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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感觉自己成了一只大熊猫,被王莲华、盛明丰轮番带出去“炫耀”。

一整个年节,盛夏几乎每天都在饭局上度过,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王莲华的那些朋友,也许久没见过盛家那一家子亲戚。

饭局总是以“我看这是谁,是河清大学的高材生呀”开始,以“我家孩子要是这么有出息我做梦都要笑醒了,XX呀,要向盛夏姐姐多学习知道吗”结束。

其余时间,盛夏都泡在驾校,暑假考过了科目一,科目二挂了,盛明丰找了人单独教她,可补考还是没过,所以只能寒假继续死磕。

侯骏岐好不容易回国,拉了个小群,说一定要聚一聚。大家都兴奋不已,聚是肯定要聚,就是时间统一不下来,讨论了好几天,盛夏也没看具体是怎么讨论的,只看见侯骏岐最终发在群公告的时间,她确实有空,于是想都没想,就在群里回复:“我都可以啊!”

只见张澍接:“……你确定吗?”

侯骏岐:“韩笑陪他妈出国旅游初八才回来,我初十得回加拿大了,就初九这天行,大家克服克服。”

吴鹏程:“看你挑的好日子,情人节,可以带家属的话我就参加。”

刘会安:“你女朋友不是你们学校的?她要来南理?”

吴鹏程:“谁说我要带女朋友的?”

韩笑:“程哥,学校一个家里一个?”

刘会安:“别吧。”

张澍:“@吴鹏程那你别参加,恶心。”

吴鹏程:“靠,开个玩笑。”

侯骏岐:“不好笑啊老吴。”

辛筱禾:“这不是你们兄弟小群好吧,再这种画风把你踢出去@吴鹏程。”

吴鹏程:“错了错了,我错了辛姐。”

杨临宇:“@辛筱禾,宝,不要群体攻击。”

吴鹏程:“你们看你们看,小情侣已经开始发功了,到时候还不扎心死。”

侯骏岐:“这还有一对@张澍@盛夏。”

盛夏:“老实人.jpg”

张澍:“@盛夏,宝,不要群体攻击。”

吴鹏程:“我刀呢?”

侯骏岐:“血淋淋.jpg,给。”

辛筱禾:“@盛夏,宝,带上桃子啊!猴哥别着急啊,你有官配啊忘了吗?”

小麦:“对啊啊听说@盛夏闺蜜好可爱,要ruarua!”

岚岚:“带上吧带上吧!他们男生人数比我们多呢呜呜!”

给兄弟牵线搭桥的事,男生总是格外积极,对桃子自然无比欢迎,开始七嘴八舌给侯骏岐出主意,怎么在女生面前好好表现。

盛夏:“那我问问她吧。”

桃之芝矜持不过三分钟,就点头同意了。

小分队组队成功,侯骏岐又叫嚷着好不容易聚齐人,不能吃顿饭就完,以后可就一年不如一年齐了。

这倒是实话。上了大学,各自为前程奔波,这样的聚会见一次少一次。

于是行程就变成两天一夜,初八早上一块回趟附中,刚好学弟学妹们开始补课了,老师们也都在,拜访一下老师,下午等韩笑回来,出发去莲里。

上个暑假约的莲里烧烤,总算可以吃上了。

王莲华一听要去的地方就挑了挑眉,问道:“你说和谁去?”

“桃子,筱禾,还有筱禾的室友,还有我们班的几个男生……”盛夏越说越小声。

王莲华:“几个男生?”

盛夏当真掰手指头数:“6个。”

“女生呢?”

“5个。”

“5个人你们怎么住?”

“之前出去玩也有三个住一屋的……”

王莲华思忖良久,手指在膝盖上轻叩,最后提要求:“那把你妹妹带去吧,你和她住一屋。”

这……

虽然阿璇十分自来熟,但是不好吧?

正为难,王莲华补充:“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让你爸安排一辆车,配个司机,就当是你多带家属的补偿。这样你们也方便。”

“妈……”

“要么就别去,这么一大群人出去,夜不归宿,还不得玩疯了。”

“……”

盛夏想不通,带着阿璇不是更疯?

吴秋璇是举手举脚同意,她就喜欢和比她大的人玩。

盛夏在房间里发愁,不好意思在群里说,感觉整个群只有她诸事繁琐。

吴秋璇钻进盛夏屋里,抱着盛夏手臂撒娇,“姐,你就让我去吧,我保证不捣乱!你们爱干嘛干嘛我觉得不参合!然后会给妈妈一个完美的汇报,怎么样?”

