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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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说的在理！”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想到如今残酷的现实，牛三娘娘还是回过神来。弘扬堂已经不是当初飞弘扬堂，老百姓也不是以前的老百姓。虽然弘扬堂最牛的唐八天说话还算数，但是很多人背后已经有了小道道。家家户户也不是以前那样，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年月。

据说光是过这个年，村里就有好几家为了面子，硬是和唐八天家里一样，乘着年光买了电视机回来。当然，牛三娘娘也是听到了风声，还真的有一两家，是这几年攒了一笔钱。想到别人家里红火的生活，瞟了眼自己没有吱声的男人，陪着笑对老令婆说着。

“良园过年都没有回来，要说这村里能说上几句话的，还真没有几个。眼见这开春瓷器厂就要招工了的，没个人去和八天说话，只怕咱家孩子这事很难！”一直没有吭气的牛赤水，忽然弱弱的对着自己老娘说道。他一向唯堂客是准，所以眼光也不看自己女人。

“你还真是个死脑壳！”听到自己儿子这么说话，历来性子还算文和的老令婆，这时候有些无奈的瞪了儿子一眼，儿子怎么样，她自然是最了解的了。

不过看到儿子儿媳都不吱声，想到今天才是初二，不由又放低了声音说道：“持节公当初走的时候，连毓园都没有怎么嘱咐，这就是知道不愁小河没有人管！听说兰花湾那边是收了小河做徒弟的！这些年骆伯伯何曾答应过人？如果不是他和持节公有话，依照小河那胆子，骆伯伯会松口？”

看到儿子儿媳脸上有些震惊，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知道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块。不过想到自己身后这些儿孙辈，老令婆心里不由感慨万千。看到两个人也沉默，感受到外面吹来的寒风，老令婆静静的接口说道：“不说我们家要不要主动去管他，单是兰花湾那边的安排，就够小河省心的了！”

听到母亲说的这些，牛赤水依然一脸茫然，不知道母亲这话说明了什么！

牛三娘娘似乎心里有所觉，但是也怕自己猜错。要说女人心思细腻一些，其实也是说想的比较多。于是只好陪着笑说道：“妈的意思是不是说持节公没有把咱们当外人？”

“他要是当我们家是外人，还会任由小蕙天天和小河一起？不说兰花湾那边的安排，就是毓园和虎胜公那边，还会轮到咱们家让小河没地方去了？”老令婆有些无奈的看着儿子儿媳，知道两个人心思根本不会想到这些。这些年外面变化的太快了，而他们两个心里的想法根本无法改变，不由在心里感慨的却多了些。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想那么多有什么用？”老令婆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沉声说道，但是几十年的人生经历，和当初年幼便来到弘扬堂的经历，让她心里自然一直有着一本帐！看到两张也已经略显老态的脸，老令婆微闭双眼说：“我一个老婆子都知道时势变了，你们却还守着几十年前的老黄历！”

“上次殿风家那孩子没了之后，大家就都在说弘政堂里不安宁，我还在寻思着让小蕙少去那边！”牛三娘娘忽然有些汗颜，想到这是因为持节公两个人不在老屋住有些关系。这些年乡里很少有怪异的事情，那是因为大家在大运动的时候被整怕了。

不过看到周边邻居的生活越来越好，她心里却又有些压抑。毕竟这种钱财的获取，不是等待就可以来到的。至于那些人人羡慕的工作，也不是普通老百姓可以奢求。于是有着任何可以接近工作的机会，不单单牛三娘娘这么想，只怕乡里所有的人家都会这样。

但是牛三娘娘终究比自己男人转机快一些，自己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心里便一下激灵，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不由砰砰乱跳的看了自己婆婆一眼，但是又不敢肯定一些什么，只有硬生生的憋住了心里的想法。但是这种念头在心里升起之后，似乎犹如燎原的星星之火，却怎么样也无法再扑灭了。

“四元他们一家都着急往外搬，我看不仅仅是答应了牡丹的婚事？四元难道看出什么了？”瞪着自己男人，她知道自己男人历来和唐四元走的极近。“他们如果迁出来的话，以后弘政堂右边便没有人住了，偌大一个老屋也算是完了！”牛三娘娘这自言自语一般的絮絮叨叨，却是听来令人心惊肉跳！

“弘政堂老房子破旧是破旧了一些，但是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古怪？”牛赤水根本不知道自己堂客心里想什么，看到她絮絮叨叨的样子，忍不住也嘀咕了一声，表示自己对堂客的不满。但是在家里历来以堂客为主惯了，他倒也不敢直接驳斥自己堂客。

