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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
春光正美,繁花似锦。
仙梦楼上,管竹声正浓,一名白衣倜傥的男子坐在最高处,拥红叠翠,畅饮美酒。
而他这边侍奉的竟是仙梦楼的花魁,还有楼中艳名远扬的姑娘们。
仙梦楼本是皇朝最好的青楼,声同教坊司,往来皆是达官贵人,风月烟花,一夜。
可此时此刻,却只有这男子一人在饮,在看,在听
姹紫嫣红的姑娘们就如这满城的繁花,可是她们却只簇拥着这一人,把自己最美的身段与舞姿呈现于这一人。
“公子,再饮一杯吧~”
“公子~~~”
美人们笑意盈盈。
若是寻常客人,她们或许都只会“本着职业精神”去强颜欢笑一番。
可眼前这位客人,她们却是根本无需强颜欢笑。
只因为这客人本就是世上最好的良配,拥有着无数的光环,诸如天上仙人,青云宗最年轻的师祖,长公主夫君,两首诗词动仙子
能够把这美好的时光与这般的男子共度,实在是一件快事。
更何况,这男子出手阔绰,若是到来,便直接包了整个仙梦楼,而被他点到的姑娘们也开心不已。
“公子,请饮酒。”
又有美人为白山斟满酒杯。
白山高举酒杯,对着栏杆外的繁花京城与春色,道“今宵有酒今宵醉,一日看尽京城花!哈哈哈!!”
美人们纷纷眼睛亮起,只觉这位白公子可真是妙人呢,随口一吟便是值得细细品味。
而就在白山在这胭脂粉红堆里待的第十天,
一辆马车从远而来,停在了仙梦楼外。
赵玉真揭开帘子,看着高楼上正醉生梦死的相公,精致而漂亮的脸庞上不禁露出几分愠怒之色。
但旋即,她又放下帘子,而没有选择冲进去。
男人是需要面子的,即便他犯了错,身为妻子也需要在合适地时候去纠正,而不是直接冲进去驳了他的面子。
长公主静静等待。
一直等到黄昏暮色时分。
她仰头一看,却见自家相公在仙梦楼姑娘们崇拜的惊呼声里,腾云而去。
长公主愕然了下,白等了!
她贝齿暗咬,吩咐道“去宋府。”
灵犀小筑里也有她的闺房,今晚她就直接住宋府了。
御手席上传来“假扮成普通车夫的烟雨杏花楼高手”的应诺声。
旋即,马车轮毂转动,追着那云往宋府去了。
长公主托腮,她最近是事情极多,心乱如麻,就连修行的事都被耽误了,至今都未突破万象境
一来是晋州的局势,实在太复杂太复杂,复杂到她都不敢轻易露脸了。
那里已经变成了一个看起来是凡人战场,实则是仙人打架的地方。
所以,她此时返回有种“避风头”的感觉,也有一种想要“急流勇退”的打算。
二来是关于夫君的传闻,前几天她从仙界的一些道友处得到了些消息,此时打算向夫君来问清楚。
可现在的夫君,竟是醉生梦死,流连花丛,这让她有些担忧。
入夜后。
玉真公主沐浴后,又宽衣解带,在床榻上等着白山。
听到门扉打开声,她喊了声“相公。”
“嗯。”白山轻轻应了声,然后他坐在圆桌前。
玉真公主道“上床来。”
白山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玉真公主道“晋州那边的战事太过焦灼,环境太过危险,我不想再做仙界的眼睛了而想退出,安心留下修行。
而且,我还听说了一件事,也是从其他宗门的道友处听来的。”
她犹豫了下道“仙界传闻,说你要去继承四象宗宗主之位,可是想要成为四象宗宗主就要击败其余三个宗门的候选人。
你师父玄云君为了此事,专门去找了三大宗门的人,说是说是希望其他三大宗门的候选人能够放水,故意让你赢。
这事已经成了笑柄
你也成了笑柄
和我说的那道友,还说你可能是徒有虚名,绣花枕头,否则你师父何至于如此?”
“还有还有人说你其实是春风得意的好色之徒。
我说你不是。
那人说我被你骗了,说你其实私下里玩了许许多多的女人。
便是人间里一朝得势,便肆无忌惮,毫无心性之人,前途有限。”
“我本来不信,可这次回来,我却看到你在仙梦楼里放浪形骸,醉生梦死”
“相公,你是我赵玉真看中的男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
白山不答这个,只是问“我师尊为我去找其他三宗,那三宗答应放水了么?”