“什么汇报?”

“要不然你以为妈叫我去干嘛?当然是怕你们,那什么,不规矩咯?”

“……”

“放心,我是张澍哥哥这边的。”

“……”

盛夏只好先和辛筱禾说了这件事,再和张澍也说了一嘴,辛筱禾在群里一吆喝,事情就这么定了,大家都很开心交通问题得到了解决。

初八一大早,六班一行人在学校北门碰头,王潍亲自出来接,老远就吆喝:“我看着是谁来了,我看看上了大学有没有什么变化!”

走近了,他和男生们拥抱,“张澍你小子,上了海晏都没长糙,看来日子很滋润没好好学习啊!”

“侯骏岐啊,出国了怎么还瘦了呢?国外没有好吃的?”

“齐修磊!镜片怎么又厚了,上大学随便熬夜看小说了吧?”

“杨临宇!你说你怎么就找上辛姐了呢,你看你晒得黑的……”

“老王!好好说话!”辛筱禾怒呵,“什么叫做怎么就找我了,找我怎么了?”

杨临宇笑呵呵:“我赚了我赚了。”

王维看向女生们的时候笑眯眯,像看自家闺女,怎么看怎么顺眼,赞叹道:“一个个的都越来越漂亮了,这要是在街上真不敢认了!”

岚岚:“我们认您就行啊!”

王潍带他们去看看他现在带的班。

王潍今年还带毕业班,还是个实验班。

这班级之前的班主任休产假,正好也是教化学的,王潍因为教学成果突出被校领导寄予厚望,算是临危受命。

六班确实是王潍的骄傲。

一个平行班里出了个状元,还有一个考上河清的,一个宾夕法尼亚大学,考取211院校的人数过半,不得不说成绩斐然。

这会儿班里正在上数学课,王潍同任课老师交流了会儿,让张澍上去讲两句。

毫无准备的张澍无奈又嫌弃地看着王潍,“你不如让人家好好听课。”

“你们不知道榜样的力量,精神指导有多重要,当初要不是我一次次找你们谈话……”王潍语重心长起来,大伙你看我我看你,低头偷笑。

又来了,老王当真一点没变。

“同学们,站在我身边的就是咱们省去年的高考状元,大家可能也都认识,我的学生,你们的张澍学长,站在门边的,也都是你们的学长学姐,有河清大学的,有河宴科技大学的,还有东洲大学的,今天他们回来看我……”

说到这些闪亮亮的大学名字,王潍脸上的笑肌都快把颧骨顶穿了。

“张澍,你来做个代表,说两句,讲点学习方法,或者鼓励鼓励学弟学妹们吧!”

掌声雷动,张澍在王潍期待的眼神中,笑了笑,问台下:“老王是不是挺烦人的?”

王潍脸一沉,台下一阵窃笑声。

“我们当时也觉得,挺烦人的。”张澍说这,看一眼盛夏他们站的位置,盛夏他们也微笑着抿嘴点头同意,王潍脸更黑了。

“别着急,上了大学就没有这样一个烦人的角色在你身边转悠了,”张澍还是那副调侃的表情,语气却稍敛,“上了大学,老师上完课就走了,布置作业都是在网上,交作业也在网上,不用和老师碰面的,有问题的话发邮件问,也不用急,过两三天再查收,因为老师最快也得两三天回复,作业写不完也没关系,没人催你交,考试没考好也没有人批评你,更不会有知心哥哥时间,挺舒服的……”

看台下学弟学妹们渐渐收了笑意露出怅然的神情,张澍停顿稍许,反问:“是不是听着也没那么好?现在虽然辛苦,但是你有一群同路人,无论路多难走都不孤独。”

“王老师让我给你们打鸡血,我没有资格和身份啊,最希望你考取好成绩的,是你的家人,是你的知心哥哥王老师,是你自己。”

“左右还有一个学期,光阴如梭还是岁月如歌,全看你自己。”

张澍说完,大伙没什么反应,因为他没有激昂的结尾,或者是祝福,就这么结束了。

他看着王潍,“讲完了。”

台下才传来慢半拍的掌声。

“多说两句啊?”王潍鼓励。

张澍:“数学课每一分钟都很重要。”

台下哄笑,站在一旁的数学老师也莞尔,“随便聊,多聊会儿。”

王潍道:“机会难得,大家有没有什么话要问张澍的,还有几位学长学姐,也都很优秀。”

好几个举手的,有问冲刺阶段心态的,也有具体的学习技巧的,张澍言简意赅,一一解答。

盛夏站在门边位置,看着他的侧脸,那种“他好像有点变了,又不知道哪里变了”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正出神,听见一位男生问:“学长,你说现在有同路人不孤独,难道大学很孤独吗?”

