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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找你谈些事。”
祁良夜挑挑眉,对她说道
“先把衣服穿上。”
随即便颇为君子地转过了身。
谢瑜闻言,便也大大方方地将床头的黑色衣裙松松垮垮地穿上了。
“殿下?您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非得闯进她房间里说?
谢瑜不太理解,也不想理解,她正困着,只想快点睡觉。
“我想了想,太子妃的位置总是要有人来做的,我觉得你就不错。”
谢瑜刚想喝口凉茶,差点全喷了出来。
女人急忙将茶杯放在桌上,弯腰不断拍着胸脯,咳嗽声一阵胜过一阵。
“咳咳。”
“咳咳。”
“殿下,您开玩笑也挑一个好笑的,这个真不好笑。”
谢瑜脸都呛红了,她本来就没梳头发,现下面色潮红,正是叫人浮想联翩。
听到屋外那道轻微的脚步声,祁良夜眸光闪了闪,
他扯过谢瑜,还没等女人反应过来,男人大手扫落案几上的纸墨笔砚,直接就将女人摁在了桌面上。
大掌摁在她的腰肢上,谢瑜面色惊慌,瞳孔里阵阵惊疑,
“殿下——”
祁良夜轻轻解开她腰间的衣带,
“不愿意?”
他挑挑眉,眼见着女人想要起身,大掌稍微一掐,她面色就变了。
“你也说了,我是太子,”
桎梏住她的双手,谢瑜怎么挣也挣不开,脖颈间划过男人的指腹,谢瑜警惕地看着他,待听到屋外的脚步声后,便反应了过来。
女人眼珠子转了转,也不挣扎了,干脆躺在案几上,叫人去猜测。
而窗外的孙清瑶看到这一幕,面色惨白。
屋内男人正亲密地伏在女人露出的白皙脖颈上,谢瑜被他压在身下,就连脸都是羞红的,眼见着谢瑜衣衫尽褪,孙清瑶再不知羞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见脚步声走远,谢瑜松了口气。
祁良夜松开她的手,拦住她的腰肢,将人扶了起来。
谢瑜不太习惯这么近的距离,双手撑在案几上,及时逃离了男人的怀抱。
见祁良夜没生气,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屋内的竹椅上,一脸困顿地打着哈气。
“殿下,您有什么事,快说吧。”
谢瑜是个很会钻空子的人,祁良夜都明目张胆说中意她了,她干什么不去为自己谋点福利,像这种两人私下商讨事情的时候,谢瑜都尽量让自己能舒服一点。
“你当太子妃,如何?”
“扳倒王岳之后,放你回塞北,”
见谢瑜慢慢皱起眉头,祁良夜又适时补充道
“你我二人假成亲,我不设后院,不设同房,府上只你一人,这样你我皆便宜行事。”
谢瑜缓缓摇摇头,
“你我心知肚明,就别搞这些噱头了,目前还没到万不得已的时刻,婚姻不是儿戏,即是作假我也不愿。”
祁良夜眸子深沉片刻,似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她会拒绝。
见他有些许困惑,谢瑜靠在椅背上,笑道
“感情一事最是较真,您与我初识几个月,就说有意于我,我不相信,我这个人性情凉薄,与人交往,关系也只能止步于一段关系匪浅的友谊,论及情爱,恕我不能接受。”
谢瑜之所以能坦然面对祁良夜,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身后的势力。
如今谢家军依旧镇守边关,谢国公依旧是蒙茵的从龙之臣,而她又是谢家家主,手握主公令,轻轻一声信号枪响,四面八方就有人赶来救援她。
她压根不怕祁良夜。
更何况,她也并不想要与他发生一段关系。
“您是君,我是臣,过了此时此刻,我会将您今天的所作所为全部忘记,该演的戏我会演全,作为臣子的职责我也会坚守完成,殿下大可放心。”
祁良夜握着拳,一言不发地出了门。
谢瑜看着他的背影,只觉无聊。
这世上的人以为自己第一看去喜欢上的,便是自己一辈子所喜欢的,孰不知除了这第一眼,还有余下的一辈子要过。
在谢瑜看来,祁良夜此举,多多少少不太理智。
她慢慢朝着床上走去,将外罩衫一扔就又钻进了被窝。
回了西厢房的孙清瑶,面色惨白,她用力抓着云雀的手,指甲都掐进了云雀的肉里,云雀吃痛,却不敢拂开她的手。
“快收拾东西,叫母亲来接我。”
“小姐,这是怎么了?”
