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榊原纪念医院占地面积并不大,比起其他大型综合医院,这儿的规模其实更偏向于专科。
作为亚洲首屈一指的心脏治疗中心,这儿的科室大多是围绕心肺循环去建设的。最主要的就是心胸外科、血管外科和循环系统内科,其次就在主诊心脏病的妇产科、研究先心为主的遗传科
剩下的就是所谓的边缘科室,叶涵住的综合内科,离心彩超室不算远,检查完就回了病房。
检查时她就睡在彩超屏幕边的病床上,能清楚听到那些医生们在说什么。她不懂日语,但祁镜说的华语还是能听懂的。她现在很清楚,自己心脏有问题,而且还和一个叫恰加斯的疾病有关。
只是恰加斯病到底是个什么病?
她不懂。
叶涵想叫上祁镜问问,可祁镜压根就没在彩超室待多久就因为一个电话离开了。
她又想找罗三观问清情况,结果罗三观一问三不知,从来没听过这个名词。别说他了,就连身边的山田、宫野和彩超室的两位检查医生也都没听说过恰加斯病。
这也不能怪宫野、山田,毕竟两人所在的是综合内科,心内循环是独立在外的。
他们或许有比较扎实的心内基本功,对于常见的心脏疾病很熟悉。可真说到心内诊治的前沿和罕见病,他们的知识面就不够了。
宫野很快就电话联系了循环系统内科的堂本主任。
在日本阶级概念不仅仅存在于上下级,平级的职称之间也会因为在医院内的地位不同而出现巨大的偏差。这其中取决于科室的重要性,同时也有人际关系、家境、人脉和本人的吸金能力。
不管在什么方面,综合内科的竞争力都没法和循环内科相比。
虽然两位主任年纪和资历都差不多,但现实情况中,宫野就是堂本的小弟罢了“堂本老师,我是综合内科的宫野主任,不好意思打搅您了。我想和你聊两句,不知您有没有时间?”
“哦,宫野啊,说吧,什么事儿?”
“我这儿收了一位很奇怪的女病人,刚做了一次心彩超,发现心尖心内膜那儿有个很小的缺口。”
“缺口?”
“嗯,心内膜和心肌遭到了破坏。”
“左心室有问题么?”
“检查下来收缩舒张功能还是不错的。”宫野说道,“不过来医院的时候做了心电图发现有室早,听诊的时候就觉得心音有点远,我就觉得不对劲,就赶紧安排了彩超。”
“嗯,宫野老弟心细啊。”堂本还是夸了他两句,“她来医院的时候是什么症状主诉?”
“高热和肌肉疼痛,刚开始诊断的是流感,检测也证实了。”宫野继续邀功道,“后来高热退了后,我发现她的肌肉还是不太对劲,生怕流感病毒影响心脏就又做了个心电图”
话到了这儿,堂本已经基本了解了他的整个诊断经过“宫野老弟了不起啊,这都能被你查出来。”
“堂本老师过誉了,我也是为病人着想嘛。”宫野笑了笑,继续说道,“只不过我对心脏循环方面了解的不多,之前倒是在国外文献上见过这种疾病,好像叫‘chaas’病。从症状来看,很符合啊。”
“chaas”
堂本还真听说过这个病,还挺熟悉。
恰加斯病是典型的寄生虫病,病原体是来自南美洲的克氏锥虫,传播媒介是半翅目的南美锥蝽。
感染有克氏锥虫的患者是本病主要传染源,另外犬、猫、南美犰狳、蝙蝠、雪貂、狐狸、负鼠、食蚁兽、松鼠和猴等均可作为本病的储存宿主。
主要通过患者或储存宿主→锥蝽→人的方式传播。
中南美洲的老旧社区里常会看到南美锥蝽,所以那儿一直深受其害。
恰加斯病急性期症状有限且会自行消退,随便经过数年乃至十几年的隐匿,进一步转为慢性。慢性恰加斯病更多的表现为肌肉的损坏,最严重的还是心肌,其次是消化道平滑肌。
因为克氏锥虫必须要有南美锥蝽作为传播媒介,所以一直以来都在中南美洲传播。
堂本之所以对chaas那么熟悉,完全是因为日本巴西之间那千丝万缕的联系。之前就有不少日裔巴西人因为心脏问题回日本,回来后首选自然就是榊原纪念医院。
堂本有幸治疗过几例,虽然结果都不太好,但经验积累了不少。
“她去过南美洲么?”
