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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船返回码头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沉,西方的天空露出一丝红色。
几个人登上码头,却不见了船老大。欧阳炯喊了几声,也不见人。
乌醒石示意欧阳炯,应该去那间小屋看看。
里面空荡荡。欧阳炯摊了摊手,表示不解。
“先甭管他了,这里靠近惠丰楼了,不如去那里吃点东西。”欧阳炯建议。
左玉拍手笑道“那里的蛤蜊最是出名,想一想都要流口水了。就到惠丰楼去了。”
欧阳炯牵着两匹马,左玉和乌醒石、穆子同说说笑笑,来到惠丰楼。
掌柜的看见,连忙出来“欧阳都司,上次没伺候好您,今天让小店好好为您做几个菜。”
欧阳炯道“马老板,我们是专门来吃你们惠丰楼的蛤蜊的。”
掌柜的说“您放心吧都司,保证您吃着最好的蛤蜊。”
欧阳炯连声说“好”,把马交给了伙计。四个人上了三楼雅间。
“看看,这个房间很是不错。上次就是在这里宴请的阎选,那天第一次见到子同,跟他围棋,输得很惨;还第一次远远看见乌公子,神仙一样,过江。”欧阳炯向大家介绍。
大家都笑起来。
左玉连连摇头“没想到是驱鱼之术。这算不算是欺骗。”
“旁门左道,算是一种娱乐形式吧。”乌醒石自我调侃道。
“我家公子正业是读书。十年来手不释卷,只有这一种娱乐方式,就是跟动物玩儿。上午见的玉狮子就是他最喜欢的。”穆子同插话说。
左玉笑道“玉狮子是很好玩,我也喜欢。”说完不觉脸红了。
欧阳炯却没发现这些,自顾自地说话。
第一道菜上来了。乌醒石见这个伙计放了盘子就要走,忙问“伙计,这是什么菜啊?”
上菜的伙计一愣,笑了笑“哎呀,我忘了问问这是什么菜了。我下去问问啊。”
乌醒石轻描淡写地说“噢,去对你们瞿老板说,我要的蜜汁山药一定给我做好喽。”
“唉,唉,记住了。”那人转身走了。
欧阳炯还在那儿说着呢,什么他女儿最喜欢这里的蛤蜊了之类。见菜上来了,就开始操持让大家拿起筷子开吃。
大家都举起筷子。
乌醒石伸出双手一压,示意大家不要着急。他使了个眼色,穆子同会意,起身到门外看了看,除了一个上菜小二的背影,好像也没什么。他认真看了一会儿,这才返回自己的座位,还冲乌醒石点了点头。
乌醒石压低声音道“菜里有毒。”
欧阳炯大惊,连忙用筷子夹出一块肉,用怀疑的目光,反复地看。
乌醒石对左玉说“欧阳兄想用肉眼看出毒药来,不太可能。左小姐可以帮忙,拿出一件银簪子之类的,问题就解决了。”
左玉恍然大悟,伸手摘下了发髻上的银簪子,递给欧阳炯。欧阳炯接过来,把银簪子一头插入菜的汤中,又拿出来,盯着簪子尖儿看。
果然变了颜色。欧阳炯低声说“黑了!”他用衣袖把簪子擦干净,又把簪子尖插入了酒中。
看来酒倒没事!欧阳炯看了看这几个人“不在酒中下毒,却在菜中下毒,也算聪明的了。”
左玉接过欧阳炯递还给她的簪子,说“就别夸人家了。现在怎么办?”
穆子同道“不妨先喝一杯。来,干一杯,一会儿会有人上来。”
左玉说“你们有酒可以喝,我就在这里看着呀?”
几个男人都笑了,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
乌醒石起身,用筷子将盘子里的菜拨倒在桌子底下一部分,然后把盘子放回原位。
左玉问“你怎么知道菜里有毒?”
“我刚才问那个上菜的,这是什么菜,他没说上来。上菜的伙计不知道菜名,看年纪不像是新来的,没有二十几岁才来学上菜的。由此可以判定,这个人不是小二。”乌醒石说得很慢,毫不在意的样子。
左玉说“那也不能判定他不是小二呀。要是人家就是二十几岁才出来学徒呢?”
“所以,”乌醒石说,“我对他说了第二句话,我说,跟你们瞿老板说,把我的蜜汁山药做好喽。那人也没有异常反应,因为刚才上来时,欧阳兄明明说这儿老板姓马。”
欧阳炯一拍桌子“对呀。我都没反应过来。”
左玉看着乌醒石“我也没有一点反应。”这是夸他呢,还是生气了?谁知道呢。
门开了,那个伙计又进来了,上来一盘蛤蜊。
左玉问道“这菜叫什么名字,伙计?”
那人道“惠丰蛤蜊。这是我们酒楼的招牌。”
左玉说“好。跟你们瞿老板说,菜要抓紧上。我们都饿了。”
“欸,知道了。”那人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左玉说“这人这次把菜名报上来了。不过,忘了问老板的姓。看来不是个精细人。”说着,摘下银簪子,插进了蛤蜊菜汁中,拔出观察。
乌醒石笑了“你又问了一遍,这就可乐了。我看他看了一眼这半盘菜,估计到来人的时候了。”
果然,门被踹开,发出“咣当”的巨大声响。进来的人有七八个,为首的那人瘦高个,留着两撇黄胡子。
欧阳炯一看,这不是鉴湖码头上的船老大吗!骂道“原来是你个龟孙子!”
黄胡子冷笑道“在湖上被你们逃了,现在还往哪里走!”
穆子同冷冷地说“你凭你们几个?”
黄胡子哈哈大笑“知道你厉害,我们干不过你。可惜你如今中了断肠散的毒啦,也就不那么可怕了。哈哈。”
座中这几个人也都笑了。左玉指了指桌子底下“可惜这么好的菜了,都倒到地上了。”
黄胡子不再笑了“管不了那么多了,给我杀!”
那些人举着刀剑就冲上来了。
有两个人围住了左玉,左玉用剑左右抵挡。还有五个围住了穆子同,实际上有几个是冲着乌醒石去的。穆子同像护着小鸡的老母鸡,挡在乌醒石的身前。
黄胡子自己进攻欧阳炯。别说,几招下来,欧阳炯渐露疲态,左支右绌,步子也凌乱了。
忽然,欧阳炯叫声“不好”,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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