玉真公主轻叹一声道“应该是答应了,真君他应该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以换取你成为四象宗的宗主。
相公,你到底怎么了?”
白山道“或许,我本就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我起于泥尘之中,是你们上等人眼里的泥腿子。
一朝得势,自是心底龌龊,譬如想睡了你这等高贵的公主,与你在床榻被褥里享鱼水之欢。
我这泥腿子心思阴暗,表面上衣冠楚楚,心底却只想糟蹋你这金枝玉叶的公主,想想多开心,多刺激?
我算是想清楚了,修仙无趣,有了这身份这地位,那不如好好享受一番,等到把人间玩腻了,再收心不迟。所以,我才去仙梦楼。我不仅要去仙梦楼,我还要”
玉真公主打断他道“上床。”
“我还要”白山想续上话题。
“上床。”玉真公主目光如水,双颊飞霞,呼吸微喘,“来呀,快来糟蹋我这高贵的公主呀。”
白山???
“相公,来凶我呀~”玉真公主声音越发诱惑。
白山??????
这事儿,就有点超出他的计划了。
本来他是想把长公主从这件事里摘出去的,然后今后再暗中给予补偿。
毕竟,现在的他根本无法给长公主她想要的东西。
若是随着他,长公主必受牵连。
宁宁有背景可以置身事外,大能和他绑定一起,生死与共。
而长公主却没有背景,也无需和他一起去冒险。
白山这些天的放浪形骸,一是巩固下之前人设,好让左尘子的汇报更真实,二是想气走长公主,然后两人“一别两宽,各自欢喜”,从而让她重寻个未来。
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来呀,相公,我这公主可润着呢”玉真公主的玉足从春被里探出,绸被顺着光滑的长腿缓缓滑下,落到了腿根,宛如玉藕段儿。
“在外威严神秘,美艳端庄,身份高贵,可在相公面前,却是嘻嘻嘻,你靠过来,到被子里来,我说给你听。”玉真公主眸色荡漾,宛有春水流花。
见到白山沉默。
长公主忽道“相公可能对玉真了解的还不够多,不知道玉真的赌心有多重。
玉真说过,这一世押在相公身上,生死成败,皆无怨无悔。
凡俗夺嫡之战,都需冒着杀头的风险,这修仙之事,岂不也是如此?
若不冒着天大的风险,如何去获得天大的收益?
相公,可还要再气我走?”
白山没说什么,他也无话可说。
他站起身,往门外走去,准备离开。
可才打开门,却感到一阵火焰从后扑了过来。
玉真公主从后环绕着他的腰,轻声道“相公有什么事,玉真愿一力分担。
同甘共苦,唯有共苦,才能同甘,这点儿道理玉真还是明白的。
相公若是不信,设一份投名状给玉真让玉真签了这状,从此之后,便是彻底和相公绑在一处,也不需再担心相公赶我走了。”
数日后
午夜。
幽深无人的林子里,正盛红花绿草反倒添了几分莫名的阴森。
一间无人的破庙旁
三个诡异的纸人裹上灰色的斗篷,好像幽灵一般,贴地而行,好似崇拜邪神的信徒在拽步速走。
其中两个留在了外面,还有一个则是捧着红烛和香进入了破庙。
红烛是普通红烛。
香却是秘香,是白山循着晋州的蜃楼海市,在灵兽宗里顺手牵羊拿走的秘香。
哧
红烛点燃,破庙的气氛显得诡异而阴森。
裹着灰斗篷的符纸人将秘香凑到红烛上点燃。
香火袅袅而起,蜿蜒着通向天空。
符纸人抓着这秘香,心中发出嘶哑而混杂的尖叫“小心青云仙宗
小心青云仙宗!!
小心青云仙宗!!!”
一连三声嘶吼。
符纸人很慌
它不知道自己在干啥,又为啥要这么干。
可它的一切都被某位操纵了,根本身不由己。
如果再给它一次机会,它绝对不会进入这纸人里来。
没有人知道,它这一年来是怎么过的?
