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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小镇,北宫煜派人寻了处客栈安排着住下时天色已暗,才歇下不久,便来了暗探,因温契涯一死,其手中的那副图腾不知落到了谁人手中,那些人依旧认为温契涯死于北宫雉离之手,此事已波及到了南溟国来,北宫雉离那日的那场婚礼因一场刺杀最后终是没有走回落府,北宫雉离还是没有和楚木若拜天地成亲。
南溟皇因此事大发了一场脾气,下令查出那日的一群刺客来历,北宫雉离将这重任担了去。
暗探说到这里之时,不忘看了一眼站在窗旁的夏筱筱。
北宫煜一挥手,人退了下去。
“你不是要到越国去做援兵吗?怎么还能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城镇?还来住客栈。”
仿佛先前暗探说了些什么她都没去听,只是望着楼下的街道突然道。
北宫煜走过来,顺着她的目光往下望,“你见过什么样的援兵只有这么几人?”
夏筱筱指着数了数,北宫煜这趟出来确实算低调,那些她能看见的隐藏在人群中的影卫铁骑卫她能数出来的七八个,还有她不能数出来的或看不见的,但是满打满算不过二十来个,是低调,至少已他一个皇帝的身份来说,更何况他们现在是处与南溟国的地盘。
夏筱筱突然就想,若是北宫煜的身份一个不小心被泄露了出去,楚博远会不会派十万大军来灭了他,她笑,“你说要是我现在跑去官府说你是岳华的皇帝,你说楚博远是会派人来迎接你还是派人来暗杀你?”
“凭他?这近十年来若不是当初北宫雉离利用古渡门的势力推他上位,楚博远又怎么能坐上皇位?”
北宫煜不屑道,他扫了一眼夏筱筱有些吃惊的模样,抓过她还探在窗边的手指,拉着她就往外走,“走吧,好不容易到了个有城镇人气的地方,带你去玩好玩的。”
说完,眼睛似乎不经意的透过窗台往外的一颗树后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狡黠的弧度。
北宫煜一边说着得抓紧时间赶路,一边又有闲暇带她出去瞎逛,出了客栈不远处的无席又带着人跟着,南溟的街道上卖的小东西也与岳华的不同,很多是夏筱筱没见过的,北宫煜一路上拉着她,偶尔看见些有趣的小玩意就买下,夏筱筱沉寂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那天的刺客,是温契恒派来的人?”
“不是。”北宫煜头也没回的道。
“你知道是谁派来的?”夏筱筱一惊。
“嗯。”
北宫煜拉着她尽量往人多的地方去,他知道她一向喜欢这些热闹的夜市。
今天晚上不知是否是什么特殊的日子,热闹极了,先前他们刚入城镇时都没有这样热闹,主要是还有很多有趣的小商铺。
北宫煜像是来了兴致,带着她就往一家卖着糖葫芦的小铺子里走,走进去夏筱筱才知道这里的糖葫芦是要自己动手浇糖的,伙计见了巴巴的抬上糖葫芦和糖汁来,北宫煜动手就开始弄。
店伙计给他们找了两张凳子来,北宫煜埋头做东西的时候都是极认真的,夏筱筱盯着他手里舀起来的一小勺糖汁,红红的,透明中有些小气泡,她又有些犹豫的问,“那些人是谁?他们那天的目标到底是楚木若还是……”
北宫雉离这个名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北宫煜瞪过来的一个眼神给扼住,山楂果被竹签穿了起来,在他手中像是拧着一串的小灯笼,半天他才缓缓的道,“赫连池派来的人。”
夏筱筱又是一惊,赫连池这个名字并不陌生,越国国主,越国派来的人?
“两年前越国公主嫁到南溟国,两国达成了短暂的联姻关系,直到前段时日这位公主发现了南溟国有其中一幅图腾的位置,北宫雉离突然解散古渡门不会那么简单,他在防止南溟国和北宫雉离站在同一阵线。”
北宫煜将做好的糖葫芦递给她,“尝尝味道怎么样。”
夏筱筱咬了一口,连忙吐出来把剩下的塞回他手里,“苦,难吃!”
“是吗?”北宫煜接过,挨着她刚咬过的下一个也咬了一口,笑吟吟的盯着她,“我觉得还好。”
“怪人!”
夏筱筱拧眉看了他一眼,皱着小脸匆匆出了小铺,夏筱筱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他们每个人都比她聪明,有时候她觉得很简单的事,表面下却有太多不简单的事在隐藏着,她摸不透这种感觉,现在想想,也许北宫雉离娶楚木若也许并不是他自愿的呢?也许在那表面下,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呢?
