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渡河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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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茂公思索一番后，说道：“主公，曹丕强抓百姓充军，虽有五十万之众，然只不过是蝼蚁之兵，不足为惧。我军虽然兵少，带个个精锐，皆百战之士，能以一当十。”

刘伯温说道：“不过还需战，以免曹军长时间操练后，号令统一，百姓成兵！”

然而李翊却是说道：“那些壮丁都是被迫的，他们其实只是百姓！”

郭嘉沉吟了一下，开口道：“主公，拿起武器就是敌人！”

李翊无奈从其言，他便命令关羽、太史慈部，各在下蔡东、西两面驻扎。而李翊自己则是亲率主力大军驻扎在下蔡。

李翊命令大军收集船只，赶制木筏，预定九月初一午时，三路同时强渡淮水。

北疆军虽然有强大的海军，但是因为淮水沿途有不少曹军的据点，再加上淮水的通航能力有限，海军舰船难以抵达下蔡一线。

………………

九月初一，李翊带领十万大军来到淮水北岸。便见对面营寨林立，一眼望不到边。人声鼎沸，果然有几分气势。

渐渐到了午时，李翊驻马岸边，目视岸边不计其数的木筏、小船，传令道：“偃旗息鼓攻其不备，全军速进出其不意！”

于是，三万北疆军乘坐小船、木筏开始渡江。

只是几息之间，淮水北部的河道上，就被密密麻麻上千船只木筏占据。

同一时间，下蔡东西两面的北疆军也是下水。整个淮水，就有超过两千船只木筏同时渡河，声势不可谓不浩大！

当北疆军渡河一半的时候，南岸上梆子声响成一片。

夏侯渊亲自领兵来到，见北疆军偷渡淮河，立刻调来弓箭兵放箭。

嗡嗡开弓之声，闻着头皮发麻。咻咻声中，箭矢如炮弹又如蝗虫铺天盖地。瞬间形成箭雨，笼罩在渡江北疆军的上方。

又有敌人弓箭手平射，一发发箭矢，仿佛出膛的子弹。

箭矢如雨，北疆军虽有盾牌抵挡，但无法避免的出现了伤亡。

一艘船只前排的北疆军的一名士兵，被敌人的利箭刺入了胸膛，鲜血很快就染红了衣衫。但他咬牙坚持着，呼喊背后的战友：“扶住我！”

背后的战友不知发生了什么，急忙在背后支撑住了他的身体。

一发发的弓箭，飞射而来，很快，这名战士的身前插满了弓箭。他眼中满是不甘，终于无法支持下去，落入了水中。当鲜红的血迹在河水中扩散，战友才知道，他已经身中几十箭。

他用自己的身躯，保护住身后的战友不受伤害。

这样的事情，在北疆军渡淮的过程中，发了许多许多。

一时间，尸体落水，鲜血肆意中，淮水被染红了。

战友付出了生命，活下来的战士，胸中有一团怒焰，只有用敌人的鲜血才能够浇灭。北疆军将士开始变得更加无畏，他们奋力划着船只，又用手中的弩箭还击岸上的敌人。

眼见铺天盖地的北疆军即将到达岸边，岸上的曹军肝胆俱裂，开始胡乱放箭。同时曹军也在被北疆军的箭雨覆盖。

“哇！”

“我受伤了，要撤退！”只见曹军士兵哪怕只是被擦伤，也是大叫中返回阵中。因为他们心中满是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不可后退，坚守阵地！”夏侯渊大声道。

一旁被曹丕派来监军的陈珪大怒，大声道：“擅自后退者杀无赦！”

于是他将亲卫改成督战队，派了出去。

后退的曹军被己方督战队屠杀，这令前沿的曹军弓箭手肝胆俱裂，谁也不敢后退了，硬着头皮，不断对北疆军放箭。

然而，北疆军的船只距离岸边越来越近，这令夏侯渊焦急万分。

这时，一旁的陈珪建议道：“将军，北疆军有盾牌手，我军弓弩实难大规模杀伤。不过他们始终是要登陆的，可让那些壮丁在前抵挡，督战队在后，弓箭手在最后放箭。如此如此，又不牺牲精锐士兵，又能大规模杀伤敌人！”

夏侯渊一听有道理，便利用北疆军未靠岸前的最后一段时间，从后方将几十万壮丁召集了过来。

这些壮丁，在一两个月前还只是手拿锄头的农民，眼见河中无数的尸体随波起伏，许多人大吐特吐。别说拒敌了，站都站不稳，手中的兵器也拿不紧。他们组成的防线，因此松动。

只是坚持了几息时间，就有人开始擅自撤退。

然而这个时候，凶残曹军士兵组成的督战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数万曹军就在几十万壮丁后面，那个壮丁敢逃跑，立刻就被砍成了肉泥。