那一位简直是事无巨细,把对它的使用拓展到了极致,现在居然让它来点香,许愿。
“小心青云仙宗”
“小心青云仙宗”
这句话随着香火的烟柱,直奔仙界某处。
黑暗里,玄天万兽宗,一道正在修行的威严身影蓦然睁眼。
“小心青云仙宗?
这是何意?
又是谁在传递这信息?”
那身影想也不想,一念顺着香火烟柱往人间而去。
而人间那破庙里,焚香的符纸人似是感到了回应它直接抓着红烛点燃了自己。
在一声尖厉的鸣叫后,纸人被点燃了。
而守在外面的两个符纸人则是跑了进来,抓了两把破扇子在轻轻扇风助燃
须臾
那符纸人化作了灰烬。
符再厉害,终究也是纸。
是纸就会被火烧尽,更何况这是符纸人“甘愿”赴死。
窸窸窣窣的灰烬落在了地上,被风吹远。
两个符纸人回收了秘香和红烛,继而又处理了一番现场,扬长而去。
而
玄天万兽宗,那正探查而来的身影则是收回了念头,皱起了眉头。
“念头杂乱如鬼,无法靠近。
而其念却又须臾即逝,毫无痕迹”
“是魔宗,还是什么人在传达这信息?”
“为什么要小心青云仙宗?”
他忽地想起近些日子青云仙宗的玄云君曾来拜访过。
玄云君乃是“真君”层次的存在,身份非同小可,而他前来却是为了让宗门在“四象宗宗主”一事上,为他们的天才弟子白山放水。
难道此事并不简单?
不过,玄云君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只是换取二三十年的时间,所以宗门也是答应了的。
而届时代表宗门去比武的那位也是玄天万兽宗的天才,这天才天赋甚高,武道修为更是不弱,若是真要对付那才二十多岁的青云宗弟子,定是板上钉钉。
至于放水,那也是“稍有折辱后再放水”。
五大仙宗,除了星霞仙宗外,其余四宗之间都有明争暗斗
因为这涉及到荒古战场,以及宗门的未来。
这未来,就在“年轻一代”的弟子身上。
原本,宗门并不打算答应玄云君让放水的请求。
之后之所以答应,也是因为两个原因
一,玄云君确实给了不少好东西;
二,如若让那名为白山的天才,在知道自己是被刻意“放水”,且在大战时确切地感知到“被放水”,那么这对一个天才的心性会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甚至直接化作心魔,之后欲速而不达,彻底毁了也是寻常。
所以,宗门悄悄地故意对外泄露了一些“放水”的风声,同时吩咐了本门天才届时需得“先狠狠教训一下那白山,然后再认输”。
“那这小心青云仙宗,究竟是何意?”
这身影端坐在袅袅香火之中,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白山则在黑夜里缓缓睁开了眼,如此遥远地精确地操控符纸人,也算是个疲惫的活计,不过似乎是成了。
他为自己倒了一杯美酒,饮下,又斟满。
端庄美艳的长公主穿着暗色罗裙,缓缓走到他身侧坐下,然后问“良辰美景,玉真可与夫君同饮否?”
白山沉声道“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长公主道“机缘险中求,无非是一世的命。
玉真押在自家男人身上,不悔。”
白山道“你就没想过,我真是你那道友们口中所说的绣花枕头么?”
长公主道“他们修的是法,而我看的是人。
我赵玉真嫁给你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
白山道“你看错了。”
长公主露出笑容,她的眼睛在月色下,闪烁着琉璃般的光华。
四月中旬。
宋府的仆人们正在清扫地面,端送茶点,忽见两朵祥云从天而至,落在了灵犀小筑里。
云上两人落地。
一个是气质冷冽、相貌威严的紫色法袍男子。
一个则是清纯飘逸的白衣仙子。
这两人正是青云仙宗十二仙中,排行第二的雷山象,以及“奉了玄云君之命来辅助白山,以及用魅术和之术帮白山收心”的宴灵仙子。
两仙入了小筑内,白山正在观景亭里喝着美酒,垂钓于湖水。
听到动静,白山侧头,看到雷山象,醉醺醺地笑道“师兄,喝酒?”
