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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的宫灯如夜中闪亮的星辰般,延绵至无尽处,微茫中被层层薄雾覆盖,仿佛披了层缈缪轻纱,然后风拂过,宫灯摇曳,北宫煜的手出其意料的暖。

“谁的手在这冬天离了火炉不是我这样?”

夏筱筱用力的欲将手抽出来,北宫煜握得越发紧,却不痛,他掌心传来的温度渐渐将手上的凉意驱了些去,她瞪着他,“北宫煜,你松开,你这样像是在拖一条懒蛇!”

北宫煜慢了些,夏筱筱比他矮小许多,向来走路时她都跟不上,他看了她一眼,“你不就是?”

她对他,向来是懒蛇般的态度,他碰一下,她就吐着那张扬的舌信,不碰她,就躲得远远的,像是他真会将她吃了一样。

夏筱筱板着他的手,奈何怎么也动不了,抬起头来闷闷的道,“你才是蛇!你全家都是蛇!”

“真放肆!”

北宫煜厉声唬了她一句,幽深的眼里却不见生气的模样,夏筱筱给当真了,低声解释,“好歹,蛇也是龙的一种!”

话说完,她才见得北宫煜眼里那丝微明的笑,她恍了下神,“跟个地痞无赖一样。”

“这些日子让你抄的内训都白抄了。”

他是不想看她那副假惺惺的模样的,可是当夏筱筱老处处顶撞自己时,他又总想将她调教得听话懂理些,这宫中,谁敢骂他是无赖?就只有夏筱筱敢这么出言不逊,自己一句话,她便又萎了下去不敢造次,心里也不知该是怎么骂着他,就觉得是,夏筱筱怎么也顺不了他的心,却又似每处都顺着他心。

“本就是白抄,还费纸费墨,与其让我抄那些莫须有的大道理,倒不如干脆点赏我几板子,早痛早好。”

夏筱筱心里忿忿的,她不怎么习惯走在北宫煜身侧,想往后退,北宫煜目视着前方,清浅的笑意在脸上浮现,轻飘飘的话语漫不经心的对跟在身后的平顺道,“明日,赏她几板子。”

“北宫煜,你对我又打又罚的,到底对你能有什么好处?还浪费人力物力。”

她瞪他,看他模样并不是真打算打她,这才放心了些,北宫煜说的话,有时候是极难辨清是否玩笑的。

“你若是多听话些,也免得受这些皮肉之苦,你怎么就不想想问题是出在谁的身上?”

北宫煜的脸寒了些,夏筱筱有时候真是不知道真傻还是装傻,若她肯仔细想,他那些所谓对她的罚,从来也没真正重过。

夏筱筱没再接话,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在她看来,自己分明一直都听话着,哪里都没有做错,也确实没错,北宫煜就是自个儿寻着开心了,拿自己消遣,等到有一天他将自己消遣够了,自己的好日子也就该来临了,就是不知道她等的这一天到底是北宫煜的哪一天。

“阿嚏!”

深深的一个喷嚏,身后的平顺都给吓了一跳。

“这么不经冷。”

北宫煜盯了她一眼,手不着痕迹的将她搂入到自己暖和的狐裘斗篷中,眼中浅浅的笑意跟个狐狸似的,“明日让陆无痕来给你瞧瞧。”

“让个庸医来有什么好瞧的。”

她挣扎了两下,发现北宫煜的手劲真不是她可以敌得上的,没两下就放弃了,索性继续往他怀中挤了挤,他的狐裘斗篷便将她整个人都罩进去了,这么大个的活暖炉不用白不用。

夜刚来没多久,风渐大,前面掌着灯的宫婢些都用手微微遮在灯笼口上,生怕这寒风将蜡烛给吹灭了去,雪地上,沿着一长道的脚印,没踏过的地方净如松棉,原本两道人影摇摇晃晃,现在地上只有一道臃肿的影子被投到了地上,随着烛光,拉得老长。

她静静的盯着脚下的影子,患了风寒,鼻子老堵得厉害,她不禁又开始想,这个时候若是落止在,他会不会再拿那些不苦微甜的汤药来给她治风寒?

