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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戕再杀回上谷城墙的时候,战事已经接近尾声。≧

一股熟悉又令人心烦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城墙上到处都是敌我双方士兵的尸身,兵器、还有浑身都插满了箭矢的战马尸体。杨戕踏着这些已死或者半死的生命体,往城墙上一路走了过去,周围还在困兽犹斗的突厥士兵纷纷毙命,再没有什么活物留下。

杨戕忽然已经感觉到一种厌倦,高声道:“荒毕已败,你们若要命的话,就滚吧!”

这些突厥人虽然听不懂汉语,但是却似乎听懂了荒毕二字,而且他们很都人都看见了杨戕跟荒毕之间的拼斗,见后者安然归来,都明白荒毕必定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荒毕一直在这些突厥士兵心中,就如同狼群的头狼,也好比是他们的英雄,现在却被人中原人击败了,那些突厥士兵立即失去了先前的狠气,但是却少有人投降,他们大多仍然在那里做着全无信心的反击。

“咚!咚!~”

忽地,夜空之中响起了一阵奇异的琴音。清灵空旷,如同雪山融化的冰水,缓缓流入了每个人的心中。

那些突厥人听见这琴声后,忽然从愤怒、恐惧中清醒了过来,神情变得肃穆、庄重之极,就如同在聆听神仙的指引。

然后,就见战场上那些散落的突厥人逐渐聚在了一起,然后形成队伍,居然有条不紊地向草原深处退了去。

而后,琴声也越来越远,终至不可闻。

杨戕想起了先前所见的那个锦绣,直觉上告诉他,这琴声必定是出自她之手,无论是她的心机还是修为,实在都是深不可测。

庸王看见杨戕归来,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迎上去道:“二弟,你是否已经击杀了荒毕?”

一直以来,荒毕这头人狼都是庸王的心腹大患。

杨戕哭笑了一声,道:“大哥,兄弟让你失望了,我只是将他重创了,却不曾取得他的性命,不过没有一年半载的时间,他是休想将伤势复原的。”

庸王笑道:“只要二弟将其击败,日后他就不是草原上无敌的人狼了,那么他对我们的威胁力也就小多了。今日一战,全靠二弟将那荒毕击败,否则胜负之事,实在是难以预料。荒毕其人,对我们的威胁实在太大了。”

杨戕自然庸王的意思,人狼的厉害之处,并非只是在于他的功夫,而是他对突厥士兵的象征意义,以及对中原士兵的威慑力,现在他被杨戕击败,就已经不再是那个在突厥人心目中战无不胜的“狼王”了。

杨戕对荒毕已经全无兴趣,疑惑道:“大哥莫非不觉得奇怪,刚才那琴声是否是太过蹊跷了?”

庸王显是对突厥之事了解甚详,说道:“那琴声应该是出自突厥的三弦琴,不过光是琴技来说,实在是已经是登堂入室了。不过,我知道二弟并非是关注在琴音本身,而是奇怪那些突厥人为何为听从琴音的指挥,刚才我曾听到那些突厥士兵有人低声念着什么,那应该是指‘雪山神女’的意思,也就是他们所尊敬的一位神灵。”

杨戕点头道:“那声音传至夜空之中,或者真是他们的雪山神女也是未可知了。”

“这定是有人故弄玄虚罢了。”

庸王大笑道:“若真是有神灵的话,那为何神灵不下凡将我们击退呢?走吧,后半夜应该是我们的庆功宴会了,大哥早就知道今日之战必定大胜而归,所以已经提前预备了酒菜。”

“我们军中饮酒,这好象……”

杨戕深知军法严厉,严禁在军中饮酒作乐的。

庸王笑道:“治军者,须得讲究一个‘活’字。该严的时候,自然应该是雷厉风行;而松的时候,自然应该尽情享乐,如此方才是松弛之道。若一味地守旧不变通,哪有情趣可言。走,边走边说去。”

宴会过后,当杨戕回到营帐的时候,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沉重和厌倦。

作为将军,战场的杀戮应该是不可避免,而且对敌人是无须有仁慈之心的。所以,对于一直以来的血腥屠戮,杨戕本应该泰然接受,但是他却偏偏无法心中坦然,因为体内的兽性就如同一把枷锁,时时都在折磨着他,每一次的杀戮都会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将军,而是一头野兽。

一头没有感情和人性的狂野兽。

这个念头让杨戕心头又一阵烦闷,他连忙将无道传于自己的佛门功法修炼了起来。

幸好佛门的功法果然是极具浩然正气,能为人消弭心魔侵蚀。杨戕将那本《摩诃般若心功》运转两周天之后,心中的烦躁之感不禁大减,顿时轻松了不少。

“呼!~”

杨戕吐出一口气,已然运功完毕。而这时候,他才赫然现,舒茹正立在他身侧,细心地为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刚才你怎么了,练功练得满头都是汗水,而且脸色也有点吓人。”

舒茹道,“会不会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要不要叫军医来给你看看呢?”