壮丁们在凶残曹军的督促下，只得硬着头皮，等待北疆军的登陆。

当北疆军前锋开始抢滩登陆的时候，面对农民模样的对手，不免愣住了。

夏侯渊抓住了机会，连声下令道：“放箭，放箭，给本将军射，射死他们！”

嗡嗡，如蝗的箭矢铺天盖地，一时间抢滩登陆的北疆军伤亡极大。

“拿起武器就是敌人，他们是敌人的子民，不是我们的百姓，杀！”有北疆军军官无奈喊出了口号，因为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兵惨死。

于是，北疆军开始与曹军接触。

这些被抓壮丁的袁军，哪里是精锐北疆军的对手，一时间拿着兵器根本不知道怎么挥舞杀敌。北疆军将士，往往一个人，就能够杀散一群曹军。

曹军大将夏侯渊十分不忍，因为在他眼中这些人并不是战士，只不过是农民而已。

“死十个，杀一个北疆军，也不赔！”陈珪如此想着。对于他来说，保住了曹丕就保住了自家的荣华富贵，死多少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夏侯渊大怒道：“陈汉瑜，这些士兵死光了，拿什么抵挡北疆军？”

陈珪是经历过血腥厮杀的人，满眼杀气道：“淮南有的是人，再抓就是！”

夏侯渊一把将他提溜了起来，眼中冒着杀机，冷声道：“怕死的不是战士，然而这些人只是农民而已！”

陈珪大吃一惊，立刻从怀里掏出了曹丕的命令，大声道：“夏侯渊，你要谋反吗？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拥有指挥的权利了，我是主帅！”

监军陈珪接过了指挥权，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炮灰农民的生命。他一方面命令督战队大肆屠杀壮丁，稳定防线，另一方面就让最后的弓箭兵怒射。用箭雨一遍又一遍的覆盖我军的登陆战场。

短短的时间内，就有数万农民死去。然而，他们果真发挥了炮灰的作用，挡住了北疆军突击的路线。乃至于北疆军渡河的部队，受到了残酷箭雨的打击。五千抢滩登陆的北疆军前锋，永远倒在了沙滩上。

陈珪的计策成功了，他哈哈大笑道：“李翊，来攻吧，让你的大军全部死在沙滩上！”

对面的李翊，并没有听到陈珪的尖叫，但那丑恶的嘴脸，令李翊非常愤怒。他无法坐看己方大军的巨大伤亡，悲愤道：“鸣金撤退！”

“主公，正是突击之时，不可心软……！”郭嘉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想起主公的脾气，没敢再多说。

“撤退！”李翊大喝一声，下了前线。

就此，对面的曹军取得了沙滩保卫战的胜利。陈珪惊喜不已，不断对左右呼道：“我赢了这场仗，我打赢了李翊，哈哈哈……天下诸侯都打不赢，我打赢了！”

左右巴结道：“汉瑜先生用兵如神，便是孙吴再生，也不过如此！”

一旁的夏侯渊心如刀割，心说没了五万多人，只杀了人家五千人，也有脸说胜利，腐儒，腐儒！

然而陈珪手中有新主公曹丕的命令，他也没有办法奈何。

“大胜”北疆军的消息传回了寿春，曹丕大喜，立刻册封陈珪为广陵侯，许诺将来，将整个广陵郡当作封地，赐给陈家。

陈珪大喜过望，更加凶残对待百姓壮丁，妄图用几十万壮丁，抵挡北疆军的脚步。

另一方面，北疆军大营，中军大帐。

返回的李翊十分愤怒，将案几拍的啪啪作响，咬牙切齿的叫道：“曹丕如此无道，竟然用百姓做炮灰！”

郭嘉仿佛是在自言自语道：“主公，那些已经不再是百姓，而是敌人。”

徐庶也说道：“敌人对自己人如此凶残，可见他们的残暴与疯狂！”

李翊稍微冷静下来，说道：“几位军师，我军强渡势必会有很大的伤亡，不知可有其他办法？”

徐茂公、刘伯温和郭嘉三人对视一眼，敌人有五十万之众，又有大河挡路，若要交战必须要渡河。而渡河，除了驾船强渡外，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大帐渐渐沉寂下来。只有李翊仍在自言自语道：“那些只是百姓，他们一定不是心甘情愿的。”

郭嘉眼睛一亮，说道：“主公所言甚是，曹军夹杂了数十万新加入的士兵，内部不稳，士气一定低落。若是能够形成混乱，新加入的士兵一定会马上溃散。连锁反应之下，曹军主力被冲击，一定也会跟着溃散的。”

“那么应该怎么做呢？”李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