出神着,本离着好段距离的凌云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一进殿中,屋内的温度让人心情愉快,她从斗篷中钻出来,北宫煜径直绕过那屏风往里间走去,平顺瞟了她一眼,夏筱筱懂事的跟在他后面,上前来将北宫煜身上的那厚狐裘给解开,平顺小心的接过又立马低下头去问北宫煜,“皇上,今夜可要先歇着了?”

“嗯。”

他随意的回了句,低垂着眼,视线落在夏筱筱纤细却有些泛红的手上,双手抬起,淡淡地道,“继续。”

夏筱筱刚欲收回的手又放到他胸前给他解着衣带,其实此刻的时间并算不得晚,往常的这个时候北宫煜一般都还在书案前要么批奏摺要么看着书,来凌云殿这么段日子来,她几乎没见过北宫煜歇得这么早过。

也好也好,早些将他伺候睡了,自己才能滚回去睡,大冬天的,哪里也比不上被窝舒服。

北宫煜身后是他那张六尺宽的锦绒软榻,被褥上银丝缠绕绣着的伞房垂丝海棠,半遮光的垂帘上也纹了相同的花色,与夏筱筱不一样,北宫煜的衣袍穿得很少,里外不过两件,宫婢们很快端了热水上来,他坐在床沿,夏筱筱试了试水温,这才给他脱了鞋将他的脚放进去。

“皇上,不知今晚可需传哪位娘娘前来侍寝?”

平顺望着正蹲身给北宫煜洗脚的夏筱筱轻声问道,身后的几名宫婢上来,端着扇形紫木托盘,在他面前站成了一排,才从御花园中回来,不少娘娘们可都盼着皇上的热劲没过去,能在小宴上瞧得几个呢。

夏筱筱眼角忍不住往上扫了扫,整整四五个宫婢手中都端着托盘,上面都一一摆放着各宫娘娘们的一些小信物,有香囊,有手镯,有发钗,大冬天的,还有人拿着扇子来做信物。

后宫中这么多人,托盘中的那些东西的主子些北宫煜估摸大多也是没见过的,所谓雨露均沾,他总不能来来去去就那几个妃嫔来伺候他,而这么多东西中,北宫煜瞧上哪个,便由平顺给将那东西的主子给唤过来,要想被传唤上,一得看那人的运气,二得看有人给北宫煜吹耳边风。

北宫煜却连眼也没抬下,脚在水中轻轻一拨,水珠就溅到了夏筱筱的脸上,“朕乏了,你来选。”

“脏死了。”

夏筱筱嫌弃的用袖子往脸上擦了擦,起身走到那些托盘前,仔细挑选着,拿了个方手绢,上面绣着对绿绿花花的鸳鸯,“这个,皇上您看,这鸳鸯绣得好,一定是个贤惠的娘娘。”

贤惠,温柔,依夏萦夕来看,北宫煜就该心悦着那样的女子,今夜他若心悦着侍寝的妃子了,那她便可早早回屋歇着了,半夜给他端茶倒水的事也轮不到她来做了。

“侍寝,要贤惠做什么?”

平顺已将水端了下去,北宫煜已经躺在了床上,半寐着眼盯着她。

夏筱筱悻悻的把手绢重新放了回去,她倒是忘了,指不定这手帕上绣个颠鸾倒凤的,北宫煜就给看上了,他今夜是需要人来和他颠暖倒凤的。

“那这个,烟壶里的香好闻着,让您晚上睡得香。”

她又扬着讨好的笑脸,选了个鼻烟壶来,里面似是放了安神的香,放到鼻尖就能闻到味道。

“睡着了还让侍寝的人做什么?”

