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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镜仿佛是个说书人,把小小的蝇蛆孵化史说成了一场瑰丽的年度大戏。
不论是虫卵虫蛹幼虫还是成虫,苍蝇的各个形态都能过冬。只不过区分就在于冬天的温度,耐寒度从强到弱依次是蛹卵幼虫和成虫。
丹阳的冬天算不上暖和,苍蝇过冬的方式一般是虫卵或者虫蛹。
虫卵相比虫蛹没有坚实的外壳,必须存放在不结冰的污水和粪便里才能安过冬。在保证足够的湿度就能维持虫卵的基本生存,等熬到春天气温回暖它们就能慢慢孵化。
按理来说普通人类的鼻腔连通外界,温度肯定要比体温低一些,一般在30度左右。而脑外科在处理外伤脑出血时会用到亚低温疗法,也就是将病人体温维持在3033c左右来提高生存率,这就进一步降低了鼻腔内的温度。
再加上冬天的寒冷气候和外科病房常年降低室内气温控制伤口感染的做法,常文瀚鼻腔里或许连20度都没有。
从030度的区间里,苍蝇虫卵的孵化速度和温度呈正相关。1520度的时候,虫卵会缓慢发育孵化,但速度并不快。
“我觉得在这种温度下,1015天左右应该就能孵化出幼虫。”祁镜补充道,“不过脑外科在手术后会渐渐撤掉亚低温,恢复病人原来的体温,这个时间或许会被缩短到10天以内。”
“你哪儿学来的这种东西?”秦雪峰笑着问道。
“养蛆是个产业,蛆虫里丰富的蛋白质可是优质饲料。”
秦雪峰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医生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可你是医科大学毕业的,不是农业大学,丹医大应该不教这些吧。”
“我妈去国外援助过,其实这种病还是挺常见的,小时候听她讲过些病例。”祁镜边说边在书橱里翻了两遍,“原来这儿还有本《华国寄生虫杂志》,里面也有介绍。前段时间我刚看过,现在不知道放哪儿去了。”
“厉害厉害。”陈霄坐在一旁完没有插话的余地。
高健手里捧着那本微生物大,对祁镜说的蝇蛆病非常感兴趣。他来回翻了好几页,前前后后把介绍看了一遍,问道:“蛆虫也能让病人发烧和感染性休克吗?这书上好像没写。”
经他这么一提,陈霄也纳闷,下午为了应对感染和休克可花了他们不少精力和时间。
“不,发烧只是发烧,和感染没关系。”祁镜摇摇头,解释道,“真要严格说起来,蛆虫体内的微生物反而会合成抗菌素和抗耐药因子,对抗感染非常有帮助。”
“发烧不是感染?”
“去骨瓣脑血肿清除术可不是什么小手术,术后需要长时间静养,病人多多少少会有些感染的情况。”
祁镜抽出了常文瀚的检查报告:“可是这个孩子不一样!他碰过污水,血报告一开始有大肠杆菌,之后就干净了;插了大半个月的尿管,尿液程是干净的;又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肺底也是干净的,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难道这里还有蛆虫的功劳?”
祁镜点点头。
“这也太奇怪了。”
诊断的终点就摆在陈霄眼前,可他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打通去往终点的思路:“没有感染,那发烧哪儿来的?没有感染,休克又是哪儿来的?”
“那是过敏。”秦雪峰插了一句,“长期存在的蛆虫导致了过敏,过敏刚开始不强烈,在慢慢积累后才出现大爆发。”
“严格来说,过敏源是蛆虫身上的细毛。”祁镜解释道。“过敏能造成体温调节中枢紊乱,也可以使体内产生大量致热源,感染性休克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诊断罢了。”
陈霄倒是忘了过敏也会导致发烧,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错了。
一院的神经外科因为平时见惯了术后感染,所以在看到术后发烧就认定是感染,甚至在用上各种强力抗生素后也依然这么认为。而丹阳医院这儿也因为惯性思维,很自然地相信了这种观点。
谁又会想到小东西们依附在常文瀚的口鼻中,从下水道一路跟到了无菌手术室,再从神外icu跨院来到了这儿的内急抢救室。
除了祁镜!
