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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粉色的纱裙随着步履轻扬,嫩嫩的色彩与她的气质不相符,但是她知道在这里,会遇见那十八岁的皇后,不想让自己显老,才选的嫩粉色。

因为进宫半年多了,皇上还没去过她宫里,她能不急吗?

此刻,宫门前进来了一身大红的裙袍的金络,那金丝凤凰在裙底翩翩飞舞,让贵重的红色多了几分轻盈。

金络款款走来,看见皇帝和丽妃在门前,她神情淡淡的。

丽妃不自觉地拢了拢臂弯上的披帛,自己为什么要穿这样的宫装来?无故被皇后比了下去。

“皇后娘娘。”待皇后到了跟前,丽妃端着礼仪,让在一侧,向金络福了福身子。

金络微微颔首,问道,“你就是清和宫丽妃?”

丽妃忙道“是,臣妾还没能好好向您请安。”

金络微微一笑,没说什么,转而看向皇帝,又是一脸淡然“母后命臣妾来看一看,母后想在慈宁宫再摆一次宴席,为了庆祝臣妾与皇上的大婚,命臣妾向皇上请示。”

韩扉目色深沉,别过脸道“母后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金络道“回皇上,是母后的意思。”

两人一来一回,平淡冷静,丽妃在边上看着,只觉得这个皇后很奇怪,从早晨发生的一切看来,她好像和这个皇宫格格不入。

此刻面对皇帝,连一分笑容也没有,这宫里哪一个女人,不希望皇帝能多看自己一眼?

但是,又挑不出皇后的错来,至少丽妃看在眼里,宫里那些莺莺燕燕,果真无一人能与这位相比。

“丽妃,宫里的事向来都是你在掌管,慈宁宫家宴的事,也交给你了。”

金络没等皇帝答应,就对丽妃道,“不必太铺张,母后说,只想一家子人聚一聚。”

丽妃含笑答应下,心里想着皇后一进宫就得了太后的欢心,自己该怎么动心思?

忽听皇帝冷声道“大婚不值得庆祝,只是家宴,不必有任何说法。”

丽妃心头一紧,皇帝这到底是怎么了?

但是金络已经知道自己被皇帝讨厌,也暂时不管皇帝了,反正她是暂时看不到皇帝的心里话了,只好和气地对丽妃说,“你就照皇上的意思办吧。”

她话音才落,韩扉就径直走了,什么话也没再留下。

金络行礼,抬起头时看到皇帝的背影,那颀长俊逸的身姿,有着宽阔的肩膀。

从昨晚起,皇帝无时无刻不在传递对她的厌恶,她也懒得热脸贴冷屁股。

丽妃在一旁,见皇后若有所思,心里嘀咕着,看来这皇后也不入皇上的眼啊,然后又客气了几句便散了。

那之后,金络又陪太后回到慈宁宫,待太后要午歇她才退下。

回到凤澜殿后,金络直接钻进被窝,来个回笼觉,太累了,做皇后果然不自在,还是被窝好。

等金络午睡结束后,刘嬷嬷才端了一盘新鲜瓜果来,恭敬地说“娘娘,慈宁宫送来的瓜果,是太后赏赐的。”

金络看了一眼“放下吧。”

刘嬷嬷挑了一块西瓜,递给金络,心里惴惴,可她不得不做皇帝交代的事,有心试探道“皇后以前在家时也这般喜欢呆着不出门吗?”

金络淡淡一笑“能这样安静宅着,不挺好的吗?”

刘嬷嬷觉得自己没法儿从皇后嘴里套出什么,反正她照着原话去复命就是,正要收手作罢。

却见金络的眼睛却露出微笑“嬷嬷,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贱名翠云。”刘嬷嬷愣了一下,这么多年来,还没人关心她叫什么名字呢。

金络笑道“往后宫里人怎么称呼你随他们,我就叫你翠云。”

翠云索性向皇后行了大礼,说道,“娘娘尊贵无比,愿意喊奴婢的名字,是奴婢的福气。”

金络问“你是宫里的旧人?”

