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慧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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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空是七年前被了缘大师带回清缘寺的，他不记得自己的过往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缘大师给他赐法号慧空，并准许他带发修行。自从沈倾酒出现，他莫名地对这个女子感到熟悉，并不抵触她的接近。

他的直觉告诉他，待他好得有些过分的女子，与他遗失的过去有关。但是了缘大师叮嘱过他，遇上任何让他觉得熟悉的人，都不可让旁人察觉。所以他一直没问过沈倾酒的身份，只是会期待她的下次出现，似乎见到她自己心中飘忽的不定感就被安抚了。

他只知道她姓沈，此外便不再知道什么了。

沈倾酒七年前重生于周国右相府代替了原本的九小姐活了下来。卫国的内乱她记得，也记得她走火入魔前的样子。可是每当血腥的纷乱记忆涌现时，她却总是记不得最后是什么情形。当她想要探寻真相时，头就会开始剧烈的疼痛，逼迫她停止回忆。

她几经辗转才得到卫国的消息，得知卫元帅仍在昏迷并未身死，便致力于寻找让卫元帅苏醒的法子。直到在医书中找到能解一切毒性的圣药，她为了最重要的药材佛门圣花而来到清缘寺。

在清缘寺里她见到了了缘大师，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了缘大师，而了缘大师看出了她的疑惑。

“施主命格复杂，与此世间纠葛甚深，花开两季不死不灭，得有缘人相助所谋定成。”

“了缘大师话里玄机高深莫测，小女并不明朗，但谢过了缘大师吉言。”

“往那个方向去吧，施主会见到想见的人，看到想看的东西。”

“还望施主遇到迷惑事时，不要过多纠结，将心思放在正事上才好。”

了缘大师的话看似什么都没说，实际上暗示了沈倾酒很多东西。沈倾酒三世为人，自然听明白了了缘大师话里的意思。她借着指引走到了清缘寺的禁地，种着佛门圣花的地方。

见到了在池水里紧闭花苞的婆娑莲，以及她没想过此生还能想见的故人——她的青梅竹马卫国前皇长孙卫胤昀。

卫国内乱，太子一脉悉数被剿杀，太子和太子妃惨死东宫，她本以为卫胤昀也死在了那场劫难里。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周国的皇寺里。

当她激动地语无伦次时，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份早已不是卫国的女少将卫泠了。当她旁敲侧击卫胤昀的身份时，却发现他前尘尽忘再不记得什么只告诉她，他法号慧空。

沈倾酒当时的心情是又欢喜又难过，欢喜他完好无缺地活着，难过他几乎失去了他的一切。她想唤醒卫元帅，将卫胤昀带回卫国，拨乱反正替太子一脉报仇雪恨。但是卫胤昀什么都忘了，忘了失去父母以及祖父母的痛苦，忘记失去好友幕僚的痛苦。现在的他是个无忧无虑的僧人，这样的生活安宁又稳定。

他几乎不踏出禁地，即便有卫国皇权中心的人来到清缘寺，也不会见到他戳穿他的身份。

“慧空师父，我有个朋友，他曾经有着尊贵的身份和睦恩爱的家人，但是朝夕之间全部倾覆，所幸他现在的生活不再危机四伏，可是我不知道他是否愿意再被牵扯进去，他会不会怪我。”

“若那是你朋友生来便要承受的责任，你朋友定是愿意的，如果你隐瞒着他想让他置身事外，或许他才会怪你吧。”

这是当时卫胤昀给沈倾酒的回答，让沈倾酒下定决心要带卫胤昀回卫国的理由。从那之后，沈倾酒便偶尔借着看佛门圣花生长情况来见卫胤昀，顺便买些能给他消遣时间的东西。

有时候她什么也不带，就在禁地里和卫胤昀一起抄写佛经，从上午到黄昏。以至于到现在，她都有心烦意乱便抄写佛经静心的习惯。

卫胤昀从不问她为何来，又为何对自己这么关切，两人的相处就像是经历过了很多年，他从骨子里便习惯了一样。

沈倾酒已经很久没来清缘寺了，见她出现卫胤昀原本清静的眼睛都亮起了色彩。

“我遇上些事情需要处理，便没找到空闲的时候，现在才来见你，让你久等了。”

“这位是？”

“这是我的婢女，名为零言。”

零言向卫胤昀伏身行礼，原来沈倾酒要见的朋友是清缘寺的僧人。

卫胤昀礼貌地对零言点头回礼，带着沈倾酒往院子里走。整个院子的布局很是奇怪，时而有路时而无路，时而是水时而是地。沈倾酒早已在这个院子的布局做了手脚，虽然现在表面上通往佛门圣花的水池只有一条路，实际上等到她取花那天，待她得手逃离的时候，一条路就会变成很多路。

除非有比她更擅长奇门八卦之术的人参与追逐，不然没人能短时间里精确地找到离开的路线。到时候她会安排卫胤昀在生门处等她，她催动全部功力将卫胤昀和佛门圣花带离清缘寺。若是她不能顺利离开周国京城，至少要把卫胤昀和佛门圣花送出去。

卫胤昀是复国的希望，他才该是卫国的君主。

零言是第一次来，跟在沈倾酒的身后险些绕晕，她不知道，这看似随意实则精密的阵法是沈倾酒所设下的。

沈倾酒用了将近七年的时间来逐渐的改造这里，再加上卫胤昀对她很是信任，她所提议的都被采纳。

“按照先前的时间估算，婆娑莲本该在这几日就要开放，但是看样子许是天气变化，迟迟不见动静，可能时间要延后了。”

卫胤昀知道沈倾酒很在意佛门圣花，但是并不知道沈倾酒的目的是将它带走。他甚至不知道婆娑莲是佛门圣花，因为平日里只有他在这里，按理说重要的东西应该很多人监管着才是。

他们走到了一座石塔前，这是佛门圣花的另一道关卡。石塔大门表面看着是完整的巨石，完全不知道怎么开启。

卫胤昀在大门的浮雕一处左右旋转后听见咔哒声，随即按了下去。大门缓缓隐入旁边的墙壁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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