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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的那支鱼竿还立在那儿,静了许久,终于有了点动静,鱼线被扯得笔直。
慕容倾涟盯着她,连这种假到不行的激将法都能用得出来,简直可笑,只是她脸上的水珠衬得一张脸毫无血色,眼里也跟着没了笑意。
他的手突然收了回去,站起来,扫了她一眼,朝鱼竿钓着鱼的方向走去,“你的命,值不得本楼主赔上一千万。”
夏筱筱以为他是去收上勾的鱼的,刚勉强要爬起身来的动作蓦然顿住。
慕容倾涟背对着她,面前是他先前倚着小憩的大石,手就这么放在嘴前,不轻不响的一声口哨,不过片刻,后方的竹林中立刻出现一青衣女子,手中拿着一套全新绿袍跪在他跟前,“楼主。”
夏筱筱不可思议的望过去,正好见到青衣女子的余光从她身上扫过,她浑身一个激灵,青玄。
她怎么能忘记自己当初就是从这女子手中给逃出来的,可是不过眨眼,甚至多余的话也没说,将那套衣裳放在石头上,青玄人便又消失在了竹林中。
她又往四周巡视着,一切除了鸟兽虫鸣声,除了他们二人,四下再没有别人的气象,她终归不是习武的人,别人一旦匿了身形气息,凭她怎么可能发现?
慕容倾涟怎么说也是红客楼楼主,出行怎么会没有手下随着?
夏筱筱后知后觉的扶额,是她大意了,在北宫煜那都能想到这一层,怎么到了慕容倾涟这儿就把这事给忘了,就算她瞒过慕容倾涟的眼……更何况她还瞒不过……
“啊!”
愁眉间,夏筱筱无意的一抬头,慕容倾涟连着上半身的衣衫不知何时已被他褪下,上身就那么赤条条的露在了夏筱筱面前,她一声尖叫忙捂住眼转过身去,“绿……绿孔雀,你大爷的脱衣服做什么!”
“别装作一副没见过男人的模样,”慕容倾涟拧眉看她,其脸上的红晕都染到脖子上了,“你和北宫煜……”
“呀!”
夏筱筱一着急厉声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手刚放下,慕容倾涟那线条分明完美的身形就直往眼里撞,又忙用一手挡住双眼,一手盲盲的指着他,“你这人还要不要脸皮了!”
青天白日的,就算不是在大街上,但好歹在她这么个大姑娘的面前怎么就好意思脱起衣服来!
慕容倾涟嘴角微上扬,缓步朝她走来,出言讽刺,“看来是北宫煜的功夫不到家……”
“你!”
夏筱筱睁眼盯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脑海里这时还偏偏十分不争气的冒出曾经那些……不和谐的画面来,一张脸更红了,跟个熟透了的红苹果似的,可是这样简直太丢脸了,她冷笑,“我说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北宫煜怎么样还用得着你来说他的不是?”
慕容倾涟一双墨眸微眯,“怎么,这就替他说话了?”
他转身,就这样毫不顾忌的在她面前换起了衣裳,夏筱筱站在那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尴尬极了。
他的肤色比北宫煜的白上许多,甚至都要细嫩,细嫩得简直不像一个练武之人该有的皮肤,不,都不像是个男人的肤色,好歹像北宫煜那种看上去瘦瘦弱弱的人,身上都是有不少伤疤的,而慕容倾涟身上,洁白无瑕得没有一点的瑕疵,更别说是那种长长的刀剑疤痕了。
他一回过头来,夏筱筱慌忙移开视线,走到岸边捡起鱼竿来,顺着线牵上一看,果然鱼饵都没了,这么好半天,先前钓上钩的鱼儿都给跑了。
夏筱筱泄气的将鱼线重新抛到河中,捂了捂肚子,又饿,丝丝血迹从绷带上染了出来,再泡会儿估计里面的伤口真该坏了。
不管怎么样,活着就不能让自己受罪,当下懒得再同慕容倾涟计较,寻了树枝生了火,慕容倾涟已经在一旁重新上了鱼饵开始钓鱼,她不过一瞥,就将他先前脱掉的衣裳捡起来架上用火烤干,将布料一条条扯开,正要脱衣裳准备包扎,又抬头看了一眼背对着她的慕容倾涟,捡起布条就往竹林中跑。
好半天才寻了出慕容倾涟看不到的地方,又还是不放心,等了好半天见人真的没跟过来才开始解衣带换绷带。
她的伤本该好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遇到慕容倾涟那厮货把她放马背上那样颠簸的话,也不至于伤口会裂开,更别提现在还沾了水了。
水混着血,全黏在了伤口上,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将绷带从身上解下来,额头上冷汗止不住的流,解着解着,手背上突然有东西砸下,顺着流到了绷带上。
一下又一下,泪水突然就这么止不住了。
伤在腹部,拿着洗净的布条绕了一圈又一圈,每一下都疼得像是要命,怎么以前受伤……就没觉得有这么疼呢……
夏筱筱一吸气朝脸上抹了一把,又埋着头继续包扎,哽咽着,“哭哭哭,夏筱筱你哭有个屁用!”
