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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本狂发了个短下旋球。
他也有点被林梓君的行径给镇住了,这时候想着先稳一手。
他这个球甚至没敢发林梓君反手位,而是稍稍偏右。
但林梓君立刻启动,身体向右移动,随后前倾,手腕大幅度翻转,球拍斜插下去,毫不犹豫一个反手拧。
这一拧真正展现出了他上个月与罗九一战时的风采。
这个球质量极高,因为本身就是个几乎拧不起来的球,但他不但拧起来了,而且直接变线到了张本狂正手大角度。
张本狂脚步飞快,面对这个出台的球,却不敢直接拍,因为太低了。
他只能勉强拉了个高吊弧圈。
说是高吊弧圈,其实并不算高,应该说,张本狂的防御是做到位了的。
但林梓君这时候的状态却与之前截然不同,他移动速度快得惊人,这球明明是拉到他反手位的,他却不用自己招牌的反手拧了,他这一刻比球跑得还快,直接跑到了小球左侧,随后挥臂狠狠拉球,一个标准的正手位爆冲。
这是势在必得的一板,代表着他想要得分的决心。
啪!
尽管他不以力量见长,但这一球全力而发,威力依然极大,张本狂用力把球拍往下压,依然压不住,这球落在拍上,高高的冲上天去,再从侧面落地。
,林梓君追回一分。
四周并没有喝彩声,但林梓君并不在意。
他整张脸都还是肿的,有些火辣辣的疼,牙龈似乎还有些出血,所以嘴里有一股仿佛铁锈般的甜味,这种滋味很难受,却也成功帮他转移了注意力,让他不再去注意来自主场球迷的敌意。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此时的状态,其实有些像是若干天前王超在乒甲联赛上被耿帅强行脱衣服的状态。
都是利用某种外在手段的刺激,让自己对比赛之外的一切因素视若无睹,不再受外界的影响。
有些“微醺”。
张本狂又在怒吼,为自己加油打气,鼓足余勇。
但这刺耳的声音此刻却影响不到林梓君了,因为林梓君耳朵有些嗡嗡作响,这是自己抽巴掌给抽出来的后遗症。
林梓君拿到发球权。
他再次偷长。
张本狂再次抢攻。
但这时候的林梓君已经不是那个想靠偷袭得分的林梓君了,他偷长只是一种策略,想要看到的正是张本狂像第一局那样的反应。
他早有预判,直接侧身反拉,形成相持。
两人的相持并不算好看,因为双方力量都不足。
尽管有过一两次精彩的变线,但这一轮相持并没有打出那种酣畅淋漓、拳拳到肉的视觉冲击力。
然而林梓君不在乎,因为他此刻的策略是我俩力气都不足,但我至少比你强。
不是我强你弱。
而是我弱你更弱,那么我的弱点就变成了强项。
连续六个回合后,他成功用正手将张本狂拉穿。
“张本狂没戏了。”王陆开口道。
“是的,林梓君彻底回来了。”秦华昌道。
“他的心态问题可能会得到很大的改善。”朱泽石道。
蔡国栋最后总结,他笑道“那你们觉得,王超现在会是什么心情?”
众人都懂得避讳,并不开口,齐刷刷望向朱泽石。
“我想他应该是高兴的吧。”朱泽石认真道“毕竟咱们是华乒嘛,怎么能避战呢?林梓君越强,王超就越想正面战胜他,这才叫体育精神,这才叫华乒精神,你们说对不对?”
众人鄙夷的看着他,末了还是秦华昌说了实话“老朱啊,你就是太虚伪了……如果老何在这儿就好了,这年头,也就从他嘴里能听到句真话了。”
王超当然不高兴了,他现在郁闷极了,明明张本狂只差临门一脚了,怎么最后关头,硬是被林梓君给翻过来了呢?
最要命的是,林梓君这一场居然破除了心魔,那明天如果真的对上,自己到底该怎么打?
