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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西陇地区多为干旱戈壁之地,极少江河湖泊。唯独在西陇的中央,沃野千里号称塞上江南,正因有一条卦川。之所以称其为卦川,是因为其河面变化莫测,总是呈现某种卦象。卦川是东西流向,从陇东流向陇西,但河中的渚洲岛屿却呈南北走向的长条状。当陆为阴爻,河为阳爻,且上游为上卦,下游为下卦时,河面的卦象便跃然于眼前。有时下一场小雨,雨前雨后往往便是两条截然不同的河,呈两种不同的卦象。

只是观测卦川以得卦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卦川之变化,不仅仅在于爻动卦变,而是在于它与世界万物联动。同一个卦象,或有一个爻是金鱼团簇而成,或有乌云遮盖岛屿,或有一蟒蛇横于绿洲上(则阳爻变阴爻);金鱼团簇,还得看金鱼是否群起鱼跃;乌云遮盖,还要看其深浅聚散;蟒蛇横洲,还要看其蠕动之态。诸如此类的情况交叠发生,就会生出无数变化,解读也就自然不同。要解读卦川的卦象,必须有太极以上的巫力;或者会瞳术千里目。

位于卦川之上,其卦川之源,有一座卦台山。传说伏羲在卦台山上做八卦图,山上还有刻着六十四卦的通天巨壁。大晟立国以来,以巫治国,卦台山更是成为了香火鼎盛的祭祀之地,每年朝廷拜祭伏羲的仪式必在这里举办。陇州方相寺的寺址和巫寮,就设在卦台山上。

巫界传言,卦川的卦象显的是天下大势。但卦台山山主、陇州方相寺寺主苍梧,显然对此有不同的看法。他认为,天下大势地域之广,变化之多,岂是能用一个卦象以偏概全?况且,何为天下?

那卦川的卦象卜的是哪里?苍梧认为就是卜西陇地区。正所谓,天下之宁始于西陇,天下之乱起于西陇!

现在,夜深时分,卦台山上的三阳阁,依旧灯火通明。

苍梧一手拿着一卷卷轴,一手拿着一纸布告,眉头紧锁。

他面前坐着陇州方相寺内执事,山、医、相三位巫司,还有陇西郡方相寺、成纪郡方相寺、雍台郡三郡方相寺的主要巫觋数人。

苍梧掂量着卷轴,对着陇西郡方相寺寺主方丘隅问道

“方大人,这就是你对卦川卦象的解卦辞?不妨解释给大家听听?”

“是。”方丘隅咽下一口气,有点紧张说道,“本卦上卦为艮为山,下卦为巽为风,是为蛊卦。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此卦所述仙人登高,临风而行,正是施德祭祀之举。此乃大吉之象,预示苍梧大人恩泽西陇、民间长安、风调雨顺。”

“有没有变卦?”

“无变卦。”

“你简直胡说八道!”苍梧拍案而起,将卷轴狠狠地摔给方丘隅,后者吓一大跳,“我看有一道月光斜出,生生劈开三爻和二爻,变卦为山地剥,是为地动山崩有剥落之意,主大凶之象,你跟我说大吉?就算本卦是山风蛊,也是有虫蛊灾祸之意,这算哪门子大吉?!西陇即将灾祸降临,你还跟我阿谀奉承?”

苍梧一掌拍碎椅子,罕见的暴怒。方丘隅吓得从椅子跌落,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苍梧再看另一手上的布告,又是烦躁,又有点悲怆地拍在案上。

“阆鸣真的死了?”

收到噩耗后,他心里无数次发出这样的疑问,始终不敢相信。

而且,该怎么跟陆载说呢?两人可是情同父子!

这时一抬头,又看到方丘隅那愚钝乞怜的模样,更是烦躁,正要发作,阁外传来一声音。

“报!”一青衣小巫站在门前。

“怎么了?”

“山主大人,有人求见。”

“不见!不见这些大人们都焦头烂额了吗?下去!”

小巫脸色一青,正转身离开,执事胥敏喊道

“等等。来着何人?”

“回执事大人,他说他是陆一善。”

苍梧心头一凛,大喊道,“你直接说陆一善求见即可,说什么有人求见!快去请来!”

胥敏苦笑,“他是新进的小巫,恐怕还不认识一善弟弟。”

苍梧说道,“你们都退下吧,明日再议!”

“是!”

