渺小的人类到底在刚才的战斗当中起到了多大的作用，又或许是它听懂了，或者感受到了老胡他们的帮助，总之，不重要了，结局如同他们最美好的设想一般，各走各路，相忘于江湖。

沈森赶紧朝着林娜招手，让她们几个赶紧过来，不要挡了灰蛇神的道。

林娜她们与那灰蛇神擦肩而过，见证着新王的诞生，即使供奉它们的古玛雅人早已灭绝，不会再有供品，不会再有崇拜，但是，这些并不妨碍灰蛇神的地位，它们的争斗，远远不是为了接受人类的崇敬这么简单，它们是雨林之王，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不知道很久很久以后，这条大灰蛇，会不会也像今天的羽蛇神一样，接受后来者的挑战，让传说再次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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