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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千改一时失语,她当时写的亲密动作可不是这个亲密动作啊!!

不过想一想前世自己写打斗也没少被口口,竟有一丝释然……

陆不吟攥着笔的手抖了一下,血不要钱似的哗哗流。比起被将一军,只怕是这种荒诞不经的失败理由才更让她难以接受!

她深吸一口气,提笔再战【我遇到了多只鬼物,口口口……】

陆不吟“……”

“咔”地一声,她把那支笔折断了,额头浮现青筋。

诗千改“……”

嗯,这是第二条“不能和多人发生亲密动作”,那大概就是不能打群架??

讲道理,简白国和其它国家的打仗也是打群架,但口口天道只限制主角——这他爹的太真实了!

金雩和简升白也明白了过来,面容扭曲,若非场合不对,怕是早都笑了出来。

陆不吟好不容易才压下火气,脸色差得很,唇角泛起冷笑,倒也不再掩饰,径自推开轮椅站了起来,腿弯关节发出金属音色。

她单手抽出钉在自己掌中的剑意。血肉飞速愈合,鲜血迸溅,陆不吟在一片血染中继续以断笔书写——

这回她谨慎了,不再写人,而是写场景。转瞬间天翻地覆、飞沙走石,她笔走游龙,句子一一成真,幻境内的世界变得恶劣起来,金雩等人连忙躲避应对,不再有心思看笑话。

诗千改也缓缓吐出一口气,凝神寸步不让,陆不吟写什么,她就在小洞天内以牙还牙。

内外的两个世界同样地海水倒灌、尖石丛生,相比之下,陆不吟更不在乎一点,她一边走,一边试图去救下亥猪,哪怕自己受伤也像没感觉到似的。

“教主!……教主你别救我了!”亥猪还在坚持不懈地劝阻,转而又唾骂,“啊啊!可恨,要不是我们老家被占了,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人来帮你!——”

陆不吟闻言神色微变,有一瞬错神,被树怪扫中,横撞在了冰崖上。她半跪于冰面,咳出一口血,微微眯眼,嗤笑了一声道“难怪……是叶持投诚了?”

似乎早有预料,却又难消讽意。

诗千改心道,她一个人就困住了三万人,周旋着要去救拖油瓶,一时半刻都不见颓势,难怪她有信心强按修界低头。

陆不吟原先大约根本没在乎叶持的动向,却没想到局势会发展成现在这个地步,她当真需要旁人来救了。只是,为时已晚。

此时若从高处俯瞰,来自域外的无穷魔影一望无际,它们形成黑云般的形状,每一朵乌云下就有一撮对抗的修士。这些魔物有智力,并不是单纯蛮力对抗,令修士们应对艰难。

幻境世界有一州之大,修士们被打散,区区数万人落在里面就像沙砾坠入海中。“分而化之”一计被她用到了极致。

陆不吟的确是还未丧失理智,她说在控制天魔,就真的是在控制,连陷入此种绝境都未引动天魔去侵占修士的神志。

否则幻境里早该死人了,哪里还有中下修为修士们力战的余地?

她说想要“证明”,也是真的在证明——

展示自己将灾难操控在股掌之间的力量,让众人不得不服。

简直是在“不可理喻的疯子”和“冷静自持的阴谋家”之间达成了完美平衡。

若是没有诗千改的静默灵技和性质特殊的内府秘境,战斗的走向会是怎样?

陆不吟成功消失隐没在阵法之间,那是她最熟悉的道场。她在其后操控椽笔,轻易倾覆幻境天地,等待众人体力耗尽,再现身谈判。

思绪纷繁,如电转过诗千改脑海。她手中动作未停,春冰般的青色剑尖再度指向小洞天内的对手。

随着时间流逝,局面高低将见分晓。

有三大门的阵修也尝试着接管蓬莱仙山,虽拙劣,也拉着仙山慢慢离开;诗千改亦带着小洞天反方向且战且走,核心战场逐渐远离,陆不吟和蓬莱分开。

大能斗法不知时间,在幻境之外,日月已倒转了三次。

“铮”地一声,陆不吟再次以宽袖笼住一道剑气。但这次,那剑气游走,如游鱼般割断了她衣袍上的防护法阵。

剩余的锐意在她额前半寸停下,灵力的余波“咔”地一声震裂了那片琉璃单片镜,镜片上形成三道树杈形的银色裂纹。

金色的镜圈仿佛倏然熄灭的灯盏,失去了光泽,覆盖上暗淡锈迹,这是周身灵气破损的表现,陆不吟的伤口从此刻开始愈合变慢。

“不吟。”金雩低眸看着那只紫色的机械眼道,“趁还没有酿出大祸,你该迷途知返了。”