方丘隅灰溜溜地离开了。没想到自己作为堂堂一郡寺主,还不如一个村巫受人待见。

陆载进来后,对着苍梧行礼。

“苍梧大人。”

“快起来,我正要找你。”苍梧将布告放在陆载面前,瞅了瞅陆载,“你小子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知道了。”陆载也拿出一纸布告。

“果然。不然你不会大半夜跑来。”

“那看来是真的,阆鸣他······”陆载神色黯淡下去。

“不错。”苍梧的声音也沉下去。

“那真的是她杀的?阆鸣之徒白华?大人可认识她?”陆载指着布告上的肖像。

“认识。阆鸣一共有六个关门弟子,人称六笙子。她是幺女,白华。相对于她的师兄姐,她近日才成年,名声不大。她性子和阆鸣一样,都是铮铮正直之辈。虽然这是昊京发来的布告,但我不相信是白华杀了阆鸣。这事定有蹊跷。”

苍梧踱步两下,缓缓道,“约一个月前,白华行笄礼,并正式成为王巫。即将完礼之时,听闻发生了一点变故,白华被捕。本来是在方相山上受刑而死,没想到她逃走了,一逃就逃到我们西陇。这一切,阆鸣都不在场,没有参与。昊京方相寺下达的文书说,在笄礼之前,白华已经刺杀了阆鸣。”

“这个故事真是牵强附会,省略了许多关键情节。”

“不错,疑点很多。另,朝廷已经下命令,让西北军负责抓捕。一个巫觋,让十几万大军来抓,真不知道那皇帝小儿怎么想的。”

陆载皱起眉头,西北军?确实奇怪。

“那大人准备怎么做?”

“赶在西北军之前找到白华,问白华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人不用找,白华就在我医馆。”

“哦是吗?”苍梧顺着话儿回应一句,突然后知后觉惊道,“什么,白华在你医馆?!”

“是。”

“怎么回事?”

陆载将白华藏于镖箱,二善三善找到一事说出来。

“那你有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阆鸣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不认识我,还不信任我。况且她现在身体虚弱,我不好逼问。”

“那马上送到卦台山来!”

“且慢。大人,还有一事。大人可认识嬴覆?”

“当然认识了,嬴家世子,前几年进昊京方相寺当执事,也算是阆鸣徒弟。你怎么突然问起他?”

陆载将刚刚与嬴覆交手一事,略略对苍梧说了一遍,隐去了他们都是穿越者的部分。

何只是苍梧,阆鸣亦不知道自己是穿越者。何必说出来,说了又有谁会信?

“你不是他的对手,他本可以堂而皇之将白华带走,这事情就告一段落。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是。晚辈认为,他在等。”

苍梧点点头,心领神会。

陆载边思索边继续说道,“天南地北,白华偏偏逃到西陇。倘若白华不是凶手,那她来到这里就不仅仅是逃亡,极有可能是阆鸣的遗志托付。嬴覆在等白华的真正去向。之所以让西北军负责抓捕白华,是因为能对西陇全境进行布控。”

“呵呵,你这小子。嬴覆暗算阆鸣,陷害白华,这我倒信三分。蔺尘曾相过嬴覆,他说嬴覆有反骨相,而且野心大,行事诡秘。当年嬴家送嬴覆进方相寺,我就感觉到不一般,像极有什么阴谋。但你若说西北军也是嬴覆的主意,那就相当于嬴覆控制了大晟的兵权,控制了整个朝廷,甚至控制了圣上,这恐怕不太可能······”

苍梧和陆载对视一眼后,眼角余光不由得落在“蛊卦”的卦象上。

他的内心在颤抖着。一年前,阆鸣来访,临别前对他说了一句也是生前最后一句话

“陆载这小子,还请大人好生护之。”

此刻想想,这句话真有诀别之意。

而现在大国师阆鸣意外死去、王巫白华遭缉捕、马蹄湖镖队命案等等诸事发生,不得不信是大凶前兆。

“陆载,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如何处置白华?”苍梧问道。

“和嬴覆、西北军、以及所有巫族分家一样,派人监视、跟踪、伺机而动,当然我们还要保护她。”陆载扬起脸,露出坚毅目光,“我要查出阆鸣之死的真相。”

“如果真的是白华所杀?”

“那我会问清楚她的动机。若真的有恶意,我会为阆鸣报······”

一个“仇”字还没说出口,陆载突感头痛欲裂。

苍梧赶紧搀扶住陆载。

“没事没事。”陆载定了定神,苦笑道,“早就习以为常。”

“你还是记不起以前的事?现在阆鸣不在,你的身世就无人可知了。”

“是。我还要怪阆鸣,迟迟不将我的身世告诉我。不过也罢,知之若何,不知之若何?”

