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凌霄宝殿前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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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鉴刚回到昊天殿外，就看到眼前出现一道白影出现在自己昊天殿的宫门之外，等方鉴看清来人的面容时不禁吃了一惊。

只见那人穿着一身紫金袈裟，白眉长须，慈面童颜，双手合十立在宫门前笑眯眯地朝方鉴道：“鸿清真君，老僧见礼了。”

方鉴神情一肃，朝来人稽首拜道：“原来是燃灯上古佛，方鉴有礼了。”

方鉴稽首一拜，但拜到一半突然转身便跑，但没等他跑出两步，他的身体突然重重地撞到了另一个身体上面，方鉴一脸惊骇地抬起头来，只见燃灯上古佛正笑眯眯地站在他的面前。

“鸿清真君，老僧见礼了。”燃灯上古佛再次合十道。

方鉴二话不说，脚下雷光一闪，施展出了自己最快的遁术准备溜走，但毫无疑问的是，方鉴还没遁出几步远，就再一次撞到了燃灯上古佛的身上。

燃灯上古佛岿然不动，方鉴却被巨大的力量给撞得连退数步，浑身震痛发麻。

“鸿清真君，为何看到老僧就跑啊？”燃灯上古佛笑呵呵地问道。

方鉴义正辞严地道：“上古佛，本君可与你佛门无缘。”

“”燃灯上古佛怔了一瞬，旋即笑着说道：“大方如来佛，怎么能说和我佛门无缘呢？”

方鉴：“”这下轮到方鉴发愣了。

半晌之后，方鉴才满脸疑惑地道：“上古佛，您不会真的是来渡我入佛门的吧？”

燃灯上古佛摇头道：“纵然老僧有这心，别的佛菩萨也不会同意，毕竟我佛门还想过两天安生日子。”

“呵呵。”方鉴礼貌性地笑了一下。

随后方鉴一脸肃然道：“那上古佛来找方鉴，是有什么指教吗？”

“指教不敢当，只有一件事想问一问鸿清真君。”燃灯上古佛说道。

方鉴沉默片刻，说道：“我知道上古佛想问什么，是不是上古混沌的事情？”

燃灯上古佛点头道：“不错，贫僧今日遥观鸿清真君与碧霄道友斗法，发现鸿清真君最后一刻护身的伟力，似乎和贫僧的七宝菩提妙树有些相像，还请鸿清真君为贫僧解惑。”

“哈哈哈哈”方鉴闻言不由一阵大笑，然后说道：“那是一件先天灵宝。”

燃灯上古佛道：“贫僧知道那是一件先天灵宝但为何魔教一直说贫僧在上古混沌偷袭了他们？贫僧今日看到鸿清真君这件先天灵宝，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

“”方鉴看了燃灯上古佛一眼，最后无奈地道：“好吧，既然上古佛亲至，那我就说实话了，其实这件先天灵宝和上古佛的七宝菩提妙树有些相似，也是先天妙树，而上古混沌中偷袭那些罗魔的，也正是我。不过当时我用神通变换了形容，所以他们可能就是凭此便误将我认成了上古佛吧。”

燃灯上古佛听到这话，困扰他许久的谜题终于解开了，但他在恍然的同时又有些疑惑：“是什么样的变化之术，竟然连大罗金仙都看不出来？”

方鉴当即在燃灯上古佛面前用如意化相变化了一番模样，燃灯上古佛看后不禁啧啧称奇，道：“原来如此，这变化神通果然非凡莫测，不过若是在现世，大罗金仙可用推演天机之法看到些根脚，但在混沌之中就很难了，难怪能瞒过那些罗魔去。”

方鉴也点头说道：“是啊，这是那些罗魔自己误以为我是上古佛您变化的，和我无关啊。”

方鉴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他本来就没有故意冒充燃灯上古佛，使用的法宝也是他自己的‘七宝菩提妙树’，所以这件事和他无关，有什么因果也不要找我。

燃灯上古佛倒也不计较这些，他只是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毕竟背黑锅也不能背的不明不白吧？

“鸿清真君，贫僧可以看看你那件先天灵宝吗？”燃灯上古佛问道。

方鉴立刻拒绝道：“上古佛说笑了，法宝乃神仙修士之后手，岂能轻易示人。”

燃灯上古佛早知是这情况，也不勉强，笑道：“贫僧此来只为解此疑惑，今天机豁然，贫僧这便告辞了。”

方鉴连忙上前拉住燃灯上古佛道：“欸，上古佛既然来了，留下喝杯酒再走吧。”

