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遇见罗密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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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美发来的视频我已经收到了，给了我许多启发，我差不多明白该怎么去做了。

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如果可以的话，请来看我的比赛吧！」

看比赛啊……晴美看着自己充实异常的课表叹了口气，回信中非常遗憾地表示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国外看比赛了。

即使她是真的很想去。

「日本的赛事呢？月底有全日锦标赛，晴美会来吗？」

很快，羽生的回复就到了。两人把邮箱当聊天软件来使用的行为，换做其他人估计是要吐槽上许久才行。

晴美收到羽生的回复后，在网上查找了一下全日本锦标赛，正好是月底，但宝冢的正月年假是日才开始，这时锦标赛已经结束了。

「宝冢的正月年假在锦标赛之后呢……不过如果可以去的话，我一定会去的。

期待看到羽生君的比赛。」

虽然得知晴美暂时抽不出时间来看自己的比赛，但羽生对节目的练习没有丝毫松懈——他一向全力以赴，在冰场之上就会摒弃杂念、没有什么可以影响到他。

可真要说起来，不遗憾是不可能的，羽生非常想让晴美看到他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这一节目。

就在昨天，他收到了晴美的舞蹈视频，着迷地反复观看近三小时，将舞蹈的每一个细节都印刻在了脑海中。

直到夜幕来临，暂时没有可以随心所欲训练地点的他，躺在床上思索自己的节目动作，立刻有了不同的感受。

明明在这之前还苦恼的表达方式、情感转换、步伐衔接和手部动作等，突然就有了思路，他可以完全在脑中模拟出自己跳这一节目时会有的一举一动。

这些动作属于罗密欧，不属于他或者晴美。罗密欧就应该会有这样的感情，他的愤怒不满、爱情降临和咆哮着爆发，都发自内心。

这些动作，或许也属于朱丽叶。

他和脑中的罗密欧重合相叠，能感受到罗密欧丰富的内心诉求。羽生觉得自己当下就可以跳出这一套节目，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冰了。

第三天有一场冰演，为了不出意外，提前一天就做好了冰面，给参与者们提供排练的机会。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天都未亮，羽生就来到了冰场——遗憾的是冰场还在整理，他需要再等半小时，于是给晴美发出了那样的邮件。

巧的是，明明周一不会回复邮件的晴美，需要查找今天课上要用的曲谱，所以五点就洗漱完毕，这才及时回复了羽生的邮件。

耳机里已经重复播放许久的配乐，就算没有音乐，羽生也可以完成符合配乐每一个节拍的动作。

于是冰场一整理好，他便收起耳机，在仅他一人的冰面上，开始了自己的节目练习。

这一刻，他是罗密欧。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接近月的时候，羽生的冰演场次接近六十场，正式比赛也参与了许多，并获得了许多国际裁判的注意。还在月日的俄罗斯站比赛中，取得了成年组冠军——是他进入成年组后的首个冠军。

他将这些喜悦一一与晴美分享，就如晴美与他分享自己学到的新的舞台技巧一样。

即使共享喜悦的他们，这段时间里没有见到哪怕一次面。晴美甚至只看到了他冰演的视频，而没有看到完整版的比赛节目——而且那一场冰演，羽生并没有表演罗密欧与朱丽叶。

全日锦标赛的时间，安排在月的末尾，却是月日这样一个既不是休业日，也不是正月年假的尴尬日子。

羽生猜测，这次的全日赛，晴美应该也是看不到了。

他暗自想着，下赛季肯定要换曲目，如果晴美看不到他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话，他就拜托奈奈美教练，给他录一个节目视频，发给晴美。

“羽海同学，羽海同学？”

“啊……啊？”

“刚刚列车经过了……你没有鞠躬诶……”

“呜啊糟了！希望没有人注意到我吧……”

“你怎么了？感觉这两天都心不在焉的哦？”

“没怎么……我想要去找凤老师请下午的假。”

“诶？下午是三大舞哦……你不是最喜欢了吗？”

“嗯，有些事情想要去做。”

“事假很难请吧……”

…………

正如上面对话中提到的那样，艺名确定为羽海真夜的晴美，已经心不在焉两三天了。

就在刚才，被同学提醒到她最近的状态时，晴美才意识到她对这一场比赛的关注度，有些过分高了。

奇怪的是，晴美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她并不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投入学习。

对于在校期间一丝不苟完成所有学习任务的晴美来说，这种想法还是第一次出现。

管不了那么多，晴美决定去和凤先生请假，她有不得不做的事情，而且她控制不了也不想控制这种急切的心。

这是为什么呢？

晴美问自己，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她却迟疑着不愿接受。

或许看完比赛就可以再一次冷静下来了，她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躁动的情绪，叩响房门。