至少,在慕容倾涟到地方之前,算是为了他的银子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北宫煜呢?
夏筱筱正缠着绷带的手突然一顿,立马打了自己两耳掴子,“啊呸!这个时候想那厮做什么!”她自身都难保了!
北宫煜什么人,他背后可是有千军万马替他出生入死,哪里轮得着她来担心了?
从林子里出来,慕容倾涟那边已经烤好了鱼,柴是她找的,火是她生的,虽说是为了将他那件破衣裳做成绷带,但好歹也是卖了力的,可是慕容倾涟手中的鱼只有一条,他就这样捡了她的便宜。
夏筱筱才走过去,他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不过才三月不到,你就移情上北宫煜了?”他抬起头来,“夏筱筱,你也不过如此。”
她身上的外套都没干透,布料隐约贴着身子,显出别样的玲珑来,可是,不过如此。
夏筱筱咬牙走过来看了眼他手中的鱼,气急败坏的道,“你偷听我!”
不,指不定还偷看了呢!她冷哼一声,双手扯着胸前的衣领裹了裹,“我怎么样还轮不到你这只孔雀来评论。”
“呵。”
鱼香阵阵扑鼻,夏筱筱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这个时候惹恼慕容倾涟着实不是件明智的事,人被绑架下,不得不低头,提起裙角在他身旁蹲下,好声好气的道,“慕容楼主,慕容大侠,慕美人……”
美人一声,慕容倾涟一记凌厉眼色扫过,夏筱筱立马住嘴,“不是……慕容当家的,您老人家要不先告诉我您这是要把我往哪儿带,要不您老大人大量发发慈悲就把我给放了吧,小的这贱命着实犯不着您老这样大费周章。”
慕容倾涟轻笑,“放了你,可以。”手中拿着树枝在火堆里挑起了点儿火星,“两个选择。”
“您说说。”夏筱筱两眼立即放光。
“第一,”他故意将语速放慢,懒洋洋的,“三千万两。”
夏筱筱眼里的光立即灭了下去,气得跳脚,“你当着把我卖了宰成猪肉我也没这么多!”
“卖给北宫煜或北宫雉离说不定还真能到这个价。”他眼里丝丝狡黠的笑,落在夏筱筱眼里简直就一个掉钱眼里的疯子,三千万……那都得快赶上一国家的国库了!
她重新一屁股坐下,两眼直直的盯着河流下游的方向,“第二个。”
“跟了我。”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夏筱筱一愣,转过来看他,“什么意思?”
慕容倾涟斜眼睨她一眼,视线随后也落在河流之上,晨曦升起的地方,“你知道本楼主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一个人的江湖太寂寞,总得找个人陪陪。”
远方,山峦之巅蕴着红晕之曦的日光沿着云层之中穿透出来,像是披了一层云雾薄纱,蝉鸣鸟叫,还有水中鱼儿的欢跳,水波摇晃风轻扬,夏筱筱突然扬起了笑,眼眨巴起,眉眼如画,轻笑如歌,她说,“好啊。”
一颦一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多年前那人曾在夕阳下唤他的一声声,“阿涟。”
慕容倾涟眼眸微垂,掩饰不住的沉重落到夏筱筱眼底,她渐渐敛了笑,却听慕容倾涟低低的笑出声来,“成交,”他突然抬眸看着她,微挑眉,“以后死了,也有个给本楼主陪葬的。”
“哼,我命长着呢!”夏筱筱瞪了他一眼立马站起来,像慕容倾涟这样成天做的都是要命的买卖,指不定哪天真活不长了,她才不要去给他做垫背的。
一脚踢在火堆上,火灭了,灰烬沾了一脚,这才出了气跑一边寻了处柔软的草地上睡觉去了。
慕容倾涟是还有力气,她的力气都得省着呢。
夏筱筱硬气,慕容倾涟便真不将她当回事儿了,那条完整的鱼……也果真是一点儿没分给她点儿。
没吃的也就算了,从昨夜到现在她就没能好好休息一会儿,她还是个病人呢,这会儿连个小觉都不过只眯了一会儿就被慕容倾涟扯了起来,她火气大,“慕容倾涟,本大爷现在不闹不跑已经够意思了,要走你走,我走不动了。”
慕容倾涟视线落在她腹部,经过她方才简略的包扎像是整洁了不少,可衣服上沾染的血迹还在,慕容倾涟甚至觉得碰她一下都不愿。
夏筱筱正要重新躺下去,只见慕容倾涟掩在长袖中的指尖微动,瞳孔一缩,刚要闪开就被慕容倾涟一掌击到胸口,嘴一张,不知什么东西就顺着喉口滚进了腹中!