……
接下来的比赛并没有出现奇迹。
当林梓君开始频频得分,张本狂就喊不出来了,直接哑火。
两人在分钟内打成,随后进入fast,林梓君展现出远高于张本狂的稳定性,以和连下两局,最终淘汰张本狂。
这场球打完,看台上的球迷走了一大半,整个赛场都变得冷冷清清。
吉川大木的脸色很难看,因为他知道,自己这场比赛算是办砸了。
樱花国总共三个选手,一号种子水鸟鹰因腰伤退赛,成为全世界的笑柄,二号种子张本狂输给林梓君,虽然情有可原,但毕竟输了。
还剩下一个吉川宏……
吉川大木只觉得牙疼得厉害。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要把吉川宏换下去……
当时他想的很好,吉川宏只要参赛,就算一场不赢,也有世界排名和积分,就像白捡的一样,反正有水鸟鹰和张本狂顶在前面,再不济也能撑到四强,没有人会苛责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选手。
但现在水鸟鹰和张本狂居然都早早出了局,偏偏自己儿子落到最后一个出场。
你让吉川宏来担负樱花国所有球迷最后的希望吗?
吉川大木再看一眼对阵名单,一时间连直接停办比赛的心思都有了。
王超vs吉川宏。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吉川大木不会忘记吉川宏给他说的那个关于王超的故事。
当时儿子的队友稍稍算计了一下王超的队友,结果王超直接打了人家一个。
这条无双神龙,他睚眦必报,鼠肚鸡肠,不是个好东西啊!
而自己这些天干了什么呢?
鼓吹华乒新六小龙,拼命捧杀王超,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现在,还债的时候到了。
吉川大木调整情绪,宣布出场选手名单,在叫到自己儿子名字的时候,发现儿子的脸有些发白。
随后双方队员入场,吉川大木退场,选手赛前握手。
“王超桑……”趁着握手的机会,吉川宏想做最后的努力“你知道,我一直对你心怀善意,即便是现在,我也希望能跟你成为很好的朋友。”
王超对他笑了笑“好啊,那你送我一件礼物吧。”
吉川宏一愣,随后大喜“王超桑想要什么?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在这里提前答应了。”
“不用你答应。”王超摇摇头,把手从吉川宏手里强行抽出来,转身之前指了指球台“在那儿,我会亲手去取的。”
吉川宏又是一愣,满脸的笑容僵住了。
他听懂了王超的意思。
王超想要的……大概是自己的头发?
这一刻,表面的热闹下面有很多潜藏的激流正在涌动。
当双方球员走向球台的时候,赛场两边的主裁和副裁同时看向吉川大木的方向。
就在今天中午,他们和吉川大木见过一次面,并且做了一次违背体育道德的交易。
他们起初是拒绝的,但吉川大木给的实在太多了。
而且,他们真的得罪不起这位副会长大人。
比赛很快开始,第一步是猜币。
按照惯例,裁判应该将硬币垂直上抛,等硬币落下时迅速用手盖住,再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直接让双方球员猜正反即可。
但这一次裁判却有个不经意的小动作,他在用手盖住硬币后,大拇指迅速滑入双手交叠处,用力摩挲了一下。
额,喜欢打麻将的应该都懂,这个动作其实是在“摸字”。
硬币上的花纹同样是凸起的,也可以摸。
然后裁判看向吉川宏,同时眨了两次眼睛。
吉川宏立刻道“我猜反面。”
王超没吭声。
以他这具身体的超卓眼神和变态的动态视力捕捉能力,刚刚所有的细节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甚至还成功的用眼角余光扫到了裁判那不自然的连续两次眨眼。
但他只觉得好笑。
他冷眼旁观,想看吉川大木和吉川宏这对父子到底怎样在全世界直播的万众瞩目之下算计自己。
裁判立刻松开手,手心里的硬币果然是反面。
于是吉川宏拿到发球权。
他站在桌前,态度极为谨慎,第一个球迟迟没有发出去。
因为这一刻吉川宏想起了当初杨驰的遭遇。
当时杨驰竭尽全力发最标准的短下旋,但无论发出来的球多短多转多低,王超总是敢直接起板,并且出手必中。
虽然理智告诉吉川宏,那天的王超其实是超常发挥的,而且有几分狗屎运,不然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的挑打成功率。
但那一天的现场观赛体验实在过于真实,让吉川宏无法用理智驱逐这种恐惧。
他磨叽了很久,终于把球发了出来。
当然是短下旋,因为他不敢发别的球。
球一发出来,吉川宏全身立刻紧绷,精神高度集中,身躯比刚才躬得更低,脚下还下意识退了半步。
已经做好了王超疯狂挑打的准备。
他全身的战意都已经点燃,誓要在全世界观众面前捍卫自己的头发。
誓死不剃头!