云雀一惊,干脆跪在她脚边,问道。
屋内的气氛一滞,却见孙清瑶的眸子渐渐清明过来,
“云雀,就算我能进太子府,他也不会多看我一眼的。”
女人的面色好转,但依旧遮掩不住难堪,她狼狈地扶在太师椅上,说道
“更何况,我是忠义侯府家的女儿,若是及时抽身,将来未必不能嫁个好婆家,现在趁京城中的流言还没传起来,还有转圜的余地。”
“你快去,快去,快去忠义侯府叫人,接我回去。”
“我也只不过住了一夜在这里,就说是来拜访谢瑜又如何,”
孙清瑶的思路像是瞬间打通,看清了以前从未看清的东西,见云雀还傻傻地杵在那儿站着不动,孙清瑶音量瞬时拔高,
“你还不快去!”
云雀抿紧嘴,这才跑了出去。
祁良夜缓步回了正院,前来议事的霍世君见他面色不好,诧异地问道
“殿下?”
“你先歇着吧,何事明日再议。”
挥挥手,将人遣了下去。
霍世君看着那道颇有几分“郁郁寡欢”的背影,心中更加纳罕,太子爷的心情这么不好?
不好是显而易见的。
等到书房的门被霍世君关上后,祁良夜缓步走到支摘窗前,将那扇窗支了起来。
他在这扇窗前,无数次看见了她的身影,但是今天听她说了那一番话,才惊觉两人不过认识几个月而已。
唐突至此。
这是他从不曾有的。
让他放手?
祁良夜可不会,他只会轻轻设下圈套,等待猎物进入圈套,再攻城略地,将猎物吃个干净。
有了第一次错误,才知道她的弊病在哪儿不是吗?
很明显,谢瑜是一个遗世独立的女子,不在于她有多清高,而在于她思想上的真正独立,手中掌握着权势,思想上不愿意依附于人。
但如果,把她的爪子全都砍掉,她还会这么硬气吗?
祁良夜自知不是良人,却头一回产生这种想法,或许是男人奇怪的征服欲作祟,他想将她完完全全的占有,想让她变成一只菟丝花只能依附他而生,想将她困在这座浮世天堂里,叫她陪着他共沉沦共贪欢,及至死亡。
男人的眸子出现轻轻浅浅的暗芒,他阖上窗子,整个人的身形便被遮掩了去。
院子里吹过一阵凉风,几只乌鸦象征似地盘旋在上空,落在了枝丫上。
而随着门前的一阵喧哗,孙清瑶背上包裹看了一眼这富丽堂皇的太子府,便决绝地上了马车。
马车内的忠义侯夫人见她上车,饮了一口茶,问道
“前几日劝你你还不甘心,怎的今日就自己回来了?”
孙清瑶面带犹豫,还是将自己在府内的所见所闻同母亲说了。
忠义侯夫人闻言惊讶地挑了挑眉,
“白日宣淫呀竟是,要不说这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那位可不是个容易改性的主儿,”
能让自家的闺女都知难而退,不难想象太子爷对谢瑜是何想法了。
母女俩打算将此事捂得紧紧的,就算这流言飞出去了,也不能从他们口中飞出去,但没想到,没过几天,此事还是传得满天飞。
谢瑜隔日一大清早便去了正院。
书房内,男人今日穿了一身黑衣,见她来,也只是双指在案几前敲了敲。
谢瑜懂他的意思,便缓步上前,替他研墨。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男人罕见地占用着晨午时段作画,墨迹缠连,几下阴影轻重,顺着男人的指节便勾勒出一个人影。
往常谢瑜从来不会去看他画了什么,今日瞄上一眼,眸子一愣,手松开墨块,抬头看了看男人的下颌。
“送你。”
又过半晌,男人将卷轴卷起塞进女人怀里。
谢瑜接过卷轴的手带着些不情愿,但面上平静,终究只是接过,淡淡道了声谢。
此时霍世君已经候在门外,进门时见谢瑜站在案前,一点都不惊讶。
最近京城里流言满天,两位正主还能没事儿人似的站在一起议事,说不定就是太子爷的手段呢。
这的确是祁良夜的手笔。
在他看来,谢瑜甭管现在如何不情愿,但迟早是他的人,现在背着她用上一些手段,也不妨碍两人的感情。
毕竟,她心里面不想和他在一起。
既然猎物内部坚如顽石,不如从外部一点一点瓦解。
男人绕过谢瑜,身上清冽的香味侵入她的鼻腔,他几步走到窗前,将窗子支了起来。
“呀,下雪了。”
霍世君惊讶地说道,谢瑜立刻转过身去看窗外,眸间也划过异色。
“往常在塞北,九月末就是要下雪的。”
乾京的气候的确算是暖和了,谢瑜感叹一声,站在祁良夜身后几步远处,与霍世君交谈了起来。
“霍大人老家在何处?”
“嗐,我是柳州人,算起来到和谢大人有些渊源。”
祁良夜转身,咳了咳,“说说京中的事。”
两人适时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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