他的手刚松开,夏筱筱就一阵剧烈咳嗽,直接伸出手指往嘴中掏!
“绿孔雀,你大爷又给我吃了什么!”
她狠狠的瞪着他,一边拼命的想把东西给吐出来,上次他丫的也是这么给她塞了东西的!
“半月之内到越国国都。”
甩下这一句话,他转身就往栓着马儿的那处走去,夏筱筱跑他前面将缰绳握手中,“慕容倾涟,你做人还可以再卑鄙一点。”
直觉……不,事实告诉她慕容倾涟给她吃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先他一步翻身上马,垂眼睨他冷笑,“问你要解药是不是不大现实?”
慕容倾涟随后也翻身上马,似竹非竹的味道从身后飘来,伴随着的还有他魅惑妖孽的声音,“月和,每月月圆毒发一次。”
夏筱筱心底狠狠一抽,慕容倾涟已经拿过她手中握着的缰绳,命马儿奔跑起来,“从这里到越国刚好半月,正值月圆之夜,想活命就别浪费本楼主的时间。”
半月到越国?
她又试着将东西吐出来,既然慕容倾涟还打算将她带到越国去,应该大概也许不会真给她吃那么毒的毒药吧?兴许只是唬唬她?
“本楼主拿不到银子,留你的命也无何用。”
他清清淡淡的,吐出这么句话来,威胁意味十足。
夏筱筱没再说话,拍了拍胸脯,胸前剧烈的起伏出卖了她面上的平静,“那你什么时候才肯拿解药给我?”
“自然是将你送到雇主手里之时。”
他的手环过夏筱筱的腰,修长细嫩的手中握着上好皮革的缰绳,这厮居然敢给她吃毒药,夏筱筱这瞬间真希望自己能有把小刀,将他的手指剁成一节一节。
天晴风暖,一夜的路程已经让他们远远离开了岳华和越国两国之间的交战处,她再怎么回头望,也只有平静得毫无风云的一片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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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碧云,头顶一轮烈日带着灼人的光辉点点罩下,暖风迎面拂来,岳华边境的一处易守难攻的山峰之上,北宫煜身着战甲负手而立,背脊挺得笔直,一双眼盯着远方升起的晨阳,及腰的发,在风中被拂得乱舞,高挺的鼻梁下,薄凉的红唇紧抿,浑身散发着一种凌厉的气势。
脚下是一条通往越国的长河,陆无痕往下瞥了一眼扶额,刚要抬起的脚忍不住又缩了回来。
那夜确实是场硬仗,整整打了三天三夜,吴国加上越国整整三十万大军三日中至少损失了一半,可是,岳华的损失也并不小,陆无痕往山脚下看了一眼,原本余有的十万大军,如今只余下不到五万的人马,撤退却只能撤退一时,燕雁行和郝连池不可能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不追过来,可又偏生在这个时候……
他看了一眼立身于山崖边的北宫煜一眼,这上去也不是,不上去也不是,这个紧要的关键时候,万一敌军从山下袭来……
这时,无席匆匆赶了过来,身后还随着四名黑衣男子,无席上前来,手中拿着份捷报呈上,“皇上。”
北宫煜接过不过扫了一眼,眼底渐渐覆上一层阴霾,突然嘴角上扬起嘲弄的弧度,“又是慕容倾涟?”
“是。”无席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北宫煜的神色,背后一阵发凉,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那夜守着的几人,包括四名铁骑卫通通遭了慕容倾涟的手,醒来时屋中已没有娘娘的身影,这人此次怕是专程为了娘娘而来。”
“属下办事不利,望皇上责罚!”
四名黑衣人纷纷跪下,北宫煜却连看一眼的兴致也没有,“他慕容倾涟倒是好本事!”
冷哼一声,手中纸张已被捏成一团,是他疏忽了,当初暗中留下四名铁骑卫就是为防北宫雉离会突然出现,可他却独独忘了慕容倾涟,便是他与越国联合阴了他一招,他也未曾想过慕容倾涟竟会把手伸向夏筱筱。
原本,除了与北宫雉离的关联,慕容倾涟怎么又会和夏筱筱扯在一起?
