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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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鸟将信带走之后，沈倾酒和卫褚说了今天遇到的事。

“卫长冥，他竟然把你认出来了？！”

“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的计划会很艰难。”

卫褚对卫长冥这个堂弟也没什么印象，只知道他因为外貌的原因很少出现在公开场合。不过是卫国新帝的儿子，那自然就是他的仇人，更是没有好看法。

“最近姐姐还是多在府里待着吧，卫长冥那人传闻很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结果是被派到周国来了。”

沈倾酒觉得卫长冥是个大麻烦，正好佛门圣花花期未定，不用出门。在静宁阁养身体练功才是正事。

说来奇怪，沈倾酒在静宁阁平安无事地待了很久，卫长冥的人没有一次再闯进来过。零言和暮雨将沈倾酒行踪暴露给潜星华的事，沈倾酒并没有过分追究。潜星华的脾性，惩治零言和暮雨有的是办法。

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沈倾酒不想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

卫长冥那边，他的属下陈秋不知道自己这个疯主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殿下，为什么不把卫泠杀了，以绝后患？”

“杀了做什么，现在还有谁能阻止我拥有卫泠，我自然要跟她好好玩玩。”

“反正现在清缘寺还没有放出佛门圣花就要开放的消息，我们有的是时间增进感情，她不是乖顺的性子，得费时间慢慢磨才是。”

卫长冥怀里抱着只雪白的大兔子，毛色柔顺亮丽，看得出被养护得很好。他正在用菜叶子逗弄兔子来抢食。脸上带着笑意却并没有抵达眼底。

“终于不再是梦中相见了。”

对兔子没兴趣之后，他回到自己的卧室，窗子都被黑纱蒙住，他讨厌阳光。屋子内的东西几乎都和菊花有关系，最让人觉得恐怖的是摆放着很多的木偶。有大有小几十个，最大的和真人一般无二，被雕刻的栩栩如生。如果沈倾酒此时站在这里，一定会恨不得放火全烧了。

因为放眼望去，木偶全都是卫泠的脸。这种病态，纵使她重生三世也受不了。

他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后全是信件。有的是他的署名，有些是卫泠的署名。

“信在七年前便断了，你明明待我是这样的好，为什么如今看我的眼神这么陌生，还会说我恶心？”

这些信是卫长冥的信仰，是他上瘾的毒药。他当年被沈倾酒出手搭救之后，便悄悄关注起了这位赫赫有名的女少将。他在王府里依旧被兄弟欺辱被父母厌恶，但是从不敢真的去元帅府找她。只能看着卫褚和卫胤昀能光明正大地进出卫元帅府。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的父亲包藏祸心，对卫国的皇帝之位觊觎已久。他们注定是敌对的两方，却阴差阳错有了最善良的相遇。

卫长冥自从出生就被送到了远离京城的外祖家养着，外祖家还有三个舅舅，将他视作不祥之子。从小他便是受苛待，看尽别人眼色长大的。直到后来外祖去世，他被送回京城的王府住着。

家中的兄弟都不认得他，也不把他当做是家人，对他非打即骂。父王正妃和自己的母亲都厌恶自己，并不多加管束。他活得就好像是王府一条可有可无的狗。

那日他被兄弟叫着当小厮，去街上跟着抬东西。烈日当头，他的身体最是受不住阳光的直射，很快就感觉到强烈的不舒服。

因为难受而将兄弟故意买了很多的东西掉在地上，引来兄弟的欺辱。孱弱的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和资格。

“卫国京城，都有人敢当街欺负人了吗？！”

还是卫泠的沈倾酒骑着马出现在他眼前，用马鞭抽退了两个兄弟。昏沉的意识让他看不清沈倾酒的脸，只是那瞬间觉得似乎是天神降临人间拯救他于水火。可是天神怎么会拯救一个不详的妖孽呢？

沈倾酒让卫元帅和两个哥哥带着将士先走，她随后就赶到。翻身下马将卫长冥扶起来，呵斥了他的两个兄弟。

“两个王府出来的公子，就算是对待小厮也不能这样！”

“卫泠你多管什么闲事，他连给我们当小厮都不配，若不是看在他母亲的份上，出生就该按在水盆里溺死，现在能伺候我们已经是他天大的福分了。”

沈倾酒知道白化病是先天的基因缺陷，也知道这个世界对白化病患者的偏见。她认得那两个少年是谁，是藩王之一昭王的嫡长子是庶次子。曾经在宫里的宴会上有过短暂的接触。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卫长冥，昭王侧妃的儿子。”

沈倾酒因为不探听旁人家事，对这个卫长冥没有听说过。不过也能想到原因。

“你个妖孽才不是我母亲的儿子，我母亲只有我这一个儿子！”

叫嚣着的少年还想着揍卫长冥，被沈倾酒用银枪的底端给狠狠杵飞了出去。疼得他直捂着自己的胸口喊疼。

“模样是父母给的，就算和旁人不同，那也是你们的手足兄弟，不是任你们随意作践的！”

“以后再被欺辱，就到卫元帅府找我。”

卫长冥知道自己没办法靠近卫泠，就偶尔寻机会，将自己雕刻的不太成型的小木偶悄悄放在元帅府的后门写着送给卫泠，敲响门后就跑到暗处躲着看有人出来将木偶拿进去。

直到后来，他在元帅府后门经常放木偶的地方发现了一封信，署名是给他的。信中写着的是对卫长冥送礼物的感谢，以及让他不要因为自己的外表而厌恶自己。

“你的白发和红瞳，就像我家养的兔子一样，纯洁又可爱，才不是外人所说的妖孽，你要相信你自己。”

卫长冥深受感动，便试着回信。你来我往间，他已经越陷越深对沈倾酒产生了执念。当时的他意外之间救了一个落难的男人，那人自称是傀儡师，能驱使木质的傀儡行动似真人。只可惜这种术法被视作妖术，后继无人即将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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