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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新活动开启就剩下三天了啊。”

掰着手指头数数,&bsp&bsp抬头看向日历上圈起来的日期,惊觉时间流逝速度如此之快的望月千奈娅发出了一句感慨。

不过这也怪不得她。

全身心沉浸到特训中,每天累到爬不动,&bsp&bsp回天守阁都需要被刃给抱回去的她感觉时间过得快也很正常。

“但是训练成果相当有效嘛。”

无论是小乌丸还是三日月宗近,每一个和她对练的付丧神们都有说她进步神速,身手已经很厉害了。

哦,也不算准确,本丸里面还真的有一个刃没和她切磋过。

摊开刀帐,看着上面唯一一个没有和自己站在训练场上手合过的付丧神,&bsp&bsp望月千奈娅手里捏着的笔不自觉的轻点对方的名称。

“髭切对,&bsp&bsp我之前还说过要和对方光明正大的打一场。”

时间拖得也够久了,自己苟发育苟了这么久,说不定应该可以和这家伙打个平手

刚好明天也是她计划表上手合切磋的最后一天,对象选定髭切也很合适。

这既是她对之前学习的最后检验,也算是,她和过去的告别吧。

向那个总是慌张不安,&bsp&bsp不敢迈出去一步,&bsp&bsp只要有人稍稍散发出一点点善意,&bsp&bsp即便是把自己踩进淤泥里都可以接受的自己告别。

“这么长时间算下来,就算是爬也该往前爬了不少距离,&bsp&bsp明天可不能表现得太丢人啊。”

无意识的低声轻语,&bsp&bsp望月千奈娅毅然决然的在明日的内番排课表上写有“手合”两字的栏目下方写上了自己和髭切的名字。

于是当第二天来临时,&bsp&bsp源氏部屋内,&bsp&bsp面对着被送到眼前的内番安排表,一对兄弟同时愣了片刻。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膝丸。

但是薄绿发色的太刀付丧神明显想的方向有一点奇怪。

“阿尼甲,&bsp&bsp这是死亡通知吧”

这哪里是手合切磋训练,&bsp&bsp明明就是一道死亡选择题。

如果放水,&bsp&bsp那么兄长一定会被姬君给摁在地上打一顿,但依据他的了解,自家兄长以现在这种奇奇怪怪的状态去手合场一定不会放水的,那么到时候事情只会更糟糕。

本来就莫名其妙陷入冷战、氛围不太对劲的一人一刃对打,自家兄长再把姬君给揍了的话

膝丸突然僵在了原地。

即便是情商低到了极点,直男如他也能想象得到那个时候的场面会有多么的“好看”。

“阿尼甲,不如你今天就跟以往那样找个理由翘掉内番吧。”

往日总是苦恼兄长跑路的弟弟丸这次改了口风。

他看向坐在桌前的兄长,认真建议道“这次就还让我去,姬君应该不会太生气。”

总之,不能放自家哥哥这么个感情毁灭器去。

和膝丸的表现相反,当看到排表清单后就异常沉默的髭切突兀的笑出了声。

有着浅金发色的付丧神单手撑着脸颊,散落在脸颊旁的发丝因为落入屋内的晨阳的照耀而呈现出璀璨的金。

金色的眼瞳因为愉悦而眯了起来,髭切看着白色纸张上的黑色字体,似乎透过墨迹看到了写下这个名字的审神者脸上的表情。

“不用担心,内番丸。”

髭切头也不回的安慰着身后焦急的弟弟“这是我早就和审神者大人有的约定。”

所以对方只是来赴约而已。

“约定”

听到自家哥哥的回答后膝丸似乎更加慌了。

他忍不住抓了抓头发,思维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策马狂奔。

之前就有打架的约定了,那兄长和姬君现在的关系有多紧张和糟糕啊

这会儿去赴约,真的不会彻底引爆炸药桶吗

可怕,越想越可怕。

被自家兄长和审神者之间的恋爱关系折磨的脑补功力日益增长,本该是个局外人结果却比谁都要憔悴的膝丸忍不住了。

“阿尼甲,真的没事么”

实在不行的话,我们适当的示弱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如果你觉得被姬君给打败有失颜面的话你可以让我来。

为了源氏,区区脸面,我可以做出牺牲

看着自家弟弟莫名其妙燃起来的髭切

弟弟丸终于彻底傻掉了么

“膝丸。”