翠云便将自己的来历都告诉了皇后,当时皇帝带着铁骑闯入禁宫时,她和海寿还都是听风阁的普通宫人。

韩扉斩杀了光和帝后,手下的将士要把他们这些宫女太监一律处死,当时皇帝到了,将他们从屠刀下释出。

再后来海寿变成了内侍总管,而翠云被派来打理新建好的凤澜殿,于是顺其自然地成为了皇后的女官。

翠云说着说着,连带妃嫔的品级名分,何人住在何处,分别是什么来历,这半年来宫里发生过什么,能说的都告诉了皇后。

言谈之下,越发觉得皇后是极好相处的人。

听了那么多的故事,金络心情极好“翠云,摆膳。”

翠云忙道“是。”

吃午膳的时候,金络让翠云也下去吃饭了,可翠云却直接出了凤澜宫。

此刻,翠云跪在听风阁的殿中央,皇帝的桌案上堆满了奏折,韩扉从哪一排书架后面走了出来,手里拿了两三本书,扫了一眼地上的翠云“起来吧。”

殿中静了片刻,韩扉才问“这一整天,她对你说了些什么?”

翠云原也决定,皇帝若是不问,她就尽量不开口,可果然还是逃不过的,只能将皇后睡了一中午的事都告诉了皇帝。

韩扉依旧背着身子,谁也看不见他面上的神情。

听了翠云一番话,皇帝正在心中冷笑,这个女人绝不是现在这样

昨夜面对自己的盛气凌人,她明明又怕又痛苦,可脸上连咬牙忍耐的神情都没有,还是最后他回头看她呲牙咧嘴的表情出卖了她。

韩扉冷笑“看起来,你很喜欢你的新主子?”

翠云慌忙俯首“奴婢誓死效忠皇上。”

皇帝慢慢走向她,负手而立,俯视着地上的人,冷声道“她很聪明,看来已经明白你在朕与她之间的关系,把她想要传达的心意都通过你的嘴说明白了。”

翠云愕然地抬起头,皇帝冷然道“你要更聪明才行,别等有一天她对你挑明,那朕就留不得你了。”

“皇上……”皇帝漠然转身,又往那一排排书架里走去,丢下一句“太后有命,朕今夜依旧要摆驾凤澜殿,回去做准备吧。”

当翠云退出正殿时,已经浑身发软。

韩扉走到桌边将一本折子扣在桌上,冷道“盐商们就快撑不住了,都指望金道崇能帮一把的,可那老狐狸没这么傻,他从来都图大利,他又不缺钱,怎么会贪他们一点孝敬。

他们以为朕是个莽夫,只会喊打喊杀,如今不让他们在朕的身上撞出千疮百孔,怎么知道朕的厉害。”

他将折子重新拿起来,“果然是金道崇的女儿,一定把那老狐狸的狡猾都学了去。”

韩扉有些不耐烦,昨夜说的话做的事,今天发生的一切,换做普通的女人早就该吓得魂飞魄散。

可那个女人不仅不怕,也不伤心难过,那平静得仿佛超脱在尘世之外的气质,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

明明,就是黄毛丫头。

韩扉脸色阴郁的拿着折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海寿一脸小心地进了门,询问道“皇上去凤澜殿,是否用晚膳?丽妃娘娘也派人来问,皇上今晚在哪里用膳?”

韩扉的好心情顿时散了,冷冷地说“哪儿也不去,在听风阁用晚膳。”

海寿在边上战战兢兢地问“皇上,那凤澜殿……”

凤澜殿,自然是要等皇帝归来才去了,于是金络这边用过晚膳后,早早地等候了。

夜色漫漫,金络等了快一个时辰了,还不见人来,困的直打瞌睡的她直接脱鞋钻了被窝。

只是刚进被窝,院子里就有了动静,从殿外一路而来的灯火,将门外照得通亮,皇帝风尘仆仆地从军营里来。

宫人们紧张地跟在身后,海公公正惦记着是不是要传人准备热水,伺候皇帝香汤沐浴。

韩扉却毫无顾忌地闯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刚从床榻上起来的女人,那柔弱的身躯透出的慵懒气质,真是令人恼火。

“你——”韩扉才走进几步,正要对金络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那拥有特权可畅行无阻的八百里加急,连凤澜殿都能入,气喘吁吁的人跑到了殿门外,举着书信道,“皇上,阳平关八百里加急。”

韩扉立即接过信件,在明亮的灯火下看起来,也许本就因为来见皇后而心情不好,这一下更是怒气冲天,海公公眼看着皇帝额头上的青筋凸了起来。

“混账!”皇帝大怒,命令海寿立刻宣召六部和内阁大臣进宫,气愤之间,把那封信摔在了地上,没再顾得刚慵懒起床有些不满的女人,大步地冲了出去。

忽然而来的热闹,忽然又散去,金络打了一个哈欠静静地看着,她也看到了那封被皇帝扔在地上的信,她从床榻上起来走过去。

什么东西?这人怎么乱扔垃圾啊?