杨戕愕然道:“我这身体,还能有什么病痛啊,刚才只是练功的时候出了点差错,不过不碍事的。对了,凤凰在哪里,刚才我不是让它来保护你么?”

舒茹嫣然一笑,将手帕收入怀中,道:“它是一直在保护我的,刚才不过是它见你回来了,知道不会有什么事情了,所以才独自飞了出去,听它说,好象是去什么山了,它现在已经是那里的百鸟之王了。”

“百鸟之王?”

杨戕不禁笑出了声,“凤凰,嘿,想不到它果然是成了百鸟之王了。这也难怪,这段时间老是见不到它的影子,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它成天在一旁烦躁。”

舒茹砌了一壶茶到杨戕身前,奇道:“将军,凤凰出现在人间,本来就让人奇怪了,只是没有想到它居然还会说话,这就更是让人惊诧了。恩,或者凤凰和将军,都是属于一个传奇吧。”

这本是一句恭维的话,不过舒茹却似乎是歪打正着,说到了杨戕和凤凰的相同之处。事实上,杨戕也好,凤凰也好,他们都是在同样一个人的改造下诞生的。不同的在于,凤凰似乎很享受它的身体,而杨戕却时常为他的身体所困扰。

“坐吧。”

杨戕示意舒茹坐在小方桌对面,说道:“舒姑娘,你为何总是这般客气呢,这些生活小节,就不要太过理会了,让你到这里,本就够委屈你的了。”

“不委屈,不委屈。”舒茹连忙道,“这么些日子以来,舒茹一直都过得很开心,能陪伴在将军左右,实在是舒茹的福气。”

杨戕叹了叹气,从背上取下了分拆为两截的玄铁长枪,道:“舒茹,这把疾战枪乃是先祖当年横扫天下盗贼所用,陪同先祖建立了不世的威名,今日杨家虽然衰落,但是我既然重新拾其此枪,就必定有信心重复杨家往昔的荣耀。”

舒茹的眼中闪现出崇拜的目光,她说道:“以将军霸绝天下的修为,加上你无法撼动的信心,必定能越先人,开创更光辉的局面。而且,就目下看来,将军你不仅受到庸王看重,而且还被甄善公主所敬重,日后的前程,自然是无法限量的。”

“或者你并不相信。”

杨戕顿了一顿,品了一口茶,“当我握上这把长枪的时候,我的确是可以一往无前,将敌人纷纷刺于枪下,但是当我收起这枪的时候,总是觉得很烦闷,甚至很厌倦。或者,我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战士,因为我并不能将战斗看做是自己的荣耀。”

“看来将军的确是不将舒茹作外人看待了。”

舒茹笑道,“将军的话我自然是相信,而且知道将军只是跟我说过这样的话吧。因为将军的话,舒茹实在是深有体会。”

舒茹说着,站起身来,翩翩而行,跳出了几个曼妙的舞姿。然后,舒茹叹道:“曾经,每每在舞台之上的时候,我总是很欣赏自己的舞蹈,也陶醉于台下的掌声。但是,当我离开舞台的时候,又觉得是异常的失落,因为那时候才现,自己只是一个没有自由的可怜舞姬,而不是众星捧月,娉婷而出的仙女。”

“舒茹你真是善解人心啊。”

舒茹的话让杨戕颇有感触,他说道:“或者正如你所说,在战场的时候,我不自觉地就成为了一个凶猛的战士,而战场之下,我就不过是一个有着复杂情感的普通人罢了。”

舒茹道:“将军,每次看见你从战场上回来的时候,虽然是凯旋而归,可是你却总是寂寞的,但是你的身体可是流着将门的血液,你应该是意气风才是,是否你的心中还有什么顾虑或者犹豫么?”

杨戕所顾虑的,自然是身上的兽性,而且这种困扰甚至过了他光复家门荣耀的迫切之心。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被兽性所控制,以后就将彻底沦落为一个不兽不人的怪物,那时候他就会不融于人群,甚至也不能融于野兽,如果真有那样的一天,他宁愿立即身死当场。

“夜深了,舒茹你早点去歇息吧,不然天就该亮了。”

杨戕平静地说道,有的东西,他实在不能告诉舒茹,甚至他觉得也无法告诉李真。

舒茹并没有追问什么,只是嘱咐杨戕好好休息,然后退出了帐外,往旁边属于她的帐篷而去。

有的秘密可以与人分享,有的却不能,舒如并不笨,所以她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两日后,玄甲军终于将战场清理干净。