“多谢鸿清真君美意，贫僧不善饮酒。”燃灯上古佛摇头笑道。

方鉴又道：“那就吃顿饭，正好此前南海观世音菩萨赐了几条千年灵鱼，正好命人杀了招待上古佛。”

“”燃灯上古佛无语地看着方鉴，片刻后说道：“鸿清真君，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佛门慈悲为怀，不得杀生？”

方鉴道：“是啊，没让上古佛你杀，我来杀就行。”

“”燃灯上古佛把自己的手从方鉴的手中抽了出来，一脸无奈地道：“并非贫僧亲自动手才叫杀生，因我而杀亦叫杀生。”

方鉴‘呵呵’一笑，道：“那就算了，那些鱼我留着自己吃吧，只是上古佛，我也有问题想请教一下。”

燃灯上古佛道：“鸿清真君请讲。”

方鉴好奇地问道：“刚才上古佛拦截我的法术是什么来头？”

燃灯上古佛笑道：“那不过是一种小手段罢了，此法发动之时，除非你是混元无极大罗金仙，否则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往那边遁走，贫僧始终都在你前面，你亦逃无可逃。”

方鉴顿时面露惊色，然后再次抓住燃灯上古佛的手臂道：“这么厉害！上古佛，教我！”

燃灯上古佛对方鉴这厚脸皮的行为也是有些震惊，只听他说道：“鸿清真君，你有两件先天灵宝护身，本身已立于不败之地。又证得了一条清蒙大道，连大罗金仙都不是你的对手，贫僧这些小把戏也没什么好学的。”

“不，我要学，上古佛教我。”方鉴赶紧缠着燃灯上古佛说道。

燃灯上古佛确实是服了，这个方鉴真的是当佛陀的料，他要是走出去看到什么东西都说一句‘此物与我有缘’，那绝对没有任何违和感。

但很可惜，方鉴绝不会入佛门的，所以燃灯上古佛也不纠缠，直接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罗天之内。

看到燃灯上古佛消失，方鉴瞬间恢复如常。

然后方鉴便返回了昊天殿后殿精舍，开始复盘此次和碧霄娘娘的斗法的过程。

作为第一次和大罗金仙斗战，方鉴当然是要复盘一下，不过并非他自己独自复盘，而是让编辑器辅助他来复盘。

这又花掉了方鉴一万道气，不过复盘的结果让方鉴在预料中又有些意外。

“如果你没有用混沌钟先手偷袭的话，只有二成可能会赢，八成可能打成平手。首先碧霄大罗伟力配合她所证大道伟力，可以将你混沌钟的镇压打破一道缺口，如果是没有被混沌钟偷袭打伤的全盛碧霄，配合她所证的四十六条大道，你也只有防御的份。”编辑器给出了最后的评价。

方鉴在和编辑器一起复盘完之后，不由感慨大罗金仙法力无边，哪怕自己有两件先天灵宝和一条清蒙大道，正式交战也只有两成赢的机会。

而他也为自己做的偷袭的决定而庆幸，如果不靠偷袭出其不意先打伤碧霄，那么最后的结果也就是平手，然后拖过七天时间，碧霄娘娘再次为自己赎罪。

“清蒙大道可以短暂地镇压重浊大道，但也只是短暂的，大道之间的伟力碰撞是持续不断，连绵不绝的，没有任何大道能永久地镇压别的大道，只能短暂镇压。”编辑器再次说道。

这更加证明了方鉴先手偷袭的正确性，否则一个证道太乙金仙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如此轻松地打败一个大罗金仙的。

“看来，不择手段是成功者必备的要素之一啊。”方鉴沉吟道。

但很快他又叹了口气，“只是以后就没有这种机会了。”

以后肯定没有这种机会了，以后别的大罗只要看到他方鉴，绝对会对他提高一百二十倍的警惕，再想偷袭，不可能了。

“那方鉴真的压不住了。”

魔界，赤霄天魔宫大殿内，大力罗魔沉声说道。

冥河老祖微微颔首，道：“两件先天灵宝，再加上一条清蒙大道，虽然此次他能赢是因为先手偷袭的缘故，但也证明，在取得先手的情况下，他能镇压一个大罗金仙。”

“不是两件先天灵宝。”罗魔说道：“是三件，还有一个紫宸雷灵宝树，只不过还未成长为先天灵宝罢了。”

大力罗魔和冥河老祖点了点头，随后冥河老祖又笑道：“但那又如何？他终究只是太乙金仙，只要大罗金仙有所防备，哪怕没有先天灵宝护身，方鉴也没有半点机会。”