觉得弟弟傻乎乎的逗起来很有趣,但并不想真的让弟弟傻了的髭切不得不振作起来,难得的试图承担起作为兄长的责任。

只是可惜,或许是他曾经装傻逗弄膝丸太过终于遭了报应,这一次膝丸没有接他的话茬,也没有配合他演出。

“阿尼甲你放心,我不会让姬君看出不对劲的。”

决定为了大义而献身的膝丸拔腿就跑。

于是难得正经起来的髭切就眼睁睁的看到自家弟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源氏兄长看了看手里的好兄长剧本,而后果断的将其给扔进了垃圾桶这种人设根本就不适合他。

而且正经相处模式也根本不应该存在于他们兄弟之间。

在路上找了今剑,寻了个借口让对方把膝丸拦下带走后髭切这才慢悠悠的朝着手合场前进。

推开门,他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场地正中央似乎等候了许久的审神者。

“抱歉。”

莫名其妙的情绪又一次开始在胸口翻涌,原本打算假装没有看到对方面上不爽之色的髭切最终张口吐出了这个词汇。

于是,刚刚还在想着要让髭切认识到自己不守时这一行为会造成多严重后果的望月千奈娅反而震惊了。

她看着门口的太刀付丧神,下意识的张口就把一句话给吐了出来。

“髭切你今天出门时被门给夹了吗”

怪不得来的这么晚,表现得也这么奇怪,原来都是有原因的啊。

原来如此,那么我也不应该跟一个伤患计较。

迈出去的脚步突然顿住,髭切垂眸看着盘腿坐在地上一点形象都没有的望月千奈娅,半晌才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

分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此刻的髭切却没了想要刺对方几句的念头。

“开始”

将外套随意的扔在一旁,随后握住一柄仿照着太刀打造的木刀,髭切看向地上的审神者,难得的询问了对方的意见。

而后,他就看见正准备起身的审神者脚下一个打滑又坐了回去。

“髭切,你,没事吧”

犹豫了半晌终于做出决定的望月千奈娅抬起头,小声的询问道“如果哪里不舒服,你可以不用强忍着。”

不求别的,只希望你正常一点。

真的,你这样子比之前还让我觉得可怕。

站在原地的髭切彻底没了话可说。

半晌才找回自己先前平静心态的付丧神缓缓道“审神者大人,如果站不稳的话,可以等你学会走路后再约战。”

望月千奈娅你终于正常了。

感动到泣不成声jg

髭切不说话,他就保持着礼貌性的微笑。

“咳,有些话我就先说在前面了。”

站起身来的望月千奈娅相当潇洒的握着手中的木刀挽了个剑花,再次抬起眼时眸底满是笑意。

在她的身上根本看不到任何阴翳,也不见任何对双方战力明显差距的不安。

“这次我会当做是一场真正的对决,所以我会采用灵术进行辅助,如果你觉得不公平的话我可以不用。”

“在灵术这方面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干扰你的灵力运转,也不会做出半途将你给强硬变回本体的事情来,如果你可以接受的话”那么我们就正式开始。

望月千奈娅的话没有说完,对面的付丧神就已经坦然的接下了话。

像是对此早就有所预料一样,太刀付丧神果断的抽出了手中的木刀。

“当然。”

眯起了眼,髭切说话间锋利犬齿若隐若现“既然审神者大人将这一场手合当做了真正的对决,那么,我稍微认真起来也是可以的吧。”

“所以如果受了伤的话,一切都可以被谅解,对吗”

在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髭切的声音很轻。

金色的眼瞳仿佛在那一刻化作了兽类的竖瞳,眼底清洗的倒映着他的猎物的身影。

“当然。”

被视线锁定的望月千奈娅点了点头。

然后她就看到对面的付丧神露出了一抹浅笑。

“那么请多指教,审神者。”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从髭切身上脱落,又像是平日里用于伪装的温吞纯良与无害被剥离。

浅金发色的太刀付丧神在那一瞬间变得极为可怕,仅仅只是注视就令人品味到了从骨髓中攀爬出的恐惧。

就像是被天敌注视着。

仿佛无处可逃,脖颈边似乎都隐约感受到了锋利刀刃传递来的寒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望月千奈娅甚至感觉到自己的鼻尖都弥漫开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认真些,审神者。”

省略了最末尾的敬语后就像是彻底抛弃了最后的枷锁,源氏的重宝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眼前。