北宫煜盯着她挑选得认真的模样,心里又开始填堵了,闷着声音说道。

夏筱筱耐着性子,“胭脂,应是个会讨皇上欢心的娘娘。”

“朕讨厌胭脂味,换一个。”

北宫煜看着烦闷,拧眉甩了一句,索性就背过身去侧躺着,早知他就不该让夏筱筱去挑,他怎么就忘了夏筱筱现在是巴不得别的女子来讨好自己的?他和别人关系越好,夏筱筱看着就越舒心!

夏筱筱也跟着皱了眉,三来两去,也开始不耐烦起来,她给挑的都不满意,何不自己来挑?喜欢哪样选哪样,眼眸一移,停在了最边上的那个托盘上,红色的,整整齐齐的叠放着的,夏筱筱走过去一摊开来,整个人眼睛都望直了,不得不说,北宫煜的这些妃嫔们啊,胆子忒大了点。

她眼角眯着笑,手心将东西整齐的托放着来到床沿,垂首恭声道,“皇上,这位娘娘您一定喜欢。”

北宫煜让人来侍寝,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床上快活吗?连这东西都敢拿过来的妃子,一定奔放得很!

夏筱筱虽极力憋着笑,但嘴角忍不住的扬起还是落在了北宫煜眼里,北宫煜一把将她手中的东西扯过,这才看清了夏筱筱给他拿过来的,赫然便是女子用的肚兜!

“夏筱筱!你给朕选的这是什么鬼东西!”

北宫煜猛地坐起来,一张脸顿时变得铁青,手中那块薄薄的布料含着他的怒气摔到她的脸上!

“皇上不认识?这东西是……”

她蹲下去将东西捡起来,话音未落,整个人就被北宫煜往床上拽去,本捡起来的红布又飘飘然的落到了床脚。

“北宫煜,你让我选我便选,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女子给你侍寝?”

其实,她也就只是给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而已,谁知得他突然这么大的反应?

“朕倒是希望你是蛔虫!”他扣着她,一双眼凌厉的射向平顺,“这东西谁送过来的?”

平顺连着端着托盘的宫婢们齐刷刷的噗通一声跪下,“回皇上,是绯烟宫的景婕妤。”

“送冷宫去!”

头也不抬的,甩了一句恶狠狠地话,转过眼来盯着夏筱筱,“传下去,今夜朕乏了,谁也不用过来!”

平顺应了一声,往床榻上瞥了一眼,视线又落在飘到床脚的红色上,想捡,又不敢上前去捡,前两日北宫煜还常常往景婕妤的绯烟宫中跑,夸着景婕妤胆大心细,不拘细节讨人喜的性子,眼看着这样下去再要不了多久那品阶也将跟着这宠升了上去,哪知今日不过夏筱筱一个手抖,挑什么不好,非得挑个那么羞人的,亦或,谁挑不好?非得是由她挑来给了北宫煜,这下,景婕妤怕是怎么被打入冷宫的都不知道。

平顺一挥手,殿内的人便都随着他安静的退了下去,那肚兜躺就让它躺在那床脚吧,指不定北宫煜又发难再次将他也给扯了进去。

“其实,那景婕妤也就是想让你高兴,也没犯什么大罪,你何必就将人送去冷宫?这东西往那堆胭脂小物中一放,多引人眼球?”

人退了去,殿中只剩她和北宫煜,她将他推开,她又弯下腰去将那肚兜捡起来,曾听红楼老鸨闻,床笫之事,男人们都乐得个女子大胆,矫情做作反让得男人们不够尽兴,当然,也不乏有些男子就是喜欢那种矫情做作的,可明显北宫煜不属于这一品种的男人,那他生什么气?

“不许捡!”