“不错。”大力罗魔点头道：“大罗金仙可以凭所证大道显化化身，化身不仅拥有本身的一切力量，更拥有其显化之大道的伟力，大罗金仙以化身显世，他方鉴就算得手，也不过损失一道化身罢了。”

众人纷纷点头，的确是这个道理，而且所有大罗在入世显化，基本都是化身，不是本身。

而这时魔教掌教赤霄说话了，“但这样一来，说明鸿清真君已经有了不亚于大罗金仙的伟力，且又是司法天神，对我魔教有何影响？”

“这”三位罗魔沉吟片刻，然后冥河老祖说道：“本座以为，我魔教刚刚入世，不宜在与天庭、道门、佛门大起冲突，前番用大命罗魔留下的命数玄符拨动太阴星命数，这一步太过冒然，天庭一定会报复的。”

“报复已经来了。”赤霄魔尊开口说道。

三位罗魔顿时惊讶地朝赤霄魔尊看去，只见赤霄魔尊说道：“咱们的‘驻阎办’发回了消息，说天庭已经照会他们，有意派遣‘教化之臣’前来魔界行教化之事。”

“什么？教化我魔教？”大力罗魔惊道：“天庭疯了？”

罗魔也是嗤笑一声道：“魔要是能被教化，那还是魔吗？天庭诸公真是宝座坐久了，脑子都不灵光了。”

赤霄魔尊道：“诸位可知这位教化之臣是谁吗？”

听到这话，大殿内突然寂静了一下，然后便听大力罗魔道：“不不会是鸿清真君方鉴吧？”

“他？”罗魔立刻高声道：“他能‘教化’什么？他要是来魔界走一圈，我魔教教众不得少几百万？”

赤霄魔尊笑道：“不是方鉴。”

大力罗魔和罗魔这才松了口气，旋即冥河老祖又问道：“那这教化之臣是谁？”

“大成至圣先师，孔丘。”赤霄魔尊说道。

三位罗魔再次一怔，随后面面相觑，孔丘虽然只是证道太乙金仙道行，但却是名副其实的教主级人物啊。

“而且儒门七十二贤中的大部分人都会跟来。”赤霄魔尊说道。

这下压力再次涌现，这分明是天庭对魔教的报复啊，一个教主级的人物来魔界行‘教化之功’，他只要把魔教的教义稍微那么曲解一点，就能影响到整个魔教的教众，甚至可能会造成魔教内部的‘信仰分裂’。

而他们甚至在明面上还只能配合，而且要保护好孔丘等人，否则他们出现任何一点意外，都会变成天庭向魔教问罪的借口。

如果魔教以前还在天外，那无所谓，干就行了。但现在已经进入了现世，魔教的第一要务就是在现世立稳脚跟并‘生存’下去。

现在的魔教只要方针就是：至少在表面上归附天庭，然后趁机挑拨道、佛，甚至暗中挑拨天庭和道门及天庭和佛门的关系。

俗话说得好，你想要背刺，总得绕到别人背后才行吧？你总是站到人家对立面，还怎么背刺？

冥河老祖淡淡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这魔界毕竟还是我魔教说了算。”

听到冥河老祖这话，赤霄、大力罗魔、罗魔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最后赤霄做出总结道：“现在天庭势大，又有鸿清真君方鉴为司法天神，我魔教入世不久，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蛰伏，哪怕是一千年，一万年甚至是千万年，只要能让魔教在现世存续并强大起来，都是值得的。”

方鉴偷袭碧霄娘娘获胜这件事在阎浮大世界算是掀起了一场很大的波澜，反对的人谴责抨击方鉴的偷袭手段，说他无耻，不讲武德，有害修行之人风气。

而支持的人则说斗法斗战，本就是和打仗一样，谁跟你讲道德、讲礼义廉耻啊？当然是能抢先手就抢先手了。

两方分成两派，就这样用天庭设立在四大部洲各地的通文碑隔空互吵，足足吵了一个多月。

但是大家吵归吵，却已经有了一个共识，那就是方鉴现在的实力，的的确确是大罗之下第一人了，就连太玄司局灵影总局访问天庭、道门众神仙时，那些神仙不管怎么评价方鉴的偷袭行为，总之对方鉴的实力是很认可的。

岑碧青卧在玉榻之上，手中拿着‘显影盘’正观看广闻司播放的实时采访灵影，不止是岑碧青，整个阎浮大世界所有有‘显影盘’的神仙修士，都在关注广闻司的这场实时采访。

“请问三坛海会真君，您对此次鸿清真君与碧霄娘娘斗法的结果怎么看？”显影盘内，巍峨宏阔的凌霄宝殿下下方，采诗官林妙清对哪吒进行访问道。

哪吒咳嗽了一声，然后正色说道：“首先要声明一下，方鉴的实力是很强，不过也只比我强那么一点点。”