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完全超出了正常太刀速度范围的髭切在身影交错时微微垂眸,唇角微微勾起,声音压得很低,声线也因此显得暗哑。

“狮子在认真时,是不会收敛起爪子,更不懂什么叫做留有余力。”

所以再认真些。

不然的话,他之前说的话可是会成真的。

“是吗那可真是太棒了。”

微微睁大了眼睛,瞳孔因为极致的兴奋和愉悦而在收缩。

望月千奈娅几乎是无法自制的裂开一抹笑,附着在四肢用于强化自己的灵子都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开始颤抖。

遵从着本能猛然翻转手腕,自下而上提刀挥砍的望月千奈娅侧过身,迎着对方的金瞳露出一抹灿烂的笑。

“我现在,也是兴奋的不得了。”

“如果你能再认真一点,我求之不得”

原本安于现状的咸鱼生活被主动撕开,像是被刺激到了什么,又像是被彻底挖掘出了望月千奈娅自己都不知道的深藏着的特质一样。

她无法自制的感到兴奋,为眼前的战斗、为对方带来的浓厚压迫感而颤抖。

每一根神经似乎都活了过来,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去撞击去撕打。

血液流转的速度不断加快,望月千奈娅此刻头脑清醒而又理智的可怕,但似乎却也只剩下了“撕碎他”这一件事。

本能似乎都在渴望着让她去压倒眼前的付丧神。

仅仅只是被对方刺激了一下,望月千奈娅却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因愉悦而濒临失控。

她渴望着,期待着去跟髭切打一场。

就像是现在这样,毫无顾虑的打一场

于是手合室内很快便只余下了木刀交接时发出的碰撞声,空旷的室内回荡的余响如同涟漪般渐渐消散。

可场内的两抹身影却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反而还在不断的加快。

像是被不断拉紧的弦,除非彻底的断裂分出胜负,否则就绝不会停歇。

直至最后,被双方紧握着的被灵力包裹但本体也过于脆弱的木质刀具发出了断裂的哀鸣。

就像是一个信号一样,断裂的刀刃被毫不犹豫的扔到了一旁,望月千奈娅在松开手的一瞬间脚下发力朝着髭切冲了过去。

精神高度的集中,视野范围内的一切都慢了下来。

望月千奈娅甚至感觉自己能够听见时间流淌的声音和体内灵力流转的声响。

最后,她看见站在对面的太刀付丧神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安静的站在原地注视着她。

像是一只狮子停下了扑杀的动作,骤然转变为了安宁而又平静的姿态。

髭切的这一转变实在是太快了,快到没有给望月千奈娅反应的时间、快到令她无法守住攻势。

尽管望月千奈娅竭力收力,但她还是不可避免的一头撞在了对方的胸口。

巨大的冲力甚至是直接让他们倒在了地上。

“髭切,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吗”

就像是兴奋到了顶点结果却被强制叫停一样,感觉到自己快要憋屈的疯了的望月千奈娅也顾不上此时自己的姿势,愤怒的揪着对方的衣领。

“这就是你说的认真结尾突然给我摆烂,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给扔到后山去砍木柴”

叫什么髭切,直接改名叫砍柴切得了。

反正你都敢这么耍我了,改个名字而已,想来你应该也不会介意

被压在地上又一次躺在地上的髭切却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当望月千奈娅以为他又要不说话糊弄过去这件事情时,她却感觉到突然被对方握住了腰。

“啊呀,因为我大概是输了。”

头发散开落在木质地板上,平静下来的髭切脸上看不到先前危险的神色,反而透露出一种奇怪的散漫和夹杂着茫然之色的认命。

就像是快要找到答案的解题人,却突兀的停在了解开谜题的最后一步。

“毕竟审神者你布置下的灵术把我包裹的太紧了,完全没有办法挣脱。”

曾经高高在上俯瞰着自己审神者的付丧神此刻就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

当他换了一种角度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审神者时,他的表情平静而又悠闲。

“真是奇怪的感觉啊。”

缓慢地吐出一口气,髭切望向头顶的天花板。

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望月千奈娅交谈。

“明明是在坠落,却奇怪的并不反感。”

由于愤怒而专心找髭切算账,再加上对方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小,望月千奈娅也只隐约的听见了“感觉”、“坠落”几个模糊的字眼。