他又吼了一句,夏筱筱才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规矩的跪在床上,反正又不是她的,丢地上也不觉得怎么样,望着北宫煜真是青了的脸,都能看清他是在咬牙恨着她,好在满宫的奴才们都退了下去,北宫煜老是动不动就吼她,这段时间让她觉得自己在那些宫婢面前都丢脸的抬不起头来。

殿中弥漫着龙涎香的味道,垂帘上投下薄弱的垂丝海棠花的阴影到他脸上微微晃动着,仿佛他脸上就生了活花儿似的,只是现在,就连那花的模样也像是在生着怒意。

北宫煜盯着她许久,不发一语,脸上的怒意也不见减,只是,那漆黑如墨的眼中犹如被镀上了一层微茫,随着床头的烛灯,仿佛也是有着细小的火光跳跃着。

“皇上,歇了吧。”

夏筱筱受不住了,北宫煜只有一盯着她,她就浑身的不自在,将视线不着痕迹的移至他身后的屏风上,直起身来给他卸去束发的金冠。

“脸皮这么厚,你心慌什么?”

他将她的手拉到胸前,夏筱筱顺势就往前靠了靠,另一只手抵在床沿,才不至于整个人倒往北宫煜身上。

“没慌,皇上不是说累了吗。”

她淡定着,迎上他的眼,冰凉,却又似在其深处有着烈焰,似是会迷人心智,两个呼吸间,她忍不住又移开了去。

他的唇微扬着就要覆过来,夏筱筱双眼猛地睁大,忙不迭的往后躲开,北宫煜眼角闪过一丝狡黠的光,紧握着她的手陡然松开,没了支力夏筱筱一个四仰八叉的就倒了下去,她惊呼一声,北宫煜犹如看猴耍戏般的盯着她,低低的笑了起来,“没慌你躲什么?”

“没躲!手滑!”

夏筱筱气呼呼的,要爬起来,北宫煜却先她一步欺身而上,不过相距半尺,比起先前多了几分笑意的眼沉沉望着她,手毫不客气的往她衣内探去,“小夏儿,今日将朕伺候开心了,明儿个朕封你个贵妃。”

“谁稀罕!”

她躲开他放肆的手掌,用力的将他推了推,没动静,再推了推,使了吃奶的力,还是没动静,她抬起眼来,“北宫煜,你到底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能这么重!”

本是大逆不道的话,北宫煜这会儿听着却没怎么觉得不舒服,两眼划成了个浅笑的弧度,低笑着回了句,“你。”

夏筱筱脸唰的红了,恼羞成怒,他说她厚脸皮,北宫煜却已经不能用厚脸皮来形容了,简直不要脸!

大骂的话还没来得及脱口说出来,在争吵中,谁也没听得动静,屏风外便匆匆进来了个人影,

“皇上,铁骑卫有离……”

进来的无席脱口而出的话堵在舌尖,北宫煜一记凌厉的目光射了过来,无席这才见到床上夏筱筱的身影,一脸惶恐,立马半膝跪了下去,“皇上恕罪!”

“传季大人,御书房议事。”

北宫煜飞快的起身,衣栅上取过外套,瞥了一眼床上已坐起来的夏筱筱一眼,迈着步子大步走了出去。

无席望了夏筱筱一眼,懊恼的咬了咬牙,跟着北宫煜出了凌云殿。

一前一后,不过几个呼吸间,夏筱筱也跃下床来,三步做两步的欲跟上前去,平顺却领着几名侍卫出现在了门口将她拦住,“皇上有旨,没有命令,姑娘你不能踏出凌云殿一步。”

北宫煜的身影不过几个弹指间便走了老远,夏筱筱一眼扫了门口的几名侍卫,眼角若有无的扫向了殿中的窗户,平顺的声音又悠悠的出现在耳边提醒,“别琢磨了,都有人守着,姑娘今夜便早些歇着吧,明早还得继续伺候皇上呢。”

夏筱筱望着北宫煜身影消失的方向,紧紧的皱起眉,无席不知道她在凌云殿中,说漏了嘴,北宫煜这下怕是有落止的消息了,他连衣裳都来不及更换,这么急传人到御书房议事,莫不是落止出什么事了?