“查到他们往哪走了?”北宫煜转身,沉声问。
无席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还……还没……”
北宫煜眼中最后一点颜色也沉了下去,沉声缓缓道,“这是什么意思?朕就是这么养你们这群废物的?”
最后一声几乎是怒声斥喝,声音不大不小,引得候在一旁的叶,季将军等人面面相觑,北宫煜和夏筱筱之间实际上是个什么样的关系,发生过什么样的事他们这些臣子的都并不怎么清楚,唯一听说过的也只有在宫里发生过的两件大事,一是四年前先后段锦云尚还在世时突然下令命北宫煜迎娶一个区区太子太傅之女夏筱筱一事,当年便在宫中无人不闻无人不疑,且那时尚还是太子的北宫煜便就着这事同先后有了分歧。
其二,北宫煜刚登基时,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夏筱筱爵位废去,虽说在众人看来,北宫煜此举也是意料之中,但也掀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可是,现在这副情景又是几个意思众人就有点不解了。
其实当初夏筱筱突然出现在军营时众人的不解就开始了,只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向来不敢以下犯上,只得私下猜测些,然最大胆的猜测也不过就是皇上念在曾经的夫妻情分默契,出军行兵需有人照料,更何况也确实是夏筱筱在废爵位之后便被贬为了皇上的贴身侍婢,可是现下,前有吴越二国敌军,后有南溟虎视眈眈,以皇上的性字在这种四面楚歌的处境首要必是该如何指挥他们攻打敌军,却不料夏筱筱的突然消失,竟让得皇上发了这么大的火。
季将军拧着眉朝叶将军看了一眼以示询问,也将军翻了个白眼摇头,季将军的一颗八卦心上来,又朝躲一旁的陆无痕看了一眼,然而又遭来一个更大的白眼。
陆无痕此时哪还有心思管他们,他们不知道他陆无痕还不清楚?现在夏筱筱简直就是北宫煜心头的宝贝,突然被慕容倾涟这么一掳走,而且还是第二次在北宫煜的地盘上被掳走,这慕容倾涟不是明着和北宫煜对着干吗。
看着无席的两腿在北宫煜跟前双双跟着跪了下去,陆无痕再次往后挪了挪,躲在一棵树后,果然,这火气,发的不是一般的大。
“回……回皇上,慕容倾涟为人谨慎狡猾,之前派出去跟踪的恩通通被他甩了开来,便是所走路线也随心而定,是属下无能!”无席身后的连营看了一眼北宫煜阴郁的脸色,低声禀报着,北宫煜对夏筱筱是个怎么样的态度,他也是清楚几分的,否则也不会一连派出了他和荣策等四人来私下跟着,但偏生遇上谁不好,非得是慕容倾涟,事后追上去之时,慕容倾涟那厮简直狂傲得躲都不躲一下就轻而易举的将他们甩了去,再追去之时,所有可疑的踪迹痕迹统统被抹了去,四面八方的道上,没有一点有人经过的痕迹,就是他们想追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追。
北宫煜越听到后面越是烦躁,慕容倾涟的身手他比谁都清楚,别说四人,便是四十名铁骑卫,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也不一定能拦得住他,可是夏筱筱……他的眼风直越过树干落到躲在大树后的陆无痕身上,“陆无痕!”
陆无痕一个哆嗦,在北宫煜锋利的目光下唯唯诺诺的走了出来,在一旁作揖行礼,“皇……皇上有何吩咐。”
北宫煜将先前无席递给的情报扔到陆无痕面前,厉声下着命令,“给你三天时间,查出慕容倾涟的目的,否则提着脑袋来见朕!”
陆无痕刚想开口,可一看到北宫煜的眼神,又生生把诉苦的话给吞了回去,只得应声:“是。”
一拂袖,北宫煜转身往山脚驻扎的营帐中去,面上渐渐平静了下来,可是那眼底深处,却隐藏了汹涌的波涛。
陆无痕看着北宫煜渐渐离去的身影,这时无席已起身走了过来,抹了一把额上渗出的冷汗,如释重负的道,“陆大人,辛苦了。”
陆无痕无奈的捡起地上的那张白纸,立即白了他一眼,“无席,我看要不你趁个皇上心情好的时候提醒皇上一句吧。”
“提醒什么?”
“陆大人是个大夫,不是专门给他做这种差事的!”
陆无痕气结,他真的只是个大夫而已啊,为什么一有什么事北宫煜就动不动让他去查?他手下养的那些人都是吃白饭的吗?
“额……”无席窃笑,旋即十分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这话……还是大人您亲口去的好,小的没那胆子……”
呵,他陆无痕要是有那个胆子还用得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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