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3章 打草惊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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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约兄老了，胆子小了，当年叱咤风云的锐气已经没有了，他现在脑子里只有西凉军的生存，只有五十多万西凉百姓的生存，唯独没有大汉的生存，没有大汉数千万百姓的生存。”

皇甫郦一拳砸到案几上，怒声道：“你回去告诉韩文约，如果他执意和朝廷为敌，我们宁愿杀了他，也绝不会让他葬送西疆。”

张猛无力的坐在席上，脑子里一片混乱。他完全糊涂了，不知道谁对，谁错。

韩遂和西凉的文武大吏看到张猛摇摇晃晃的走进大堂，一脸悲愤之色，无不黯然。

河北这几年忙于征伐中原，平定天下，根本无力顾及西疆，但他们坚决拒绝让西羌人迁入关中，同时他们又要夺走关中，夺走西凉人最后的希望。

西凉人被逼到了绝境。不打，退回西疆，死路一条。打，败回西疆，也是死路一条。不打也是死，打也是死，最后还剩下一个希望，那就是打胜了，牢牢占据关中，把生存的权力紧紧的握在自己手上。

“李翊如果带着北疆铁骑杀来怎么办？如果他为了报仇，疯狂杀进关中怎么办？”

这是西凉众将最大的担忧，没人有信心击败李弘李翊，因为这些年来，太多的人倒在了李翊的屠刀之下，西凉众将不认为自己比那些人强。

“击杀河东北疆军之后，有两种可能。”韩遂冷静的说道，“一，李翊为了顾全大局，只好答应我们的条件，集中力量夺取洛阳。二，李翊为了把我们赶回西疆，暂时放弃攻打洛阳，集中所有力量夺取关中。如果诸位是李翊，将做出何种最有利于河北的选择？”

所有西凉文武都知道了结果。为了确保北疆军全取中原，从而牢牢占据平定天下的优势，李翊只有选择第一种办法，拿下洛阳。如果李翊采取第二种办法，他极有可能在占据关中的同时丢失黄河以南的所有土地，最后他只能退守黄河以北，被迫接受隔河对峙、鼎足而立的不利局面。

“现在，诸位还有什么意见吗？”韩遂淡淡的问道。

“拼了。”杨秋突然拔刀在手，一刀剁下，案几拦腰中断，“拼了。”

………………

建安四年九月底，袁绍派人给韩遂传来书信，同意韩遂的攻击策略，并急调高干、张济等人八万大军进入关中参战，命令淳于琼率一万人马在关西方向牵制部分北疆军。

韩遂随即约见皇甫郦，答应河北的要求，让河东北疆军渡河进入关中，准备联手攻打洛阳。

皇甫郦带着韩遂的奏章，返回河东。

………………

十月初，河东，蒲坂津。

李翊急令征西大将军岳飞和镇西将军徐达，立即指挥大军分批渡河，屯兵于冯翊郡的下邽城青戈渡口，并架起船桥，做好进入渭水河南岸的准备。

黄忠、高览带着一万六千前锋军先行渡河。

“你们到了下邽之后，张世杰的楼船将把粮草军械从水路送过去。”岳飞站在河堤上，指着河面上一艘艘扬帆远去的战船说道，“船桥不要急着架，等我的命令。”

“见到韩遂后，我该怎么说？”黄忠问道，“我们有多少大军进入关中？”

“二十万。”岳飞挥手说道，“你告诉他，我们将有二十万大军陆续进入关中。”

黄忠、高览吃惊地看着岳飞。

“将军，这会把韩遂吓跑的。”高览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不少说一点？”

“他会跑吗？”岳飞摇头道，“我要逼着他早点出手。如果等韩遂准备好了，这仗就难打了，我们的损失会很大，西凉人也所剩无几。”

“鹏举想把韩遂围在长安？”黄忠问道。

“有这个想法。”岳飞说道，“等主公到河东后，我再和他仔细商量商量。西凉人既然不愿回去，我只好想办法把他们赶回去了。”

“多说一点也好，也许会让韩遂改变主意。”黄忠叹了口气说道，“如果韩遂愿意和我们联手，对关中，对西凉都有很大好处。”

“你去之后，多劝劝他，希望他能改变主意。”岳飞说道，“主公在书信中说，他要亲自约见韩遂一次。关中这一仗，能不打还是不要打，西疆毕竟要人去守，不能白白丢给羌人。”

