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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佐毫不犹豫,当即率领三军徐徐进城,众将士们激战了一整日,都无比地盼望着好好休息一番,即便他们对未来没有半点信心。可就当前军已然进入瓮城,那司马佐却突然察觉到了甚么异样。只见那泰阳城中的将士皆面带诡异的笑容,甚至在交头接耳,分明是在讥笑着甚么,他琢磨一阵,当时觉得有些不妙,故而喊道“不好!快撤!快撤,速速撤出城池!”
但分明是他要领着三军前来泰阳城,可到了城下却不肯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叫卫军都未曾回过神来,正在犹豫之时,那见司马佐已然识破计谋的令狐厌四人便缓步露出身影来,居高临下,俯视着那司马佐。
令狐厌更是指着那司马佐毫不留情的嘲笑道“哈哈,司马佐,未曾想到你也有今日!你已然中我之计,还想往哪里逃!”说罢,锦帆便下令军士关闭城门,升起吊桥,将卫军截成数段,与此同时,大批军士登上城楼,居高临下,开始乱箭射杀城中的卫军,姜军的军旗也随之缓缓升起。
“天亡我也!”司马佐仰天长叹一声,就要将佩剑架在脖颈之旁,欲图自尽以保全名节,不想却被身旁部将拦住。众将一面阻挡迎面而来的飞箭,一面劝说那司马佐道“将军切莫如此!不然,我等如何向李将军交代?”司马佐却哭丧着脸无奈的说道“事已至此,我已然是回天无力,哪里还有脸面回去见将军!你等休要拦我!”
可众将却劈手夺下他手中佩剑,复又言道“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更何况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今日我等拼死保护将军杀出重围,他日重整旗鼓,定能卷土重来!”
司马佐闻听此言,深觉有些道理,故而不再多言,只随着众将莫莫厮杀,眼看着他们就要掩护司马佐杀出重围,令狐厌等人也心急起来。且看那锦帆弯弓搭箭,但闻一声惊弦若霹雳,那司马佐慌忙抬手,正被羽箭射中左臂,险些跌下马来。幸得众将将其扶住,掩护他徐徐后撤,直到撞开城门,才率领参军,前军做后军,后军变前军,慌忙逃窜而去。而令狐厌等人也不敢怠慢,留下锦帆与叶居霜留守泰阳城,令狐厌与周一则率军去追杀司马佐。
且说那司马佐杀出泰阳城后,在众将士的掩护下一路后撤,连退了近十里地,直到未曾见到那前来追赶的姜军踪迹,才稍稍停顿片刻,歇一歇脚。而在他们的面前有两条路,司马佐此时头痛欲裂,又是急火攻心,故而木讷的问道“此地为何?”身旁副将答曰“此地唤作乌石岭,分为东西两条路。往东乃是宽阔大道,极为平坦,可通南陵,能绕过三府之地,回到东陵。但比较遥远往西可达常安,过平丘,直上北城,入我大卫境内,此路崎岖坎坷,狭窄难行,但却能更快的回到我们的地盘将军,不知我们该走哪一条路”
司马佐琢磨一阵,又见此时天色昏暗,沉思一阵便果决的说道“走小路,往平丘!我们要尽快回到大卫境内,重整旗鼓!”可身旁副将却面露担忧之色,故而说道;“将军,这这小路虽然更近,但崎岖狭窄,坎坷难行,加之天色昏暗,我等又遭新败,人困马乏,若是走小路,只怕,只怕多有不便罢”
“有何不便?自投军之日起,汝等就不该轻言不便!不过是走几步路,有何不便?速速与我走小路,莫要再多言!”见众将士面容憔悴,闻言更是表情落寞,司马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些过激,因而强压着心中的情绪,无奈的解释道,“本座亦知晓你等的不易,你们看看,本座亦是带伤在身!但我们只有尽早地回到大卫,才能保全性命,卷土重来。更何况正因为那小路崎岖难行,而今又天色昏暗,才不会有伏兵。相比此时,那尹温烈定然在大路设下伏兵!只等我们自投罗网!若是我们此时再与姜军交战,下场又当如何?”