陈霄看着祁镜都不知道该怎么定义这个人。
是医生吗?
肯定是,大半年里他救了不少人,但细想想又让人觉得不太是。
这人和国内世俗意义上的医生完不一样,毕业后进了丹阳医院就没怎么接过病人。但他却是丹阳医院难得的救火队员,只要别人束手无策的时候,第一个想要找来帮忙的就是他。
之前王廷接手常文瀚的时候就暗示纪清找他回急诊。
人到了之后老爷子竟然安心下班回去睡觉,说明非常相信祁镜的诊断能力,就差把满满的信任感塞进他怀里了。现在看来结果很不错,入院才刚半天就明确了诊断,治疗也在稳步进行中。
“走,我们去帮帮那位师姐。”祁镜对高健说道,“鼻腔的通路可不止喉咙一条,解决完喉咙里的虫子,她还要弄鼻窦,工作量不小。”
“好。”
做完了诊断方面的解释,诊疗室里的医生们各自离开。
秦雪峰好歹也是快50的人,熬夜很伤神。现在能解决常文瀚这个定时炸弹让他松了口气,离开诊疗室后就跑去了急诊大门口透透气,顺便来支烟解解乏。
陈霄则带着一个实习生去留观室逛上一圈,那儿还有60来号病人,半夜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必须提高警惕。
在急救室里的夏薇就没那么轻松了。
她过完年虚岁30,上个月刚拿到主治职称。没想到而立之年伊始就遇上了这么个病人,恐怕丹阳医院碰过蝇蛆的只有肖玉和她,这一晚成了她真正意义上的涅槃之夜。
恐怕在将来相当一段时间里,白色会成为她最不想见到的颜色。豆腐豆芽奶油色拉甚至短截面条饱满的饭粒都有可能成为心理阴影。
两人来到急救室,夏薇还在驱虫。
有人帮忙肯定能帮她分担掉不少压力,做起了也能轻松一些,但祁镜是个例外。
在夏薇眼里,这家伙骗人不打草稿,为了让自己来做急诊喉镜无所不用其极,已经被列入了她的黑名单:“我看到你就不舒服,留下小高就行了,你走吧。”
“我是真的想帮忙。”祁镜笑着辩解道。
滚!
这个字夏薇没说出口,但手指直接指向了急救室大门,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行,你是主治,听你的。”祁镜乖乖离开了那儿。
急救室里很精彩,一条条蠕动的小虫在夏薇和高健的努力下不停涌进负压桶,而急救室外的世界也同样精彩。祁镜刚踏出门,还想和常志军详细说说情况,来个总结性发言,没想到常文瀚那位一直没露面的妈妈突然出现了。
关键来的还不只她一个,远远站在急诊门外的男人看上去反而更加扎眼。
“夫妻”两人刚见面就是吵架开局。
双方各执一词从事发当初吵到儿子现况,又从两人这些年的关系最后不约而同地一起升华到攻击对方人格的高度。
这种炒冷饭式的闹剧祁镜早就见怪不怪,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都是他们翻炒的对象,能不能吃不重要,足够恶心对方就够了。
女人踏着高跟鞋,穿了套白领ol的装束。不论穿着还是扑鼻的香气,都和内急大厅里的人们格格不入:“儿子交给你,你就弄成这样?”
常志军就坐在急救室外的座位上,低头说道:“我电话里说很多遍了,那是意外!”
“意外?意外两个字就能让儿子醒过来吗?你要是能看着他,怎么可能出现意外?”女人见他有些愧疚,语气上开始变本加厉,“你是怎么当爸的?天天就知道喝酒聊天......”
常志军这段时间天候陪在儿子身边,连自家的小公司都顾不上,肯定积累了许多压力。被她这么一说,心里那团火蹭地就冒了起来:“我不配当爸,那你这个做妈的又在哪儿?儿子出事儿的时候你在哪儿?!”
女人被他这么一说态度明显软了一截:“你前两天才说儿子出事,我得从上京赶回来吧。”
“呵,上京。”常志军侧过脸看了看门口站着的那位中年男人,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突然阴阳怪气了起来,“在上京过得不错吧,又在陪那个李总?”