………………

十月上旬，西凉，武威郡，天穹沙漠东南部。

征北将军高长恭和安北将军张辽接到李翊急令，让他们率军返回安定，到朝那城会合侯君集的骑兵大军。

“怎么，不打金城了？”张辽奇怪的问道。

高长恭摇摇头，把李翊的书信递给他，说道：“主公说，把西凉留给韩遂，不要我们打了。”

“不打西凉？”鲜于银迟疑的问道，“不打西凉，我们就要在关中和西凉军决战。韩遂好不容易占据了关中，想把他逼回去，不容易啊。”

“主公说得也对。”张辽把书信匆匆看了一眼，转手递给了鲜于银等人，说道，“我们过了黄河，数万大军的粮草补充是个大问题，还是在关中打韩遂较为稳妥。”

“韩遂为了保存实力，极有可能不战而退。”高长恭笑道，“这次打关中，也许很轻松。”

“便宜都给你占了。”徐荣大笑道，“让谁留下？羌人的骑兵就在武威城一带游戈，时刻威胁金城，这里不能没有军队。”

高长恭想了想，说道：“让曹性留下，其余人返回朝那。”

………………

西凉安定郡，萧关。

侯君集、慕容翰顺利在萧关会师。

“孙礼要从辽东赶过来，花的时间要长一点，估计四天后可以赶到朝那。”慕容翰望着侯君集笑道，“我们是不是立即翻越六盘山？”

“等孙礼赶到后，我们就走。”侯君集抬头看看天色，笑着对慕容翰招招手，“走，我给你接风。”

………………

河内郡，河阳城。

司马懿高踞城楼之上，抚琴而歌。

突然，一骑绝尘而来，飞一般射进城门。

琴声嘎然而止。

司马懿转头望着靠在城墙上闭目假寐的薛仁贵，微微一笑，说道：“终于来了……”

………………

袁绍亲自率领一万大军赶到孟津，会同刘备的两万人马，总共三万大军向河内发起了攻击。

司马懿和薛仁贵早有准备，利用最近半个月的时间，在黄河北岸数个渡口设置了坚固的防御阵势。拒马、鹿砦、壕沟、冯垣、小型烽火土台等各种各样的阻击设施和连弩车、投石车等重型军械密布于距离各渡口十五里的范围内。北疆军的士卒们防守在各个防御阵势的后面，顽强阻击叛军。

双方连战五天，袁军损失较大。吕鸿、赵睿、何茂等人建议袁绍，立即停止攻击，重新制定攻击策略。

面对北疆军铁桶一般的防守，袁军一筹莫展，只能依靠强攻步步推进。但大军损失太大，如果再不及时改变攻击之策，不等大军推进到河阳、温县一带就已经失去攻击力了。

袁绍非常愤怒。驻守河内的薛仁贵是个无名小卒，而司马懿过去就是个普通小吏。北疆军中名将如云，李翊却派这么两个年轻人驻守河内，而且只给了他们一万人马，摆明了就是瞧不起自己。

“本初，不能再打了。”刘备看到袁绍恼羞成怒，根本没有停止攻击的意思，急忙劝道，“五天内，我们损失了一千二百人，推进了五里。而对方躲在坚固的防御阵势里，损失很小，最多不过伤亡百十人而已。这仗不能再打了。”

“这两个小混蛋……”袁绍越想越是窝囊，气得脸色铁青，一掌拍到了案几上。今年第一仗就输了，而且还输在两个无名之辈手上，自己这张老脸算是丢光了。

“本初，从这次攻击来看，北疆军固守河内的策略很明确。他们准备得非常充分，防御阵势密不透风，无懈可击，由此可见北疆军今年的主攻方向不在河内，而是在荥阳和颖川方向。”袁忠也劝道，“我们打河内的目的本来就是想试探北疆军，想通过这一仗来判断北疆军今年的攻击目标。现在我们目的已经达到了，可以减缓攻势，形成对峙局面，从而牵制河内的北疆军。”

袁绍虽然余怒未息，但也同意刘备和袁忠的意见。此刻图一时痛快，把兵力消耗在河内战场，实在没有必要。

不过，就这样灰溜溜的退到黄河岸边，未免太难看了。难道自己连两个籍籍无名的小辈也打不过？

就在袁绍左右为难的时候，潼关方向的高干派人送来急报，河东北疆军渡河了。

高干说道：“关中大战即将开始，请舅父尽可能在中原战场做出反攻态势，以吸引河北的注意力，策应关中战场。”

南阳的袁熙也书告袁绍。张鲁已经把女儿送到了南阳，即将和自己成婚。考虑到益州和汉中的局势，自己打算先在南阳成婚，然后到汉中拜会张鲁，商谈联手攻打益州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