她的本命灵武月形弯刀们在身后排布成一个圆,仿佛灿烂日辉。只要她一声令下,便会如雨而落,在亥猪身上制造出血色。

施明夷也已恢复状态,接替了她去压制幻境椽笔。水墨画成的立体仙宫像牢笼般困住了那支笔。

而诗千改是三个大乘后期中位置挪动最少的那个,但她的消耗也不少,小洞天全是她一力构成。

“迷途?早年修士也被视为异人,缘何我不可以走出一条新路?”陆不吟似乎被这两个字激怒了,冷笑一声,摘下模糊的单片镜丢掉。

她看向诗千改,眼中晦暗难言,“输便输了,我不是认不了的人。”

若是没有诗千改那难以预料的奇特技能,胜负还未可知。

诗千改不难理解她的失控,从四平八稳到狼狈不堪只用了三天,换她也要心态崩。

她令小洞天内罡风平息,低低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这回她的声音不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而是以单人对话的姿态问的。

判官是陆不吟这一事实,其实完全有迹可循。

最早诗千改与她见面时,系统的友谊宝箱无论如何都弹不出来,证明陆不吟心中对她好感度只是点头之交;

后来百宝街未文教分舵一案中,运送消息的机械青鸟查不到一点编号线索,列星门没有出售记录。但如果它们本就是列星门自己做的就说得通了。还有通道里的算术机关,大雅中唯一特别重视“番邦数字”的学派也只有匠道派;

最后雪月洞天里,判官的机械双足和其他细节更是直接能指向陆不吟。

但知晓事实并不够——所有人都不明白,究竟为什么?

陆不吟为何要这样做?

她本就是匠道祖师,修界第一流的人物,《灵匠术》书册流传不尽,又有天道无色灵花肯定,飞升指日可待。

这样光鲜的履历却要去弄什么邪/教,研究如何不靠文字修炼,任谁看了都要感慨一句“是多想不开啊”。

思来想去,或许根结在少时的经历上。所以玄灵阁高层们花了大力气去暗中探查,先前那么多年里陆不吟不说,有能力查老底的人便也不做缺德的事,毕竟谁还没有个秘密?

但这不意味着旁人真的查不到,蛛丝马迹很快浮现,只是暂且还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故事,于是将其改写,以文昌大会试探。

陆不吟不言语,表情收敛,像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严理繁替换了简升白来说服,似有怅惘,眼神像在看自家小辈“陆小友,现在收手还不算晚。”

功过相抵,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不算晚……”陆不吟垂头轻笑了几声,“可我从未给自己留过退路。”

她抬起头来面带微笑,浅咖色的双眸中金纹愈盛,显得有些邪性,“这幻阵

的阵眼,就是我自己啊。”

严理繁闻言勃然色变,以活物为阵眼的符阵皆为邪道!想破阵要么是阵主自己愿意,要么是杀了阵眼的活物。

陆不吟看到三人的神色便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哈哈笑起来,捂住额头说道“不——不,我并非不愿。只不过,我在此前还要试一件事。”

她现在神色看起来已有些不正常,癫狂透过了平静的水面,在眼底闪现。

“此事不做,我实在心愿难了啊。”陆不吟似笑似叹。

天空兀地响起了雷声,诗千改这三天已是第二次听到是这样的声音——天道雷劫!

陆不吟竟是欲突破渡劫大关?!

“我辈修士,叩问大道。”她仰头看着穹顶,神色淡淡,听那九天落雷穿透幻境和此方小洞天,在她耳中震耳欲聋。

“我想求一个答案……若我渡劫而死,此阵自破;若我功成,自会回来解阵。”

又或者,还有第三种微乎其微的可能,她证明“魔”道可行。而那时她已飞升,势头再无人可当。

“轰”地一声,雷劫涌现,紫电交织,眼看就要劈进小洞天,诗千改急急一撤,而就是这一放松的功夫,陆不吟借雷劫带来的天地灵气脱困而出!

从三天前开始,她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不顾命的行为。陆不吟晋升才不过一月多,现在就渡劫比施明夷渡劫还要找死,何况她还是重伤状态!

金雩先前才劝了个施明夷,几乎气死“陆三,你几岁了?!输了就不想承担责任要去死,你——”

亥猪不懂场合,惊喜叫了声“教主”,陆不吟只疲惫地闭了闭眼,脸色如纸一样苍白,仿佛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这状态,也再做不了什么反抗。

诗千改急急挥出一记“删繁就简三秋树”试图再困住她,然而恰好一道劫雷将金黄叶片打没了。

炫目的电光让所有人视线都白了一瞬,诗千改强撑着没有闭眼,拧眉在茫茫的视线里看到系统面板上的【2】又变成了闪烁的模样,不由一愣。

这意思是,系统觉得她也要晋升了?快得有点离谱了吧!

