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暗香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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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数日，杨逍见范遥似乎不再夜夜醉酒，只是每日夜里似是都有极为重要之事，又不愿意说。只能趁着夜里跟着范遥出门，只见得范遥进了扬州最大的秦楼暗香阁，杨逍只能硬着头皮进门。

“这位爷，来找姑娘。”鸨母见杨逍气度非凡，便上前亲自招呼。

“我一兄弟已经到了，我和他一起。”杨逍正要左右环顾寻找范遥之时，只见一个小厮在鸨母身边嘀咕几句，鸨母堆笑道“这位爷要找的人若是明教范右使，便随我里面请。”

杨逍甚是惊讶，便跟着鸨母上了楼上一幕台，幕台之中的女子一身红色金丝软烟罗，鬓发低垂斜插一只金簪，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杨逍刚一走进便知道是五姑，她那日离开后，便变卖了首饰做了这暗香阁东家，江湖中人也纷纷慕名而来，暗香阁生意兴隆，但她也是立于这高台之上，从不街客，终日饮酒弹琴，乐得逍遥快活。加之江湖中早有她和杨逍的艳闻，虽未坐实，但因着惧怕杨逍，江湖各派对她也可远观而不敢亵玩。

“杨教主，别来无恙啊。”五姑嗓音绵柔，上前便搂住杨逍脖子。杨逍业已习惯了她的真真假假，便轻轻躲开，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杨教主真是越来越无趣。”五姑也便坐在她的对面，杨逍也为她斟了一杯酒，说道“五姑娘真是又找了一个好地方。”

“自然是好地方，不然范右使也不会流连忘返了。”五姑的眼神看着边上的幕台，这幕台之中均是这暗香阁中的头牌花魁，入幕之宾可单独于幕中与姑娘们饮酒玩乐，每个幕台以幔帐相隔，可见帐中之人的隐约身影，杨逍一眼被认出了那幔中男子是范遥，只见他坐于帐内，帐中女子正在为他弹奏琵琶，两人似是相敬如宾。杨逍只觉得那女子眼熟，再仔细一看，便认出是于娘子，方才恍然大悟“是她。”

“这位于娘子不知是因何原因典身在此处，想必范右使和她有点渊源。”五姑摇着团扇淡淡说道。

“即是如此，我们明教赎了她便是。”杨逍见此亦觉得简单。

“呵，那也要人家娘子愿意，这位于娘子是典身不是卖身，她不愿跟着范右使，谁也没办法。”五姑轻笑道“五日前，杨夫人也找到这里，这于娘子原是在楼下弹琵琶的乐妓，杨夫人花钱让我们给她安排了一个幕台，范右使才有了和于娘子单独相处的机会，还希望这于娘子看在范右使一片真心，能听听劝吧。”

“晓芙来过这里？”杨逍方才知晓，十分惊讶。

“这里妈妈可是还巴望着杨夫人来当个头牌花魁呢。”五姑用团扇捂着嘴嗔笑道，但见杨逍突然沉下脸来，目光杀气沉沉，便知道不好开玩笑，急忙喝了小半杯酒遮掩。

又过了片刻，只见于娘子和范遥急急离开幕台，似是去了后院，杨逍欲跟上前去，却被五姑拦住，说道“杨夫人瞒着明教诸人和范右使背地里帮忙，想必是因为范右使不想说，想给他留些面子，杨教主这一去怕是要坏了杨夫人一片苦心。”

“那烦请五姑娘前去看看。”杨逍听得五姑说得颇有道理，五姑见杨逍有事相求，更是甜媚一笑，走上前在杨逍的脖颈间轻轻一吻，说道“好，都听你的。”

杨逍又被五姑调戏，躲避不及，伸手擦着脖颈的唇印，却又不好发作。

五姑来到后院，只见范遥和于娘子和一男子争执，男子满脸胡茬，不修边幅，左腿似是有些残疾，歪着身子站着，但仔细一看，他五官端正分明，不难看出曾经也是一俊朗男子。男子身后还拉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那孩子便是嫣儿。五姑见争执不下，于娘子满脸泪水，范遥也是着急万分，便上前去，说道“哟，这是什么稀奇事啊。”

