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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归想,但肥田村长知道地球人都神经病了,郑主任的女儿也不会是神经病。
虽然就是去她家见过几次而已,但他看得出这个落落大方的姑娘精明着呢。
再说人家还是木器厂的会计,神经病还能把偌大一个厂子的账目做得清清楚楚?
那么,小郑为什么帮着大仓说谎呢?
这是个问题。
肥田村长试探着问“小郑,大仓拉你来县城就是为了看我?”
“倒不是,我俩来办了点事。”小郑回答。
她爸是公社主任,跟宋村长很熟,要是跟他说自己父亲受伤的事,宋村长又得多心。
人家也是病号,就不要给人添麻烦了。
说着,她把手里两双袜子又塞到小梁手里,笑道
“都怪我把你袜子弄脏了,沾上雪了吧!
我去给你买了两双新的,先换上吧。”
什么?
肥田村长脑袋轰的一声,这话就像当头一棒,差点把他砸晕了。
你俩来办了点事,办的什么事?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办事”了?
肥田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开始搞对象,尤其订了亲还没结婚就“办事”的,已经越来越多了。
可是你“办事”就办事,给人袜子沾上血就沾上血,干嘛跑我病床前来显摆?
很光荣吗?
不知道世界上还有“羞臊”二字吗?
天啊,这社会怎么说变就变,年轻人就变得这么快,这么开放了吗?
肥田村长理解不了,无法接受。
刚刚他还打死都不敢相信郑主任的女儿会看上大仓,因为身份差距太大了。
除了身份差距大,从去年开始,肥田村长就发现郑主任的女儿是全公社长得最漂亮的姑娘。
公社是棵常青藤,姑娘都是藤上的花,小郑是最好看的那朵花。
这是社花啊。
能看上大仓这个穷小子?
看小郑把鞋垫塞大仓手里,肥田村长还在心里给送鞋垫找理由,也许小郑不知道鞋垫代表男女关系的确定呢?
也许小郑是替别人给大仓的呢?
可是转眼小郑又扔出这么大一个炸弹,肥田村长都要被炸懵了。
可他依然不敢相信小郑跟大仓是那种关系,而且还“办事”了,“办事”的时候还把大仓袜子沾上血了!
你看看小郑多漂亮啊,雪白的皮肤,高高的个子,笔挺的裤子显得两条腿真长——
突然,肥田村长目光一下子僵住了。
因为他这才看到,小郑的裤子上有血迹。
因为是青裤子,不仔细看,还不容易发现。
好像还没干的样子。
肥田再次用心观察小郑,赫然发现小郑虽然穿得时髦,但是头发有些略显凌乱,裤子本来是笔挺的,但在膝盖处有跪地揉皱的痕迹。
漂亮的大眼睛下面,居然还有浅浅的泪痕,虽然干了,但是仔细观察还能看出痕迹。
整个人乍一看时髦漂亮,但是仔细观察此时的形象,刚刚被人蹂躏过的痕迹还是很明显的。
可是看她此时笑吟吟看着大仓的表情,明明是发自内心的欣喜……
肥田村长是过来人,他什么不懂!
头脑一阵阵发晕。
什么社会,这个社会怎么了?
年轻人都变得如此疯狂了吗?
大仓他家烧了几辈子高香,会有这样的福气?
肥田村长想破脑袋,也没见大仓娘烧过香啊!
三月三那些老娘们成群结队去烧香的时候,也没见大仓娘参加啊!
肥田村长一阵阵发晕,脑袋里嗡嗡的,心里一阵阵难受。
小郑还是很有眼力价的,一看宋村长脸色不大好看,就对小梁说“宋村长是病人,需要休息,咱们不能再打扰了,走吧?”
小梁点点头“走啊,咱们也该走了,回去正好吃晚饭。”
俩人又一唱一和地跟村长说了些好好养病,早日康复的话,就告辞了。
并排着,双双对对往外走。
肥田村长盯着俩人的背影。
眼里都恨不能喷出火来。
喷出两道火舌把这俩天杀的烧成灰才好呢!
只看这并排的一对背影,不考虑身份差距,即使心里有天大的仇恨,肥田村长也不得不承认,这俩人看起来真般配。
可是一考虑到大仓家的条件,再想想人家郑主任的条件,他女儿全公社最漂亮的社花,他心里就别提难受到什么程度了。
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问题。
这是一朵鲜花插在一堆蛆上了。
别说大仓家那条件,就他们老宋家这样的条件,这样的家世背景,要是上郑主任家提亲,人家也看不上自家的小果啊!
大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他真的开着公社那来的?
他怎么会开车的?
什么时候考上的证?
不过要是想到大仓已经成了郑主任准女婿这一层,他应该有机会接触到公社那辆的。
满脑子浆糊的胡思乱想,肥田村长紧盯着那双背影,眼看就要转出门口,离开他视线了。
突然听到小郑笑吟吟问大仓“晚上想吃什么,让我妈给你做。”
郑淑叶的意思是,她妈是国营饭店的经理,因为今下午小梁帮了大忙嘛,回去以后她要请小梁去饭店吃饭。
感激小梁嘛,她没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
问题是你就不能走出病房再说?
笑吟吟一句话,落到肥田村长耳朵里就像一个炸雷。
什么?
想吃什么你妈就给他做什么?
你妈都把他当座上宾了?
这是什么待遇?
除了丈母娘疼女婿,还能有第二种解释吗!
除了俩人偷着“办事”了,明显连郑主任两口子都已经认下这个毛脚女婿。
小郑,比黄家那闺女好上太多倍了!
怪不得你看大仓那红光满面的样子呢!
肥田村长脑袋轰轰炸响,胸口突然一阵绞痛……
梁进仓和郑淑叶刚到走廊头上,就听身后两个护士在奔跑,喊着医生,具体没听得很明白,好像是说“号床昏过去了”。
郑淑叶就是过去跟宋村长打了个招呼,礼节性地问候病情,根本不会在意宋村长是几号床。
梁进仓也没在意。
现在听护士喊号床怎么样了,他还在想,怎么这个床号好像有点熟悉的样子?
号床这病来得很突然,也很严重。
血压蹭一下子窜到一个危险的数值,还心衰,心电图打出来直接紊乱得没法看了。
好一番抢救才算是稳住。
为此内科主任还召开一个会诊,讨论号床的病情,感觉反复得有点奇怪。
同样感觉号床病情奇怪的还有王莲凤。
她冲进医生办公室大闹一场,指责医生治疗不力。
好在这年头还不怕医闹,直接让几个护士架住胳膊把她请出去了。
再闹,连病人撵着滚蛋。
患者家属被护士请得头发都凌乱了,各种粗口回到病房,依然咒骂不休。
骂得肥田村长无比心烦,忍不住抓起床头柜上的食物、杯子什么的丢他老婆。
王莲猪脑袋被杯子敲了一记,差点头破血流,被打急了,直接上去抓挠村长
“刚才你怎么不死,这是又还阳了,拿老娘出气!”
鉴于此,内科主任又召开一个会诊,讨论号床要不要转到精神病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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