系统【主线任务渡劫飞升。机遇将至,请您抓紧。】

陆不吟落至地面,紫电纠缠她的袍角。她站立之处幻阵散开,露出云镜水面,而后整个人向下浸没,鲜血丝丝缕缕地在湖中散开。

渡劫之劫的威力不是普通雷劫能媲美的,站在这儿会牵连旁人性命,陆不吟也没那么没品。

诗千改心神震动,紧追其后,竟也毫不犹豫也冲进了云镜里!

——她主要想的倒不是什么任务机遇,而是……如果此时不追上陆不吟阻止她,自己将来必会后悔。

“诗小友!!”

冰凉的无根之水漫过全身,诗千改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这种感觉既像登入幻境,又像坠入了一个清醒梦。

意识脱离,最后一刻,她听到了身后几人焦急的喊声。

紧跟一个马上要渡劫的人,自己好像也勇敢作了个大死啊……

……

……

诗千改再度睁开双眼时,看到的是一片夜色中明丽如镜的水面。

水波不兴,一望无垠,湖面上浮着轻纱似的雾气,而夜幕上悬着一轮皎洁的圆月,让人观之便心情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诗千改缄默地望了水面一会儿,游离的意识逐渐聚拢。

她认出了此处,是蓬莱三山中的云水天。跟着穿过云镜的倒影,她被传送到了云镜本体云水天中来。

蓬莱大阵已经启动,陆不吟把自己关在了里面。

诗千改并非直接站在水面上,而是在一个水面的小亭子里。据说云水天的中央有一座八风不动亭,她现下就在亭

子里。

云水天的雾气不是死气沉沉的鬼雾,而是“正见空江明月来,云水苍茫失江路”的雾。

月似银盘,独照水中,有清风徐来,泛起粼粼细光,月影溶碎。诗千改忽而想起,按照外面的时间算的话,此刻似乎正好是八月十五,中秋夜。

她眼神清明起来,迈步沿着亭子的台阶而下,裙摆沾到了一点水面,转头看着亭子上的对联。

上联曰——“仙人抚我顶”;

下联曰——“结发授长生”。

没有横批,绕过去看另一侧还有两句诗。

上联曰——“文章千古事”;

下联曰——“得失寸心知”。

饶诗在如此危急的关头,诗千改的心情也不由得有些波澜——她看过资料,大雅史官记录,这二十个字极有可能是诗仙和诗圣亲笔的拓印。

在她的时代,太白的诗文已经只剩下一千余首,手书只余一本《上阳台帖》;子美余一千五百首,无真迹留存。但这个世界从宋开始分叉,所留的诗歌要多得多。

史官曾考据到一封太守藏信里有此句遗存,疑似太白真迹,于是待蓬莱造完,就将这十个字拓在了门联上;杜拾遗的那十字类似,但载体是石刻。

单是看着,便觉得胸中有一股气势激荡。

诗千改颇为不舍地多看了两眼,回过头看着那一眼看不尽的湖面。

云水漠漠,月迷津渡。

她当然可以飞过去,但在云水天这无穷的文明碎片上飞是不礼貌的。按照规矩,她需要等一叶渡舟。

似乎感觉到她所想,有一道清澈的涟漪向她划来。并非是渡舟,而是一支霜色的芦苇杆。

诗千改如有所思,轻轻踩上了那支芦苇。

一苇渡云天。

霜色的芦苇破开了平滑如镜的水面,衣袖裙摆带起潋滟波纹。雾中突然出现一个声音“方才来的那一位不欢迎你跟过来。”

雾气凝聚成人形,衣角袖尾散漫飘忽,月光能直接穿透她的身形,正是云水天的化灵颂风雅。她跟在诗千改身旁道“她毁掉渡船,设下了许多阻碍。”

颂风雅是在好意提醒诗千改,这芦苇杆也是她送来的。诗千改颔首道“多谢前辈告知。”