雷山象似是想起了不快的记忆,肃然道“今日寻师弟,有正事相告。”
“正事?”白山故作疑惑之色,忽地他目光看到了雷山象身侧微微随后的白衣仙子。
却见那白衣仙子唇红齿白,花容袅娜,姿仪甚美,而身形更如被冰雪包住的火焰,曼妙动人,起伏有致。
他的目光如被粘住了,怎么也挪不开,继而一把丢下手中的鱼竿,笑着迎去道“不知这位仙子是?”
雷山象心底缓缓摇头,只觉师弟如此失态,实在是枉负了这份天赋。
不过,旋即他也释然了。
他是知道宴灵仙子的魅力的。
宴灵仙子,曾让仙界多少年轻的修士拜倒在石榴裙下,可惜匍匐在她脚尖前的男子甚多,却始终无人能掀开哪怕这裙子的裙裾。
而宴灵仙子本身更是天生的炉鼎之体,传说中若与之双修会有许多裨益。
如此种种,使得宴灵仙子的追求者趋之若鹜。
当年宴灵仙子在荒古战场落败,境界大跌,不少虎视眈眈的修士便准备强抢了,而其宗门因为不愿为境界大跌的宴灵仙子得罪那许多修士,便竟是抛弃了宴灵仙子。
幸亏师尊出手,这才庇护了宴灵仙子。
师尊出手,自然不是为了宴灵仙子的身子,而是“奇货可居”罢了。
如今,这奇货用在师弟身上,也算是恰到好处的一步妙棋。
一来,可助师弟修炼;
二来,可让师弟收心;
三来,若让师弟彻底爱上了她,那今后老祖的夺舍便会更加容易了。
诸多念头闪过,雷山象道“师弟,这位是宴灵仙子,乃是师尊为你择定的道侣
她体质特殊,你与她双修,可获不少裨益。
今后你有了这等贤内助,自当收心修行,再不可孟浪。”
“道侣?”
白山双眼故作放光之态,然后对着宴灵仙子行礼道“小生这厢有礼了。”
宴灵仙子打量着他,却也大概明白这是什么样的男人了。
这样的男人,色气缠身。
每次喂一下,但绝不能喂饱,有时候需得耍些小脾气,演些动情的戏码。
如此,再加上她床榻上的之术,与床榻外的媚术,那当是可以让这男人言听计从。
不过,她心底也有些好奇,这就是青云仙宗最年轻的三代弟子么?
他的天赋真的妖孽到足以让玄云君将她送出么?
“见过白公子~”宴灵仙子欲语还休,却只是行了个简单的礼。
雷山象看白山如此,哈哈笑道“师弟啊,之后的四象宗行程,会由宴灵仙子告知你,你准备好了便启程吧。
这次,你务必要夺下宗主之位。
至于外面说的那些什么放水的消息,纯属戏言,你绝不要当真。”
“放水?”
白山故作哂笑道,“师兄,不是师弟吹牛,论武道,师弟说自己是天下第二,就没有人敢称天下第一。”
雷山象愣了下,随后笑了。
他点点头,道“嗯嗯嗯,师弟说的对,说的对啊。”
白山哈哈笑道“师兄留下喝酒?”
雷山象道“不了,晋州之事复杂无比,我还得去处理,需得告辞了。”
“师兄!”
雷山象不再理他,腾云而起,很快远去,可去了一会儿,却又稍稍折回,意图再观察一番他走后师弟的表现。
观景亭里,只剩下白山和宴灵仙子。
白山忽地呼吸急促。
宴灵仙子愣了下
下一刻,白山忽地冲了过来,右手抄过她的香肩,左手搂过她的腰肢,然后抱着她往厢房里走去。
湖风惬意,花香袭人。
宴灵仙子雪白的裙摆被风吹起了褶皱,而这细腻仙丝包裹住的长腿却被男人贴紧着担在手臂上,那长腿连带仙履里的玉足上下踢动着,可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公子,莫要如此猴急呀宴灵还有话要和公子说。”宴灵仙子也不挣扎了,身体乖巧地依偎着男人,而语言却在抗拒着。
白山道“仙子生的美丽,实在让人情难自禁。既是双修,择时不如撞时,就在此刻吧。”
宴灵仙子俏脸上浮起一丝带着娇羞的愠怒,她露面可怜之色,娇嗔道“白公子把宴灵当做什么人了?”
白山道“既是师尊之令,仙子何以不从?”
