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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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帮我拍张照呗，”边洋洋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在这里度过的最后一个圣诞节了，留个纪念。”

“好啊，”toy也拿了顶同款帽子戴上，“一会儿咱俩再拍个合照。”

边洋洋把自己的手机解锁后递给toy，按照toy的指示坐在了吧台的高脚椅上。

“双手托腮，微笑，”toy煞有介事地指挥边洋洋摆pose，“露点牙齿，嗯，对，就这样，很可爱。”

连拍了好几张，toy又让她换了几个别的姿势，等他拍满意了才把手机还给边洋洋。

“你今天耐心可真好，竟然任我摆布了这么久，稀奇。”

边洋洋不是个热衷拍照的人，以前toy想拉着她当模特拍照，边洋洋最多给他摆一个姿势，再多就不乐意了。

“我要准备上台了，”边洋洋低头看手机里刚拍的照片，还算满意，“谢啦。”

“诶等等，说好的合影呢。”toy叫了一个附近的服务员，“帮我俩拍张照。”

合影完毕，边洋洋才拎上吉他去了后台。

她前脚刚走，就有两个年轻男人坐到了吧台，吧台斜对着舞台，转动高脚椅就能看清台上的人。

“一杯玛格丽特，一杯莫吉托。”其中一个男人对toy说道。

“好的，二位稍等。”

另一个男人饶有兴致地看着toy调酒，问的却是跟调酒毫无关系的话，“这位帅哥，刚才跟你一起的那个女孩子是你女朋友？”

这些年拐着弯儿打听边洋洋的男士可多了去了，之所以无人骚扰或是追求她，toy功不可没。

只见他立马露出羞涩的笑容，炫耀道“啊呀，这都被你们看出来了啊，我们在一起很久了，感情可好了。”

两位男士顿时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这椅子坐着不舒服，我们去那边的卡座吧。”

“行，”刚才点单的男人对toy道“一会儿让服务员给我们送过来。”

说完，两人就起身准备走了。

“好的呢，两位慢走。”toy偷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场了，边洋洋盯着聊天框发愣。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六点五十九分的时候，边洋洋挑了一张自认最可爱的照片发给了练天维，然后把手机静音了。

陶然组的局是六点开始，ktv有品质不错的自助餐，一行人先吃饭再喝酒唱歌。不过才吃了半小时，就有麦霸开始唱了。

他们并不是完全陌生的校友，多少都听过或是见过彼此，加上情商都不低，很快就熟悉了起来。有些自来熟的，跟人聊起天来像多年相交甚笃的知己好友，其实不过才见过几次面而已。

对于这些即将走出象牙塔的年轻人来说，这次的聚会已经带了点社会上的功利意味在里边儿了。每个人心里大概都在琢磨着跟其他人相交于自己有什么好处。

练天维和陶然参加过不少这样的局，早已锻炼得游刃有余。练天维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内心却并不如何开心。

在所有人都吃得差不多了的时候，练天维看到了边洋洋发来的消息。他的笑意总算达了眼底，轻触屏幕把照片保存了起来。

原来小学妹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啊，真是有趣。

练天维在唱歌方面没什么天分，小时候他妈想让他学钢琴，他学了一个月就没去了。他妈的耳朵忍受了一个月的折磨，从此以后再没提让他学乐器。

他很小就明白一个道理。他就一普通人，不可能在各个领域都出类拔萃，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去努力才会事半功倍，何必拿自己的短板去和别人的长处竞争。

练天维并不爱k歌，但是他不喜欢在应酬场合落人下风的感觉。所以他苦练了几首外文歌，每次都唱固定的曲目，唱完总会迎来一片喝彩。

幸亏每次唱歌的人都不一样，不然就容易漏底了。唯一的知情人士陶然，则是会第一个带头鼓掌的捧场王，多年来两人互相打掩护配合默契。

“你怎么老看手机？今晚你还一首都没唱呢。”刚高歌完一曲的陶然一屁股坐到练天维身边，“我还等着给你吹彩虹屁呢。”

练天维看了一下表，已经快八点了，现在赶过去的话，还能听半个小时的小学妹现场版。

他站起身，深表歉意地对包厢里的人说道“各位不好意思，导师突然有急事找我，你们尽情玩儿，今晚的消费我买单。”

“兄弟慢走。”

“好的好的，你去忙吧。”

“多谢练老板请客～”

……

陶然自然是不信的，跟着他出了包厢，“你怎么了？真有事儿？”