说话间,她已经到了岸边,颂风雅的身影重新弥散在月雾下。

诗千改认出,颂风雅给她引路到来的这座仙岛是三山中的瀛洲。岸边正前方是一条夜市似的长街,门开着,诗千改径直走了进去。

她有所预感,现在才是属于她和陆不吟两个人最后的“对弈”。

地面上有淡紫色的阵法,一踩上去就发光。这座夜市里挂着的不是常见的小玩意儿,而是或短或长的画卷,每一幅画里都有阵法意蕴。

芥子阵,全名“须弥乾坤芥子阵”,意思是将乾坤天地压缩在方寸芥子之间。此阵并非陆不吟所创,却是由她改良的,现今流传最广的芥子阵画法就是她的手笔。

而其中最精妙的一种,就是绘制在图画上的芥子阵。比如贺家那张可以让小辈进去历练的《清明上河图》,又比如玄灵阁用来押送犯人的画像卷轴。

——去年,贺家的那副画出了问题被天魔入侵,仔细想来也不奇怪。

眼前这些全都是书画芥子阵,陆不吟应是藏身在某一张中了。

据说蓬莱仙山上的芥子阵若全部展开,可以容纳一座大城邦的人口。

诗千改缓步徐行,感应着陆不吟的气息,系统面板上的【2】闪得愈发明快了。终于,她停在了一幅画面前。

这是张工笔画,画的也是繁华热闹的夜市场景。诗千改伸手按在画面上,灵光骤起,将她吸入其中。

……

这回传

送得很快,诗千改只微微晃了下神。

空气冷下来,这画中的时节是冬日,小摊上挂着不少红色的灯笼和福字,昭示着春节将至。天上是一轮小小的月牙,街道两侧还有堆起来的雪。

人声鼎沸,灯火通明,热意融融,冲淡了冬天的严寒,琐碎富有烟火气的话语声充斥了诗千改的耳朵。

她猛地从夏天到冬天,有点不适应,继续找起陆不吟来。

忽然,背后远处响起一道声音——

“三娘!”

那是个欢快粗犷的女声,诗千改下意识转过头,发现不是在叫她。

但她看到了少女时候的陆不吟,那双色泽浅淡的眼睛隔着喧嚣人群,恰好和她四目相对。

送得很快,诗千改只微微晃了下神。

空气冷下来,这画中的时节是冬日,小摊上挂着不少红色的灯笼和福字,昭示着春节将至。天上是一轮小小的月牙,街道两侧还有堆起来的雪。

人声鼎沸,灯火通明,热意融融,冲淡了冬天的严寒,琐碎富有烟火气的话语声充斥了诗千改的耳朵。

她猛地从夏天到冬天,有点不适应,继续找起陆不吟来。

忽然,背后远处响起一道声音——

“三娘!”

那是个欢快粗犷的女声,诗千改下意识转过头,发现不是在叫她。

但她看到了少女时候的陆不吟,那双色泽浅淡的眼睛隔着喧嚣人群,恰好和她四目相对。

送得很快,诗千改只微微晃了下神。

空气冷下来,这画中的时节是冬日,小摊上挂着不少红色的灯笼和福字,昭示着春节将至。天上是一轮小小的月牙,街道两侧还有堆起来的雪。

人声鼎沸,灯火通明,热意融融,冲淡了冬天的严寒,琐碎富有烟火气的话语声充斥了诗千改的耳朵。

她猛地从夏天到冬天,有点不适应,继续找起陆不吟来。

忽然,背后远处响起一道声音——

“三娘!”

那是个欢快粗犷的女声,诗千改下意识转过头,发现不是在叫她。

但她看到了少女时候的陆不吟,那双色泽浅淡的眼睛隔着喧嚣人群,恰好和她四目相对。

送得很快,诗千改只微微晃了下神。

空气冷下来,这画中的时节是冬日,小摊上挂着不少红色的灯笼和福字,昭示着春节将至。天上是一轮小小的月牙,街道两侧还有堆起来的雪。

人声鼎沸,灯火通明,热意融融,冲淡了冬天的严寒,琐碎富有烟火气的话语声充斥了诗千改的耳朵。

她猛地从夏天到冬天,有点不适应,继续找起陆不吟来。

忽然,背后远处响起一道声音——

“三娘!”

那是个欢快粗犷的女声,诗千改下意识转过头,发现不是在叫她。

但她看到了少女时候的陆不吟,那双色泽浅淡的眼睛隔着喧嚣人群,恰好和她四目相对。

送得很快,诗千改只微微晃了下神。

空气冷下来,这画中的时节是冬日,小摊上挂着不少红色的灯笼和福字,昭示着春节将至。天上是一轮小小的月牙,街道两侧还有堆起来的雪。

人声鼎沸,灯火通明,热意融融,冲淡了冬天的严寒,琐碎富有烟火气的话语声充斥了诗千改的耳朵。

她猛地从夏天到冬天,有点不适应,继续找起陆不吟来。

忽然,背后远处响起一道声音——

“三娘!”

那是个欢快粗犷的女声,诗千改下意识转过头,发现不是在叫她。

但她看到了少女时候的陆不吟,那双色泽浅淡的眼睛隔着喧嚣人群,恰好和她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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