她一直以为北宫煜就在她身后跟着,哪知一回头,四处不见北宫煜的身影,夏筱筱才知道,原来今天这里有庙会,现在正逢人最多的时候,灯火繁华,这个不大不小的城镇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多都结成伴的走在街上,往前方一处最热闹的地方集去。
夏筱筱慢悠悠的走了两步,这幅场景,在她看来其实有些眼熟。
走着走着,人们往前方走的速度不知为何都快了起来,突然她被人轻撞了一下,第一反应是伸手抓住自己的腰包,才发现自己此时身上并无分文。
松了一口气又走了两步,突然那个人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不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隔在中间,昏黄的灯火将他脸上的那张遮住鼻梁之上的银色面具照出银黄的光,眼波就像是一滩并不平静的水,泛着粼粼的波光。
怎么个眼熟法?就像是夏筱筱第一次在烨城被北宫煜丢下而对着北宫雉离追上去的时候一样。
他似想走过来,又像是怕走过来,他身后并没有跟着任何人,北宫煜怕是被他的人引开了,毕竟这里好歹也是南溟国的地盘,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北宫煜再厉害,也逃不过北宫雉离在这个地方的势力。
明明,北宫雉离也是岳华的人。
也许是那日她已经狠狠的哭过,将所有的情绪通通都发泄了干净,现在看着他也并不觉得有多么难受,只是想让自己释怀一点,大度一点,想开口说两句寒暄的话,可是话一到了嘴边,就成了,“如果你是来给我什么解释的,大可不必,男人的解释从来只是事后补救的借口。”
北宫雉离皱了皱眉,缓缓将面具摘下来,远远望着,都能见着他的指尖微有些泛白,他缓步走过来,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提醒,“当初你就是在这样热闹的街市中错将我认作北宫煜,在人群中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是衣袖。”夏筱筱拧眉纠正。
北宫雉离突然笑了一下,“其实,那是我第一次记得你,却不是第一次见到你。”
夏筱筱身旁正好是个卖面具的小铺子,她随意从里面选了个戏谱脸的面具将整张脸挡去,透过面具上的两个小孔看着北宫雉离,也突然笑了一下,“你可知,当时我找到你之后想告诉你什么?”
北宫雉离的步子顿了顿,夏筱筱看着他缓缓接近的身影,脑海里又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不,也是第二次见面,到了现在,其实她都不知道到底哪个时候才能算得上他们真正的见面。
不论是之前还是之后,北宫雉离脸上的那张面具似是从来就没有摘下来过。
北宫雉离终于在离她一个小铺的地方停下,隔着面具铺子望着她,夏筱筱继续道,“我很庆幸三年前第一眼喜欢上的人,其实是你。”
她笑,北宫雉离此时背对着那些灯火,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有几分压抑的问她,“你知道了?”
夏筱筱突然自嘲了一下,“北宫雉离,你什么时候可以不这样利用我对你的感情和对你的信任?是不是你觉得我夏筱筱的感情就那么廉价?廉价到你以为你随意几句话就能让我对你死心塌地?”
夏筱筱多想了,夏筱筱以为至少北宫雉离过来是给她一个解释的,没想到他来竟然只是想来告诉夏筱筱当年她第一眼喜欢上的人其实并不是北宫煜,只因为他知道夏筱筱曾经对北宫煜的那份情都只是建立在那当初的第一眼上。
夏筱筱失望透了。
都是英明的人,怎么就会为了她一个小女子而放弃他所想要的呢?到了现在夏筱筱才知道,原来北宫雉离的野心并不比北宫煜的小,只是他与北宫煜的方式不同,他更懂得怎么利用,夏筱筱想,她还是太过天真,将这些从小生活在谋略计算中的男子想得太过简单。
北宫雉离确实不知道夏筱筱已经知道这件时,依他对北宫煜的了解,北宫煜不可能将三年前的真相告诉夏筱筱,可是她知道了,他本来只是打算先哄着她,然后再慢慢同她解释的,可是此时夏筱筱一番带着浓浓讽刺的话语说出来,他到嘴边的话已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烦请你回去管好你夫人,我的命值不了几个钱,犯不着她公主之尊亲自对我动手。”
夏筱筱啪的将面具扔回铺子上,伙计见了甩了一个白眼给她,夏筱筱全做没看见,冷言道,那日若不是北宫煜突然又冒了出来,她就真的很有可能死在楚木若的剑下了,现在她想想都悚然。
“我只是没想到她会突然……”他突然停住。
“所以你是来道歉的?”