众将士恍然大悟,当即明白了司马佐的“良苦用心”,故而不再多言,只是跟从那司马佐就要往西走小路去。可众人刚刚上路,却又被那司马佐叫停。“且慢!”司马佐一声令下,众人当时止住了脚步。副将又问道“将军还有何吩咐?”司马佐好似是在对他们解释,有好似是在自言自语,垂着脑袋轻声说道“若是我如此想,只怕那韩追也会如此想,他料定我担心大路有伏兵,却偏偏不在大路设伏,专在小路等我哼哼,韩追,我已然将你心思看透!你斗不过我的”
想到此处,那早已魔障了的司马佐突然抬起头来,对着极为困惑的众将士说道“诸位,我们走大路,回东陵府!”副将闻言大为不解,赶忙拱手说道“将军,你方才说的有理,我们该早些回到大卫,为何又要千里之遥回东陵府?况且您方才有言,大路很可能有伏兵,为何如今又要变卦?”司马佐却解释道“哼哼,兵法玄妙,岂是你等可知?虚即是实,实即是虚,虚虚实实,无所定也!故而看似很可能有伏兵的大路定然无有伏兵,那韩追此时定然率军在小路埋伏!再者说来,李将军此时此刻,早已从东陵府往荆南府赶来,我们若是此时往东,正好与他会和!故而我们走大路!”
话音刚落,那司马佐已然独自驱马,走上大路,奔出去好远。众将士无可奈何,只得紧随其后,毕竟那司马佐还是李延庭的先锋,他的命令他人不敢违抗,哪怕是赴死,也只得随他走着一遭。
且说这一伙卫军当即向东行去,而此时此刻,连同司马佐自己在内,他手下也只剩下不到五百人,正与先前那定远城内韩追的情形一模一样,但士气却十分低落,远远不及定远城的姜军。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那司马佐忽然朗声大笑起来“哈哈,果然如我所料!这韩追果然在小路埋伏,因此大路宽阔无人,正好行走!”众将士相视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拱手应承道“将军高见”正在此时,话音刚落,忽闻那大路两旁山林之中忽闻一阵战鼓隆隆,卫军大惊失色,连忙四下张望起来,只见山林之中闪出一阵火光,原来是大批姜军,手持火把,全副武装,从山林之中冲出,喊杀声震天动地,很快便将为数不多的卫军团团围住。
“不好!有埋伏,有埋伏!”卫军副将带头慌乱起来,很快卫军便乱成了一锅粥。而那司马佐的胯下坐骑也因为恐惧躁动不安,司马佐却目光呆滞,极为困惑的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不可能究竟是何人在此设下伏兵?”正想到此处,那姜军忽地让开一条小道,韩追身骑黄骠马,缓步上前,手提宝剑,凝视着司马佐微笑道“司马将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司马佐又见到了那一张熟悉的面容,既吃惊又愤怒,暗暗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韩追又是你,又是你,你害得我好苦啊!韩追,纳命来——”说罢,他劈手夺过身旁将士手中的长枪,便拍马上前,直取那韩追。韩追身旁卫士正要上前应战,不想却被韩追拦住,只见韩追淡然提剑,也拍马上前,二人身影相错,但闻一声兵器相碰“乒——”
那司马佐手中的长枪应声坠地。原来他并不擅长使枪,而此时此刻他心中并无底气,甚至是不敢再面对韩追,因此手中无力,只交手一回合,兵器便被那韩追轻而易举的击落。而那韩追徐徐抬起右手,将寒光大作的宝剑架在司马佐的左肩之上,笑着说道“司马将军,昔日座上客,他日阶下囚。今日要苦了你了。”
不想此时,司马佐身后的一员副将竟然趁着昏暗的夜色,偷偷弯弓搭箭,朝着那韩追放了一记冷箭。若非是那韩追眼疾手快,急忙侧身躲闪,险些被其射死。但即便如此,还是给卫军赢得了反应时间。“将军快走!”那副将一声叫嚷,便上前护佑着司马佐,与一众军士拼命掩杀,一时间真是血肉横飞,不见天日,而当他们杀出重围之时,司马佐身旁只剩下三十七骑。
“追!”韩追一声令下,便率领人马前去追赶,不肯放走了那司马佐。而司马佐及其仅剩的三十七骑不得不折返往西逃窜,不想此时那在小路久等司马佐,却不见踪迹的尹温烈率兵杀来,正与司马佐打了个照面,故而与韩追前后夹击,要将司马佐部下一举歼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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