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布兰迪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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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船员？还是伪装成船员的什么邪教徒？”默尔克和布兰迪耗费精力将一伙信徒解决之后，默尔克开始收集信徒身上的信息。

他注意到每个这种诡异的“船员”脱下船员制服之后，内里衬衫的衣领处都有一个标志印记，形似一朵扭曲的白花，枝叶都呈现深蓝色。

从多处细节可见，他们的行为近似于某种神秘宗教的狂热者。

“这个标志，和梦境怪物中的一大类很相似。”默尔克说道。

“奥卡姆，他们是奥卡姆的信徒。”布兰迪看着他们的，有些呆滞地说道。

默尔克抬起头，看向布兰迪：“你知道他们吗？”

“嗯。”布兰迪只是模湖地嗯了一声。

默尔克沉默了一会儿后，从信徒尸体旁边起身道：“如果这些东xz在莉莉丝号上很久了的话，我猜测这可能和莉莉丝号一直以来很多起失踪桉件有关。”

布兰迪点头。

“朋友，你从刚刚开始是不是就有点心不在焉啊？”默尔克问道。

布兰迪转过头看向他，道：“抱歉。”

“唉，现在问或许有点晚了，但是……嗯，布兰迪，你是为什么登上这艘船的？”默尔克问道。

布兰迪注视着地上的尸体晌久才缓缓地开口说道：“我是为了完成一个宿命的任务而来的。”

本来以为默尔克的性子会在这里发笑调侃，但默尔克却是一脚把占了椅子的尸体踢开，然后坐上去，点了根烟道：“嗯，继续。”

“我是魔物猎人，这是认识我的人都知道的身份，准确说，这是我湖口的身份。不过除此之外，我还有另一个任务。那就是猎杀一切从海洋流传出去的污染物。”布兰迪道。

“污染物？”

“就是这些东西。”布兰迪指了指地上信徒的尸体。

“你是专门杀这些东西的。”默尔克对于这点并不意外。

和布兰迪一起行动了好些日子，以他的观察力自然不难发现默尔克对于这些怪物的熟悉程度已经不仅仅限于“知道情报”那么简单了。

他能轻易地通过怪物们的一点肢体动作就能预判到怪物们接下来的攻击意图和行动准备，然后以最省力简单的方法之阶怪物。

虽然魔物猎人这个名号确实可以一定程度上进行解释，但果然还是有点太过了。

更别说布兰迪对于梦境的一些事情似乎也有一定的了解。

“是的，我经常追逐着他们的痕迹，然后猎杀他们。中途也经常会进入到那些信徒们编织的这种近似的梦境之中。不过这艘船的梦境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信徒们能达到水平。”布兰迪道。

“你来到这艘船上，就是为了这艘船上的信徒？”默尔克问道。

“不是，至少我在遭遇梦境之前，并没有意识到这艘船上有信徒。”布兰迪摇头否认。

“那你说的宿命的任务到底是？”

布兰迪有些无奈：“其实我也不清楚，只是在不久前，我突然从一家私人银行那边接到一封来自我曾祖父的信件。他们说这封信件会在合适的时候被取出交给当时他还活着的后代。而我，就是我们家最后一个人了。”

“合适的时候，这也太模湖了，那家银行怎么判断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候？”默尔克忍不住提出质疑。

“事实上这不是最让我疑惑的。”布兰迪道，“我打开了那封信，那封信中并没有什么曾祖父留下来什么鼓励，传达的内容仅一行字：该去做我们该做的事情了。随信附赠的，则是莉莉丝号本期航程的船票。”

“什么？”默尔克睁大了眼睛：“信里有莉莉丝号本期航程的船票？你曾祖父该不会其实还没死就逗你玩的吧？”

“我去查过银行的记录，除非银行被买通过，不然这封信确实几十年前就被存入银行了的。”布兰迪摇头道。

默尔克皱着眉头，挠头不解。

“我并没有怎么怀疑，遵循着信上的指引，就来乘坐莉莉丝号了。”布兰迪道。

“冒昧一问，你那一家人，该不会都是……像你一样？”

布兰迪颔首承认：“是的，我家最初是一个国家的贵族，从碎金纪早期开始发家，但是因为一直人丁稀少，所以也逐渐没落。而没落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家族从最早传承下来的使命。”

“猎杀那些从大海中向陆地延伸的污染物，也就是来自海洋的邪教徒和邪神信仰。”默尔克说道。

“是的。”布兰迪道。

“到头来你也是一头雾水地过来的啊。”默尔克无奈道。

布兰迪道：“其实，我们家族的人往往从小就会做一个奇特的梦，梦见我们乘坐一艘大船去往一座落在远海的偏僻岛屿上，在那里有一个宁静的闭塞小镇。我们有的人选择加入他们，和他们一起安居乐业，有的人则是攻击他们，然后被他们在梦中杀死，有的人走入了一片黑色的森林，死于里面伪装成树木的怪物口中。很少一部分穿过了森林，看到了一座宏伟的教堂，在里面看不清面貌的一群人邀请参与了一场宴会。”

“这场梦被视为判定我们猎杀天赋的指标，在梦中走得越深，所见越真实深刻，那么天赋就会越好。不过这也是有代价的。”布兰迪说到这里，表情有些落寂。

《诸世大罗》

默尔克没有说话，静静等待。

“那场梦的根源不是什么好事，但我们避无可避，有的人会深受梦境的影响和感召，反而成为了海洋的触须。家族历史上发生过的多起内乱也是我们家族没落的原因之一。”布兰迪说道。

“这真是……很遗憾。”默尔克不擅安慰人，只能这么说道。

“无所谓，家里剩下的人我都杀光了，其中不乏我的迷失了的亲弟弟和妹妹。”布兰迪面色沉着地说道。

默尔克不知道该说啥了。

狠人啊。

“所以，在我知道莉莉丝号是一座大船之后，我便认同了信中所说的话，觉得这就是我的使命，或者说，这就是我家族的使命。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就来了。”布兰迪说道。

信息量有点大，默尔克沉默着消化了一会儿，然后苦笑着道：“兄弟，和你一比，我感觉我上船的理由真是个小儿科。”

“你是为了你的朋友，为了许许多多失踪在这艘船上的人们，你也很伟大。”布兰迪说道。

知道布兰迪在安慰自己，默尔克摇摇头，伸手拍了下布兰迪的肩膀：“虽然我只是个小落魄侦探，但我身上也就一条命最值钱，我会陪你的，朋友。”

“我也会陪你寻找到你要的真相的。”布兰迪嘴角僵硬地勾了下，回答道。

两人的拳头轻轻一碰。

闲坐了一会儿之后，默尔克将抽了一半的烟在信徒尸体上熄灭，站起身：“那么接下来，让我们行动起来吧。”

布兰迪默默点头，拾起武器起身。

走在路上，默尔克突然好奇地问道：“对了，布兰迪，既然你说梦境是你们家族评判天赋的指标，那你做的梦是什么样的？”

布兰迪犹豫片刻后，缓缓回答：“我杀光了在岛上所有见到的生物，包括黑色的森林，包括教堂中的人，并且捣毁了那座教堂。当我醒来的时候，幼小的我手上沾满了不知从何而来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