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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让人搞不懂的事儿还有很多很多。就马丁那点可怜的信息来源,很多事情在他的眼中都是那般的稀奇古怪,事实的真像内幕上永远笼罩着一层厚厚的疑雾。
然而事实又摆在眼前,三帐哈萨克对于中国的支持力度大的令人难以想象。他们的表现不像是中国的附庸势力,而是已经纳入了中国,称为中国的一员。
“中国人肯定许诺的有好处,你看。”杜尔马兹翻过桌面上的报纸,指着一个消息对马丁说:“不仅仅是哈萨克人卖力气,蒙古人也十分的卖力气。”
“现在又有两万蒙古骑兵抵到了唐努乌梁海。他们应该会对叶尼塞河流域到贝加尔湖的西部地区展开扫荡。中国政府连给他们正规的番号都没有,听说每个人除了能得到100块华元的奖励外,马匹、衣服和粮食、武器都需要他们自配。”
这种待遇都已经近乎于当年俄罗斯对土尔扈特部骑兵的频频征调了,把那100华元换成士兵的粮食和马匹的草料。但当初的土尔扈特部对于征调是怨声载道,这些事儿在报纸上都已经有刊登;而现在的蒙古人对于‘参军’却怀抱着无比积极的热情。
杜尔马兹当然没有去过唐努乌梁海,但他在伊犁见到过成队成队呼啸而过的蒙古骑兵。这些蒙古人脸上洋溢着热情的微笑,但中国内地传出来的消息却有在说,蒙古大草原、清海地区都正在被撤旗设县。
杜尔马兹就坚定地认为,陈皇帝肯定对蒙古人有所许诺,不然蒙古人还如此的为陈皇帝卖命,他们就真的全是神经病了。同理可推,哈萨克人也这般得到了许诺。
“放松些我的朋友。我们只是新闻记者,不是事事追求真实的历史学家。我们的工作是写出一篇篇足以引人瞩目的新闻稿。”杜尔马兹也好,马丁也好,真的没必要把什么事儿都弄的清清楚楚。那样的话,还不如直接在战后去找中国人。
在这么个美妙的下午,晒着灿烂的太阳,不品味着咖啡,好好地享受阳光,反而趴在桌子上不停地写写画画,英国人真的不懂得如何享受生活。
虽然杜尔马兹并不满意伊犁,很不情愿的来到伊犁,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伊利这的太阳比上海好多了,也比他的老家瑞典好多了。
……
而就在一位瑞典记者端着咖啡在愉快的享受阳光的时候,陈鸣带着禁卫军,还有上万汇聚起来的蒙古骑兵,向着巴尔喀什湖快速前进。
他当然是骑着马的。
从中原来到大西北,陈鸣觉得自己大腿内侧的脂肪又瘦下去了。而带领着成千上万的兵马,队伍里大部分的士兵都是骑着马,或者是乘坐着重型马车,奔驰在辽阔的草原上,挥手云雨,万马千军任由驰骋的感觉真心是大股的步兵行进所媲美不了的爽感。
上辈子时候的中国男人,就陈鸣这个年龄段的人,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军人梦,带领着千军万马纵横驰骋的遐想在他们还是幼儿的时候生根发芽。因为他们小的时候,战争电影、电视剧太多太多了,这个梦想到了成年或许会被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但绝对不会彻底遗忘。虽然真的因为那个军人梦而去当兵的人注定是少数,‘千军万马纵横驰骋’的画面与21世纪现代战争的场景也大大的违和,但儿时的纯真的梦想就是梦想。
陈鸣现在的心情就十分的愉快。
他都想抵到巴尔喀什湖后继续向西,一路杀过乌拉尔河去。
带领着大群大群的骑兵,在敌人的国土上横扫千里,那感觉真的很赞。
不过这注定是陈鸣的奢望了,他是不可能真的亲自带兵杀进乌拉尔的。因为这场战争并不是只有大西北这一处战场,还有东北那一块呢。
他在身处西北的同时,目光也在时刻关注着东北的战局进展。
西北这儿,他们有土尔扈特这颗埋得很深很深的棋子。但黑龙江以北呢?八旗残兵的重要人物里可没有陈汉的棋子,那里的一切全都靠死拼硬打。俄清联军的策略很明确,就是防御,依靠着纵横相交的那几条绵延千里的山脉——雅布洛诺夫山【西南东北走向】,斯塔诺夫山脉【东西走向,外兴安岭】,朱格朱尔山脉【又是西南东北走向】,三座山脉正好组成了一个严密的天然掩护体,俄清联军只需要待在三座山脉相接的山谷地带,或是一个大的豁口处,严防死守,就能给陈汉的进攻部队造成很大很大的麻烦。