可是出去了的人突然闯了回来,用冰冷地声音质问“你在看什么?”

皇帝几步就逼近了金络,朝她伸出手,金络下意识地把信递了上去,她能感受到眼前人的愤怒,可她什么也没看啊,既然是重要的东西为什么要随地乱扔引起别人的好奇心啊?

韩扉顺势将信展开似乎在确认信的内容,又立刻折起来,微微垂眸,口中冷幽幽地问“朕昨夜对你说的话,还记得多少?”

金络应道“臣妾都记得。”

“记得就好。”韩扉的目光那么冰冷无情,每一个眼神都仿佛是对金络的厌恶。

皇帝转身而去,凤澜殿又静了下来,金络回身钻进被窝,打了一个哈欠,刚闭上眼睛。

寝殿外,翠云送了皇帝归来,门前的小宫女问她“刘嬷嬷,我们还要继续等皇上来吗?”

“都退下吧,皇上今晚不来了,明日六宫的娘娘们要来觐见皇后娘娘,你们要打起精神,不要给娘娘丢脸。”

翠云吩咐了这几句,便将大部分宫女遣散,再独自到寝殿时,便见金络已经睡了。

“娘娘,您睡吧,皇上今夜不来了。”翠云看着金络很是无奈的说道,这个娘娘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呢。

金络眼睛都没睁应了一声,连失望都没有,那么云淡风轻的,仿佛只是结束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娘娘……”翠云虽然开了口,可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也早些睡吧。”金络闭着眼睛想着赶紧走吧,可别打扰她睡觉了,明天早上还要接受嫔妃们的请安,又不能睡懒觉了。

凤澜殿的灯火渐渐熄灭,然而让人费解的是,皇帝震怒后曾命海寿宣召六部和内阁大臣觐见,但是他在折回来之前,就改主意了。

他拿着信再次离去,不知道阳平关发生了什么大事,可皇帝的震怒在瞬间就收住了,他或许有更长远的谋算,只是谁也不知道他再次折回来时,到底有没有打算离去。

翌日一早,太后知道六宫今日要正式觐见皇后,一早就派人来说,请金络不必过去请安。

于是凤澜殿的人打起十二分精神,正殿内外被打扫得一尘不染,那巍峨的凤座,比平日更加金光灿灿。

翠云带着尚服局的宫人,仔仔细细地为皇后梳头装扮,因婚礼仓促,皇后的衣衫都是尚服局连夜赶工所制,今日这身礼服亦如是。

宫女们很担心她们估算的尺寸能不能合皇后的身量,待侍奉皇后穿戴整齐,见这仿佛量身定做般的衣衫,连她们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功夫好,还是娘娘的身段好。

凤澜殿外,妃嫔们已渐渐聚拢,初夏早晨的太阳已经很让人不耐烦,过去半年,太后都会免去妃嫔的晨昏定省,不知这位娘娘,有没有这份体恤之心。

一乘轿辇缓缓而来,妃嫔们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礼“请丽妃娘娘安。”

丽妃扶着宫人的手走下轿辇,明晃晃的太阳照在凤澜宫花园的华清池上,粼粼波光炫目耀眼,让人情不自禁地眯起双眼才能看清凤澜殿的所在。

这会儿妃嫔们都到齐了,她们曾亲眼看着这神秘瑰丽的殿阁从华清池上屹立而起,却没有一个人踏上过这座宫殿。

突然来了个金络,就成为了这里的女主人。

后宫中,依照前朝旧制稍作改动,自皇后以下,妃嫔共分为就九阶,丽妃虽是曾经的六宫之首,但她的品阶之上,还有贵妃一位空置着。

此刻,众人拥簇丽妃往凤澜宫走,妃嫔们衣裙飘飘。

忽然听见后头有笑声,是那些美人才人们正为能踏上这座宫殿而兴奋,丽妃没好气地呵斥“还有没有规矩?”