宴灵仙子忽地抽泣起来,美丽的双眸上雾气顿显。
白山见她如此,只是显出急色的模样。
这些模样被藏着的雷山象看在眼里,他虽说心底更添几丝鄙夷,却也彻底放下心,然后腾云远去。
白山的五感极强,在隐约感到那一丝窥探感消失后,这才放下宴灵仙子,道“仙子若是不愿,白山也不敢勉强只是,不知仙子何时才愿与白山困觉?”
宴灵仙子心底暗暗呸了声,只觉眼前男人说话太糙,什么困觉?如此粗蛮,就不会稍稍掩饰几分么?
但她还是垂袖擦去泪水,道“公子还没了解宴灵是什么人呢,待了解了,相处了。宴灵再把红丸给公子取了,可好?”
白山故作急态道“仙子莫哭,是白山孟浪了。”
入夜。
灵犀小筑。
宴灵仙子有些恶心地看了眼这人间的厢房。
虽说都是崭新的被褥,床单,可她还是觉得这等地方比起灵气之地,简直是臭不可闻
可想到今日里那白山的表现,她却又开心了起来。
本来,她刚从玄云君那里接到任务时,还以为是多么艰难的任务,还想着挖空心思地去“驯服”白山。
可现在看来,也许任务没那么难。
让这等男人爱上她,也并不困难。
人间韶华不过数十年,待到成功后,她就可以返回仙界,成为雷山象的亲传弟子,这是真正地前途无量了。
想到这里,她对现在这环境也能多谢忍耐了。
红烛摇曳,她轻轻上前,正想吹一口气,却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仙子,睡了吗?”
白山的声音传来。
宴灵仙子道“白公子,夜已经深了,你我先慢慢了解彼此,然后宴宁才会为你开门。”
白山身后,一个个符纸人已经站了出来,小隐界早已撑开了,外人根本无法发现此处的任何动静。
除此之外,许许多多的符纸人正从暗处的窗户缝儿里往里钻着。
远处,白妙婵裹着一袭斗篷,站在小隐界的边缘。
白山道“仙子若不开门,白山便进来了。”
宴灵仙子跑到门前,柔声道“公子莫要猴急若是真想宴灵了,你我隔着门说会儿话吧。宴灵已是穿了亵衣,实在不便”
话音未落,她忽地感到一阵古怪,好像屋子里陡然凉了不少。
阴冷的感觉,传递而来。
她心底生出警觉,蓦然侧头,却见一个个诡异的符纸人带着狰狞的笑正望着她。
再下一刻。
轰!!
门扉直接炸开,一只蕴藏了“兵气”和“真气”的血色巨手穿过门,一把抓碎了门,又握住了门后的她。
木屑纷纷,如大小蝴蝶,漫天翩飞。
宴灵仙子痛呼一声,继而只觉双手双腿已被束紧,竟难再动。
她美目圆瞪,看向前方,却见那白天里放浪形骸、醉生梦死的好色之徒,此时竟是如同黑夜里的邪神雕像一般,静静地站着,以巨手将她握紧,举高。
两只眼睛,寂静的好像古井深潭,无有任何波动。
色气缠身?
可以玩弄于指掌之间?