现在俄清联军已经放弃了赤塔,也放弃了尼布楚,主力部队和农庄人口全部撤到了大山的后面。他们的人数是远比西北来的少,却并不意味着就比西北要好打。
新哈巴罗夫斯克的捷报到现在还没送到陈鸣手中的,那里头的俄清联军总共也才三千人,而要塞外头的国防军一万三千人的进攻部队已经损失了小三千了。
邓云看着夜色里火光明亮的新哈巴罗夫斯克,眼睛里闪着恨之入骨的神光。
他已经在这座要塞外耽搁好几个月了,手中的将士损失的人数都要比得上整个要塞里的守军了。如今是终于将要塞里的火箭弹给耗得差不多了。
俄国人在东西伯利亚地区倒不是不能做出来火药,硫磺矿这玩意在勘察加还是有的,而且他们还能出高价从日本走私硫磺,但是要大规模的获取就相当的有难度了。况且火药原材料中还有一项硝石呢。
东西伯利亚的俄国人从中国购买火药,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这儿就缺乏大批量制造火药的原材料。
那么新哈巴罗夫斯克作为俄军重点驻守的一座城市,当他们的火箭弹没有了后续生产和来源后,只依靠库存来与国防军对轰,这最终的结果就只能是被消耗的所剩无几。
深夜里,南方的天空似乎突然间的一震,地平线上一阵闪光,轰鸣的爆炸声和炮声第一时间里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中。
“注意隐蔽!”
一个俄军大尉扯着嗓子高喊了一声。人却依旧呆在坑道里,连往防炮洞那儿看一眼都没有。实在是这个战场上的防炮洞是很不顶用的,还很危险。
很多时候火箭弹对着阵地的连续倾泄,爆炸并没把人炸死几个,但却把防炮洞给震塌了。里头的人没给炸弹炸死,但会被土给活埋了,伤亡不减反增。
所以,不仅大尉不愿意进防炮洞,很多俄军士兵也不愿意进防炮洞,他们就自顾自的抱着脑袋往坑道里一蹲。
这还是中国那面传出来的方法。对付火箭弹,不能整个人趴在地上,那是求死得快,死者的外表看不出任何伤来,鼻孔、眼睛、耳朵里却都能溜下黑血。所以在火箭弹爆炸的时候,必须要缩减身体与地表的接触面积,防止共振——共振,别问老毛子的士兵什么是共振。他们也不需要知道地面传递冲击波的能力比空气更强大,他们只需知道防御火箭弹最方便的姿态就是抱头往坑道底儿一蹲就行了。
数秒钟后,他们就听见了那从空中传来的‘嗖嗖’声,然后,大地猛地抖动起来,空气被强大的力量撕裂了,裹挟着灼热的气浪从大尉阵地的左侧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中国人的火力压制又开始了。
自从要塞里的火箭弹逐渐枯竭之后,中国人发射火箭弹的阵地就越来越近,要塞里的伤亡也就越来越大。这几天里,中国人的炮兵阵地都前移了,炮口直接对着要塞城门,连进出要塞都变得困难了。
城内城外的沟通时间从之前的整天畅通,变成了现在白天不通,晚上要小心。
兵力输送,弹药、口粮、饮用水的输送,要塞内外的联系还是很紧密的,这些都从原来的白天挪到了夜晚。。
且新哈巴罗夫斯克不是哈巴罗夫斯克【伯力城】,也不是巴尔瑙尔,它的外头没有矿大的护城河的,因为周边斯塔诺夫山脉的南麓仅有的几条河流与这个要塞都不搭边,要塞旁边确确实实是有一条小溪流,是要塞的水源之一,但这条小溪流不仅很小很小,还是季节性的。现在已经被中国人给掐断了。
在要塞城门通道受到限制之后,要塞外延阵地的坑道内和堡垒中的守军饮水都限量了。
“轰!轰!”
“嗵!嗵!”
在炮声与爆炸声中,战壕里的所有人都蜷缩着身子。
他们又不是第一次经历中国人的轰炸了。士兵们在第一次经历火箭弹轰炸的时候也还紧张过,包括那名大卫。那时候就觉得,火箭弹爆炸后刺鼻的硝烟味儿直让他直喘不过气来。
但是现在,一切都是小case。
在硝烟的刺激下,战壕里的俄军士兵也有开始咳嗽的,但那只是寥寥几个。很多人都知道找一块干净的布在这个时候捂在抠鼻上。
早些时候,还出现过俄军士兵发疯发狂,亦或者把手里的武器都扔掉的孬种/现象!