“少跟着别人起哄！”老令婆淡淡的语重心长的说着：“如今那边既然传出来有事，不管真假如何，显然是有些来由的！不然达风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出事？”想到自己这个女婿，老令婆心里似乎有着一些想法。

看到儿子儿媳都看着自己，不由说道：“这大过年的都不消停！平时多积累点福报，有什么东西可以近身？等下叫永桢赶去地区医院看看，如果惠雨和慧江没事就赶紧接回来，那种阳气低的地方，孩子住着还有个好的。还有小蕙回来了就叫她去看看小河，虎胜公那边照看着只是他们的意思，咱们该做的还是要主动点！”

“妈说的对！”牛赤水两公婆都恭恭敬敬的应着了！

弘政堂这边折腾了一个晚上，一直断断续续的有事到了早上。本来受惊吓的是左厢房的小河几个，后来突然便转到了唐遇仙家里。这种突然的变化让大家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后来便转为了毓园这边。有人说毓园的堂客怀了孩子，本来是件极好的喜事，谁知道因为突然的变故，让大家惊疑不定起来。

因为就在毓园这边闹腾的时候，最后突然翻墙到了唐达风家里。至于唐达风家里这边折腾到什么程度，因为清早达风晚娘去唐八天家里求助，瞬间便在弘扬堂快速的传开了。

于是有人惶惶不安，有人疑神疑鬼，更有人似乎感觉到什么，在人前一副自己明白其中的玄机的神态。本来一个宁静的正月里，反正小小的弘政堂突然变得鸦雀无声，更加多了几分神秘的苍凉。也因为兰花湾那边传出来的事情，让很多人心里都感觉到有些压抑。

据有些人透露，因为唐达风一家的出事，唐遇仙和唐毓园家这边的事情，最后倒是没有人去管了！如今弘政堂只住了这么些人，至于一直清醒的唐四元，虽然闭口不言昨晚发生的事情，但是早早就让堂客准备了物什，打发儿子久园去遥巨村了。

弘政堂似乎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超乎寻常的安静了下来！

甚至都没有人有心思过来看看。

“婷姐姐，你还发烧呢？要不先在这边歇着罢！”细荷的声音有些蔫巴，虽然早早的被后院折腾醒，但是昨晚的惊吓实在让她失了胆。

迷迷糊糊在凌晨眯了一会儿，昏昏沉沉的惊醒起来后发现天亮了。昨晚贴身的裤子湿了，根本就来不及干和换洗，她套上自己的棉裤就回家了一趟。但是可能昨晚惊吓的不轻，加上光着屁股凉着了有一阵，这个时候看起来状态还是不好。

感觉到自己浑身难受，强自换上了细荷拿过来的一身贴身衣物。卓婷虽然感觉头脑迷糊，但是心里安定了很多。昨晚的经历好像还在做梦一样，但是现在卓婷都不敢去想，那种似幻似真的经历，让人一辈子也行忘不了！

缩在被窝里偷偷抬头看过去，那个已经有着背影的小河，此刻正站在书桌边，轻轻扇着刚刚点起的炭火。炭火冒出璀璨的火光，但是小河似乎没有停的意思，所以炭火也越来越明亮红火。

当自己看过去的时候，小河也正好看过来这边，虽然不知道他淡定的眼神有着什么想法，但是卓婷心里瞬间便有些羞涩。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本来有些发烧的卓婷瞬间感觉到自己浑身发烧起来。

因为早上醒来的时候，卓婷感觉到自己不舒服，便没有马上睁开眼睛。她虽然还没有经历人事，但是在乡里毕竟算是大姑娘了。当时迷迷糊糊的隐隐听到一个人的呼吸声，那种令人血脉喷张的呼吸声，卓婷现在想来还是心里发颤。

卓婷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想到了一些什么。即使心里有所不信，可是想到昨晚那个跪在自己身边的人，自己光着屁股还紧紧的搂着他，这个时候她便浑身滚烫起来。

早上达风晚娘的惊叫，和后来无可奈何的求助，几乎让人要崩溃，自然也吵醒了老屋里所有的人。

细荷一直不敢起来，因为一直闹不停的动静，还有一些人的哭喊，确实令人提心吊胆。卓婷倒是想起来，但是因为尿裤子的事情心里难为情，加上也不可能只穿着外面的裤子出门，便一直缩在被窝里。

后来天色渐渐亮了，似乎大家都在堂屋这边闹哄哄的，慢慢的都安静了下来。细荷便有些不好意思，和卓婷商量琢磨着要起来，卓婷自然便说服了细荷回去取裤子过来更换。

看着屋里炉火旺起来，看着面前的身影在烤筛上给自己翻着裤子，卓婷忽然感觉自己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