“请进。”

“凤老师，我是羽海真夜。”

“啊是小羽毛啊，来找我有事吗？”

“我想请假。”

“嗯？有什么理由吗？”

“我想要去看一个人的比赛……对不起。”

最终凤先生还是同意了晴美的请求，这是她最得意的学生，她从入学考就关注这个学生的每一次舞蹈和表演，越发确定了她的光辉不是简单可以用天赋形容的。

宝冢总是偏爱那些闪闪发亮的人，不介意为他们提供特权，挺不公平的不是吗？但正是这些闪亮的存在，才让宝冢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这就是star们，凤先生确信，眼前的少女，绝对有成为的实力。

当然，即使如此，晴美还是第一次被扣除了全勤分。

“晴美，你的入场券！”拿上包便冲出宿舍的晴美，被舍友乔安娜叫住，终于记起自己将入场券放在桌上，因为不确定到底是否去看而时常盯着入场券发呆这件事。

“谢了！”

风风火火地折回拿了入场券，晴美克制着自己想在走廊狂奔的，遵循着校规，贴墙小步走出宿舍楼。

从宝冢音校所在的兵库县宝冢市到临近的大阪府其实并不远，乘坐阪急就可以到达，但晴美还从未到过门真，自然谈不上熟悉路线。

只得在大阪市下车后，打车前往举办这届全日赛的地点，这将给她带来不小的财政负担——宝冢的学生基本是没有打工时间的，真琴翼那样的前辈极少出现，而晴美又不愿意过多依赖家中的补贴，除了固定的学费和零用，她没有多要过哪怕一百日元。

毕竟在读期间还算好，进入剧团后宝冢生徒都会进入花钱如瀑布的状态，新进的研一、研二、研三期，也不会有什么收入，只有成立了fasb才可能缓解经济压力，所以晴美在努力攒钱以防入不敷出。

这一趟打车费用，以她现在的消费状态，足够使用三个月。

但此时在出租车上焦急询问还要多久才能到的晴美，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些。

她只希望能够赶上羽生的出场。

赶到体育馆内的时候，男单的自由滑已经开始了，晴美对于打扰到的观众感到非常抱歉，不停鞠躬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前。

她不清楚这次比赛羽生排在第几个出场，有些担心自己已经错过了。

并不懂花滑的晴美虽然可以理解一些场上选手所想表达的情感，但对于羽生是否已经出场的未知还是让她有些如坐针毡。

好在她的运气不错，两位选手表演结束后，广播中就传来了播报声。

“下一位即将出场的选手，羽生结弦。”

太好了赶上了，这是晴美的第一想法，然后松了一口气的她听到了身后小声的尖叫。

好奇地回头一看，是两个穿着jk的女生，激动地小声尖叫着。

一人手里还有把写着“羽生结弦”的应援扇。

这么受欢迎的吗？

晴美又四顾了一下，发现这样的粉丝并不多，不知道为什么安心了一点。

羽生出场了。

他和教练说了些话，大概是教练在鼓励他，他冲教练笑了笑，然后下蹲，拍了拍防护板，滑向冰场中央。

滑行了小半圈，羽生上举双臂向四周的观众致意。

突然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一张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的面孔——她在人群中依旧那么显眼，就像当初在冰场初遇时那样。

其实观众席那么多人，哪有什么显眼不显眼，就算是当红明星都不一定能被认出来，不过是你记得这个人的每一个表情，她的面容深深烙刻在你心里罢了。

深呼吸一口气，羽生冷静下来，他不想把属于自己的情绪带入表演，这是对冰场和比赛的不尊重，也会让看到这场不完美的比赛的晴美失望。

但他又忍不住感到一种情感慢慢开始在心底像滚雪球似地，越滚越大了。

直到音乐想起的那一刻，他突然不去控制这种情感，他终于明白自己的情绪为什么澎湃。

因为羽生结弦可以暂时不去想羽生晴美，罗密欧却不能不因为朱丽叶而心潮起伏。

晴美在羽生的视线扫过她的时候，就感觉自己或许被认出来了，这种感觉在羽生又重新往她所在的地方深深看了一眼后，才面向裁判摆好准备姿势时得到了确认。

不去理会身后女生激动尖叫着羽生看到她们了这样的声音，晴美紧盯着羽生的动作，没有丝毫放松。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期待一个人。

晴美看到罗密欧跳跃、旋转、嘶吼、跪地。

这下完蛋了，她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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