但现在没有了,敢发疯发狂的士兵早就死了,敢扔掉手中武器的士兵不是被处死被就是被打改了。
就在这时,爆炸声突然停歇,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人的咳嗽声,间或夹杂着几声叱骂,士兵们开始抱怨己方为什么没有开火反击。
大尉身子站的直杠杠的,望远镜扣在眼睛上往对面打量。只是远处的地平线上一片雾蒙蒙的,不知道是火药的硝烟,还是大炮冲击波激起的尘埃,视线非常模糊。
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对面中国士兵阵地上隐隐可现的人头。
国防军这次的轰击并没持续多久,拢共十几分钟。就见距离战壕两里多地的地方,旷野中出现了许多灰色的影子,正在向着要塞这边快速的移动。
可不就是被硝烟尘土一遮后的中国士兵么。
他们以散兵队形发起冲锋,每个人都猫着腰,端着上好了刺刀的步枪,以慢跑的姿势向南边的阵地冲了过来,而且速度正在渐渐加快。
显然,他们是趁着轰炸的尾音发起冲锋的。
炮步协同这个战术,国防军虽然早早的开始研究了,但限于时代和科学技术的限制,依旧做的不是很好。
“中国人上来了!”有人在不远处高喊,这前线不止大尉带领的这一个连。
“放近了打!放近了打!”
大尉冷着脸,高声命令着。新哈巴罗夫斯克要塞中的火药储量日益减少,他们的主力部队也纷纷被中国人牵制,特别是后者的水师陆战队,绕过了鄂霍次克海,在勘察加半岛登陆,直接搅乱了俄国人的大后方的安定,也摧毁了俄军仅有的硫磺来源。
火药这东西的珍贵性就越发突出了。
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
俄军阵地上的枪炮声响亮了起来,尤其是那一门门霰弹炮,冲着冲锋中的国防军士兵是猛烈开火。
“轰,轰……”
“啪啪啪,啪啪啪……”
枪炮声像炒豆子一般密集的响了起来,如同割草一样收割着国防军将士的生命,贪婪又冷酷地将生命之火一个又一个地掐灭。
一个个冲锋的国防军士兵倒了下去。他们有的是胸前中弹,有的是脑袋开花,不同的中弹部位,相同的战场命运。
但是国防军也不会不做反击的,他们的火箭弹在距离俄军阵地二百米的位置上,再一次覆盖了俄军阵地,还有那要塞城墙。
四射的弹片撕裂空气,那尖锐的啸声还在耳边的时候,弹片就已经收割了性命。火箭弹爆炸,灼热的弹片四下里纷飞,气浪裹挟着泥土、碎石扑天盖地而来,耳朵里再次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大尉的呼吸也变得更困难了,整个阵地被硝烟和尘埃笼罩起来。
邓云看着闪动着赤色的前线,整个人默不作声。他肩头的压力是很大的。
长时间拿不下新哈巴洛夫要塞,已经影响到了整个战局的进行。
在原先的计划中,邓云部是会在两个月内啃下新哈巴洛夫要塞的。这样国防军就可以从斯塔诺夫山脉——中国人叫外兴安岭【东西走向】与鄂霍次克海沿线的朱格朱尔山脉【东北~西南走向】的相夹平原,进入外兴安岭背后——北——的阿尔丹山原。
阿尔丹山原并不算是一块多么良好的聚集地,但是在勘察加半岛被中国的水师陆战队打个稀烂的情况下,阿尔丹山原——山岭和高原相夹的谷地里的农庄,就成为了俄罗斯军队最主要的补给来源了。
普列宁现在最期望的就是战争能拖到八月下旬,届时寒冷的风雪会将整个西伯利亚变成一片白地,中国人肯定不适应。
战争就能在风雪中拖到第二年的三四月份,届时,圣彼得堡可能就会派来援兵了,又或者战争会发生别的什么转机。列普宁只能如此的祈祷,手中只有寥寥几张烂牌的他面对眼下的局势,无可奈何。
列普宁的祈祷也正是邓云亚历山大的最大原因,新哈巴罗夫斯克要塞攻夺战的时间已经被他延长了将近一倍,战争眼看着就要拖入冬季了。这太可怕了!
邓云已经不奢望立功受奖了,黄捷三五天一封来信,就要把他骂死了。
陈鸣也始终牵挂着东西伯利亚的战局。如今这态势,西西伯利亚平原的战争已经尘埃落定,就算那三座城市已经没有被国防军拿下,西西伯利亚军也始终在顽抗着,但战争形势向着胜利的重点大步迈进,却是任何人都能看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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