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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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萦之见陈芮生这般态度，隐约间觉察到了什么，问道“为何这么说？”陈芮生满脸怒色，控诉道“当初，我在镇外遇到了你们宗主，好心找了个地方将他安置下来，为他治伤抓药。之后他伤势好了许多，临走之前啊给我留下了一本功法和一个玉佩，还说让我勤加练习，今后必成大器。

我当时也是天真，竟然真的信了他的鬼话，专心修习那本《五龙真诀》，不出一年的时间就将修为提升到了炼骨境。你们宗主说，这秘笈乃是上乘功法，我以为自己当时有多厉害。没想到！山匪来袭，我才发现这功法多么不入流，炼骨境的我，竟然连一伙炼筋境的山匪喽啰都打不过！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拿货山匪将我的家人全部屠杀。

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的根骨资质极佳，百年难得一遇，但凡修炼一些正常功法，那天我也不至于那般无力！

你说！如果不是你们宗主拿这本破功法耽误我的前程，我又怎么可能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唉……”了解到陈芮生的内心想法之后，柳萦之不由得长叹一声，为眼前这个少年感到深深的惋惜。犹豫再三，他将真相告诉了陈芮生“你误会了，韩大哥当时传给你的功法，并不是什么不入流的功法。恰恰相反，那可是一本地阶上品功法，是江湖中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顶级功法之一。”

陈芮生自然不信，他瞪大了双眼，怒喝道“哼，还想骗我！既然是顶级功法，怎么可能……咳咳咳！”柳萦之解释道“只因这功法有个弊端，那就是大器晚成，只有修炼到破身境后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在那之前，它的强度确实算是最下乘的。”

“你胡说，你胡说！”陈芮生已经逐渐些相信了柳萦之的话，但这样的结果是他难以接受的。柳萦之为了陈芮生相信自己，他发誓道“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所修炼的功法正是韩大哥的毕生绝学，他就是靠着这门《五龙真诀》稳坐宗主宝座，在江湖中打出名气，这难道还不能证明这本功法的价值吗？”陈芮生听罢，双目无神，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柳萦之拍了拍陈芮生的肩膀，说道“常言道，但知行好事，莫要问前程。如果在遭遇匪灾的那天，你能坚持自我，不与山匪同流合污；又或你能坚持对他人的信任，继续修炼《五龙真诀》，或许现在都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陈芮生懊悔的复述着“但知行好事，莫要问前程。唉……这一世，我终究是做错了。”

陈芮生轻轻合上了双眼，静静的躺了一会儿，又睁眼看向寨主夫人的方向。良久之后，他突然释然的笑了，说道“不过，我并不后悔，如果不是当初的选择，我也不会认识馨儿，不会和她结成连理。”

柳萦之不是很同意这个观点，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便附和道“若是能不后悔，也不枉此生了。”说罢，柳萦之又问道“那五爪青龙玉佩，你还带着身边吗？”

陈芮生没有回答柳萦之的问题，只是看着寨主夫人，说道“可以把我挪到馨儿身边吗？我想最后看她一眼。”

柳萦之和叶蓁蓁对视一眼，便将陈芮生抱了起来，将其放在了寨主夫人的身边。陈芮生看着寨主夫人，强忍着疼痛抬起手来，轻轻抚摸了一下寨主夫人的面庞，然后说道“五爪青龙玉佩，我将其藏在了后山的衣冠冢里。墓碑上，写着‘陈芮生’三个字。你们要找的话，就去把它挖开吧。如果可以，把我也埋到那里。”

此时，寨主夫人感受到了陈芮生的抚摸，她缓缓睁开眼，看到了浑身是血的陈芮生，立刻坐起身来，抓住陈芮生的手，急切的问道“寨主！你，你怎么了？”陈芮生笑了笑，不失潇洒的说道“没事，只是快死了。”寨主夫人立刻流下泪来，呜咽道“寨主……”

柳萦之见状，十分识趣的拍了拍叶蓁蓁的脑袋，说道“好了，我们先去那边待一会吧。”

柳萦之和叶蓁蓁离开之后，陈芮生看着他的馨儿，一脸幸福的说道“馨儿，对不起，说好要守护你一生一世的，这个诺言，我恐怕兑现不了了。我死之后，你就跟着刚才那两个人去吧，他们都不是坏人，肯定不会亏待你。”

“不，不！”寨主夫人痛哭道“你要是死了，我也会跟着你一起去的。”陈芮生笑道“这是什么话。我自甘堕落，作恶多端，如今将死，也算是一种解脱。但你不同，你是被劫掠上山，后来为了跟我才沾染的山匪习气。你还有大好的前程，还有多好的风光等着你。”

寨主夫人哭得梨花带雨，摇头道“不，当初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成了老寨主的玩物，和死了没什么区别。是你救了我，还给我自己选择出路的机会。我的新生，是你给的，如果你不在了，那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见寨主夫人坚持，陈芮生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寨主夫人也笑了出来，说道“还不是你惯出来的。”陈芮生长叹道“馨儿，有你陪在身边，我纵使下十八层地狱，也不后悔……”

说完这一句，陈芮生终于支撑不住，他的手悄然从寨主夫人手中滑落，彻底没了气息。一旦天才陈芮生，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山寨之中。

寨主夫人拔出自己的匕首，说道“我也是。”说罢，她奋力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插了一刀，鲜血喷溅，也随着陈芮生一起去了。

远处的柳萦之默然长叹，良久之后才感慨一句“这，也算是一种归宿了。”他看向叶蓁蓁，却发现这小子只是默默地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他肯定也觉得接受不了吧。”柳萦之这样想着，本想说点安慰的话，却听叶蓁蓁突然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柳大人，你问五爪青龙玉佩的事情，是为了什么？”

柳萦之听出叶蓁蓁的语气不对，低头看去，却发现叶蓁蓁的眼中再次泛出了那种诡异的蓝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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