张澍:“我还好,我不孤独。”

“为什么?”

就在大家以为这位状元学长会说出什么有哲理的话,只见他笑了笑:“因为我有女朋友。”

台下哄笑,有女生大着胆子喊:“学长这么优秀刚上大学就谈恋爱吗?”

“因为她也很优秀。”

盛夏听到问题时就猜到他会这么答,真听到了也还是脸热。一旁,辛筱禾和小麦眼神揶揄她,还用肩膀碰她。

学弟学妹们很快就注意到她们的动静,纷纷看过来,眼神在张澍和盛夏之间好奇地打量,开始切切私语。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气场就是这样,即便站得很远,看着也像是关联人物。

台上,王潍说:“对,不用猜了,你们盛夏学姐,河清大学文学系的大才女,张澍学长的女朋友,也是我的学生。”

八卦使人兴奋,台下窃窃私语声更甚,无论男生女生,眼里都有羡艳,有男生问:“学长是怎么又考状元又追上学姐的!”

张澍想了想:“那要谢谢老王,矜矜业业带了我两年,还给了我宝贵的五分钟。”

台下的学弟学妹没听懂,辛筱禾他们也没听懂,只能听出这话是把考状元归功于王潍,无疑是给了王潍巨大的面子。

五分钟。

生日那晚的五分钟。

宝贵的五分钟。

盛夏听懂了。

王潍也听懂了,佯装抹眼泪。

张澍很快把课堂让给数学老师,大伙一块退出了教室,分别去见了任课老师们。

最激动的无疑是付婕,开口就是:“张澍你什么时候和盛夏结婚,要请老师啊!”

盛夏羞得没边了。

张澍从容谈笑:“付老师那桌摆上雪碧。”

付婕:“哈哈哈哈你懂我!”

辛筱禾:“雪碧?超级严厉的雪碧老师?”

付婕:“对,哈哈哈都看见了吗?”

小麦:“哦哟,没想到冲锋一线磕天磕地的是您呐?”

盛夏懵了,怎么大家都知道?

意思说她转发的愿望,大家也都知道?

天呐!

迟来的掉马让人浑身清凉。

一行人在附中转了一圈,到湖边逗逗孔雀,追赶彪悍的鹅,去小卖部买饮料,最后坐在体育场座位上晒太阳。

“还是南理的气候舒服。”侯骏岐四仰八叉,感叹道。琇書蛧

“你说真的吗?”辛筱禾质疑,“夏天热得要死,每个晚修都要为开不开空调吵架。”

小麦:“岂止夏天热得要死,别的地方都下雪了,南理还穿短袖。”

岚岚:“就是,一年四季都是夏天,一年四季都手臂粘卷子。”

盛夏难得插嘴:“可是南理的青瓜汁好好喝哦,在外面没喝过。”

辛筱禾笑:“哈哈,是只有附中的青瓜汁好喝吧?”

盛夏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可惜是夏季限定。”

辛筱禾:“夏季限定,什么不是呢?”

他们的青春也是夏季限定。

只有回到南理,才会被无限拉长。

-

下午,小巴车载着一群风风火火的年轻人去往莲里。

酒店是张澍安排的,一家古色古香的民宿,六间房被包圆了。酒店老板就是莲里本地人,张苏瑾的好朋友,搞艺术的,莲里开始规划风景区后,从东洲回归故里,开了这家民宿,还没正式对外营业,很重视他们这批“试睡员”,不仅亲自迎接,还给他们准备了欢迎水果和甜点。

女生住楼上,男生住楼下。张澍帮盛夏和吴秋璇把行李箱送到房间,交代道:“傍晚要一块出去采购烧烤用的食材,先想想喜欢吃什么。”

盛夏:“要自己做吗?”