“这位娘子。”那男子正是于娘子的夫君于升，他看到五姑美艳绝伦，便上前欲拉住她的手，五姑轻轻一躲，他轻轻嗅了嗅自己刚刚碰到五姑衣袖的手，说道“绮罗丛里最妖娆。”

“哪来的穷酸秀才。”五姑理了理衣襟，看着于娘子说道“你的恩客啊？”

只见于娘子低头不语，于升抬着头说道“我是他相公。”

五姑倒是有些吃惊，上下打量于升一眼，只见于升一瘸一拐走上前，对着范遥说道“给钱吧。”

范遥颇为无奈，准备从怀中掏出银票，却被于娘子拦住，她哭道“范右使，请你不要再管我们家的事了。”

范遥见于娘子哭得梨花带雨，甚是心疼，但那于升却是一把拉过于娘子，说道“我把娘子让给他睡了这么多天，要点钱怎么了？”

“我说你知不知道这里规矩，姑娘是不准收恩客的钱的，”五姑见于升言行伤人，在旁说道制止。

“哎哟，好姑娘，你别生气。”于升又走到五姑身旁，拉起五姑的衣袖，闻了闻，说道“我这不要了银子，就可与你一起快活啊。”

五姑翻了一个白眼，不欲理他，只见于升拉着嫣儿欲往堂前走去，说道“你们不给钱，我就把这丫头卖了换钱。”

嫣儿拉着于娘子的手不欲向前，母女俩哭成一团，此时范遥出手掐住于升的脖子，于升倒是豪不害怕“你倒是杀啊，你杀了我，看她跟不跟你。”

“范右使，住手。”于娘子上前拉着范遥的手哭道，范遥怕是被于升逼了多次，这次他不想再忍，欲掐断于升的脖子，于升被高高举起，眼神中竟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快感。

于娘子见范遥不松手，拔下簪子抵在喉咙上，喊道“范右使，你再不松手，我就自尽。”说着将簪子扎入脖颈间，范遥急忙放下于升，前去制止，簪子划过于娘子的下颚，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范遥急忙拿出手绢为他止血，查看伤口。

“哈哈哈，我知道你杀不了我。”于升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笑道，哪知还没站稳便被五姑一个巴掌摔在脸上，他扶脸喝道“你敢打我。”

“看到畜生就打啰。”五姑甩了甩手，露出了少有的愤怒，谁知道于升就是一个巴掌甩在五姑脸上，力量颇重，随即他上前就扯下五姑半边衣衫，又把他推倒后院的长椅之上，身边正当他要继续动手不轨的时候，被杨逍拉住手臂，原是五姑前去多时，便前来查探，方才看到刚才于娘子刺伤自己，又见他对五姑下手，方才制止。

“杨教主”五姑哭哭啼啼扑倒在杨逍怀里，仿佛柔弱无骨。

“你是谁？”于升此前不知范遥身份，只知道是一个有钱武夫，更别提杨逍了。于娘子见到杨逍来了，更是羞愧不安，也不知他是否看到自己，拉着嫣儿就往附近的柴房里躲着，她不想范遥因他在明教之人

“明教教主，杨逍。”杨逍也不瞧他，只是低声说道。

“明教教主”于升重复着，只见前厅的客人听到声响，纷纷前来查看情况，其中不乏华山掌门鲜于通和崆峒五老等认得杨逍之人，诸人甚是惊讶，皆道一场好戏。

“我现在给你两条路。”杨逍担心于升乱说，事情闹大，便低声对于升说道“要么你现在走，要么我杀了你。”

于升见杨逍嗓音冷冽，杀意十足，心下甚怕。便赶紧起身连滚带爬离开。

五姑见于升已走，在众人眼下搂住杨逍的腰，娇嗔道“杨教主，不是让你在房里等着奴家么？这么心急。”杨逍转身回房，似是完全没有看到已经隐在人群之中的范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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