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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沨拜别娘亲后,在左思右想之下觉得既然已经得了《三元周天功》的全部功法,索性再修炼一番。毕竟江湖险恶,修真者之间的争斗更是一招判生死,实力弱的失败者除了灰飞烟灭基本别无他途。所以他又回到了那覆钟峰闭关了起来。
这一闭关就是六个月,算作洞府时间的话足有十三四年。闭关期间除了火心兰成熟之时,他去那祝融峰炼丹,其他时候都在洞府苦修。这洞府十余年的苦修让江沨的心智和修为都大为精进。在这十余年里,他借助八粒煦火丹凶猛的药力,一连突破了凝气期五层、和凝气期六层,只差一步就要步入凝气期高阶的阶段。但修炼到了这个地步,江沨发现了两个无奈问题。
第一,这煦火丹的药性好似下降了不少,或者说自己的身体好像对它疲惫了,不吸收了。江沨事后琢磨,可能是自己长时间盯着一种丹药吃,身体对它麻木了。第二,江沨发现自己长时间在覆钟峰修炼,周围的天地灵气好像变得稀薄了很多,毕竟这栖灵山本就没什么像样的灵脉,只靠散落在天地间的一些灵气哪里经得起这画轴的长久吞噬。而且先前吸收的白色光点现在几乎也没有了,没有了白色光点和红色光点,火心兰的生长就完全停止,事实上火心兰在这十年中只成熟了一次,正是因为这神秘光点的不足而导致。江沨思量着这栖灵山已经彻底不适合修炼了,是真的要出发了。
江沨离开栖灵山时已经是繁花盛开的八月,想起刚入山时的春寒料峭,想起这十余年隔世修行的磨练,江沨心中也是颇有感慨。不过此时的他除了修为大进之外,部分中阶五行功法也修炼的很纯熟。土牢术、冰锥术、风缚术、水罩术、火罩术、冰盾术、风墙术等等这些中阶五行功法倒弥补了江沨防御性法术不足的缺憾,让他的实力陡增。
浩浩江水,滚滚东流,此江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唤作浣花江。江两岸有两排红枫树,一棵棵长的有数人高,叶子似火烧般的殷红。江风吹过,片片红叶飘落江中,点缀着浩荡江水,浮浮沉沉,真当的起“浣花”二字。此时已是九月,正是初秋时分,路边的野草刚刚开始变黄,一抹斜阳映照之下,平添了几分萧索。
此处是浣花江畔,一野渡边的小村庄。村庄不大,只有十来户人家。村头有两颗大柳树。此刻正有几根竹竿紧挨着大柳树扎着,顶起一大块油帆布,形成了一个凉棚,棚子底下,横七竖八摆着三四张桌子和十来条凳子,做的就是这来来往往在这野渡上行走的人。
今天的棚子里有些热闹,村子里的小孩和过往商客都驻足不前,只因有个说书的在讲故事。这说书人六十来岁年纪,一件灰布长袍早已洗得发白,袖口与下衣襟处密布的补丁也显示出这位兄台也是贫苦人家。
只听他两片梨花木板碰了几下,左手中的拨浪鼓一阵摇晃。唱道:“桃花无主复自开,硝烟茫茫信鸽带。宫闱残破围天井,来世不投帝王家。”
那说书人将木板敲了几下,就说道:“这首七言诗,说的是咱们荆阳囯威南将军李天轶起兵犯上。这威南将军本是咱荆阳囯兵马大元帅,他镇守南疆数十年,不想竟是韬光养晦,暗自招兵买马。三年前他率兵谋反,也是这狼子势大,一路竟无对手,直取了荆都。可怜这强人争天下,老百姓遭殃。兵火过后,原来好好的家家户户,都变成了断墙残瓦的破败之地。荆都也被这李天轶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可怜宫中那些宫女和咱们的陛下一家,逃的逃死的死,咱们皇上被这狼子活捉,李天轶当着众人的面,说陛下是妖魔所变,可怜皇上还没分辨,就直接被扔进了丹炉,一把火给烧化了。真是惨惨惨啊!