“南美洲”
宫野根本不知道恰加斯病和南美洲的关系,之前都是在邀功罢了。他不是傻子,一听就听出味儿来了,马上附和道“不清楚。”
“算了,你还是安排人把病人转到我的病房来吧。”堂本对叶涵来了兴趣,“最好下午就能住进来,我要好好检查一遍才能下定论。”
宫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连声称谢。
而在谢谢之后,他其实还有另一件事儿要提“堂本老师,之前教授委员会的名额问题”
堂本眉毛一挑,明白了他这通电话的第二重含义“宫野老弟,这事儿我一直在张罗,你别心急。毕竟委员会是通往高层的必经路,进入还需要多方反复审慎才行啊。”
宫野嘴里牙冠紧咬,但脸上还是和颜悦色,竭力示软“堂本老师,我就想要个名额而已,没有再往上升的意思了。”
“我懂我懂。”堂本哈哈笑了几声,又专注在了叶涵的身上,撇开了这个话题,“咱们还是尽全力诊治好这位女病人吧,宫野老弟内科功力深厚,我想进委员会只是个时间问题。”
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
宫野听着耳边响起的忙音,心里五味杂陈。
他一心想进医院的教授委员会,可综合内科看着名字高大上,其实在榊原纪念医院里只能算二流科室。他也只有一个大学副教授职衔,能不能进完全看委员会内部人的心情。
堂本在这事儿上满嘴跑火车,但有一点没说错,想继续往上爬,进医院决策高层,就必须先进教授委员会。只有进了委员会,他才能站稳脚跟,再不用看别人脸色行事。
宫野很清楚堂本的份量,单单前院长女婿的身份就足以让他在将来成为院长的候选人。
所以为了自己的将来,他必须贴紧这个循环系统内科主任。
宫野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可惜堂本也是个老狐狸,周围支持自己的人也多如牛毛。在成为副主任的时候就有了“堂本圈”,开始为之后晋升做准备。
大家都以为腿毛抱大腿很舒服,算得上躺赢,但其实腿毛单单考虑如何才能不被抛弃,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宫野想要留在堂本身边,以后好成为升天鸡犬中的一员,他必须得有自己的价值,要不然到死都是个普通主任而已“山田,把那个女病人的家属叫来,我得好好和他聊聊。”
山田从刚才就一直待在主任办公室里,作为鸡犬身上的一根毛,他自然也希望宫野能进教授委员会。
“家属?她男朋友?”
“对啊,难道还有别人?”
“刚才我送病人回来的时候,看到他和那个姓祁的进了电梯。”
宫野皱起了眉头“进电梯?上还是下?”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宫野一巴掌拍向桌案,指着他吼道,“堂本要病人,我不和家属说清楚,你让我怎么转病房?”
山田被突如其来的一通乱喷给骂懵了,呆在原地,不敢动弹。
宫野看着他,肚子里那股火再也压不住,抄起手边的两本书就往他身上砸去“还愣着干嘛,去找啊!找不到别回来了!!!”
此时的杨泽生确实不在病房,而是跟着祁镜乘电梯一路上了住院部大楼的楼顶。
之前叶涵做心彩超的时候,他就待在门口等着消息。见祁镜出门接了个电话后还想问两句,谁知祁镜二话不说,就直接把他带到了这里。
“上天台干嘛?”