夏筱筱已经不想再提那天的事,她转身想离开,这才知道他突然顿住的原因,北宫煜正从不远处的一堆人群中赶过来,他派去的人还是拖不了北宫煜太久。
“筱筱,就算不是我,北宫煜也不是你该信任的人。”
北宫雉离往前走了两步,语气似有些疲惫,“温契涯没有死。”
夏筱筱停住了,北宫煜手上提着两盏小红灯笼出现在她面前,对着她一挑眉,低低的笑出了声,“难得,竟然没想着溜。”
“没有银子,我能溜哪?更何况你的人都看着。”
北宫雉离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北宫煜随着笑笑,视线往她方才盯着的地方望了望,也不否认,将手中的两个小红灯笼递给她一个,“走吧,前面猜灯谜的。”
北宫煜拉过她的手,夏筱筱有那么一瞬的出神,灯笼在手中发出微弱的光,一小顶,只能照亮脚下的路,好在现在四周热闹处处都挂着的是大灯笼,她突然出声,“喂,其实上次在景州城帮我抓到贼的那人是你对吧?”
北宫煜握着夏筱筱的手紧了紧,他回头扫了她一眼,“我说过,若是没有我,你怎么可能一路顺利的来到这里?”
夏筱筱冷哼一声,撇了撇嘴角,“你说的没错,他也许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现在想想,从一开始他也只是说过要带我的罢了。”
“你清楚就好。”
北宫煜轻嗤一声,从人群中往中心处挤了进去。
是一个小方台,台上放了各种各样的小花灯笼,南溟国小城镇中的庙会最出彩的是猜灯谜,夏筱筱向来喜欢玩这样的游戏,因为猜得最多的人最后都会得到一些礼品,常常……也就是银子什么的,她不能不喜欢,可是原谅她对于动脑子的这些事不怎么精通,常常这第一的银子都落到别人的腰包中去了。
“你又不缺这么点银子,跟着来挤什么?”
灯谜猜题已经进行好一会儿了,台上那穿着麻衫的男子选了看着那些手里拿着灯笼的人,然后由他们来选择台上的那些任意一个灯笼,上面都是出的谜题。
夏筱筱这才知道手上的灯笼拿来是做什么的,想要答题的人手中都得有个编着号的灯笼,这灯笼也是需要花钱去买的。
夏筱筱暗骂一句奸商。
上一个谜题正好无人答出,北宫煜将他手中的灯笼举了举,已静谧好一瞬的台下突然就他手中的这一盏突兀的亮起,“禾。”
突然出现的声音令台上的男子一怔,看了眼谜底,点了点头,“这位公子答对了。”
夏筱筱听到周围有人恍然大悟的声音,谜题为一钩新月挂西楼,打一字,相见欢词中有“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句,“一钩新月”,以形状之相似点而扣“丿”,因新月如“眉”,“西楼”,以字体结构之方位扣“木”,为“木”在“楼”西,乃是指形清楚,面文之“挂”,关联生动,使“丿”之起落,意与景会;着此一字,整个题中所打也只一禾字附符合。
先前将题给答错了的那人略有不甘的往他们这处看了一眼,旋即又准备下一个答题。
“一入西川水势平,打一字。”
台上那人脸上笑意漾然,台下人却都纷纷拧起了眉,夏筱筱又见北宫煜将手中的灯笼举了起来,她凑过去低声问,“你真知道?我看台上那人笑这么得意怕是不简单吧?”
“对你这榆木脑袋来说确实难。”北宫煜也得意道,旋即朗声道,“酬。”
又是一道道目光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这时一个个眼中都带了些惊讶,毕竟这些灯谜都是比较绕脑子的,但也不泛一些读书读的多的秀才,也就惊了那么一瞬,又开始了第三道第四道,反反复复,简单的北宫煜似都不屑回答,偏生遇上了一些前面好几人都答不上来的谜题之时他才十分胸有成竹的举起灯笼来,看得夏筱筱都惊了惊。
连着台上读题的人都有些吃惊,又在他读着下一道题目之时,夏筱筱忍不住道,“你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不拿手?”