“嗯。”

“哇,期待。”

张澍笑笑,很自然地抬起她下巴亲了亲嘴唇,“先休息会。”

“嗯。”

吴秋璇见状捂眼睛先进了房间。

大概因为今天是情人节,房间里插着几朵玫瑰,十足浪漫。

张澍下楼了,盛夏关门走进房间,只见吴秋璇躺在床上,撑腮盯着她,笑眯眯,“姐,你说,今天这种日子,我和你住一间是不是太过分了?”

盛夏叉腰,作势要凶人,吴秋璇打了个滚,“嘻嘻嘻,有需要可以叫我出去哦?”

盛夏:……

-

莲里的菜市场很有意思。别的菜市场一进去不是菜蔬就是肉类,莲里菜市场进门就是烧烤料摊,各种烧烤工具也一应俱全,一站就可以备齐,还有摊点卖独家配方的,保证菜鸟一夜变身烧烤专家。

侯骏岐饶有兴致,挑得最专心,还跟摊主取经,说到要在加拿大开烧烤店,满脸憧憬问店主能不能邮国际快递,一本正经搞笑。

盛夏的手始终被张澍牵着,他左手提了满满好几袋的食材,也没想着要放开她匀一些到右手。

一群年轻人在小镇上极其招眼,张澍在莲里也算是名人了,时不时遇上认识的凑上来聊两句,他语气随意地打招呼,对方视线总会落在盛夏身上,他语气自然地介绍:“女朋友。”

对同龄人也就罢了,对长辈也是如此说,盛夏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阿澍就是有出息,考了好大学,接着就领对象回家了,真好,真好!”一位大婶这么感慨道,笑眯眯骑着小电动走了。

盛夏乖巧陪小脸,察觉到他扭头看她,还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她抬眼,瞪着他,“谁要跟你回家了!”

“不跟吗?”

“不跟。”

“可是怎么办呢,我们住的民宿,前身就是我家老房子,”他忽然低头,在她耳边说,“你住的房间,不巧,正好是我小时候住的房间,这可是你自己挑的。”

本来挺正常的话,为什么非要贴着耳朵说,好像多暧昧似的。

小题大做,虚张声势!

盛夏还狐疑着,张澍笑笑,直起身,拉着她跟上大部队。

这么巧?骗人的吧!

-

晚上的烧烤就在民宿院里进行,老板提供了烧烤台,还给他们支了餐桌,画架电视往周边一摆,男生备餐女生看电视聊天,氛围有了。

吴秋璇和小麦居然是同担,两个追星少女聊起来没完了,很快就把爱豆的选秀节目投屏到电视机。

“这个你不是看过无数遍了吗?”陶之芝问吴秋璇。

吴秋璇:“别说话了,有新的我还会看这个吗?”

盛夏扭头去看,果然是之前一块在家看过的。

陶之芝:“之前是谁说了,还不如张澍哥哥唱得好听?”

吴秋璇:“哎呀,张澍哥哥是姐夫了嘛,就没有神秘感了,追星要有距离感的知道不?你看,他现在给我姐烤串……算了,这一点都不偶像。”

张澍闻言,嘴角貌似挂着笑,对做偶像兴致缺缺的样子,几个男生听着,也来了兴致,吴鹏程问:“妹妹,谁唱得好听?在哪听的?”

吴秋璇小嘴叭叭就把之前在家里看张澍表演视频的事全抖落了。

什么“我姐都呆了”“我姐腿伤好一半”“麻了,真的麻了”的话从她嘴里蹦出来,盛夏真想给她嘴里塞团棉花。

烤架那边,张澍接过侯骏岐烤的肉,放餐盘上端过来,坐在盛夏边上,拿起一串递给她。

盛夏接过来,直接塞到了吴秋璇嘴里。

烦人的“谣言逼逼机”终于停止逼逼。

张澍又递给她一串,她下意识接过往嘴里送。他撑腮在一旁看她吃,问:“好吃吗?”

盛夏点头:“好吃。”

“辣不辣?”

“刚好。”

“麻不麻?”

“不麻。”

“不麻?那加点?”

盛夏咬烤肉的动作顿住,瞥他一眼,他果然抿着嘴在忍笑。

“不吃了!”