“嗯。”练天维不欲多解释，“重要的事。一会儿你帮我买单，回头找我报销。”

“去你的，我付了就付了，报个屁销。滚吧你。”

边洋洋今晚选的歌曲都是偏欢快的，一些许久不见的老粉们来了不少，时不时就跟着一起哼唱，清吧里很是热闹。

中场休息的时候，边洋洋一边喝白开水一边看手机。消息很多，班级群里显示+条消息，宿舍群、吉他社、志愿者协会群里也不少。可是置顶的那个联系人却安静如鸡。

边洋洋都不好意思打开聊天框，觉得一句话不说就发照片的自己蠢极了，可惜已无法撤回。

休息时间很快结束，下半场英文歌为主。她讲英语的时候带口音，但唱歌却几乎听不出来，听众会觉得很地道。

每唱完一首，台下都有人吹口哨。

练天维打车赶到清吧的时候，有不少人在排队等位。他拿着一个服务员给的号码牌，默默地站在等位的人群里。划出来的等位空间离舞台很远，却刚好是正对着的。

他丝毫不知自己立在人群里是如何地打眼，看向舞台上的边洋洋时，台上的人也正看着他。

四目相对的瞬间，边洋洋弹错了一个音。好在她现在演唱的是一首耳熟能详的歌曲，台下跟唱的人多，观众很难察觉。

练天维冲她微笑，微微点了下头。

边洋洋慌不择路地收回目光，因为过于激动，唱破了一个音。

这首歌唱得实在有些艰难，小错不断，在练天维面前丢脸了，边洋洋尴尬得一比。

终于唱完，台下一片掌声。她偷偷抬眼看向练天维刚才站的位置，他在给她鼓掌，很用力的那种。

边洋洋的脸更热了些，她自恋地想，学长还是有点看重她的。

开始下一首歌之前，她冲舞台附近的服务员招手，服务员快步走到她身旁，“怎么了？”

“帮我点一杯最贵的热饮给等位区的一位帅哥，不要咖啡和茶，穿中长款深蓝色大衣那位，他姓练。记在我账上。”

服务员点了点头，朝等位区看了一眼，的确是有这么一位帅哥，很显眼的存在，“好的，知道了。”

有酒有菜，还有美女的歌声陪伴，清吧里每桌消费的时长比普通餐饮店长很多。等位的人越来越多，吃喝完离开的没几个。今夜的餐饮娱乐业生意火爆，这个点儿去哪儿都得等位。清吧的等位区放了小零食和热茶，与其在外面冒着寒风到处找吃饭喝酒的地儿，还不如在这儿坐着听歌。

不少人拿出手机录起了视频。练天维没有录，因为周围人群的杂音太多了，效果远不如他以前非节日来清吧时录的。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旁边女生的手机，见她把录的边洋洋唱歌的视频分享到了自己的社交平台，配文表达对边洋洋的喜爱。

练天维抱臂欣赏台上人的表演，心说边洋洋这条件去混娱乐圈也是吃得开的吧，她弹吉他的时候让人觉得又酷又温柔，舍不得移开目光。转念一想，还是别混娱乐圈了，贵圈儿水太深，边洋洋这么单纯的人肯定要被欺负。

其实，之前还真有星探顺着清吧公众号找边洋洋来着，边洋洋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追名逐利不是她所求，星探拿这点可以诱惑很多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但对边洋洋没用。她虽然还不明确硕士毕业以后的职业方向，但她知道哪些行业是她绝对不会涉足的，其中就包括娱乐圈。

新的一首歌唱到一半时，练天维收到了边洋洋给他点的热饮，大杯的红豆双皮奶，握在手里暖暖的。他喝了一口，甜而不腻，入口丝滑。

边洋洋的情绪调整过来了，最后的几首歌唱得很顺利。直到她表演结束，都没轮到练天维的号。

她快速在后台收拾好东西，背着吉他去收银台结了帐，收银的小哥哥送了她一个包装精美的苹果。

边洋洋一副为难状，每年平安夜都有人给她送苹果，男孩子给女生送，似乎已经不是单纯送苹果的意思了。

小哥哥笑了，“别推辞也别多想，今天在店里消费的顾客都有，你不要可就是便宜老板了。”

“那好吧。”边洋洋顺手接过。

转身的瞬间，她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练天维。

“学，学长，”边洋洋一紧张就结巴了，“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啊呸，这说的什么话啊，边洋洋服了自己这张嘴了。

“如果我说，是专门来听你唱歌的，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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