陆载哑然一笑,眉眼间充满无奈之意。

“除了找大人答疑解惑外,”陆载拿出一个精致的土黄色酒囊,酒囊上还绣有独角鹿踏祥云的纹样,“阆鸣的酒囊拿来了,不知卦台山还有酒么?”

苍梧一瞧,仰天大笑起来,眼角还笑出一滴泪珠。

往生多少无聊日子,都是和阆鸣陆载一起把酒寻欢度过的呀!

如今,三人剩两人,酒再也不怕少了,岂不乐哉!美哉!痛快哉!

“有酒!今夜,你我二人,要把整个卦台山的酒全喝掉!再也不留给阆鸣了!”

“好!哈哈哈哈哈!”

于是乎,一夜间,卦台山所有的灰衣小巫都在给三阳阁送酒,阁内传来一阵阵爽朗歌声。

“夜阑俱静樽满盈。三人成伍二人行。若问阆君何处去,云外梦里花草鸣。耽于酒,徒劳形。漂泊江湖叹零丁。高山流水歌一曲,再无知己侧耳听。”

······

在甘糜城生活长大的小孩,都会唱这首歌谣

“天下熙熙为利来,天下攘攘为利往,轱辘奔转千万里,糜子黄酒入口甘。风起峦上商贾聚,落阳湖下炕头暖。初晨日出思海猎,烈午犹忆江南凉。半夜月归奏羌管,昏晚好比山北寒。城里城外皆是客,来时匆忙去匆忙,新春佳节空城戏,客在远方尚未还。”

小孩们三五成群,唱着歌谣,胡蹦乱跳地开始了自己的活计。由大个的孩子提着一小坛糜子黄酒,另外几个各拿着碗,晃悠在城门内外。一看见初来乍到的商队游客,他们便一拥而上,忙乎着边唱歌边倒酒给人喝。

商人们皆来自五湖四海,都是长途跋涉过来的,自然口渴难忍,一看到甘甜的糜子酒便忍不住一饮而尽。只不过这碗酒可不便宜,痛快之后得交一两银子。

一口酒一两银子,这差不多是一些败落人家一年的酒钱了。有些馋客喝完后听到这个价钱,都吓得掉下马来。

那能不能喝完不给钱呢?反正都是一帮小屁孩。

小孩虽小,但是不傻。毕竟生活在商贾出入的甘糜城,他们知道这些奸猾的商人们最怕什么。于是,守城门的卫兵成为了生意的合伙者。

当然了,小孩贪心未长,分钱时这些卫兵便拿了大头。

大家都开玩笑说,这是进入甘糜城的第一笔买卖。

但自从白华来到甘糜城,这笔买卖彻底做不成了。

西北军接手城防,五个城门都有重兵把守,在香醴长街等繁华街道加强巡逻,还严格执行宵禁。络绎不绝的不仅仅是商人,还有西陇一州三郡方相寺官巫、各个巫族或者分家的巫觋。小小甘糜城比之前更加繁荣,俨然成为了西陇的中心。

表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实际却暗潮涌动,危机四伏。军兵和巫觋们的目光全关注在一个地方一善医馆。

一大清早,三善光着膀子走到后院洗漱时,抬头看到一群人在头顶上的林子盯着自己时,一口水喷了出来,还憨憨地问了一句,“你们是来看病的吗?我哥彻夜未归啊。”

到了辰时,四善懒洋洋地爬起,眼睛还眯着,就拿起药篓子出门采药,踏出门口的一瞬间,周围的目光全射过来,四善一下子惊醒了,有点讶异地望着形貌各异的大家,还尴尬地笑了笑,打了一声招呼。

除了这两人,一整个上午,医馆再也没有人出来了,不见陆二善,不见陆载,更不见白华。

那是因为,二善昨晚到了甘糜村过夜,陆载家在村里还有一个小木屋。而白华,在天才微微亮的时候,早早就离开了。她在这陌生之境凭着感觉踟蹰而行,从香醴大街走到城北,再趁着守卫分神之际,从西艮门出城,走到了甘糜村。

她的目光,落到更远的马蹄湖。那里是吕克靖镖队遇难的地方,直至此刻仍散发着血的味道;那里仿佛有一把声音呼唤她前去,阆鸣的遗言“日落西方现山水,柳花一村自有人”就是指那里吗?

她毅然前往,殊不知踏上了万劫不复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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