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站哪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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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声音，像泉水般叮咚作响，明明轻柔的水滴，却像道重捶砸在夏青的心上。

夏青霍然抬头，阳光下，陆襄的脸格外的柔美，宛如早晨初升的太阳，充满了温暖，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更似两颗耀眼的明珠。

然而她的话，却让夏青心中骇然。

“三小姐，您的意思，秋灵是被柳姨娘给算计了？”

方姨娘打她，正是因为了出了秋灵一事，所以她对院里子尤其容貌姣好的婢女格外不顺眼，总觉得她们会生出异心去爬老爷的床，于是这几天找了无数理由叫她们挨了打。

今天自己不过是给她倒的茶凉了些，她便扇了她十个耳光，那怨毒的目光只恨不得将她的脸给扇烂从而毁容才痛快。

陆襄淡然一笑，云淡轻风的开口“我可没有这么说，不过给你一点忠告罢了，毕竟方姨娘还不如柳姨娘能忍？”

话落，陆襄便不在停留，转身离开。

身后的夏青在陆襄的话中呆若木鸡，脑子里像是有道闷雷一般狠狠辟下，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她不由自主的嘲陆襄的后背喊道。

“三小姐留步——”

夏青喊了一声后，又觉得陆襄走的远，怕她听不到，于是提起裙摆，迈起大步追了上去。

“三小姐，三小姐——”

陆襄恍若未闻，等那声音近在咫尺时，她才疑惑的回头“怎么了？”

夏青望着那双清亮的秋眸，里面仿若有流光在涌动。

“奴婢愚钝，求三小姐指点迷津。”夏青双手紧张的交握，忐忑的目光盯着陆襄看。

她刚想明白，三小姐不可能无缘无故会来向自己说这翻话，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她不想最后死在方姨娘手里。

方姨娘虽不及柳姨娘得宠，但她到底是主子，她只是小小的婢女，从此后姨娘起就一心一意，从未有过别的心思，可现在她就算没有异心方姨娘也不相信。

何况在陆府，论到真正身份尊贵的主子，除了老夫人与老爷，便是这位嫡出的三小姐了。

良檎择木而栖，三小姐虽不受老爷的宠爱，却倍受老夫人的疼爱，如今老夫人更是开始教她处理府中庶务，眼见着是要让她学习管家之事，与其继续跟着方姨娘被她忌惮没有出头之日，倒不如给自己另谋出路。

夏青的神色变化很微妙，然陆襄却将她的表情兼收入眼底。

顿了一顿，她方开口道“先不论你聪明与否，我想问，你是否想当我父亲的妾室？从此享尽荣华富贵，若是你想，我也可以帮你。”

夏青的脸色，有片刻的动容，如果能成为姨娘，在府里也是有一定的地位了，以后更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样的诱惑，对她来说，实在太大，而且三小姐更是扬言会帮她。

只是念头才闪过，夏青便蓦地想到秋灵的下场。

荣华富贵那也要有命享用，就算能躲得了方姨娘，她自认不是柳姨娘的对手。

三小姐固然能帮得了她一时，能否帮得了她一世？

夏青猛然打了个激灵，抬头看着陆襄，认真的说道“求三小姐另给奴婢指条明路。”

言外之意，就是不愿意了。

夏青的这番话，正合陆襄的心意，若她执意要成为父亲的小妾，以她的姿色，必然会受到一时的宠爱，到时候自己可不好掌控她，人的野心一但开始了，便只会无止境的增长，说不定会变自己的敌人。

但若她无心思，这个丫头，倒是值得一用了。

“要想让方姨娘对你消除戒心，就是远离她，你想，谁的身边，父亲的手，是伸不过去，也不会伸过去的？”

陆襄微微笑道，清浅的笑容，如明珠璀璨，带出无数光华。

夏青闻言，微微一愣，而后眼中蓦地一亮“谢三小姐指点，奴婢明白了。”

她的表情很激动，陆襄一抬手，说道“谢倒不必了，只是你该明白，无功不受禄！”

“是，奴婢明白，奴婢日后定当以三小姐马首视瞻。”

就算陆襄不说，夏青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她又不能肯定跟了三小姐，是否会有一条光明大道。

所以夏青在赌，拿她的未来在赌。

陆襄忽然又道“其实做妾有什么好，倒不如嫁个普通人家做正室，虽然没有荣华富贵可享，但到底是明媒正娶抬进门的，你是从陆府出去的，到时候自然不会委屈了你，夏青，你说是不是？”

夏青听罢，顿时又惊又喜。

三小姐这是在向她许诺，日后替她寻门好的亲事，出嫁之时更不会亏待了她。

夏青的野心不大，所以才会选择保命而不是求陆襄帮忙助她成为姨娘。

如今三小姐许她未来，哪怕只是普通人家正妻，那到底是理直气壮的，这叫夏青如何能不激动。

夏青用力的抹了一把眼中残留的眼泪，对着陆襄用力的点头“谢三小姐成全。”

直到夏青离去，雾月才忧心忡忡的问陆襄“小姐，咱们不了解夏青，她可用吗？”

陆襄扭头看了雾月一眼，宛尔一笑“可不可用，用了就知道，我们对夏青有着防备，她必然对我们也有着防备，左右不过是大家各取所须罢了，我不用她十分的忠心，只要她的立场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就行了。”

方姨娘三天两头对夏青动手，饶是再好脾气的人也会心生怨愤。

在她的记忆中，上辈子的夏青并不是很显眼，但却不失为一个聪明人。

柳氏大量拉拢府里下人，她也得为自己筹谋。

兰院，夏青捂着脸，诚惶诚恐的进了院子，一进门，便看到方姨娘身旁得力的李妈妈怒容满面的向自己大步走来，一抬手，便是在她的手臂上狠狠的拧了一把“你个死丫头，光天白日居然就学会偷懒了，你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呀。”

夏青疼的眼中的泪水又开始打转，却又强忍着不敢掉下来，否则后果只会更惨。

李妈妈是方姨娘的奶娘，在兰院，李妈妈的话等于就是赵氏的话，丫环们不敢不从。

夏青一边往后退，一边求饶道“李妈妈，奴婢错了，求您饶过奴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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