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6章 天理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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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遂摊开地图，手指安定郡的萧关，无奈的摇头道：“当初北疆军攻打李傕、郭汜的时候，派一支骑兵从河套南下北地、安定，乘机夺取了萧关，占据了六盘山以南的所有郡县，牢牢控制了关中的北部要隘。”

“李翊很有远见，这一招让后来占据关中的袁绍寝食不安。当时袁绍愿意把扶风郡让给马腾，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想利用马腾的骑兵堵住关中防守上的这个破绽。我们占据了关中，这个威胁同样存在，所以现在对付河北的办法，不是不理不睬，更不是反目成仇，而是有条件的答应河北的要求，把岳飞留在河东。”

韩翼不解的问道：“有条件？什么条件？”

韩遂笑而不答。

马超匆匆赶到大帐。看完岳飞的书信后，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伯父是不是应该让我打下郑县，迫使袁绍尽快派人来议和？”

韩遂摇摇头，说道：“河东要出兵，袁谭第一个知道，他现在还有军队驻扎在临晋一带，防备蒲坂津的北疆军渡河。所以我们无需逼迫袁绍，他自己就会主动来找我。他来找我，我们议和的条件可以更苛刻一点。”

“那我到蒲坂津去。”马超马上说道，“带三千骑兵就够了。”

“你对岳飞怎么说？”韩遂问道。

马超回答道：“长安可以给河北，但河北必须派骑兵戍守西疆。”

“好。”韩遂用力一拍案几，大声赞道，“孟起，说得好。大汉的骑兵不去戍守西疆，那还叫大汉的骑兵吗？”

………………

洛阳，袁绍的身体渐渐好了一点。这天，他在袁尚的搀扶下，在自家的小花园内悠闲的赏花观鱼。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花园小径上传来。

袁绍心里一窒，转身看去，只见娄圭满头大汗，神色惊惶的飞奔而来，袁绍脸色骤变。

娄圭带来的果然不是什么好消息：河内失陷，刘备、高干的大军先败于平皋，再败于温城，如今已经无法在河内立足，只能固守于河阳一城。刘备来信，要么即刻派遣援军，要么放弃河内带着大军退守于黄河南岸的孟津和小平津一线。

袁绍难以置信，他瞪着娄圭，厉声问道：“刘备、高干、高柔和张南四个人手上有近六万大军，这么多人马固守平皋城，竟然还会丢失？他们都在睡觉吗？”

娄圭气喘吁吁的擦擦汗，把手上的文书递给了袁绍。

“我不看。”袁绍气怒攻心，把竹简狠狠砸到地上，“我不看。他们怎能丢失河内？他们不知道黄河对岸就是洛阳吗？”

“主公，平皋城丢失非常意外。”娄圭喘着粗气说道，“北疆军的大将张飞、太史慈和司马懿三支大军增援河北后，北疆军的兵力不过是跟我们相当而已，并没有夺城的优势兵力。为了能在大雪来临前拿下河内，北疆军随即展开了各种各样的攻城方法，但成效甚微。”

“这时北疆军的司马懿指挥军队开始挖掘地道，刘备数次予以拦截，但司马懿毫不气馁，继续命令北疆士卒们在同一个方向连续挖了十几条地道通到了城墙下。刘备看到北疆士卒只把地道挖到城墙下，并没有继续向城内挖，也就没有想太多，直到城墙突然坍塌，他才蓦然醒悟自己中计了。”

原来，北疆军挖地道的人为了防止地道坍塌，需要用木板和木柱加以支撑。司马懿待十几条地道都挖到城墙下后，马上下令纵火烧毁了支撑坑道的木柱。城墙太重，而城墙下又被掏空了，城墙当然是轰然倒塌。北疆军呼啸而入，肆意砍杀。刘备、高干等人措手不及，抵挡不住，只好下令急撤温县和河阳一线。

温县和平皋城分别位于济水河东西两岸，两城相隔大约百里。等刘备撤到温县附近时，北疆骑兵已经先一步围住了温县，而司马懿更是冒充高柔的军队骗开了城门，带着军队在城内四下杀戮。

前有阻敌，后有追兵，刘备、高干等人只好拼死突围，撤到了黄河北岸的河阳城。这是他们在河内唯一能控制的一座城池了。

张飞指挥大军直扑河阳，发力猛攻。太史慈带着部分军队陈兵黄河，前锋军直指对岸的小平津关。

袁绍听完娄圭的述说，不禁又惊又怒，仰天悲叹道：“显思正在关中和韩遂作战。为了防备北疆军乘机渡河杀进关中，仲简正带着大军在风陵渡、弘农一带威胁河东。而河南战场上的军队现在都被北疆军拖住了，我哪有援兵支援河内？”

