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瘟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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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疫病，雷州周围的城池都主动断绝了来往的官道，各个卡口都有蒙着口鼻的官兵把手。队伍行进到一座路过的小城，裴育向守城门的守卫提供了通牒之后，一行人进城整顿。

小城里的百姓从未见过京城来的官员，甚至队伍中还有皇子。虽然知府下了命令让他们深居简出，但还是有不少好奇的百姓在路边围观。

秦殃连皇宫都只出过一次，第二次出宫就是远赴重任。年少的他途中也不免紧张和焦虑。到了知府安排给他们的驿站之后，趁着没人的空档，沈倾酒到了秦殃的房里。

“七皇子殿下，这一路上辛苦你了。”

“沈姑娘，你有把握治好雷州的百姓吗？”

秦殃双手捧着茶杯，坐在窗前看着外头成群结队从南方归来的群鸟。他也不过是个未及弱冠之年的少年，作为此行的总指挥和率领者，他对自己没什么太大的信心。

沈倾酒坐到他的对面说道，“总要去试一试才知道结果。”

“我看的出来七皇子殿下在忧虑什么，你怕让陛下失望，拯救不了雷州的百姓。”

“你能愿意站出来就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虽说也存了自己的私心，但总归是为了百姓。”

“有我和裴参将辅助您左右，您此行会容易得多。”

听了沈倾酒的劝解，秦殃才从那种忧虑中走出来。

“多谢你了，沈姑娘。”

“七皇子殿下在人前记得叫我林姑娘，莫要叫错了。”

“我会记住的。”

沈倾酒从秦殃的房间回去，十个医者中只有她和赵椿是女子。为了照顾她们，就单独让她们两个住在一间。赵椿喜欢沈倾酒的阿皎，当沈倾酒回房的时候，赵椿正在逗弄阿皎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阿叶你回来了。”

“你的小白貂真可爱啊，我从没见过这么乖的。”

阿皎对赵椿也很热情，沈倾酒看得出来阿皎很开心。知道它喜欢跟善良可爱的女孩子一起玩，沈倾酒只是笑了笑顺手把从厨房拿来的酱肉放在桌上。

“它可会闹人了。”

阿皎闻到肉味，跳到桌子上，示意沈倾酒给它一块儿。沈倾酒坏心眼地让阿皎转了几个圈才给它。

一路上的接触，沈倾酒将赵椿的性子了解得差不多。

赵椿是京城里赵氏医馆馆主的独生女，同时也是赵氏医馆的传承人。沈倾酒之前在街上救云千隼的时候，就是将他送去了赵氏医馆。

赵氏医馆的馆主是赵椿的母亲赵惜，赵氏医馆也是京城中唯一历经百年传承仍对百姓一视同仁的平民医馆。赵氏最出名的是他们家的接骨术，甚至有外城的人来寻求医治。

“你既然是赵氏的传承人，为何要参与到这次的任务里来？”

“那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疫病，连很多经验老练的医者都不敢参与。”

赵椿看着沈倾酒，一双大大的小鹿眼水汪汪的。她想了想说道，“悬壶济世不是医者的职责所在吗？”

“我想为雷州的百姓付出一份努力，我爹娘他们也支持我这么做。”

“我自知是家中独女，父母传承不易，但是如果因为贪生怕死而袖手旁观，任由无辜的百姓病死，我做不到。”

她话里的坚定让赵椿整个人都好似散发着光芒。沈倾酒难得见到这样有牺牲精神的人了，对赵椿刮目相看。十个医者中，除了沈倾酒和赵椿之外，还有五名太医院的太医，三名民间医者。而太医都已经五十岁往上走了，年纪最大的已经过了花甲之年。

另外三名民间医者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他们是为了周国皇帝开出的高价赏金而来。他们需要这笔钱来养家糊口。而且为了激励医者，周国皇帝下令就算他们因公殉职，其家属也能得到百两黄金的抚恤金。

百两黄金，那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天价，足够他们的家人不愁温饱的过上几十年。

他们各自都有自己的想法，在路上反而没有什么交流。

稍作整顿之后，秦殃和裴育在城中置办足了食物饮水之后再次出发。这次他们的目的地直接就是疫病的中心——雷州。

当队伍已经进到雷州的辖区附近，果然官道伤的守卫更多了。得知他们是京城派来协助的人，纷纷表示敬意和感谢，由武装过的官兵护送他们进城。

马车都被蒙上了厚实的油布，沈倾酒等人都用草药熏制过的面罩掩住口鼻。沈倾酒不明白为什么官兵们会这么紧张。

然而为了安全起见，他们的马车进城之前不能掀开帘子。等到了雷州府衙，他们才得以重见天日。

“下官雷州知府王义，见过七皇子殿下、裴参将以及诸位肯出手相助的义士。”

雷州知府是个看着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被调到雷州做知府不久。没想到雷州会突然爆发疫病，打得他措手不及。因为没有经验，导致疫病没能及时的控制，如今已经酿成了大祸。

“现在已经染病发作的百姓，都被转移到了城外，专门清了个镇子出来给他们集中居住。”

“现在城里的百姓暂时都是安全的。”

沈倾酒听后眉头紧锁，这种隔离方式确实有效，但是也容易处理不当交叉感染。

“那他们的食物饮水都该怎么办？”

“镇子里有水井，食物下官会按时派人用车运送过去。”

在了解完百姓的现状之后，已经有太医询问疫病的发作时间和症状了。

“大概两个月之前，城中开始有人出现感染疫病的症状，面色潮红呼吸阻滞，就像是搁浅的鱼一样，呼吸困难。”

“而且还会伴随着皮肤瘙痒，出现大片的红疹，时间长了会变成水泡，很是骇人。”

“那目前已经死了多少百姓？”

“现在已经传染了近三成的百姓，死亡的不足一成。”

沈倾酒知晓后也犯了难，这些症状如果分开来看她倒是有所了解，但是没想到会在一种疫病上同时出现。除了沈倾酒之外的医者们也都纷纷充满了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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