婉嫔一眼瞥见张昭容在那里,就心生厌恶“张昭容也是的,你就不知管管年轻的妹妹们?让她们学得和你一样粗鄙不懂规矩。”

众人立时都噤声不语,张昭容更是一脸莫名楚楚可怜,好像随时都会掉眼泪,可她的柔弱总是刺激着婉嫔的神经,惹得婉嫔要出言斥骂,身旁的玉嫔上前拦道“姐姐,少说几句。”

这两位,身后都是为皇帝建立功勋的家族,这么说来婉嫔和玉嫔才是真正的高门千金。

可她们与皇帝的感情也不过是平日见过几面,韩扉不过是碍于君臣之间的关系,对她们比较客气而已。

丽妃一言不发,径直走向凤澜殿的正门,她只在外面看过凤澜殿的轮廓,今日终于身临其地,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她曾多希望自己能做这宫殿的女主人,可现在事实却只能屈居人下。

翠云已经等候在凤澜殿门前,妃嫔们倒也客气,喊了声“刘嬷嬷。”

翠云恭敬地为各位娘娘引路,将她们带入凤澜殿正殿,女人们无不为这宽阔的富丽堂皇的殿阁所震撼。

她们平日里去慈宁宫请安,或是去清和宫做客,这两处都是宫内较为庞大的宫殿,可是也会把太后和丽妃的正殿挤得满满当当。

但是此刻,每一位妃嫔都带着一两名随行的宫女,所有人站在正殿里,连带上这里原本的宫女太监,这大殿不仅仅是有富余,是依旧显得很空旷。

皇帝建造这么大的殿阁,做什么用,而这殿阁里,一张椅子一张桌子都没有,只有上首一座金光灿灿的凤座。

容不得妃嫔们东张西望,自丽妃而下,众人依序站立,听得内侍高呼,“皇后娘娘驾到”,满殿的人纷纷俯首屈膝。

姹紫嫣红的裙袍在光滑明亮的地砖上铺开,宛若朵朵盛开的繁花,金络由宫人拥簇着缓缓走入大殿,待落座后,方道一声“平身。”

金络不禁感叹道,曾经她是下面请安的那个,现在她是上方高坐凤座的皇后,这可谓是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啊。

丽妃抬起头,宝座上的皇后一袭红衣曳地,红袍底下是粉白的齐胸襦裙。

丽妃愣了愣,显然她身后的人也正散发出同样惊愕的气息,再定睛仔细看,的确是一袭红袍配粉裙,上绣金丝鸾凤。

本以为没有什么能盖过这宝座的金光璀璨,偏偏是这样简单的衣衫,将耀眼的光芒全融合在皇后的身上。

真正的尊贵,何须珠宝华服来堆砌,金络坐在那里,就已经象征了一切。

“众妃参拜。”但听内侍又一声高呼,丽妃沉下心来,带着女人们正式叩拜皇后,一跪一叩首,都是她们从此屈居于裙下的卑微。

待众人站定,再抬眸仰望,只见金络微微含笑,她脸上的妆容也是淡淡的,是在她这个年纪,恰如其分的美丽。

乍一眼看,年轻瘦弱的皇后,穿着简单的衣袍独自面对这些久在宫中多年陪伴皇帝的女人,气势上就差了一大截。

可再仔细看一看,正位的庄重贵气,那绝世无双的风华,岂是底下莺莺燕燕之众可比的。

诸妃一一上前再向皇后行礼。

昨日翠云已经将宫内妃嫔各自的名分来历都告诉了金络,此刻看着她们的模样,对比金络从系统那看到的情景,倒也有趣的很。

金络一直淡淡地微笑,温和地看着每一个向她行礼的女人,众人起初觉得皇后的形容和蔼可亲,但是这一成不变的笑容看久了,她们心里反而慌了。

皇后眼里到底看见的是什么,她心里又在想什么,为什么大半天下来,一句话也不说?