林妙清：“嗯嗯，那么三坛海会真君，您对这次斗法的结果怎么看呢？”

哪吒：“方鉴比我强哪一点呢，那就是他有两件先天灵宝，这确实令人惊讶，但如果不算先天灵宝的话，我和他最多打个平手。”

林妙清：“是的呢，三坛海会真君您的实力确实很强，那么您对这次斗法怎么看？”

哪吒：“当初我和方鉴是切磋过的，我记得那是上一次，他被我追了三十五重天，我一直追着他砍，他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喂我还没说完呢？”

林妙清非常巧妙地将目标换成了一旁经过的二郎神：“二郎真君，我是太玄司局灵影总局广闻司采诗官林妙清，也是您的崇拜者，请问您也是来参加本次小朝会的吗？”

二郎神闻言淡淡一笑，岑碧青很明显地看到林妙清的神情恍惚了一下，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看来这个林妙清真的很崇拜二郎神。

而在同一时刻，阎浮大世界内许多正在观看这场采访的神仙修士，无论男女都发出一阵惊喜的呼声：“啊！是二郎显圣真君！”

“不错。”二郎神点头说道。

林妙清回过神来，然后连忙问道：“请问二郎真君，您对此次鸿清真君与碧霄娘娘的斗法结果怎么看？”

二郎神闻言，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不说道德上面的事，单从斗法层面上讲，方鉴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非常明智，确保了他在与大罗金仙的对决中获得最后的胜利，这是值得肯定的。”

说完，二郎神直接越过林妙清，登上了凌霄宝殿玉阶，而林妙清也只能遗憾地看着二郎神那登上玉阶时的伟岸背影。

而就在这时，凌霄宝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负责照录的韩季成赶忙提醒看二郎神背影入迷的林妙清。

林妙清连忙转过身来，随后她就发现了喧闹的源头，是方鉴来了。

林妙清脸色一慌，她今天接到的采访任务就是一定要访问一下鸿清真君，但她很害怕，眼睁睁看着方鉴一步步走近而没有任何动作。

最后在韩季成的提醒下，林妙清才鼓足勇气上前拦住了方鉴：“鸿清真君您好，我是灵影总局广闻司的采诗官林妙清，我我奉命来采访一下您”

看到这一幕，正在灵影总局内居中调度的司主上元仙师拍了一下额头，不过倒也没有太在意，这毕竟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乌龙。

方鉴面带微笑，看着林妙清道：“哦？你想采访我什么？”

林妙清紧张地道：“恭喜您在斗法中获得了胜利，我想问的是，您如何看待您的这场胜利呢？一位太乙金仙打败了大罗金仙，这是亘古未有的事情。”

方鉴点头道：“其实大家都误会了，这并不是我的胜利，而是天法的胜利。这代表大罗金仙触犯天法也将受到制裁，天条之下众生平等，大罗金仙可以有特权，但是没有例外！”

说完，不理会已经愣在原地的林妙清，方鉴径直迈步登上了凌霄宝殿外的天方玉阶。

半晌之后林妙清才反应过来，但方鉴已经完全登上了天方玉阶，她怔然无语，脑海中回响着方鉴刚才的话语。

而在显影盘前的那些神仙修士此刻也沉默了，他们忽然意识到方鉴说得对，偷袭不偷袭这种事很重要吗？重要的根本不是这个，而是大罗金仙触犯天法能不能、会不会逃脱制裁。

方鉴维护的是天条，也是维护‘众生平等’这个概念，平常‘众生平等’不过是挂在一些人口中的虚伪言辞。

但在方鉴这里，用这种行事把这四个字落到了实处，真正地做到了众生平等，如果大罗金仙自己可以仗着自身伟力和地位为所欲为，就算触犯天条也不会受到制裁，那‘众生平等’只不过是一句空话。

“我可以跟你平等，但你不能跟我平等。”这就是以前经常会发生的事情。

所以争论偷袭这种事情，根本就毫无意义。

岑碧青躺在玉榻上，一双玉手持着显影盘，目光中异彩涟涟地看着方鉴采访方鉴的一幕，口中清声赞道：“说得真好！”

然后她直接收起显影盘不再关注此事，起身走下玉榻传音给猫狗儿、猫灵儿二妖道：“狗儿，灵儿，你们两个把赢的劫玉都搬上来，我们一起清点。”

很快猫狗儿和猫灵儿便把一堆小山似的装劫玉的储物袋搬到了岑碧青的香阁中，然后岑碧青开开心心地和两个小妖一起清点起劫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