娄圭沮丧无语。谁能料到，六万人守半个河内，竟然只支撑了一个月。

河内丢失，洛阳北面受胁，形势对袁绍骤然不利了。

“飞骑急告元图，立即和韩遂议和。”袁绍考虑良久，只能行此下策了。

“现在和韩遂议和，那个无耻的小人会讹诈我们。”娄圭激动的说道，“如果韩遂要我们把潼关让给他，我们是不是也要答应他？”

“叫显思退守华阴、潼关一线。潼关不能让，武关也不能让。”袁绍坚决说道，“韩遂如果贪得无厌，他很快便会死在关中。你以为李翊会放过他吗？他要想好好活着，就要知道进退。否则北疆骑兵马上就会出现在六盘山下，威胁长安。”

………………

河东，蒲坂津。

马超带着西凉骑兵沿着渭水河北岸，直杀黄河岸边。驻守于临晋城的袁军担心遭到西凉军和北疆军的前后夹击，不待袁谭下令，即刻渡过渭水河撤到了华阴城。

这时袁谭正好接到袁绍的书信，知道河内丢失，洛阳已经无力支援关中，于是也匆忙带着军队撤到了华阴城。

至此，关中全境被韩遂轻松占据。

马超带着一小队亲卫，渡河赶到蒲坂津，拜见征西大将军岳飞。

“关中三郡已被抚羌将军、凉州牧韩使君收复。”马超见到岳飞后，从容说道，“韩使君为了感谢将军，特让我携带重礼来谢。”

岳飞颇为吃惊：韩遂这么快就占据了关中全境？

关中对洛阳来说，事关生死，袁绍怎肯轻易放弃关中，拱手把关中三郡送给韩遂？难道袁绍在中原大战后损失惨重，已经失去了争霸天下之力？

岳飞说了句“谢谢”，坦然接受了韩遂的重礼，然后敷衍了马超几句，说什么同殿之臣，为了诛杀叛逆平定天下，当然应该齐心协力了。

接着他话锋一转，直接说道：“以西凉军目前的实力，显然很难阻挡袁绍的反攻。现在西凉边陲有羌人入侵之忧，而进驻关中的大军又有粮草紧缺之危。按照天子的旨意，我当立即率军渡河，赶到关中帮助韩使君固守京兆三郡，为明年攻打洛阳做好准备。”

马超稍加沉吟，说道：“岳将军现在率军进驻关中，有很多不便之处。”

接着他说了一大堆理由，最后的意思只有一个，你岳飞此刻进入关中，有夺取西凉军功劳之嫌，会激怒西凉将士，让关中局势变得更加紧张，不利于稳定关中。

“没有大将军在中原大战的胜利，没有我在河东牢牢牵制袁谭，你们能这么轻松地夺取长安？”岳飞一脸不屑，冷声问道，“韩使君是不是想独霸关中？他是不是又想背叛天子和朝廷？”

面对岳飞的咄咄逼人，马超有些恼火的说道：“羌人就在河西侵占我大汉的土地，大将军为什么不打入侵的羌人，收复被羌人夺取的疆域，却反而率军攻杀中原？韩使君和我们在西疆为了保卫大汉的土地而浴血奋战的时候，大将军在干什么？将军你又在干什么？”

“当今天下，蓟城有个天子，许昌也有个天子。韩使君和西凉将士到底应该尊奉哪个天子？大将军和袁绍在中原大战，目的是什么？到底你们谁是大汉的叛逆？关中是大汉的根基所在，韩使君和西凉将士要像捍卫西疆一样捍卫这片神圣的土地，有什么错？”

马超剑眉紧锁，神情激愤的挥舞着双手，大声叫道：“你们都说自己是大汉的忠臣，而韩使君和数万捍卫西疆土地的勇士们在你们的眼里竟然成了大汉叛逆，天理何在？难道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捍卫大汉疆土，是滔天大罪吗？难道在中原血腥杀戮，肆意摧残社稷，是盖世功勋吗？”

“天理何在？！”

大帐内鸦雀无声。黄忠、杨奉、韩暹等北疆大将若有所思。

“说得好，说得好。”岳飞眯起眼晴，脸上露出一丝赞赏之色，接着他一掌拍到案几上，长身而起，“说得好。西凉的汉子彪悍无畏，有气势。”

他三两步走到马超面前，盯着马超愤怒的眼睛，笑着问道：“韩遂想对我说什么？”

“谁愿意出兵戍守西疆，谁愿意出兵击败西羌人夺回河西五郡，谁就是大汉的忠臣。”马超瞪着岳飞，一字一顿的说道，“抚羌将军和西凉数万勇士将誓死追随这样的忠臣，将和这样的忠臣一起尊奉天子，捍卫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