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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嘉堂东厢,岑敦洗漱完毕脚步缓慢地回到卧房,江氏坐在案桌前看着手里的一幅画。
“什么画值得你这么晚还在欣赏?”
江氏看他过来,起身挥退服侍的丫鬟,把他扶到床上半靠着,掖好被角后,冷着脸坐回了桌案旁。
二十几年夫妻,对彼此的性情再了解不过,岑敦一看就知道江氏这是气的不轻。
“怎么了?还在气呢?从回来你就没和我说一句话了?是因为我去戏班子里拉二胡么?”
江氏叹了一口气,“我生气的不是你去拉二胡这件事,而是你不该在那种场合做,你懂么?我今年都四十了,其他几个府上的夫人也都在,还带了晚辈,这么做不合适,小辈们会怎么看我?我知道你想给我惊喜,可我们年纪已经大了,有些事就不适合做了。”
岑敦想了一会儿,认真点头,“嗯,是我思虑不周,以后不在你的姐妹面前这样了,你别生气。”
说完还想起来到案桌前来,江氏连忙拿着手里的画走过去,和他一起靠在软枕上,“我在看矜姐儿今天给我的寿礼,不知道师从何人,竟画了这样一手好丹青。”
“用色明艳,人物写实,难怪让你上了心,可是想京都了?”
江氏轻笑,“我的心思在你这总是藏不住的,我就是想安姐儿了……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最近也没信来……说起矜姐儿,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二弟和弟妹都不在了,这孩子也该到说亲的年纪,三叔父又……”
岑敦轻抚爱妻的长发,面容上哪还有外人常见的阴郁之色,温柔地说,“既然那孩子入了你的眼,那以后我们就再多操心些,你啊,凡是有我。”
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阴沉的冷哼一声,“再说,这本就是岑家欠三房的。”
江氏轻轻点头,世家大族,哪个没有些污秽隐秘的旧事,不过是很多人选择忘记罢了。只有身边这个素来体弱的人,仍和她初见时那般赤子之心不改。
泽芳院,岑子衿命青瓷在门外值守,留下赵吴氏在房内,严肃地问,“乳娘,我还有多少银子?”
赵吴氏知道岑子衿是从来不关心这些的,突然这么问,一定是有事,想了想,答道,“这些年的例钱大概还剩下六百多两,太太去世的时候,嫁妆体己平分给你和大爷,现银是每人一万七千两,不过只有两千两在泽芳院,剩下的都由胡管家打理。”
手指摩擦虎口,岑子衿沉思片刻,道“乳娘,我记得你家那位就在母亲的铺面里做掌柜吧?你明天带上一千五两现银给赵西,让他打听一下三太太要帮着买的那处宅子,想办法买下来!如果银子不够,你再回来跟我说。那家人要是仍不肯出让,就透点口风给他们,说那青楼找了官府的人,让他们早点离开临安。”
“小姐!如今三太太掌家,你何必跟她打擂台?再说,我们要那处宅子做什么?老爷太太给你留的田庄铺子也足够让小姐风风光光的出嫁。”
岑子衿淡笑,“没事,乳娘,你尽管按我说的做,而且这笔银子只是我们暂时代付!”眼中闪过厉色,“这笔钱,三太太要加倍的还给我!”
赵吴氏身上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不明白面前的小姐怎么突然想换了个人似的。
她是太太选给岑子衿的乳娘,在她心中,只有岑子衿是她的主子,既然主子安排了,她就想办法给做好了,做周全了就是。
“是。”
“对了,岑子清她们明天休沐,约了我明天出去门,你再另外帮我准备五百两银子让青瓷带上。”
让赵吴氏退下以后,岑子衿又去了一趟书房,闭目凝思了良久,才睁开眼睛,细细的笔尖在锦帛上勾画,片刻后一个十六七岁,眼角泪痣的清瘦少年样貌便浮跃其上,等笔迹干透以后,找了一个信封装进去,又写了一封信装进信封,用火漆封好,放入袖中才回了卧房。
刚用过早膳,四小姐岑子泠便出现在泽芳院门前。
等了片刻,便看到岑子衿一身白色银丝云纹长裙,头戴同色珍珠簪花,唇角含笑地出来,阳光下,银丝流淌,珠光莹莹。
往日觉得不似南方姑娘精细的五官此时竟是形容不出的温雅端庄。岑子泠不自觉地挺直脊背,然后又有些羞恼,声音尖利地道,“快点!我和二姐姐都等你半天了!”
岑子衿唇角微扬,“抱歉,让四妹妹等久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向正门走,岑子泠看着前面迤逦的身影,恼恨自己居然会在岑子衿面前露怯,狠狠将脚边一颗石子朝着前面踢去。
“哎呀!”一声痛呼出口,岑子泠更是脸色发黑。
刚刚那一脚用力过猛,没踢起石子,反而脚尖狠狠踢在了石子路上,脚尖痛得她想破口大骂又不知道骂谁,更不想在这个时候在岑子衿面前失了礼仪,平白落了下乘,所以岑子衿回头疑问地看着她时,她步履如常地往前走着,还回了一个自认优雅的微笑。
跟在她身后的丫鬟中,青瓷紧抿着嘴唇不让自己笑出声,四小姐这又是何苦呢,没泄愤反而更添堵,尤其是那个笑,只让她想到一个词,东施效颦。
岑子泠气恼瞪了她一眼,泽芳院的主子和下人一样讨厌。
一行人到了门口的时候,岑子清已经坐到了马车里,看到岑子衿的装扮夸赞,“三妹妹今天这装扮真好看!你真该多这样打扮打扮!”
