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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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二老爷虽然天天上衙，但情绪甚是低落。

鹤跃的离去不仅让他苍老了十几岁，更让他觉得人生无常，儿女健康便是最大的福份。因此，对待严笙和鹤栎不像以前那般严厉了。

因此，待严笙将这事跟他一说后，他沉默了很久。按理说，这本是四房的事，由不得他来管。可那县丞的位置可是自己女儿为姑爷争取了许久的。而且现在就只差一份任命书了。

他抬头看向严笙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心不觉一软，再想到鹤跃，便下了决心，道“好吧，我去打听打听怎么回事，再去跟老太君说。”

严笙的眉眼都开了，二老爷又是暗叹一口气，兴许以前自己对鹤跃太过严厉了。现在却没有了机会。脸上不觉又是一阵黯然。

严笙自然不知道自己父亲的想法，只一味地高兴着。

二老爷终究是在衙门混过的，又是扬州的二把手，三两下便将事情打听清楚了。他沉默了许久，方去找四老爷。

四老爷这些天都没有出去。一来因为老太君心情不大好，他自然不敢触霉头；二来也是因为他的夫人百般讨好于他，天天侍候着他舒舒服服的，又神秘兮兮地跟他说，严穆的婚事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待成了，也就有天大的好事砸到自己头上。

对自己女儿的婚事如何，他自然不甚介意。不过，看四夫人那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也就随她去了。

此时，他拿着笔在书房冥思苦想的，正发愁写不出好诗句呢，便听得小厮禀报说二老爷前来找他，忙放下了笔，出至大厅迎接二老爷。

两人一番契阔后，二老爷隐晦地道明了来意，一开始，四老爷尚不明白，只觉奇怪，这不过是女儿家的婚事而已，何况还是四房的。他一个扬州二把手什么时候会管这些小事了？

可他听着听着，便觉不妥了。根据二老爷的说法，一旦严穆嫁了那县令，自己便能当上县丞。先不说自己愿意不愿意，如果让自己那些文友知道，这个县丞是这样当上的，而不是因为自己写的诗句让当今看上而受到青睐的，这得多丢人显眼？

何况，让他做自己女婿的下级，他以后出去了，还有面子吗？

他越听越生气，当场便拍着文案，让小厮将四夫人找来。二老爷一见，自然不好再留下，毕竟这是他们夫妻二人的事，当下便告辞了。

四老爷已气得脸色发青，背着手走来走去，一见四夫人走进来，也不顾小厮丫鬟皆在场，一个巴掌便打了过去。直打得四夫人头晕目眩，不知所措，那些小厮丫鬟已然吓得跪了下去。

纵使天大的事都好，老爷一般都会给些面子夫人的，不然，夫人在子女以及下人面前没了脸面，以后可怎么管家？

像这种一点脸面也不给的，除非出了大事。

“你这个破落户，我要休了你，我要休了你。”四老爷指着被打得晕头转向的四夫人，气得浑身发抖。这自然便更加严重了。

四夫人的老妈子总算反应过来，她急急地一使眼色，门口的小丫鬟便飞般跑了出去。

待老太君被桃花和严宏家的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赶了过来时，地上一片狼藉，婆子丫鬟在外院跪了满满一地，里面大厅也跪满了。

四夫人瘫软在地上，脸上红肿了一片，垂着头抽抽搭搭的。四老爷则坐在梨花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指着四夫人一个径地说要‘休了她’。

一见到老太君，四老爷晃着袖子跑了过来，满脸委屈却又怒火冲冲的样子。

“娘，我，”

“胡闹。”老太君将拐杖一捶地，发出精光的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径直走至大厅中央的太师椅上坐下了。

桃花看跪了满地的丫鬟婆子，再看看院子里那些时不时抬头探看的丫鬟婆子时，心里不觉一叹，立刻令四夫人的老妈子将那些人都赶到外院站着，只留了她与严宏家的在一旁侍候着。

四夫人一见老太君，立刻跪爬着上前，也不顾甚脸面了，伏在老太君面前，抽抽搭搭地道“这可如何是好？我也是为了老爷好，听说有这么一个可以让老爷当官的机会。我便东求爷爷西求奶奶的。就快成功了，老太君您也是知道的，可老爷却将过错怪到我头上”

老太君一听此话，气得脸色发胀，指着她连说了几个‘你’字。

四老爷一看不妥，忙跪下了，哆嗦着道“娘，我”

老太君闭了闭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严宏家的一见，立刻上前抚着她的背，终忍不住了，开口道“我说四夫人，就当我这个老婆子托大吧。你刚才那么一说，外人听来，便觉得这件事是老太君的错了。是老太君叫你去做的了。现在四老爷怪你，不就在怪老太君吗？那四老爷的孝道哪里去了？”

此话一出，唬得四老爷立刻膝行上前，趴在老太君脚下，看到旁边的四夫人，气又不打一处来，刚想一巴掌扇去，老太君大喝一声“住手，你还觉得不够丢脸吗？你看看满院的婆子丫鬟都知道你们的事了。传了出去，还说严府是小门小户的，老爷夫人一点矛盾就满院子散，明天就全城皆知了，你们不要脸，我可是还要这张老脸的。”

四老爷立刻伏在她跟前，一声不敢吭了。

老太君看着眼前已然三十多岁的大男人，以及旁边委委屈屈，抽抽搭搭的女人，不觉又捂了胸口。都已为人父母了，处事竟还这般不顾后果，活脱脱不懂事的孩子在闹笑话般。

都说幺儿最受疼，她的确对他的期望不及前面三个儿子，左不过希望他能夫妻和睦，日后分家了也能自力更生罢了。

现在倒好，两个都是三十多的人了，还当着这一众婆子丫鬟打了起来，这脸皮都不要了。却还将这过错归结到自己身上。她这是作了什么孽？

老太君气得浑身发抖。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桃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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