但王超的反应很平淡,只是简单的摆了个短。
吉川宏满心疑惑,动作却不慢,赶紧上前一步,把球同样摆了回去。
王超再摆。
吉川宏回摆。
这开局第一个球,转眼打了四个回合,双方各自摆了两个短,不带丝毫杀气,和气得堪称岁月静好。
但吉川宏却觉得自己熬不住了。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我吉川宏在负重前行啊……
他等王超给他一个狠的,但王超偏偏一直不抢攻,于是他就只能一直等着,一直等着,等得越久精神就越紧绷,越是心惊肉跳,像是死刑犯在等宣判一样。
于是王超的每一次摆短,都变成了《狼来了》的故事。
吉川宏心里那根弦越绷越紧,到此刻已经绷不住了。
这就属于典型的自己吓自己,而且还吓得不轻。
眼看王超第三次摆短过来,吉川宏把心一横,大吼一声,给自己壮胆,然后身体猛烈前倾,球拍倾斜下插,翻腕,强行挑打。
“噗”的一声,球打在球网上,自杀了。
王超得分,领先。
这个球并未引起人们的注意,因为在所有人看来,吉川宏这场都是凶多吉少,在这种情形下,主动出手挑打,可以算是一种搏杀,既然是搏杀,那么失败也很正常。
吉川宏搏杀王超,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于是进入第二个球。
吉川宏继续发短下旋。
王超继续摆短。
一转眼,又摆了六个回合。
吉川宏又扛不住了。
他原本以为王超这一局会疯狂进攻的,毕竟,在握手的时候,王超就近乎明示了我要在球场上取你一样东西。
取的是什么东西呢?
吉川宏认为是一个光头。
但真正开打之后,王超这打法,简直像是拜叔的养生球。
吉川宏只觉得怎么都不对,难受极了。
开打之前他觉得最可怕的是王超的进攻,但现在他发现,当自己心中有鬼的时候,最担心的其实是对手不进攻……
他急呀……
因为急,所以不敢拖,总觉得对方下一板子就要下死手,所以吉川宏再次强行台内挑打。
“噗”的一声,这球再次下网自杀。
王超领先。
已经空荡许多的看台上,樱花国的观众们发出低低的嘘声。
他们对吉川宏并没有抱多少指望,但连续看到吉川宏两个低级自杀,还是觉得这比赛看得没意思。
吉川宏反倒松了口气,因为终于不需要他再去思考发什么球了。
随后他蓦然意识到不对……
“这可是裁判帮我左臂才拿到的发球权啊。”
“如果不想发球,我拿发球权干什么呢?”
“如果想发球,我又为啥要松一口气呢?”
在吉川宏的纠结中,王超将球轻轻落到球桌上,一弹即收,准备上抛。
但裁判这时候直接吹哨。
王超愕然看去,裁判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拖延发球。
这一刻全场大哗。
因为王超刚刚拿到球,才在球台上弹了一下,而平时比赛中,所有选手都至少要弹三下才会把球发出去。
无论如何这都不能算拖延发球,就连观战的参赛选手们都露出意外的神色来,觉得裁判是不是吹错了。
但裁判置之不理,手臂直指王超,嘴里叽里咕噜说着听不懂的话,眼看四周看台上的嘈杂声越来越大,他仿佛被激怒了,竟直接掏出一张黄牌来。
面对满场哗然,吉川大木并不阻止,反而露出几分幸灾乐祸的表情来,他远远看向王超,想看王超如何处理这种局面。
他很清楚,裁判不公这种事情,向来是最让运动员心态崩溃的,因为所有的大型比赛规则中都有一条铁律赛场上,请运动员无条件服从裁判判决,即便有意见分歧,也请在赛后提交申请。
所以在赛场上,裁判确实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吉川大木就是想恶心王超。
他知道儿子跟王超的差距太大,所以他已经跟裁判说好了,要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恶心王超,用最严厉的尺度判罚,无论如何,也要搞得王超心态崩溃掉。
唯有这样,吉川宏才有一丝胜算。
或者退一万步讲,唯有这样,吉川宏才有可能摆脱剃光头的命运。
为了儿子不成为整个樱花国的笑柄,吉川大木也是豁出去了,他知道今天裁判的行为一定会引发舆论,但这样的后果,他觉得自己能够承担。
就算裁判在事后被重罚,甚至失去裁判资格,吉川大木也完全可以给对方一份更好的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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