而这时候,那些负责军务的士兵或者将军却是忙得不可开交,他们开始统计敌我是双方阵亡的将士,战场上缴获的战马之类的战利品等等。最重要的就是为阵亡的将士料理后事,为他们的家属放抚恤银两,还有就是所有活着的将士最期盼的东西——奖赏。

论功行赏。所以这些人要统计出每一个将士的战功,以便到时候呈报上朝廷。无论多么**的朝廷,都不会废弃军功的,因为军队才是权利的根本。

当杨戕出现在军中的时候,那些士兵都以一种盲目崇拜和艳羡的目光看着他,这种眼光本来应该杨戕感到自豪和满足,但是杨戕心中有的只有忧虑,如果有朝一日,这些士兵都知道自己是一个怪物的话,他们还会继续当自己是英雄吗?

当然不会了。而且,只怕他们都会毫不留情地举其手中的刀剑。

“杨校尉。”

有人叫住了杨戕,而且是一个女将。

燕菲菲道:“杨校尉你大胜归来,若是论功行赏,你至少都应该官升一级,所以你理当高兴才是,为何却这一般脸色呢?”

杨戕扭头看去,不知道燕菲菲又要给自己整出什么麻烦出来,因为杨戕深知,燕菲菲没有事情的时候,决计不会招呼自己的,总是冷眼相加。所以,杨戕道:“原来是燕将军,不知道今日找我杨戕是为何事呢?”

燕菲菲杏眼一横,说道:“我刚才问你的问题,莫非你没有听到不成?”

若是换着旁人,这样无理的话,杨戕必定不以理会,只是好男不过女斗,杨戕无奈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喜之有?杨某虽然也想建立功业,光宗耀祖,但是那些阵亡的将士,何尝不是我这般的想法呢?只是,他们却无法享受到胜利的荣耀,而且还苦了他们的家人。”

此乃杨戕有感而,并非做作。而且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张贵当日惨死的情形,也想起了他临死之前的托付。虽然杨戕已经托人给老人家送去了银两并且安置了家产,但是毕竟没有亲自去看望过老人家,而且现在杨戕都还一直隐瞒着张贵已死的真相。

燕菲菲感觉似乎次接触到了杨戕的内心想法,她神色有点古怪,说道:“若是别人在我面前说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话,我定会对他心生鄙夷,因为很多人都不过是假慈悲罢了。不过,将军似乎却是有感而,令菲菲都心生感触,看来先前我对将军的确是有点误会,似乎将军应该并非是贪图富贵之人。”

“大凡是人,又怎么能没有贪念。”

杨戕道,“我所贪图的不是富贵,却是要重复家族荣耀。对了,燕将军还是说你找我何事吧。”

燕菲菲再横了杨戕一眼,说道:“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不成?不过,今日找你的确是有事情,因为公主曾书信与我,说她打算到边关看望我军将士。”

“这……”

杨戕心中大惊,他并不笨,自然明白那甄善公主看望、慰问将士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公主乃是千金之体,怎么能轻易出宫呢?燕将军,你说笑了。”

燕菲菲装着若无其事地道:“谁给你说笑了,若是其他公主,或者不能轻易出宫,但是甄善公主若要出宫,那便一定出得了。杨校尉,你就好自为之吧。”

“那我该如何?”

杨戕茫然地说道,在战场上的沉着、冷静或者豪气万千,顷刻之间就消失无踪。

“祸事是你闯来的,你应该问你才是,怎么反来问我了?”

燕菲菲幸灾乐祸地说道,“何况这样的事情,别的人就是烧八辈子的高香,那也是求不来的啊。”

“算了。”杨戕颓然叹息一声,道:“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到时候再说好了。”

“你们二位都在这里啊。”

这时候罗青走了过来,笑着道:“庸王正在营帐中等候你们两位呢,快走吧,今日可是宣布封赏的时候了。”

三人穿过几个营帐,来到了中央的主帅帐篷。

庸王此刻已经在帐中等候,见杨戕和燕菲菲进来,迎上前去,笑道:“冲锋陷阵,你们倒是争相不让,为何到了封赏的时候,却反而落在了后面呢?”

杨戕连忙行礼,果然见其他将领都已经到了帐中,大概今日的确是庸王宣布封赏的时候。

杨戕、燕菲菲两人依次坐了后,庸王这才道:“经过前日一战,我军斩敌过万,此都是全军将士之功啊。所以,我呈报了朝廷,皇上龙颜大悦,认为此战实有光耀国体之功,是以论功行赏,各位都将官升一级,并有地产、钱财等封赏。而杨将军,此战居功至伟,皇上特予加升两级,荣升将军一职。”

庸王宣布完这些封赏之后,各人相互道贺。

“此乃皇帝御赐之酒,各位但饮无妨!”