杨泽生迎着阳光,眯眼看向走在前面的祁镜“是不是小涵的心脏有问题?”
祁镜享受着东京初秋的清风和医院周边的景色,总算开了口“我昨晚上就说了,她心脏本来就有问题,心彩超的检查只是进一步明确问题在哪儿的一种手段罢了。”
“问题在哪儿?”
祁镜回头看了眼有些心急的杨泽生,叹了口气,缓缓走向天台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我们得好好聊聊。”
“我只想知道小涵的心脏怎么了。”杨泽生解释道,“我也读过临床,之前你说她心脏有问题,我还特地上网查过资料。别怕我听不懂,尽管说。”
祁镜点点头“真要聊,也得从那串粉红珠串聊起。”
“这珠子真的有毒?”
“不不不,你误会了。”“珠子没毒,但珠子的来历有点问题。”
祁镜顿了顿,继续说道“昨晚我问过朋友了,应该是红纹石,也就是菱锰矿。国内菱锰矿都到不了收藏的价值,想要有这样的珠串,就得找国外要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串应该是阿根廷产的印加玫瑰。”
杨泽生不明白他的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一个米国华人了解阿根廷国石的几率很低,更不会花大价钱去买它。”祁镜渐入主题,“之前她也说是别人送的,在这点上海对得上号。”
“这我之前说了,是她学姐送的。”
“所以说,问题的关键还是在石头上。”祁镜解释道,“之所以当地人称红纹石是印加玫瑰,之所以叫玫瑰不叫其他的花,完全是因为它就代表了爱情。”
听了“爱情”两个字,杨泽生眉头皱得更紧了,但脸部表情还没乱,依然一副镇定的模样,“估计她学姐不懂吧。”
祁镜笑着摇摇头“精品红纹石的价格和黄金差不多,如果是极品冰种红纹石,那就是上千人民币一克。”
“那么贵?”
“是啊,就是那么贵。”祁镜继续说道,“这么贵的石头,整整一串,多少钱我就不说了。除非她学姐是真正的有钱人,随手一甩送了她这个东西。要不然”
接下去也不需要祁镜细说,单单一个眼神,杨泽生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不是一个小心眼的男人,大家都有过去,只要不离谱,杨泽生完全能接受。只是珠串到手的日子在两人确认了关系之后,如果真和祁镜说的一样,那性质就完全变了。
杨泽生心里已经想到了这个方面,可依然嘴硬“也不一定真的代表爱情吧。”
“你会平白无故送女人钻石么?”祁镜已经不想再绕圈子了,直接问道,“代表永恒的钻石都要看关系送,何况红纹石。当然要是她自己买的,就当我没说。”
杨泽生很清楚叶涵的家境。
不缺钱,可也没有钱到这个份上。而且如果是自己买的,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偏要拉上个学姐
有些问题根本经不起推敲,只要认真思考一下,答案马上就能浮出水面。
杨泽生的心就像孩子手里美味的冰激淋甜筒,还没开始炫耀呢,就被旁边走过的祁镜弯腰一口咬掉了一样,空落落的。
但他毕竟是生物学博士,理性占比要远高于感性。就算证据摆在了面前,杨泽生还是优先考虑叶涵的身体问题“这些都不重要,在这儿乱猜没任何意义。你还是先说说她的心脏吧,我更担心这个。”
“恰加斯病。”祁镜说得很干脆,“一种南美洲的寄生虫病。”
“怎么,怎么又是南美洲?”
“所以说很多事儿是互相关联着的。”祁镜说道,“我相信那个怪异的挂饰和香水也应该有关系。”
杨泽生跟着祁镜的思路越想越深,直到趴在栏杆上,这才缓了过来“不,不,我现在对阿根廷没兴趣,我只想知道这个病该怎么治疗。寄生虫应该不难治的吧,我记得以前”
“恰加斯病累及心脏就说明感染超过十年,早已经转入慢性。”祁镜看着他,摇摇头,“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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