岑子衿勾唇淡笑,“二姐姐这身粉霞锦衣也很漂亮,今天姐姐约我出去买什么?昨天时间比较紧,也没细问。”边说边和岑子泠两个人也上了马车。
“我是听娘说珍宝斋新到了一批首饰,所以求了娘让我们去看看。”然后探身凑到岑子衿耳边,悄悄说,“子泠是要去买一些新出的话本子。”
坐在她身边的岑子泠瞥了她们一眼,仍旧黑着脸一句话不说。
岑子清不解地问,“妹妹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岑子衿刚刚在门口的时候已经听青瓷跟她说了路上的事,这会儿看岑子泠扭过脸不说话,也但笑不语。
古怪的气氛一直持续到珍宝斋。
掌柜的在门口迎了她们进入里间,新上的首饰端上来吸引了岑子泠的目光。
“我要这个!”岑子泠指着一支蝴蝶状的珍珠流苏簪花嚷道,薄如蝉翼的绢纱中间黄豆大的小珍珠颗颗镶嵌,惟妙惟肖。
“嗯,是挺好看的,你要是喜欢就选这个吧。”岑子清柔声一笑,手上也拿了一只蜻蜓流苏发簪,对漫不经心的岑子衿说道,“子衿没有喜欢的么?”
岑子衿淡淡一笑,以手撑颌,云淡风轻的样子,“没什么特别喜欢的,而且,我暂时还不着急。”
那意味不明的笑让岑子清想起寿宴上岑子衿的话,脸色瞬间又羞的通红。她不着急,是说自己还没定亲,而自己……
岑子泠瞪了一眼岑子衿,又看看岑子清,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就在跟前,她们俩也没说别的,怎么就感觉二姐姐又被岑子衿欺负了?
等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马车就停在门口,三人先后上了车,岑子泠吩咐车夫往竹篱巷去,那里是临安最大的笔墨商铺聚集地,笔墨纸砚,书籍字画,应有尽有,当然也有她要的话本子。
车子刚刚驶动,岑子衿突然喊停了车夫,“二姐姐,我忘了昨天答应谈小姐要帮她买一只我昨天戴的珠花,要下车去找老板问问,要不你们先去竹篱巷,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然后再一起回府?”
岑子清脸色有些为难,三人一起出来的,如果把岑子衿一个人留在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跟三房交代?
“放心好了,我带着青瓷呢!而且就在珍宝斋,你们买完了‘书籍’回来接我就是了,不会出事的。”
岑子清还在犹豫,四小姐已经不耐烦地说,“二姐姐,她答应别人要买东西就让她在这选好了,我们回来的时候再来接她。”
岑子衿看岑子清还没下定决心,就径自下了车,向她们挥挥手。
等马车走远了,岑子衿脸上的笑也渐渐消失,戴上帷帽,领着青瓷两人转身往马车相反的方向走去。一直到一家镖局的门口,才停下来。
镖局迎来送往多是糙人,乍看进来一位衣着华丽的姑娘,迎客的小厮忙打千上茶,然后躬身准备去喊管事。
“有娇客前来,有失远迎!”一位身穿武服高大男人却忽然从外面进来,声如洪钟,吓得门外等候的青瓷连忙上前两步要进去,被岑子衿眼神制止。
冷笑一声,“进你镖局的门自然是为了做生意,威名赫赫的昌盛镖局,还真是见面不如闻名,竟都是些登徒子之流,今日这两桩生意不做也罢。”说完站起身就准备往外走。
李昌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不小心说话唐突了,又看了看内间,连忙抱拳致歉“对不住,对不住,我是个粗人,有慢待之处还望见谅。自我介绍一下,我就是昌盛镖局的镖头,在下姓李名昌。”
岑子衿也见好就收,从袖中那处一封未封口的信放到桌上,“无妨,今日前来,是想劳烦贵镖局两件事。”说完将信封向前一推,“我知道昌盛镖局镖行天下,第一件事,就是劳烦帮我把信中所画之人找到,也许长相会有些许出入,但是身世好查。”
说道这里,岑子衿看了一下站在厅中迎客的小厮和门口的岗哨,李昌示意了一下,几人就躬身退下。
“此人姓纪,随母姓,其父是原江州知府岑政的幕僚。他现在应在江州一带,目前……可能是个伙计,劳烦李镖头帮我寻到他,然后把这封信交给他。”说着又从袖中拿出一封封口的信和五百两银票放到桌上,“这五百两是酬金。”
虽说江州距离临安路途遥远,可仅仅是走镖时顺带找个人,就出五百两,够在临安最繁华的地段买一间大铺面了!
“第二件事,如果这个人看了信愿意来临安,劳烦贵镖局将他安全带到临安来,我会再付贵镖局五百两酬金,如果他有亲眷,可一并带到临安,我同样的价格付酬金给贵镖局。”
其实这本就是一趟镖的事,去是为了找人,回来的时候在把人带上,往来最少一千两银子,这可不是一般的小姐太太能拿得出手的,但事情似乎涉及官府,李昌有些犹豫。
“李镖头有为难之处?”
“为难倒不至于,只是这事涉官府,您也知道,民不与官斗,我这镖局毕竟上上下下几百口就是讨口饭吃,所以……”
“李镖头放心,此乃个人私事。”
李昌恍然大悟,原来是小姐公子的风流韵事,又想到内间那位,遂大笑一声,接了这单生意。留下回复消息的联络地址后,岑子衿就带着青瓷离开镖局,回了珍宝斋。
而镖局内刚刚迎客的厅堂内间,一道青色身影双手抄袖从镖局迎客的内间缓缓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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