这人怎么如此烦人。

她也只是说说而已,说完还是小口小口吃着,只是不看他。

张澍等她吃完,递了纸巾过来,她接过,随意擦了擦,正准备喝水,下巴被抬起,他唇印下来,吮吸了一下她刚吃过烧烤的嘴唇。

“麻了,谁说不麻?”说完,自己拿起一串,一口半串肉入口。

他动作太快了,以至于除了盛夏自己,各自忙活的人们压根没有注意到。

-

南理的春节天气总是热得不像冬季,但是到了晚上会稍微降温,凉风时不时吹来,在炭火边上吃烧烤喝啤酒别提多惬意。

光喝酒没意思,很快就开始玩上祝酒游戏,盛夏这个新手并没有什么好运气,即便有张澍掩护还是喝了不少酒,晕乎乎的,身上披着张澍的外套,整个人几乎挂在了张澍胳膊上。

“先去睡?”他低声问。

“嗯~~”盛夏弯弯绕绕出声,“不要,开心,要和大家在一块。”

张澍捧着她脸颊抚了抚,“想睡告诉我。”

“哦。”

辛筱禾又张罗着换游戏了,这回要玩“我是你不是”。

盛夏没玩过,但玩过一轮就明白了,大家都有点喝高了,说什么的都有,从开始的“我是学物理系的你不是”到后来的“我是b罩杯你不是”……

谁不要脸谁就能赢。

刚开始张澍还强调,这里有高中生,谁知道吴秋璇的发言一次比一次厉害,喝酒也是,吴鹏程都自愧不如。

齐修磊是男生那边最受欺负的,背景过于单纯的他几乎每次都要喝。

轮到他,他摇摇晃晃起来,发了狠:“我是处你不是。”

他就是想让一直怼他的吴鹏程喝。

行吧,吴鹏程确实确实不是,乖乖喝酒。

这轮输家太少,满座都是处。

半晌,大伙发现,辛筱禾和杨临宇缓缓举起了酒杯,在角落喝了个交杯酒。

“哇靠!劲爆啊朋友们!”

吴鹏程:“我这一轮是搞出个大新闻了是不是?”

韩笑:“什么时候啊天呐?”

齐修磊:“阿宇你出息了,居然比澍哥快!”

杨临宇:……

张澍:……

盛夏已经完全迷糊了,但是能感受到搂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还不自然地在她肩膀上下搓了搓。

吴鹏程笑得开怀:“我要笑死了,这样吧,我们就定个处男处女酒,以后每次聚会,谁还是,就先喝,别让兄弟姐妹们问,行不行?”

如此荒唐的提议,要放平时估计没有人理会,但或许是炭火过于炙热,或许是电视机里的背景音乐过于旖旎,总之大家呼呼呵呵地举杯,竟然就这么定了。

集体的游戏告一段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玩游戏,盛夏躺在张澍膝盖上,听着他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答别人的话。

从这个角度仰视他,下颌折线完美,越来越分明了,扭头时脖子上的筋脉也格外清晰,脊背更加宽阔了,喉结还是那样,凶器一般,酒一过,上下滚动。

她知道近来老觉得他变了是为什么了。

男人。

他忽然想到这个词。

她的少年,在慢慢的,变得更加男人了。

正痴痴望着,男人忽然低头,稍微歪脑袋,问:“想睡了吗?”

“有点了。”

他轻轻拍她的脸,“我送你回去。”

盛夏抱着他的手臂站起来,人已经不稳了,张澍将她整个搂在怀里,别过头对侯骏岐他们交代,“我先欠一杯。”

随后揽着盛夏就上楼了。

身后,吴鹏程道:“啧啧,想不到一个学期过去了,阿澍还是个处男,不知道今晚行不行。”

侯骏岐道:“你懂个屁啊!”

陶之芝忽然看向侯骏岐:“你懂?”

侯骏岐没意识到是谁问他,一遍啃烤肉一遍含糊道:“我当然懂了,阿澍和盛夏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就是,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不一样。”

“我懂你意思。”

吴鹏程:?

这都是什么人啊!-

一过了楼梯拐角,盛夏感觉身边的人脚步一停,她也顿住,刚要扭头看他,整个人就被大力一推,就在她以为她要撞到扶手的时候,腰后垫了一支手臂,接着,面前的人压着吻了上来。

耳边,盛夏把仅隔着一堵楼梯墙面的院外的对话听了个全。

处男……

今晚行不行……

阿澍和盛夏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哪里?

