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清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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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雪比前一日小了许多，只有细碎的飘雪，天空也难得的有几缕光线照射下来。

在后院的水榭上，苏依柳正陪着老夫人闲话。

老夫人拉着苏依柳的手，慈爱道“这个家里啊，我就爱与你说话，也就你最讨我喜欢”说着又叹气道“哪像你那个不成器的哥哥，整天只知道与那些狐媚子厮混。”

“大哥院里的那些女人，早该遣散了。”苏依柳也是不喜欢他这大哥的脾性的。

“谁敢呀……”老夫人摇着头叹气道“还记得上回你爹把他新纳的小妾逐出去以后，他竟脱了衣服跑到大街上去嚎，我们这苏家的脸，算是让他给丢尽了。”说着气的锤了锤胸口又道“现在谁还敢去动他那些个侍妾，别惹事我就阿弥陀佛了。”

苏依柳连忙上去给老夫人顺气，宽慰道“大哥最近也在看书了，且看今年的秋试吧。”

“他要是真把心思放在考取功名上面，我也是放下一桩心事了。”

苏依柳继续拍着老夫人的背，没说话。知夏趁着时候过去添茶。

“柳儿，你也及笄好几个月了，你母亲也为你物色了几个不错的人选，可有你看得上的？我看护军参领家的公子就不错，年纪轻轻就做了二等侍卫，天天跟在皇帝身边儿，升迁那是迟早的事儿。”

苏依柳锤着背，脸上并没有多大波澜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凭祖母和母亲做主，总归不会害了柳儿的。”

老夫人看了看苏依柳的神色，心里知道她这是不乐意，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是早就相中了安国公府世子，年纪轻轻就才名远扬，和你年纪也正好相配，你父亲也好几次明里暗里的暗示过安国公侯，可人家揣着明白装糊涂，没办法，这高枝，咱家是攀不上了。”

苏依柳顿住“是没这缘分。”

南清枝站在旁边，远远看见老爷从这边过来，连忙说道“老爷来了。”

众人都朝外看去。

苏泽进入亭中，随意的就在一个石凳上坐下，老太太见了连忙说道“大冬天坐在石凳上小心落了病，快给老爷垫上垫子。”

苏泽摆了摆手说道“无妨。”又道“今日天气不错，早朝回府后听说你们在这里，我就过来看看。”

老夫人笑道“难为你每天来看我。”又问“今日可有说那大理寺卿的事？”

苏泽皱眉道“安国公府世子上任大理寺卿。”

老夫人点点头叹道“意之是无缘了。”

“这个高澈幼年时就随他父亲在边关征战，倒没想到，回来后竟是做了个文官。”

老夫人道“许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你就别操这份心了。”

苏泽叹道“安国公功勋卓卓，没想到儿子也这么成器，听说是太子举荐的，看来太子对他也是颇为重视。”

老夫人忍不住道“你家那个儿子要有人家一半，我就烧香拜佛了。”又埋怨起来“你也多花花心思在你儿子身上，也能盼着他光耀门楣。”

苏泽连忙点头称是，又问起苏依柳的婚事来。

苏依柳拨弄着狐狸领子毛说道“你们做主便好了，问我做什么。”

知道她是耍性子，苏泽和老夫人都笑了，老夫人道“你这脾气也该收收了，免得去了婆家那吃亏。”

“晓得啦！”苏依柳过去给老夫人揉肩，说道“怎的又说到我头上来了？可让我清闲清闲。”

几人笑着又聊了会儿闲话，苏泽便走了。

苏依柳道“坐的久了也有些累，不如孙女陪你在花园子里走走，松松筋骨。”

老夫人也觉得有些道理，由着苏依柳扶着起身。

一行人在梅林里慢悠悠的走着，夹杂着细碎的雪花，倒也颇有些雅致。

走了一会儿，管家就过来将南清枝叫走了。

苏依柳回头问身后的千色“可是有什么事儿？”

千色摇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

再看知夏，知夏亦是摇头。

南清枝在午膳后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小脸被冻的发白，一进屋就蹲到火盆子边暖手，也不顾身上附着的白雪。

知夏见南清枝回来关心道“怎的冷成这样，这午膳吃过了才回来，吃东西没有？”

“吃过了，回来时在厨房那捡了点剩饭吃”南清枝将烤暖的手捂到脸上。

知夏这才放下心，说到“身体考暖和了就到里屋去，小姐要问你话，多半是问你上午的事儿。”

南清枝点点头，说到“我这就过去”

说着便起身向阁楼上走去，知夏也跟在身后。

进到房间，屋里只有千色在一旁服侍，苏依柳则撑着一只手靠在软塌上看书，香炉上的青烟袅袅，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景象。

见南清枝进来，苏依柳放下书说道“可吃过东西了，我已经让秋月去母亲那取些糕点来，估计快回来了”

南清枝感动道“奴婢多谢小姐抬爱”

苏依柳摆摆手，半开玩笑的笑道“我屋里的丫头我自然要对她好的，免得出去说我这当主子的苛刻了。”

南清枝连忙道“奴婢万不会这样出去说的”

苏依柳立起身，无奈道“和你说句玩笑话，怎的还当真了，你的脾性我自然是了解的，不然也不会让你到我房里做贴身丫头了。”

南清枝摸摸头憨笑起来“小姐待人总是很好的。”

千色插嘴到“小姐真是我见过待下人最和气的主子了，我还见过有的主子心情不好就拿下人出气的。”说话间，她神色中隐有骄傲。

苏依柳笑着摇摇头，这些话她都听出茧子了，喝了口旁边千色刚倒的茶说道“今日管家让你去做什么了？”

南清枝老实道“管家让府里近三个月才进的下人都到前院里集合，老爷也在的。”

“我怎的没听父亲提过这事儿。”苏依柳疑惑道“那你们在前院里都干什么了？”

“管家先是问了我们每个人的来历，然后又把男女的分别带到不同的屋里，我们进去时，里面有只有一个嬷嬷，屋里还有一个小间，嬷嬷让我们一个一个去那小间里脱了衣服给她检查。”

“都检查了什么？”苏依柳问道

“奴婢估摸着是看身上有没有伤疤吧，我们屋里有几个身上有伤口的，都被嬷嬷记上了名字。”

“然后呢？”苏依柳道

然后我们又去前院了，老爷让我们把手都伸出去给他看，看完后又让我们脱了外套在院里站了大半个时辰，有几个身子弱的，都给冻晕过去了。”

知夏打趣道“你怎的没给冻晕过去。”

南清枝笑起来“奴婢强撑着的。“

一众人便笑起来了。

恰在此时，秋月提着糕点进来了，一进屋就笑着说道“夫人听说小姐要吃糕点，让奴婢给带了满满一篮子，可够南清枝吃的了。”

南清枝连忙去接，将篮子放在桌上，揭开盖布，里面装满了各色的糕点，什么味的都有，也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苏依柳看了一眼说道“一起吃吧，这么多放到明儿也该坏了。”

千色听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拿，知夏一下打开她的手“没规矩，小姐都还没吃呢。”

千色颇有些委屈的看向苏依柳，苏依柳忍俊不禁道“哪那么多规矩，让你们吃便吃，我一向不爱吃这些甜食，吃吧。”

千色朝知夏吐吐舌，拿了一块糕点塞到嘴里，知夏无奈摇摇头，挑了一块递给旁边的南清枝笑说“今儿这糕点是小姐特意为你取的，你可得吃完。”

南清枝接过，从篮子里也拿了一块塞到知夏嘴里道“我请你吃一块桂花糕”

一屋子的融洽欢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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