不安的气息缭绕在凤澜殿中,只是这殿阁太宽阔,任何人站在这里都显得渺小,她们内心的彷徨,又怎么敌得过这大殿的威严气势。

“从各宫走到这里,很远的路,你们辛苦了。”

金络终于开口了,妃嫔们却愣住了,还是丽妃落落大方,回应道,“向娘娘请安行礼是臣妾们的本分,不敢轻言辛苦。”

金络将目光放到丽妃身上,是个能忍的,然后移开目光含笑道“往后大家和和气气,让六宫祥和才是。”

想到当初蕊妃稳坐皇后宝座说的那番从今往后我们大家一起服侍皇上的皇宫和谐论,金络顿时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随口说了两句便结束了这个话题。

丽妃欠身称是“臣妾谨记。”

如此身后的女人们,才跟着她参差不齐地应了一声。

待大殿内再次安静,金络道“明日起,你们不必日日前来请安,每逢初一、十五相见,便足够了,每月两次,若是遇上暴雨大雪,自然也免了。”

以后都不来才好呢,金络跟系统吐槽道。

侍立在一旁的翠云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看着皇后,这位主子几时想的这些事,怎么连一个字都没事先提起过。

换做别的人成为皇后,应该巴不得立威做规矩,要得六宫服服帖帖跪在自己的裙下才是,可这一位……

果然丽妃道“娘娘若是体恤臣妾们辛苦,就是臣妾们的罪过了,宫里的规矩臣妾们不敢违背。”

金络稳稳地站了起来,她个头儿还不高,但妃嫔们都立在凤座之下的台阶下,光坐着就是居高临下,此刻站起来越发多出几分气势。

可她还是温柔的微笑,她的笑容那么美,能吸引人忍不住多看一眼,可多看一眼就会感觉到笑容背后的气势,皇后像是故意藏起来的,因为藏得太深,才更叫人揣摩不透心生彷徨。

“往后凤澜殿的规矩,你们遵守便是了。”

金络淡淡地看着丽妃,丽妃不得不收敛自己的目光,无可奈何地欠身道是,这事便就定下了。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事,说完这句话,皇后就要走了。

翠云呆呆地看着皇后走向自己,直到了门前,她才缓过神,慌忙上手搀扶一把,但忍不住低声问“娘娘,就这么散了?”

金络颔首不语,照着原路回她的寝殿去,留下一众茫然的女人,只等翠云再次出来,客气地说“诸位娘娘,奴婢为娘娘们引路。”

才有悉悉索索的话语声响起。

婉嫔走过丽妃身旁,好不服气地冷哼道“娘娘,您看皇后娘娘这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们吗?”

丽妃却想起了昨天皇帝在去慈宁宫的事,“怪不得……”丽妃自言自语

“娘娘,怪不得什么?”婉嫔满眼睛都是好奇。

丽妃却凛然督她一眼“退下吧,凤澜殿是什么地方,岂容我们造次。”

此刻,宣德殿的朝会上,皇帝打开了丞相金道崇呈上的奏折,阳平关三个字就让他眉心一皱,但听堂下金道崇说道“皇上,阳平关守军擅离职守,使得百姓受北漠抢掠杀害,臣已派督军御史前往,因军务紧急,未来得及向皇上请奏,请皇上降罪。”

韩扉缓缓卷起奏折,眼前却出现了昨夜金络捡起那封信的情景。

他的飞马快报世间无人能及,纵然金道崇也有遍布天下的眼线,也绝不可能这么快得迅。

他昨夜收讯震怒,本是对阳平关的事另有打算,可是这金道崇又一次自以为是地抢在他的前头。

金道崇的德性韩扉已经见怪不怪,可到底是谁走漏的消息,哪怕等到明天他递上这折子,韩扉也不怀疑了,可这才只是过去了大半夜而已,能这么快得到消息,情报是谁泄露的已经不言而喻了。

“金爱卿想朕所想,何来罪过,但你另有政务在身,阳平关的事交给兵部自查即可。”

韩扉神情平和地说着这句话,心中再怒再恨,也没有在脸上流露出半点情绪,这与他对待金络的态度全然不同。

直到朝会散去,也没有人看出皇帝的不悦,可是一入听风阁,韩扉便问海寿“皇后在哪里?”

皇帝满身的怒气,令海公公战战兢兢,回道“娘娘今早接见六宫妃嫔,此刻还在凤澜殿。”

韩扉将身上厚重的龙袍脱下,便往外走“摆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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