宴灵仙子瞳孔紧缩,可她怎么也无法想到这一幕。
此时
冷如凛冬的声音传来。
“想活命,别说话。”
说罢,白山巨手猛然翻覆,将宴灵仙子砸在地上,五根手指里有四根压着宴灵仙子的四肢,而居中的手指则是点在她眉心。
冷厉的眼睛静静看着她,让她不敢有丝毫动弹。
旋即,一群符纸人包围了过来,用诡异的目光看着她。
宴灵仙子心如死灰,她震惊地看着面前这男人,还有这力量,一肚子惊骇,一肚子疑惑
再然后,她看到了一个穿着斗篷的女子手持金针走了过来。
金针很快戳入她身体。
她感到境界在下降。
但这种下降是暂时的。
很快,她的境界跌落到了万象境后期。
斗篷女子对她轻轻吹了一口气。
宴灵仙子莫名地放松下来,她缓缓地闭上了眼,只觉身体舒服无比。
而心底的观念,则是开始疯狂地变化。
或者说一切都未变,只是有一个念头正在超越一切,超越过往所有的念头,升腾到无以比拟的高空,主宰着她的心。
斗篷女子解开帽兜,露出娇美的脸庞。
宴灵仙子只觉芳心一颤,异常的情绪笼罩了她。
白山松开五指,宴灵仙子起身,半跪在白妙婵面前,恭敬道“见过主人。”
白妙婵道“白山,你收拾现场”
说罢,她又回头看向宴灵仙子道“宴灵,我想知道仙界的信息。”
符纸人们蹦蹦跳跳地去修大门了,白山则是走向小隐界的另一边,看向站在旁侧观看的赵玉真,道“这就是你的投名状。”
玉真公主是真的傻了。
她自然知道投名状是什么意思。
白山提前让她在此观看,让她看到了这一幕。
除非她立刻出手,逃离,然后去汇报青云仙宗,否则今后,她就没有选择了。
她若背叛了白山,那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因为她已经卷入了风暴的中心,除非她顺着这个风暴的推动继续转下去,否则只能粉身碎骨。
可是,她逃不了,也不可能逃,更不可能去汇报青云仙宗。
她只是傻住了。
相公厉害她是知道的,可刚刚那一幕已经不是厉害能解释的了
还有她的妙妙妹子。
宴灵仙子跪地喊“主人”的模样,死死地震撼地刻在她脑海里,让她心神震骇。
这是什么样的一对组合了?
白山道“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劝过你。”
玉真公主终于回过神来,她俏脸上露出笑,“本来我打算急流勇退,留在你身边,可现在看来你的敌人似乎比我想的要恐怖的多,你的身份也比我想的要更大。
所以
玉真愿意为相公去晋州,这次玉真不当仙人的眼睛,玉真愿当相公的眼睛。”
白山摇摇头,道“哪儿都别去了,随在我身边,好好修炼吧我也不希望你出事。”
玉真公主道“可是,相公一定需要看向晋州的眼睛。”
白山道“我不想你出事。”
过去,他需要玉真公主作为眼睛。
可现在,随着“危机层次”的提升,玉真公主这双眼睛已经太过“脆弱”了,如果再让她停留在危险中心的话,那是会瞎的。
玉真公主欲言又止,最终却还是柔声道“都听你的。”
四月末。
白山踏上了去往万泰山的旅途。
万泰山地处“乾州、吴州、晋州”三州交界之地,被誉为皇朝圣山。
而这四象宗便在万泰山上,被称为天下第一大宗。
皇帝封禅也需来此处,由此可见一斑。
至于妖魔鬼怪,盗寇山匪,则是很少有敢进入这万泰山的境域之内的。
而此域之中的江湖势力也都是四象宗的下属势力,会如藩国对皇朝供奉一般地对四象宗进行供奉。
如此大的势力,可谓是人间的另一个皇都。
至于这势力的主人,自然也是另一个皇帝了。
非为天纵之才,无以坐上宗主之位。
可是这宗主之位还需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必须是四宗择定的弟子,这些弟子必然都是有着良好前途,和极大潜力的。
修士们在修炼的过程里,欲破瓶颈,则需感悟。
而能够成为这天下第一大宗的宗主,这感悟自是非同凡响的。
无论是“登临绝巅”的感悟,还是“隐居”的感悟,都会远超旁人。
七星台,乃是万泰山山巅的一处特殊的高台。
作用有二
一是留于宗主观天之用;
二来便是臻选宗主之用。
而这高台之岩据传乃是来自天外的“七星星域”,故而极其特殊,其上甚至可封禁一切灵气术法,对战者唯有以武道对战。
至于观众
能够在此见证的四宗天才对战的,也只有四宗的仙人
而诸多江湖势力则只能在山腰等着,等到新的宗主出世后,他们会在宗主下山时,跪地叩拜行礼,同时把新宗主的名字传诸各方。
白山此行自是只带了“辅佐他的”宴灵仙子,以及“监视他的”左尘子。
因为白妙婵的关系,这两人也都已视他为“二主人”了。
三人腾云直接落在了七星台外。
白山“深情”地看着宴灵仙子,柔声道“我会赢的。”
宴灵仙子心情复杂而古怪,配合着演戏道“宴灵相信白公子。”
左尘子则是遥遥地站在一边。
其余三宗的修士与天才也一一到来。
并无太多的繁文缛节,仅仅是简单地抽签决定对战顺序,然后对战第一者,则为四象宗宗主。
ps:咳咳,月初继续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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