女人被这句说得怒目圆瞪,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投过来的视线,紧咬着嘴唇说道:“我是去工作,你要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工作?你还真会编,工作能工作到半夜?”常志军看了眼手表,“现在都快2点了。”
“李总好心开车送我来的医院,你别狗咬吕洞宾!”女人据理力争。
“我是狗?对对,在你眼里我们父子俩就和狗没什么区别。”常志军哈哈大笑了几声,把一肚子苦水倒了出来,“儿子初三临近中考,你却要搬出去和我分居。逢年过节,这位李总老是叫你去公司,真不知道是为了工作还是为了......”
后面半句还没说出口,常志军的脸就伴随着清脆的一声“啪”,歪到了一边。
“算了算了。”祁镜见状,看准时机插进了两人中间,尽量把他们分开,“别吵了。”
但常志军似乎对这巴掌耿耿于怀,推开祁镜,上去就和他名义上的老婆扭打在了一起。两人手脚并用,边骂边动手,早就没了社会精英层该有的风度。
既然已经从动嘴升级到了动手,祁镜自知再劝也没用,索性撤了回来坐在椅子上。
他的决定非常明智,因为没过一会儿,那位李总一脚踩灭了烟头也跟着冲了进来。三人就像精力旺盛的孩子,直接扭打作一团。
两夫妻吵架算家务事,祁镜这个外人没法管,也懒得管。站在门口的秦雪峰也是根老油条,心内科平时根本不缺这种家属。他反而靠在大门旁,边悠闲地往门外吐着烟圈边旁观看戏。
对他们来说,看这场戏之后如何发展和收场也是种别样的消遣。
吵架吸引了大量视线,没一会儿周围就站了不少人,看的多劝的少,肯这时候打扰警察叔叔的更是一个都没有。围观群众的心理很简单,就是想在和别人的对比中,提升一下自己的精神生活质量罢了,所以看看就好。
有他们这种旁观的,自然就有想要制止的。
吵架就在急救室门口,就算大门有隔音效果,可也禁不住劈头盖脸的烂骂。而且扭打的时候根本控制不住整体平衡,时不时就会在门上留下撞击声。
夏薇刚解决常文瀚口鼻咽喉处的蛆虫,准备用鼻内镜进入鼻窦,就被门外的声音吵得下不去手:“你们要吵去急诊外面吵,别影响我工作!”
周围除了常志军夫妻的吵架声,还有劝架的,夏薇的声音就像掉进汪洋大海里的一滴清水,压根没人在意。
她又重复了两次,见实在没什么效果只能走向坐在一旁的祁镜:“你好歹去劝劝啊!”
“劝?这让我怎么劝?”祁镜看着他们三人扭打在一起的样子,忍着笑说道,“放心吧,都是40好几的人,平时又缺乏锻炼,这种高强度对抗没两分钟就消停了。”
“可万一打出问题怎么办?”夏薇有些看不下去。
“那正好拿来给医院创收了。”祁镜回头望了眼跟出来看戏的外急医生,“反正外急现在也挺闲的,万一见了血也正好让实习生练练手。”
夏薇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你性格真恶劣......”
祁镜叹了口气,看向天花板,想了想:“其实要劝也不难,办法还是有的。”
“那还不快去?”
“懒得劝,劝人很累的。”
夏薇一跺脚直接分开围观的人群跑了上去:“别打了,你们的儿子还在急救室里呢!”
“......”
“我还在给他治疗,要吵去外面吵,别影响我工作!”
“......”
“你们倒是听句劝啊。”夏薇扯上两句,逃开了几次不长眼的拳脚,只能拿出手机,“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然而不管她说什么,三个人都没有停手的意思,甚至有愈打愈烈的趋势。夏薇没办法,只能拨110,一切等警察来了解决。
然而她刚要按下那个个“0”,祁镜突然走了上来,一手盖住了她的翻盖手机:“什么事儿都叫警察,来了算什么?斗殴?把人都带走?我还怎么和他们谈话交代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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