咱们陛下有五位皇子和一位独生爱女,荆都破碎之日,皇上派出荆都最神秘的铁血阁燕云骑护送诸位皇子突围。可惜那李天轶早已算到,他也不知从哪里请到了道法高深的修士,这些修士神通广大,弹指挥手间咱们的大内高手就化为了齑粉。唯独陛下的爱女在一神秘忠仆的护送下,突破重围,从此隐姓埋名。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李天轶登了大宝,娇淫奢靡,更包养一群魔人,信那采阴补阳,和车血府的邪术!将这荆都搞的似阿鼻地狱。真是天道无眼啊。”
说书人喝了口茶,又道:“众位看官,常言道得好:为人切莫用欺心,举头三尺有神明。若还作恶无报应,天下凶徒人吃人。”
这说书人,将两片梨花木板拍拍拍的乱敲一阵,托出一只盘子。众村民便有人拿出一文两文,放入木盘,霎时间得也得了一二十枚铜钱。说书人一桌桌的讨着,不住点头答谢。等走到大柳树旁的一名红衣大汉身边时,忽然这大汉从包裹中摸出了一大锭银子放在了木盘之上。这银子可是货真价实的官锭,足足有一百两,直压的说书人手中木盘往下一沉。
说书人大吃一惊,连忙摆手道:“这位壮士,这怎么使得,小老儿只是山野村夫,只凭一张贱嘴,混口饭吃,不敢当得起壮士这么大的赏赐啊。”
那红衣大汉只是微微的一笑,只见他温柔的摸了摸手边的钢刀,突然他双目如电,直直的盯着说书人的眼睛说道:“张翰林,您太谦虚了,您一个大学士说段书只收一百两银子,实在是委屈您了!”
说书人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一连退了好几步,木盘中的铜板、银子散落的满地都是。他双目圆睁,指着大汉说道:“你到底是何人!”
那红衣大汉微微站起身,左手提着钢刀,右手端起桌上的一碗残酒,仰头一口吞下,只见他冷冷的说道:“张翰林,那日荆都一别,你们一躲就是三年,这三年我们兄弟上天入地,也不知吃了多少苦。陛下说了,今年还找不到公主,就要我们的脑袋。您看要不您和公主还是和我一起回京面圣吧!”说完他的眼睛还有意无意的瞄了瞄凉棚外的一少年。
说书人此时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只见他猛地掀翻一张桌子,对着棚外少年大吼道:“少爷快走,别管我!”说完他就拼命的冲上前,一把抱住那大汉,死死不肯松手。可惜的是这说书人到底是读书之人,手无缚鸡之力,那大汉双肩只是微微一分,立时就挣开了他的双手。那大汉右手竖起如刀,往这说书人肩上狠狠一斩,只听得骨骼碎裂之声响起,那说书人一声惨叫,顿时瘫软在地。
棚外少年,听到说书人的惨叫声,当下转过身来呼叫道:“老师!”说着就要跑过来扶他。
瘫在地上的说书人,此刻左肩筋骨全碎,一只左臂软软的搭在身侧。只见他犹自不放弃,一条右臂死死的抱住大汉的右腿,对着少年大吼道:“少爷快跑啊,别让我白死!”说罢他一口咬住大汉的衣襟竟死不松口。
那少年掩面痛哭,撕心裂肺的喊了声老师,掉头直往渡口奔去。可惜的是他还没跑出几步,就见眼前人影一晃,蓦地闪出两个汉子。这两个汉子阴森森的说道:“公主是往那跑啊,我等奉陛下之命,带公主回宫。我等具都是有家小之人,还望公主垂怜,成全我们吧!”说完这汉子的手指如闪电般弹出,一把扣住少年的脉门,少年只觉右手一麻,瞬间右半边身子失去了知觉,人随即瘫软在地。
说书人见状,知道大势已去,一时泪如雨下。只见他对着苍天大呼一声:“主公啊,张易之有负重托,对不起你啊!”说完他对着大汉的大腿狠狠地一口咬下。
那大汉被咬的生疼,一时间凶性大发。怒吼道:“老匹夫,你找死!”说罢右手弯起如鹰爪,照着说书人的天灵盖狠狠的抓去。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早已将凉棚的茶客和四周的村民吓得四散而去,大汉的钢爪电光火石间已在说书人的顶盖之上,下一刻只怕是脑浆喷溅、血溅十步了。真是“可怜忠臣舍命护主,不低恶人凶残滔天”。
只听一声惨叫响起,制住少年的两名汉子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原以为是手到擒来的结果,现如今却是红衣汉子高举着一只没有手掌的手,撕心裂肺的叫喊着,一只手被齐根斩落,断腕之处血流如注。
紧接着,也不知怎地,原本风和日丽,丝毫无风的凉棚里突然兴起了两股风。那两股风无中生有,但又好似有灵性一般,一边一个直向这少年身旁的两名大汉卷去。这两名汉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两股邪风卷的停在半空中。可怜这两汉子也被这变故吓得不轻,拼命的挣扎。但他们越挣扎,这风束缚的越紧,渐渐的就如同钢箍一般,勒的二人再也说不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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