但这并不妨碍她去猜测对方说的话。

“着你倒是提醒我了。”

原本揪着对方衣领的手松开,望月千奈娅再一次挺直了腰板。

她依然是保持着坐在髭切身上的姿势,像是那一晚一样。

唯一有些不同的是,此刻的她面上是鲜活而又灿烂的笑,眼底也是耀眼的微光。

就像是一颗生机勃勃,正在努力向上生长的坚韧树苗。

“髭切,躺在地上的感觉如何”

这一次望月千奈娅在开口时不带有任何讽刺意味,只是单纯的询问。

她低下了头,看着身下的太刀付丧神,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我们今后还是向前看吧。”

“髭切,之前的你确实让我觉得很手痒欠扁,可是我却更看不惯你现在这幅犹豫不决的样子。”

认命低头

开什么玩笑,你是这种性子的付丧神么

双手抱胸哼笑了一声,望月千奈娅迎着对方的注视开口道“之前总觉得你太傲慢了,明明在看着我,眼睛里却根本没有我的影子。”

“所以我那个时候就在想,髭切,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能够正视我。”

“或许是不太成熟,又或者是幼稚的自尊心在作祟,那个夜晚对你说出约战话语的我想着在把你打趴下后一定要帅气的说出一句话。”

发觉对方似乎是有些好奇,望月千奈娅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肯低下头去俯瞰脚边风景的话,就会像现在这样,被人给追上来,然后差点被人给狼狈的掀翻在地,这就是我当时想要说出的话。”

“但是现在,髭切,我却在思考或许你就是这个样子的性格。”

“仔细想想也对,身为源氏重宝的你,自被打造出来就象征着一个尊贵而又古老家族,你是荣耀,是象征,也是活跃在战场上的名刀。”

“这样的话,你这种烂性格倒是很符合你的经历。”

“当我想到了这些,理解到了这些事情后也就突兀的没了耍帅摆威风的想法了。”

叹了口气,望月千奈娅低下了头,朝着躺在地上的付丧神凑近。

她将额头抵在髭切的额前,第一次主动靠近,也是第一次做出了如此亲昵的姿势。

望着那双金瞳,望月千奈娅和里面的自己对视。

“我不再在意这些事情,也不再在意别人眼中的我,身外之物皆与我无关。”

“只想要注视着自己的目标,只想要去抓住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是我现在的想法。”

“所以,我开始以新的角度去看待大家。”

冲着自己露出一个微笑,望月千奈娅起身,对着地上的髭切伸出手,以一个邀请的姿势。

“因为是真心的将本丸里面的大家当做家人,所以我才有了贪念,想要成为一个可以被你们接纳、热爱、感到骄傲的人。”

“所以在这里,出于这样的本心,我对你只有另外一个想法。”

“如果你觉得我还有哪里不够合格,达不到你苛刻要求的话直接说出来。”

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望月千奈娅毫无诚意的补充道“当我继续努力充实自己,变得足够优秀值得被你注视之后我就会反过来揍你一顿。”

毕竟她也是有脾气的,谁让髭切这家伙先前那么的苟,所以小小的报复一下也没什么吧。

“说这么多其实我真正想说的大概只有这最后一句话。”

沉思片刻,望月千奈娅看着眼前的付丧神轻声道“今后我们重新开始相处吧。”

“你也只是你,髭切。”

你是我的刀,是我的付丧神,而我是你的审神者,你的主君。

所以无论你是什么性格,我都会接受。

努力学着去和他相处,去驾驭他,这本来就是她的事情。

强迫别人改变性格,让付丧神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这样的话可不太行。

所以,不仅仅是她自己。

源氏重宝髭切,以付丧神降临与这座本丸的髭切,无须迷惑不解,按照自己的感觉和内心的想法走下去就好。

反正还有她在嘛,身为审神者,当然要做好本丸这一大家子刃的灯塔。

望月千奈娅是这么想的。

而后她看到久久不语的付丧神自唇间溢出了一声叹息。

浅金发色的太刀付丧神抬起了手,握住了自己审神者停顿于空中的手掌。

“今后请多指教。”

我的姬君。

我的

最后一个称谓在唇齿之间反复研磨,被誉为源氏重宝的付丧神最终只是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他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一点短暂的思考的时间。

无须太久,很快,略有些迷茫的凶兽就会真正的明白自己那些隐晦而又浓郁的念想和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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