他含吻,吮吸,嘴上动作轻柔,腰间的手却用力得要命,身体也越来越逼近,直压得盛夏整个上半身都悬空在了扶手外边。

长发飘飞,她仰着头,感觉腰都快断了,巨大的不安全感让她喃了声:“阿澍……”

张澍埋头在她颈间,忽然直起身,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盛夏本来就晕,一下子六神无主,只下意识搂紧他脖子,他稳稳抱着她上楼,到了门口放下她,从她上衣口袋拿出房卡刷门,扭开门,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将人往房间里扯,两手掐着她的腰一把将人提到吧台上,抬头就吻了上来。

他怎么如此熟悉这间房间?

他怎么知道这里有个吧台?

他今晚喝了啤酒,又喝了洋酒,盛夏喝的果酒,口腔里多种酒味混合着,席卷了所有的嗅觉。

奇异的是,竟然不难闻,混合、搅动后愈发馥郁。

屋里没插电卡没开灯,黑漆漆的,门没关,门缝洒进来一束光,也让楼下院里的谈笑声涌进这旖旎的一方天地。

院里欢声笑语,屋内,有人在忘情地接吻。

从啄吻到啃噬,他吻得急切,片刻不让她喘息,有时候窒息也让人疯狂,比如此刻的盛夏。

不知道这么交颈吻了多久,盛夏只感觉坐着的吧台从冰凉变得温热,他才放开她,对视不过一瞬,她气息还未平稳,忽然又腾空而起,他抱着她,随着她一起,两具身体一同扔进柔软的床。

他静静看着她,两个人的喘息声就像是某种信号,而他的停顿,像是某种征询。

适应了黑暗,盛夏也大胆地打量他。

深邃的眼窝,呼吸着炙热气息的高挺鼻梁,喘息着的微张唇,还有永远吸引第一视线的喉结。

盛夏抬手轻抚上去,按压了一下,是十分柔软的凸起,可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骇人呢?

不,不是骇人。

盛夏终于承认,是性感。

从她第一次看到他的喉结,心脏就难以抑制地狂跳。

这不是害怕。

是被勾引了。

张澍刚刚平复的呼吸节奏又乱了,“宝贝,别摸了……”

盛夏不管,反问:“这里面有什么啊?”

张澍声音喑哑:“喉结。”

“我当然知道是喉结,喉结是什么,为什么你的这么大?”

要命了!

张澍:“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我想……亲一下看看。”

盛夏说着,已经搂着他的脖子凑上去,亲了一口。

没什么感觉,再亲一口,学他亲吻她耳廓的动作,伸出了一点舌头,就这么擦过那一点凸起,它上下滚了滚,盛夏满意地追着它滚动的方向吻。

“盛、夏!”

“嗯?不可以吗?”

下一秒,盛夏两只手都被扣着举过头顶,压在床上。

张澍膝盖顶床跨着她,语气沉得不像话,“别动了。”

他语气,有点可怕,是盛夏从未听过的严肃,她呆呆点头。

张澍放开她,起身下了床,回到门边插上门卡,开了盏小灯。

盛夏都不知道这么多开关,他怎么开得那么精准的。

只见他把跌落在地的外套捡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丝绒盒子,又走到床边,单膝跪上床,从丝绒盒里取出一条项链。

盛夏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还躺在床上,这姿势也太……

她赶紧坐起,而他刚好就着她坐起的姿势绕到她身后,给她戴上了项链。

盛夏摸着钥匙吊坠,出神。

她刚才干了什么啊?

身后,张澍的声音传来,“情人节快乐,虽然真的很想在这间房间……但是,你要是想……亲什么别的地方,等下次清醒的时候再说,酒后乱性,不是一个好词,别有这种回忆……”

说罢,他就下了床,外套挂手臂上,挡住了腿间,又低头在她嘴唇啄了两下。

“我先下去,有事叫我。”

“嗯。”她呆呆回复。

他又给她调好空调温度,交代她最好洗个澡再睡,最后给她留了个地灯,关门离开。

盛夏脸热得不像话。

她刚才,是在求爱吗?

还,失败了?

酒后乱性。

虽然她不算,他也肯定不是。但是如果以后回忆起来,初夜是这样的开始,或多或少,有点遗憾吧?

盛夏重新倒回床上,摸着项链吊坠发呆。

感觉他只不过短暂呆了一下,房间里就全是他的味道了。

而这张床——

虽然房子已经整个重新设计翻新过,床也不可能是他以前的床,盛夏还是忽然红了脸,抱着枕头打了个滚,嘴里啊啊低叫。

小时候的房间……是真的很暧昧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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