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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生而平等,这也许只是一个口号。确是徐傲到这个世界以来最大的愿望。
什么让秦军付出代价,给老鳏夫报仇。等到真正百万人死在他的面前,就那么被一尊野神屠戮、抓起、吞食。他丝毫没有快感,反倒是有一种深深的痛苦和自责。
老鳏夫的死,已经让他体会了一次痛苦。深深的明白那种失去亲人的滋味。如今已经又有九十几万的将士战死疆场。背后又会有多少家庭痛苦莫明?
守在村口老树下的老母,家中缝衣穿线的妻子。一针针的电影画面反复在徐傲眼前闪过。
如果放任城内那些好不容易活下来的秦燕两军遭受感染、被伤口折磨着死去。徐傲也许真的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出了秦将军的院子,徐傲直奔城守府外大道拐角处的酒肆跑去。
“诶,小公子,什么事情那么急。来来来,喝口热茶润润喉咙。”酒肆掌柜的遥遥见到徐傲直奔自己的店铺而来,赶忙倒了一碗水,递了过去。
徐傲摆摆手,略微缓了一下:“老板,你家里还有多少的酒?我都要了。外加蒸酒的工具我也要了。”
“公子,您要那么多酒,是城守府内准备开宴会用?酒倒是好办,蒸酒的工具可没法给您,都是土木做的物件,挪不了的。”酒肆老板心中暗自有些恼怒,刚刚大败而回,怎么就要用那么多的酒?未免也太过分了一点。
“不不不,不是喝的,我是用来给伤兵清洗伤口。老板,你给我把酒精尽可能的多蒸馏几次。酒的纯度越高越好。”徐傲连说带比划,老板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
老板笑了一下:“公子,用酒洗伤口有什么用处我不知道,我那刚两岁的娃娃曾经把酒不小心倒在了小鸟上,如果不是他娘发现的及时,险些自己拿刀子割了那话儿。可见还是极疼的。”
“老板,疼不疼你就别管了。你看看多久能够帮我蒸馏好那些酒。”徐傲简直要抓狂了,如何跟基本没有医学基础的人讲解酒精消毒的作用和原理?就算讲解了,又要耗费多长的时间。要知道,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更能诠释什么叫做时间就是生命。
老板见徐傲不像是开玩笑,也严肃了起来:“公子需要多少酒?我可以发动街坊把家里的酒拿出来。各家一起蒸酒,也能节约不少时间。”
“三百斤,还要棉花,今年的新棉花,干净的那种!”徐傲一边说,一边四处找纸,想要将所需的东西写下来。也不曾想过,他的那一手简笔字,又有谁能认识。
“三百斤应该不多,就是蒸酒的时间可能有点长,外加可能达不到公子所需的浓度。”酒肆老板不知道徐傲所说的浓度究竟是怎样。往日里蒸馏两次的已经算是烈酒了,还要再蒸馏。究竟要蒸馏到什么样才能算是公子所需?
“老板,这样,你在酒里加上生石灰再蒸馏。蒸馏完毕之后,再按照八份酒两份开水的样子混合起来。究竟为什么这样做你别管,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银子我随后就给你送来。”徐傲话音刚落,人已经出现在了斜对面的药材铺子门前,用力的敲打着门窗。
酒肆老板不知怎的,心头一暖。有这样的将领,对那些受伤的军士,总归是件好事吧。略微紧了紧衣物,拉上了领子,敲响了隔壁的大门。
一家一家酒肆,徐傲敲了个遍。一家一家药铺,徐傲几乎搜刮了个底朝天。卖棉花的小贩被徐傲拉住,收完了所有棉花。就连已经打好的被褥,都被徐傲拆了,单单取了棉花。
听到这个不大的世家门阀的公子如此奔波,只是为了多救几名燕秦两军普通士兵的性命。各家也都主动搬空了库存,只收了个成本。
一时间,满城炊烟袅袅,四处散发酒香。
傍晚,终于凑够了徐傲所需的三百斤酒。两辆驴车运着酒摊子、棉花、以及几名大姑娘小媳妇,随着徐傲去了伤兵集中的校场。
“徐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巡逻的军士对这位面对野神依然冲锋在前的秦军小将颇有好感,见他居然将军营中明令禁止的酒和女子带入军营,不得不上来劝说几句:“徐公子,这些都是严禁进入军营的,酒还好说些,女子我们是真不能放进去,您多担待担待。”
“我是去救人的!你先别管,乐牛将军和秦将军那边,我自然会去解释。放我们进去,快点。”徐傲先一步跳下车子,用力推开校场大门。
毕竟徐傲是秦军小将,轮值守营的燕军又哪敢阻拦,连忙派人去通知了乐牛将军和秦将军,边派人陪着徐公子押送着东西进了军营。
盏茶功夫,等秦将军和怒气冲冲的乐牛将军赶来的时候,已经有十来个伤兵从帐篷中被抬了出来。那布帘紧闭的帐篷中不时传来一声闷哼或者一声惨叫。
卫兵见两军统帅同时赶到,连忙掀开帘子。
只见帐篷中,徐傲正用了前世里有限的医学知识,教导几名轻伤的军士如何用棉花沾了酒精清洗伤口。一个个伤兵被用木板抬了躺在地上。那几名军士正小心翼翼的用棉花给重伤号清洗伤口。染血的棉花已经堆满了帐篷一角。清洗完伤口之后,那些伤兵就被抬到一旁,等那几名大姑娘小媳妇用灯火烤了绣花针,将他们的伤口如同纳鞋缝被一般缝合起来。
然后再是酒精清洗,最后是几名军士小心翼翼的用棉布将重伤号的伤口包裹好,打上活结。再由两名军士抬了,运送到刚划出来的几个帐篷。
秦将军靠近徐傲,略微观察了一会儿徐傲的动作,才小声询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徐傲一抬头,只见秦燕两军的大将几乎挤满了屋子,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秦将军和乐将军到了。徐傲拉着秦将军的胳膊就往外走。
众人也连忙跟了出来。
徐傲指着帐篷内道:“我用银子收了几百斤酒,一共制作了三百斤酒精。酒精清洗伤口很疼,但是可以避免化脓感染。你们知道化脓感染吧?”徐傲连忙比划比划,好在在场的人无一不是常年统兵打仗的将领,对受伤之后不及时治疗造成的后果也十分明了。不要一会儿就明白了徐傲要表达的意思。徐傲眼见众人都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就继续解释道:“小伤口依靠自身愈合,没什么问题。可是那种大到肉都翻卷起来的伤口,就不是依靠自身就能愈合得了的了,必须要用线缝合起来。等到伤口愈合,再拆线。所以我就从外头请来了几位针线活了得的姑娘,随我来救治伤员。”
徐傲看了看秦将军:“三百斤酒精加上棉花,总共花费五十两。应该足够这五六万人使用。还请将军能够将别处的伤员运送过来,我组织统一救治。”
“你这些方法在哪学到的?”乐牛不信这些法子会是一个十岁不到的娃娃自创。
徐傲看了看秦将军,瞧见秦将军略微点了点头,才扭头对乐牛将军说道:“是我在落日关所学。”
众人皆是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落日关常年与西戎作战,会一些中原各国不会的法子也是正常。
徐傲低头,略微靠近秦将军,小声说到:“秦将军,我不知道今天的事是否会得罪将军。但我还是想说一句。每一个生命都是平等的,还请将军不要把他们放在秤上去衡量。”说罢,再不管秦将军的反应如何,昂首返回了帐中。
还有人在等待救治,恕不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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