明显,北宫煜是不想让她知道关于落止的消息的。

平顺见她依旧没有要回屋去的意思,不得不再提醒了一次,夏筱筱忿忿地盯了他一眼,转过身砰地一声将凌云殿大门给关上。

吹灭了殿内的烛灯,这才回了自己的小偏房内,烛灭了,迎着正殿的窗微微敞了条小缝,企图等北宫煜回来的时候能够偷听的一两句,可她干着急的在窗户前守了整整一晚上,也没见着北宫煜回来的身影。

第二日直到上朝时间快到了,才假着半醒半寐的模样打开了凌云殿的大门,平顺还是守在门口,似也是一夜没睡,精神劲却差不到哪里去。

“皇上呢?上朝时间到了,昨夜皇上一夜未归,奴婢给皇上送两件衣裳过去。”

说着,她手上捧着那套明黄小袄就欲走出去,平顺再次上前拦住了她,她一动,平顺身后的那几名侍卫就齐齐的用刀柄将门口拦个水泄不通,“早间洒家便让人将衣裳给皇上送了过去,皇上难得给你放个假,你好生休息着便是。”

方才还谨慎着捧在手心的小棉袄一瞬就变成了手中的垃圾,毫不手软的扔到平顺脸上,随后,又是一声门响。

“休息,休息你大爷!”

怒骂声一点也不掩饰的从门的那头传了出来,跟着几名侍卫小心肝也颤了颤。

一连连着三日,北宫煜一刻也没回过凌云殿,夏筱筱一刻也没能踏出过凌云殿,期间,倒是叶秋雨来了一次,说是给北宫煜送来沉酿的贵人香。

平顺三两下将她打发着,“皇上日前不在凌云殿,娘娘过几日再送来吧。”

叶秋雨面上不悦,却也没多说什么,扭过身子便往回路走,走了没两步,眼角瞟到了正支着下巴望着窗外枯藤枝桠的夏筱筱。

她迈着款步徐徐走到夏筱筱的窗前,一眼扫过整座凌云殿,最后停在她脸上盯着她,嘴角挂着盈盈的笑,似讥讪,似嘲讽,“这牢笼,委实小了。”

她的身后随着两名侍婢,其一人手中捧着个酒坛子,隔得不远,夏筱筱便能闻得其中飘来纷纷的酒香,夏筱筱刚想提醒她是否酒坛子没封闭好,怕跑了酒味,平顺就拧着一张小脸匆匆过来,也顾不得叶秋雨的神情,将夏筱筱的窗户给掩上,转过头来催促着,“贵妃娘娘,请回吧。”

“哼,狗奴才。”

叶秋雨淡淡啐了一句,领着那两名侍婢悠悠的出了凌云殿,平顺回头望了一眼,窗户不知何时又被夏筱筱给打开了,她迷恋的深嗅了两口空中残留的酒香味,懒懒地道,“北宫煜是不是不在宫中。”

“皇上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平顺又欲伸出手来将窗户掩上,这次却被夏筱筱从里面用手给死死的抵住,她的呼吸声都因紧张而有些急促起来,“他是不是抓到落止了!”

“这世上,本无落止。一切所见所闻所思所念,夏姑娘又能辨得几分真伪?”平顺的手顿了顿,也不敢太用力,生怕将夏筱筱的手给夹在缝隙间,“洒家跟着皇上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见得皇上这般对一个人,你与其口口声声念着那人,倒不如想想皇上对你的好。”

平顺这句话,是盯着夏筱筱眼睛说的,末了,才将视线移开了去,他以为,自己这般认真的说了这番话,夏筱筱定是能听进去一些的,可是,夏筱筱一双眉拧得更紧了。

平顺的话并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让她心中愈加不安起来,纵然北宫煜抓住了落止,他又有什么理由瞒着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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