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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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听着萧义山的话，林荒身体一震，像个葫芦顺着大石墩，咚咚滚到寒潭中。

“我说，从今天起，你便是我萧义山的第四位入室弟子，你还不快过来拜师”，萧义山有些恢复他的流氓本性，一脸傲然道。

林荒有些迷茫，不知道萧义山哪根神经错乱了。

“可我爷爷说，他给我找了位师父”。

苍穹大陆上，拜师是一件极为谨慎的事情。武者一生中最多只能拜三位师父，分别为：解惑师父、授业师父、传道师父！

这三位师父对应的弟子分别被从称作：记名弟子、亲传弟子、入室弟子。

“哼，这天下间，还有比我萧义山更厉害的师父吗？如果有，那我一定杀死他！”

萧义山一脸霸道。

“你是不是嫌弃老子只有天元境界，不能做你的靠山，不能庇护你，认为我不配当你的师父”萧义山盯着林荒，质问道。

林荒瞪眼摇了摇头。

他前世挣扎，十年间也曾有数次拜师的念头，希望能够找位师父指点自己修炼，不过那些人大多嫌弃他资质差，有没有强大的背景，没有一个人愿意收他。

久而久之，林荒就淡了拜师的念头。

他的武道之路，都是靠他手中的一把刀杀出来的。

当初天机阁更新无双榜，对于林荒的点评便是：汉界过河卒，步步入王宫。若得名师指点，可为纵横天下之将。

天机阁放榜后，倒是有不少强者想收他为徒，可林荒已经不稀罕了！

修炼武道，是一个人的事。

之前林荒答应林北辰，说到底也是为了让老人安心，成为记名弟子就好了。

可萧义山一张口就是入室弟子，着实让林荒震动。入室弟子意义非凡，代表的是武道传承，是武脉的延续。

“萧前辈，入室弟子可代表着师父的脸面，我天赋差，境界低，又没有雄厚的背景。做你的入室弟子，会丢了你的脸”。

林荒委婉的拒绝。

“没关系，我不在乎！”

萧义山豪气道，似乎没有听出林荒的话外音，“我曾有个弟子，资质差被嘲讽了十年。十年后，他将天下间那些所谓的天才，杀了七成”。

“做记名弟子行不行？”

林荒试探的问道。

“算了，老子也不逼你了，只是你要想好，过了这个村就没留这个店了”，萧义山笑着说道，拍了拍林荒的肩膀，不着痕迹的抓住了林荒的手腕。

两人亲切的坐在茅屋外，看上去很有一副父慈子孝的味道。

“亲传弟子怎么样？”

林荒嘶叫道，手腕被捏在萧义山手中，如同被咬了一口，丝丝疼痛的感觉沁入骨髓，像是针扎一样。

“你愿意就好，毕竟我这么厉害，天下间不知有多少人求着拜我为师，你不愿意做我的入室弟子就算了”。

萧义山平淡的说道，脸上露出笑容，捏着林荒的手不禁加大了几分力道。

林荒脸色一变，整张脸涨的通红，林荒没想到，萧义山的力道能够侵入全身各处，实在有几分恐怖。

“那就入室弟子吧！”

林荒叹气一声，面对萧义山他还是太弱小了，如果他能够强大一些……嗯，估计还是打不过萧义山。

“我突然不想收你为徒了”。

萧义山摇了摇头，手上力道再加大几分。

“前辈，从见你第一天起，我就觉得你英明神武，气势非凡，当时我就想拜你为传道师父哩。既然上天让我们相见，那只能说明我们是注定的师徒，还求萧义山前辈收我为徒”。

林荒扭头望着萧义山，强颜欢笑。

“哈哈哈，既然你求我当你的师父，那我得考虑考虑……”

萧义山一手放开林荒，得意洋洋的笑道。

“你可想成为天下第一？”

“不想！”

“你可想长生不死？”

“不想！”

“连天下第一、长生不死都不想，还想拜我萧义山为师？”萧义山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又拍了拍林荒的肩膀，抓住他的手腕。

“想，修炼武道不正是为了成为天下第一，长生不死吗？”

林荒立马改口。

“我有三个亲传弟子，如今都已魂归黄泉，你不怕？”

“不怕！”

“我有遮天大恨未报，有万古大业未成，你怕不怕？”

“不怕！”

林荒坚决点头，他已经熟悉了萧义山的套路，只得昧着良心说话。

“我未出生丧父，少年丧母，中年丧妻丧子，我曾有七千记名、八十亲传、三大入室弟子，如今应该都命丧黄泉了。有个叫王遗风的家伙曾说我是七杀孤星转世，身边的人都不得好死，你怕不怕？”

萧义山笑眯眯的问道。

“……不怕！”

林荒哭丧着脸。

“林小子，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萧义山突然变得沉默，“我本不详之人，否则我也不会住在青龙山脉，我自知我如今的境界远非大陆武道之巅峰，不敢妄自托大。今日也确实想收你为徒，但拜师与否，你且想好。”

此刻，林荒在萧义山脸上见到了前所未有的认真，月光下映照着满面尘霜的脸，颇有些萧索与苍凉。

“估计我萧义山也活不了多久了，只是不想断了这份传承。你若能拜我为师，我必当倾囊相授；若是不能，我也会送你一些东西，权当这两个月相处的情义”。

萧义山神色缓和，脸上略有苦涩的笑容。

林荒一时怔然，思绪如潮。

……

“今有愚生林荒，幸逢名师萧义山，愿入师门。祈师垂顾，悯我意志，解我困惑，授我正业，传我大道。追前人之步履，效古今之名宿，溯武道之穷极，列万古之神位。天地共鉴，诸子同证，弟子虔诚，归拜师门，自此奉师如父，侍其左右，此志此誓，三生不悔！”

郎朗夜空之下，浩荡瀑布之畔，林荒的声音如同金石作响，在千丈崖中经久回荡，认真而且严肃。

萧义山点了点头，随后起身站在巨石上，抬头望着苍穹的那轮明月，袍泽飒飒，两鬓双白，在夜风中飞扬，颇有一番难言的霸气，声音低沉如虎啸：

“我萧义山今日，开门收徒，毋需你天地为证，不必那苍生为媒。只要我长眠千秋的十万袍泽们睁眼，看一眼我这萧义山的关门弟子……他叫林荒”。

“行拜师礼吧！”

萧义山转身道，神色压抑萧索，坦然的的接受林荒的三拜叩师礼。

安静的等林荒行完拜师礼后，萧义山哈哈笑道，“骗你小子拜师还真不容易，真是耗费了我十年的表情”。

林荒神色怔然，人在风中凌乱！

“对了，行拜师礼后，我得给徒弟取字，叫什么好呢？”

萧义山不等林荒发怒，阴谋的笑道。

“师父才华横溢，气度非凡，定然能取出个绝世好名字”，林荒硬着头皮说道，跟着萧义山两个月，他也学会了拍马屁。

“有理！”

萧义山点了点头，满意的笑了笑，“你上面有两个师兄，一个师姐，排行第四，要不就叫……”

林荒愣在原地，瞪大双眼，“难不成要叫老四？林老四！”

“字长生！”

不等林荒回神，萧义山沙哑的笑了笑，满目风霜与追忆：

“林荒，字长生……林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