庸王笑道,“经过前日一战,突厥人不仅损兵折将,而失去了很多攻城的器具,可谓是元气大伤,所以短期之内,谅他们也不敢再来叩关了,今日大家就不妨痛饮一番。”

不过庸王并没有告诉他们,御赐的酒不过十坛,而摆在这里的,却至少有二十多坛。

待众人尽兴而归后,庸王将杨戕单独留在了帐中。庸王道:“二弟,这次你可知为何你竟然能官加两级,而且还得到了如此多的赏赐呢?”

杨戕干脆道:“请大哥明示,兄弟对于这朝廷之事,许多都尚且不明。”

庸王笑道:“朝中各个势力互相倾轧,彼此之间都有顾虑,所以都不会让一方的势力迅膨胀,即使我们的将领立了大功,军衔上的提升上也一直会受到其他势力的打压,所以很难出现你这样越级提升的现象。所以——”

庸王说到这里,忽地神秘地笑了笑,道:“所以自然还有其他势力在帮你说话了,二弟不妨想想看,究竟会是谁呢?”

杨戕叹道:“我现在在朝廷中并无什么有权势又交好的人,更何况有几人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呢?莫非是皇上见我是忠良之后,所以有意提拔不成?”

“二弟其实早就应该猜到其人了吧?”

庸王笑道,“不过似乎二弟刻意想回避而已。不用想,也知道是我那皇妹为你说好话了,也只有她是最容易左右皇上的决定的。”

杨戕叹了一口气,说道:“实不相瞒,兄弟心中一直只有在家乡等我的人,即是我那未过门的妻子,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负她的。”

“谁说让你负她来着?”

庸王自然知道他这个皇妹的作用实在是举足轻重,所以不遗余力地劝说道:“二弟,你重情重义自然是让人敬服。不过男子汉三妻四妾乃是平常之事,你那未过门的妻子既然是贤良之辈,总应该理解你的处境才是。现在二弟你既然要光复杨家声望,就必须建立不世功业,所以你若能得皇妹之助,前途自是平坦无疑。况且我皇妹实是美貌若仙,而且蕙质兰心,类似桓齐这类的王孙公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等她垂青呢。”

杨戕明白庸王的想法,知道在庸王的眼中,欲成大事者,儿女私情必须放在一边,若能对大局有利,自然甚好;若是无利大局,则应该置之一旁。

而事实上,杨戕小的时候,父亲亦如此教导他,好男儿切不可为儿女情怀所累,忠君报国,才是应尽之道。只是,杨戕深知李真对自己,实在是恩情并重,纵然自己建功不成,也决计不能辜负于她。不过,杨戕知道不宜与庸王探讨此事,便道:“现在不过只是胡乱推测罢了,大哥就不用替我操心了,且看日后究竟如何展吧。对了,大哥,现在南方的战势如何了?”

庸王道:“目下太子和桓齐两人,仍然主张以坚壁清野的战术,所以他们与蛮夷大军进入了僵持阶段。以我看来,若是他们能将这个战术坚持到最后的话,此战胜数教大。反之,则不然了,想比你也清楚,虽然那些从京城而去的士兵装备精良,看起来也训练有素,但是却大多狂妄自大,娇纵跋扈,只怕正面交锋,根本不是那些野蛮人的对手。”

对于这点,杨戕先前就有了定议,所以并不奇怪。不过,杨戕仍然说出了他的想法,这次太子连同那些京城高官之子去南方平乱,显然谁都是建功心切,一开始的时候,他们或者还能按照坚壁清野的战术按兵不动,死守沂城。但是时间一久,加上天气炎热,那些吃不了苦头的将士们必定就会开始怨声载道,打算出城跟那些蛮子决于死战,。

不过那些将士纵然有什么想法,也还是得听从太子的指挥,所以他们需要一个说服太子出城决战的良机。而这次,庸王大败突厥大军,就是他们苦苦等候的机会。太子见庸王又立大功,面子上就会挂不住了,再加上手下的那些将士也都会力陈出城建功,所以一场决战似乎并不能避免了。

庸王听了杨戕的分析,若无其事地道:“太子久居京城,自然也跟他的那些将士一般,吃不了什么苦头,决战之事,似乎是无法避免的。嘿,若是他能亲自带兵出战,那当然就更理想了。”

听庸王之言,杨戕心头不禁一寒,他自然是明白庸王的意思,若是太子亲自带兵出战的话,就很有可能死在蛮夷手中,那样的话,庸王就少了一个跟他争夺帝位的人。

杨戕心道,果然是一旦涉及权位之争,什么亲情、友情都变得一文不值。不过杨戕仍然能理解庸王的想法,因为太子就并不当庸王是他兄弟,恨不能将之杀而后快。

“看来我们又要再次南下?”

杨戕平静地说道,“若是太子军战败,皇上大概又会派大哥你南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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