“没办法,生来优秀。”
再次顺利拿下一题,北宫煜脸上的得意更甚,无席隔在人群中与连营对视了两眼,皆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北宫煜会来玩这种民间的游戏,而同时他们也必须时刻注意着四周,在这样人越多的地方就越危险。
夏筱筱明显看着北宫煜一直这样答对下去是不高兴的,这些小老百姓本来就没有多少是读过书的,就算是有些满腹经纶的秀才,可是脑子也不见得能有像北宫煜这种狡猾的人转得快,最主要的是,她见不得北宫煜什么都好,见不得这种只要他一开口,一做事,旁人都成了陪衬物的感觉。
北宫煜将最后一道题答完,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走出了人群,夏筱筱跟在后面将银子给领了追上去。
银子不多,但也不少,答了一些题就能得到二十两银子足算是捡了大便宜,北宫煜见她手中兜着那堆银子,前一瞬还觉得他胜之不武,一听到他说将银子赏给她就立刻满面笑意,心情也跟着放松了起来,连着先前北宫雉离单独来找她他都觉得无所谓了起来。
夏筱筱真是个世俗的女子,按理生在官宦家的千金从哪个方面都不该教出像夏筱筱这样和个普通小贩家这样世俗的性子来,她爱钱,爱荣华富贵,爱欺软怕硬,也会以貌取人,喜欢长得好看的男子,她也不会那些文雅的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可是她又不爱钱,不爱荣华富贵,甚至也不是那么欺软怕硬,就算是他用她最爱的银子将她留住,她另可选择不要,遇上像段锦云那样想要她命的人,她也会去可怜,就如她所说,她想要的从来只有她的江湖和一个愿意陪着她的人。
可偏偏,这是这世上他唯一不能给夏筱筱的。
可是那又怎样呢?那只是夏筱筱的心还在北宫雉离身上罢了,现在在她身边的人是他,北宫煜就不信夏筱筱再硬再倔强的心不被他给磨破了,更何况夏筱筱从来都是个心软的人,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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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从出了小镇后又是一段无尽的山路,直抵越国,再没有任何停歇。
北宫煜是真的在赶时间。
白天与她乘在马车中,偶尔带着她骑着马儿走半天,可是一到了晚上,总是见不到他人,夏筱筱知道,那时北宫煜暗探过来给他情报的时间。
夏筱筱对北宫煜现在为什么会突然去越国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北宫雉离说的话还留在她心坎上,温契涯没有死。
当时温契涯的死讯传出来只是她人正在江倚城,她活没见过其人,死没见过其尸,可是那样一番动静出来,怎么看也不像是假的,难不成是诈尸?
不细想并未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一细想才发现其实处处都是疑点,只是这些事都与她并无多少关系,索性也就随着北宫煜,整天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除了一旦离开马车处太远就会有四五个影卫拦上来,其他都挺好。
岳华的大军抵在越国西南方的一处盆地,因吴国突然的叛盟,这次出征的都是北宫煜的亲信,季将军和叶将军,一个是北宫成彦当年的开国将军,一个是北宫煜他岳父,都是他极其信任的人。
但是越国同吴国的驻守比他想象中还要抗打,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按北宫煜的预料即使有了吴国相助,最多在一个月前就应该被他拿下,可是现在离他预计的时间整整超出了一个月来,这才逼得他一个皇帝不得不来到军营亲自指挥,他倒要看看,赫连池燕雁行二人有什么能耐抵挡得了他岳华的三十万大军!
刚到阵营中夏筱筱就惊呆了,隔着驻守着的帐营密密麻麻的望出去,一片烽火连天,耀眼的火光直冲天际仿佛一轮久不灭的太阳,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听得到那从远方传来的炮火声和厮杀声。
季将军和叶将军得知北宫煜已到,立马从帐篷里迎了出来,“臣,参见皇上!”
北宫煜立马免了理随着几人走进议事的主帐营里,无席将夏筱筱带往了最里侧的一处帐营中,“因一路奔波疲累,皇上吩咐娘娘先歇着,皇上待会儿议完事便过来。”
夏筱筱看着无席退了出去,趴到窗边,透过窗户望过去的正好是北宫煜正在议事的帐篷,北宫煜正站在摆满了一堆立体地图的长案前,神情专注的一边听他们报实况,一边指挥者现在的局势分析,偶尔的一抬眼,刚好撞上了夏筱筱的眸子,朝她微一勾唇角,夏筱筱扯下帘子背过身去就往一旁的床上躺。
躺着不舒服,又爬了起来,轻轻掀开一角,北宫煜又继续埋首在了那堆地图中,他身旁的那些士兵们都紧拧着眉,看样子这些时日来拖着的战事也让他们颇为乏累,夏筱筱往帐营外的一些守阵的士兵看去,大多人都是两眼泛红,因这场战事,他们已是连着好几日未合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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